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楊老弟他……”
丘處機看着楊鐵心的屍體張嘴欲言又止,最後也不知如何安慰脆弱的包惜弱。
包惜弱心慘然一笑,平靜的替楊鐵心拔出刺入心臟的鐵槍來,看向一旁的楊康說道:“丘道長,你不要怪他,一定不要怪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弟妹!”
丘處機暗道不好,回頭一看,只見包惜弱掉過手中槍尖,如楊鐵心一般的自裁了。
在那一瞬間,陸遠心中忽然有股悸動的感覺,但見包惜弱臉上那笑意,本想出手改變她命運的想法,瞬息間煙消雲散而去,眼睜睜的看着包惜弱拿着自殺於此。
或許對於包惜弱來說,她生命早已經在十八年前停止,在趙王府中的日子不過是那夢後的酣睡,現在重續十八年前的未完之夢,只是夢已醒,心碎之人也該離開了。
“娘!”
眼見母親爲楊鐵心殉葬,楊康忍不住大驚失色,傷心的大叫着,飛身撲了過去。
這等非常時刻,丘處機就是在不屑楊康這逆徒的品行,也沒有了什麼阻止他的理由,更何況包惜弱之前的話猶在耳邊,他也就更沒有阻止的意思了。因而楊康只是瞬間,便來到了包惜弱的跟前。
看着那刺入胸膛的槍尖,楊康心中幻想登時沒了。他知道母親已經無力迴天了。
想到十幾年的親情,楊康忍不住放聲大哭。他終究只是一個未離開父母羽翼的孩子而已。
“生命啊,你爲何如此脆弱?!”陸遠看着眼前撕心裂肺的情緒,心中不禁閃過一絲堅定的信念,他無論如何也不要死亡。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一道人影撲了過來,“王道長,這到底怎麼回事?”
看着沙通天等人圍着客店,而楊鐵心與包惜弱倒在地上,滿身鮮血,又不見王處一,郭靖大吃一驚,忍不住慌張跑了過來。
“郭兄,王道長正在裡屋替馬鈺道長療傷,你不用擔心!”陸遠看了眼跑到身邊的郭靖,又盯着地上的楊鐵心與包惜弱解釋道,“只是可惜康兄父母,剛團圓就逝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
郭靖剛要細問,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衆人連忙回頭望去,卻是郭靖那六位師傅,江南六怪戒備着匆匆的趕了過來。
看着眼前的緊張氣氛,江南六怪紛紛取出兵刃,但一轉眼看見丘處機也在前面,六怪均不由詫異起來。本來他們出現在這裡不過是來見王處一的,卻沒想到一大羣人圍着這裡,當然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
看見六個奇奇怪怪的人出現,那副做派顯然奇人異士,但完顏洪烈罕見的沒有涌出招攬之心,甚至連應有的反應也沒有,無論結交或爲敵都沒有,只是呆呆的看着熱血未冷的兩人,心頭飄過千思萬想。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費勁辛苦,用了千方百計娶了包惜弱,但她的心卻始終不屬於自己,根本沒有絲毫留戀他這十餘年的用情良苦,到頭換來的只是無情的拋棄。
“即使是死,惜弱,你也依舊不原諒我嗎?”
完顏洪烈落寞的想到,冷眼掃視一下四周,心中已經不剩半分念想,連一旁痛苦流涕的楊康也不管,完顏洪烈掉頭就走。
“等等,王爺!”
沙通天見完顏洪烈轉身就走,連忙出聲大喊。
完顏洪烈轉身看着沙通天等人,面無表情地說道,“怎麼了?你們還什麼事情嗎?”
“可是,王爺,他們……”沙通天指着丘處機等欲言又止,雖然他知道江南六怪這一來,他們拚鬥起來勝負難分,但是眼睛王爺心死要走,怎麼也得表現一下自己吧。
果不其然,完顏洪烈聽見沙通天的話毫無反應,轉身就走,扔下一句,“既然王妃已經回不來了,在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既然它本身沒有意義,留下他們又有何意義?我們留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唉,王爺!”沙通天喊道,但完顏洪烈顯然沒有回頭之意,無奈下只得跟着離去。
看着他們奇怪的舉動,江南六怪不由覺得糊里糊塗,但是沙通天等人實力非凡,即使嫉惡如仇的柯鎮惡也不願意挑起事端,也就眼睜睜看着他們大搖大擺離去。
“等等,解藥!”
黃蓉突然喊道,丘處機連忙從自責裡面清醒過來,想起來彭連虎下毒,以至於自己師兄馬鈺現在倒下,已經危在旦夕。
“哈哈,你這女娃說什麼呢?我哪有什麼解藥!”
彭連虎哈哈大笑,看的丘處機心中一凜,知道不拿出些本事,是留不下解藥了。
“哼,如果沒藥,你也休想脫身。”丘處機大喝一聲,運劍如虹,劍身彷彿化爲一道冷冽青芒,就像閃電一樣刺向彭連虎。
看見飄來的劍芒,彭連虎也不怕,當即揮灑手中的判官筆,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
一時之間,兩人鬥得不分勝負,丘處機即使武功高強,但短時間也不能拿下彭連虎。
“大哥,給我一隻毒菱。”朱聰突然說道。
柯鎮惡不明所以,但還是從兜裡摸出一枚菱子,遞給了朱聰,只是在朱聰接過的時候,突然開口問道,“你拿它幹什麼?”
“再怎麼說,丘道長也與靖兒有傳藝之恩,見他如此急迫,怎麼這麼可以袖手旁觀!”
朱聰一邊說道,一邊加起那鐵嶺,趁着彭連虎與丘處機鬥得正緊,沒辦法分神注意外界,瞄準彭連虎便一手扔了出去。
聽見耳邊響起了破空聲,彭連虎心下大駭不已,但判官筆擋了劍,身體也來不及躲避,無奈也只得運氣內力,用手去接。
霎時間,彭連虎只覺手心微微一麻,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落入手中,情急之下連忙掙脫丘處機,打開手掌心仔細的一看。
只見掌心出現三條創口,撕扯開的毛細血管流出一縷黑血,麻癢癢的很是奇怪。
“這是怎麼回事?!”彭連虎心下不由一怒,連忙轉身追殺罪魁禍首,只是這時一柄三尺青鋒橫削而來,讓他不得不疲於奔命。
看到這裡陸遠不由一笑,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彭連虎也是活該,本來他拿出解藥就好,這下倒好,那些王府的人現在一走,只剩他孤軍奮戰,如果還不能聰明一點,折在這裡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