?暴斃而亡
第二天一早，英租界警局就忙了起來。大車小輛，人員一陣驚慌，都開向了楊公館……
“繼峰……現在情況怎麼樣？”郭大橋到了上午才趕來，可謂是姍姍來遲。
今早天氣也極是讓人不舒服，陰雲壓得很低，天氣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偶爾還有幾聲雷聲。
“死者……”劉繼峰面色凝重，“趙紫月……年齡二十一歲。從屍狀上看應該是**中毒身亡。”
“哦……”郭大橋聽了深吸一口氣。
這次趙紫月出事與以往不同，以往葉家人出事大抵上都是查不出死因，而如今趙紫月的死看上去反而更像普通的謀殺案。
當事人就剩下雷凌雲和柳風鈴，這來兩個人都在客廳裡坐着，警員正在盤問他們。
“這件事情你怎麼看？”說到這裡郭大橋臉色凝重，卻偷偷的向劉繼峰使着顏色。
“這件事情……我心裡已經有數。”劉繼峰躊躇了一下轉頭看看坐在一旁的雷凌雲，“大老闆，今天整件案件就會水落實出了。”
“這樣啊……我倒是洗耳恭聽了。”郭大橋此時卻顯示不出半點喜悅來，“劉繼峰，你說話也要注意個分寸啊。”
劉繼峰好似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給身旁的衛斯理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就走到了雷凌雲面前。
“雷凌雲……事到如今你就坦白了吧。”
原本雷凌雲坐在沙發上面色悲傷，被劉繼峰這麼一問反而臉色有了幾絲好轉：“繼峰，你在說什麼啊？”
“不要再裝了！”衛斯理聲音嚴厲的斥責道。
“劉二哥，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一旁的柳風鈴站起身來，表示不解。
“什麼意思？我想凌雲心裡應該最清楚吧！”劉繼峰冷冷地迴應道。“雷凌雲！我告訴你個秘密，昨天凌晨三點多了，紫月還突然給局裡打去電話，問找到冰月的下落沒有，順便還詢問了一下葉晗的情況。”
“這不……”雷凌雲原本精神很放鬆，但是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是說明，紫月是在三點以後遇害的麼？”
這時一個警員走過來對劉繼峰耳語了幾句。
“你應該說的沒錯。正好，剛剛紫月牀頭杯子檢驗報告出來了，裡面……”
“都是正常的麼？”雷凌雲這時臉上竟然顯露出了狡猾的微笑，“杯子裡的水是無毒無害的嘍？”
“恰恰相反，裡面的水含有劇毒**！”劉繼峰說道。
“這……”雷凌雲頓時覺得十分吃驚，“絕對是兇手留下來的線索！”
“可兇手爲什麼要留下半杯有**的水呢？這可是線索，一個很可能暴漏自己身份的線索。”衛斯理問道。
“這是你們該考慮的事，我可不擅長了。”雷凌雲語氣輕挑微微聳肩。
劉繼峰眼光如炬冷聲冷氣的說道：“是麼？我想你也太不小心了。其實昨晚三點根本沒有任何人給警局打電話，可你卻那麼緊張，我猜你脫口而出的應是‘這不可能！’因爲紫月那個時候已經死了。可你意識到我根本沒說過死亡時間，所以你又把話改成了那樣。“
雷凌雲仰天嘆了一聲：“最後還是無法壓抑自己心中的喜悅啊，失策了。其實我也想到是你在詐我了。可是你沒有證據！”
“本來我們也是沒有證據的，所以我多詐了你一下，故意說有紫月牀頭半杯水有毒，你一樣想說“絕對不可能“因爲你給她下的毒跟給葉伯母下的毒一樣，是我們根部無法檢測出來的藥物！”劉繼峰貌似已經把整個案件的線索都串了起來。
“這一點我也想到你是在詐我了。”劉繼峰站起身來心情很是高興的樣子，“這麼說那半杯水裡的確沒有毒了？”
衛斯理走上前：“可是……我們的確在那半杯水裡發現有**殘留，趙紫月也確實是**中毒死亡的。並且，那杯子上的確有你的指紋！雷凌雲，這便是你殺人的證據！“
“什麼？怎麼可能！“雷凌雲聽了心裡大驚。原本的計劃是雷凌雲給趙紫月送去下了毒的水，雖然杯子上有雷凌雲指紋，但因爲**不可以檢測到，這樣無法構成成爲證據。如今杯子裡有**殘留……這麼說有證據證明雷凌雲便是殺人兇手了。
“雷凌雲，你沒有想到吧？“劉繼峰淡淡的說道。
“哼！“雷凌雲冷哼一聲，”那你也只能證明我殺了趙紫月……“
“是！“劉繼峰這時掏出筆記本說道，”但是有了這個你親筆寫下的殺人筆記，我相信到時候法官一定會被我們說服，認定你就是葉家詛咒案的背後真兇！“
“什麼筆記本？我從來沒見過！“雷凌雲此時依然臨危不亂，對劉繼峰的話矢口否認。
“什麼筆記本？曉迪在調查趙冰月離奇被襲的時候，在你的書房裡找到的！上面寫清楚了你的殺人手法！我看過了，都是你的筆跡！“劉繼峰說着眼含熱淚，”曉迪也在這次行動中不幸遇難了……“
“是麼？“雷凌雲依然語調輕挑，”怪不得這幾天沒見到那個傻丫頭了，哈哈，原來已經死了啊！“
“你！“劉繼峰十分氣憤，”雷凌雲，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我沒有嘴硬啊！“雷凌雲此時當真是喜笑顏開，”沒錯他們都是我殺的，又怎麼樣？我就是沒有見過這個筆記本啊，沒見過就是沒見過！“
“雷凌雲！你怎麼會這樣！“柳風鈴在一旁像發了失心瘋一樣，”曉雯真是瞎了眼睛！“
“風鈴！不要這樣嘛~不是你們瞎了眼！是我太能演了！哈哈哈！“雷凌雲已經到了近乎瘋狂的地步。
“幸虧我在這……若不是親耳聽到……我怎麼會相信！……虧得曉雯那麼信任你！……爲什麼，爲什麼會這個樣子！“柳風鈴在一旁已經泣不成聲了。
“因爲我不甘心！我也向大家一樣努力！爲什麼我必須從警員做起，而葉晗直接就可以做警長？爲什麼我每天加班加點就只能在樓下面攤勉強果腹。而他們，這些有錢人可以什麼也不做就能天天花天酒地？憑什麼我每天出生入死，功勞全被貪得無厭的局長搶了，而我只能背黑鍋？“雷凌雲內心的陰暗在此刻迸發。
“……你就爲了這種事情……“劉繼峰已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對！有什麼不對麼？這個世界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可以爲所欲爲。我曾今也質疑過自己，是不是應該停手。但是我做不到，我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種日子！整日的奔波，爲的卻是那所謂的正義！我不甘心就這樣平庸的過一輩子！“
“雷凌雲，縱使你現在擁有了葉家的財產，但是等待你的將會是法律的制裁！“衛斯理義正言辭的說道。
“法律的制裁？我親愛的洋人朋友啊！你真是天真，你真的以爲我會被你抓回去接受那所謂正義的制裁？哈哈哈哈！“雷凌雲好像什麼都不怕一樣，”這個，你們得問一問郭總探長了。“
“大老闆？他什麼意思？“雷凌雲說到這裡劉繼峰很是不解，回頭看了看郭大橋。
此時郭大橋已經躲在屋裡一角，臉色煞白，十分尷尬：“繼峰……其實昨天雷先生的特赦令已經下來了。在英租界地接內，雷先生的所作所爲全部一筆勾銷。國民政府那邊對這件事情也默許了……美國那邊也是一樣。“
“怎麼會這樣！“柳風鈴不解的問道。
“柳小姐……怕是這個人給他們不少好處吧？“衛斯理還是比較清醒的。
“我說過……葉家這麼大勢力不會倒得。“郭大橋說着，“現在不管是什麼原因，葉家的當家就是雷凌雲。他到底如何跟國民政府、美國人談判我不清楚，至少英租界政府那邊已經得了葉氏銀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當然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雷凌雲早就已經興奮的不行了：“我說了，這個世界就是有錢人的世界。沒有錢辦不成的事。那些蛀蟲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不過……值了！就那點付出，就讓我獲得了葉家所有的財產！哈哈哈，不枉我這些年的投入啊！”
“雷凌雲，你！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劉繼峰此時十分憤怒卻無可奈何，不自覺把槍拔了出來。
“繼峰！你可想清楚啊“
就在劉繼峰把槍拔出來那一剎那，英租界警員幾乎都把槍掏了出來槍口對着劉繼峰等人。
“現在的英租界警局可都是我的人了……“
聽了雷凌雲的話，劉繼峰才左右看了看發現今天阿聰阿水那班警員全沒有來：“雷凌雲，不要忘了葉晗還沒死！他還有葉氏集團的繼承權呢！“
“老朋友，都這個樣子了，你覺得葉晗還能走出監獄麼？哈哈哈哈！“雷凌雲笑着。
“繼峰，把槍放下，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衛斯理在一旁勸着雷凌雲。
“劉繼峰，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從來沒有愛過葉曉雯，我可受不了她那小姐脾氣。不過因爲搞定她是計劃的第一步，我就不得不成天討好她。其實我早就忍不了了！葉家老太太以爲用轉移財產就可以試探出我？葉曉霞以爲裝瘋可以逃過一劫？”雷凌雲把這些秘密都一一訴說着，“葉曉雯開始心裡邊一直都惦記着你呢！要不是你五年前一直對着跟我較真，我也不能這麼順利獲得她的放心啊。還有吳曉迪，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但我真的爲她可惜啊！跟了你這麼多年，你都沒有正眼看過人家一眼……心寒啊！”
“你！你！！我怎麼以前就沒有看出來你是這麼個東西！”劉繼峰越來越激動，好在身旁有衛斯理拉着。
“以前？你是說以前那個爲了所謂正義，敢打敢衝的愣頭青雷凌雲麼？他早死了！就是那段日子我才認識這個社會是什麼樣子。窮人犯了法，就等的上絞刑架。有錢人犯了法，就塞點錢。我也因爲這種事憤憤不平過，可是社會就是這樣，你不能改變它，就得去適應它！而我現在就擁有了一切，什麼公平，什麼正義，在貪婪的內心面前，是多麼微不足道！老朋友，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是你能把我怎麼樣呢？哈哈哈哈！接受事實吧！你改變不了什麼，從現在起不僅你那我沒有辦法，就是你那所謂的法律也奈何不了我！！！”
“轟隆！”此時伴着雷凌雲的炫耀，雷聲突然響了起來。
“雷凌雲，別忘了，這個屋子裡除了我們還有別人！”與之形成對比的是，柳風鈴在一旁冷冷的說道。
“誰！還有誰？還有誰能阻止我，風鈴你想太多了！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有，別忘了這裡還有惡靈的詛咒！”
“轟隆！”
“詛咒？那不過是我編出來糊弄警察的把戲！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誰也不能阻擋我！哈哈哈哈哈……厄！”就在這時，雷凌雲突然感到肚子一陣刺痛，“麼回事……不……不可能啊……“
“雷凌雲……你怎麼了？“劉繼峰看到這個景象覺得奇怪。
“他正在被惡靈懲罰！“柳風鈴冷冷道。
“不……不可能……一切都近在眼前……是誰……是誰……啊！……是你……是你……厄！“雷凌雲疼的站也站不穩。
“凌雲！“劉繼峰此時不知怎麼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上前想扶他一把，卻被衛斯理拉住。
“不！不！啊……！！！“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