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隊六人一路往北追,直到天明時分纔在大青山北麓追上正在和匈奴騎兵遊斗的曉風。若非他的戰馬被匈奴人射殺,這小子估計能一路跑到武川去。
還在追殺曉風的匈奴騎兵剩下四人,其餘六人都倒斃於“白道”上。從傷口上看,這些人都是因爲被曉風偷襲而一劍致命的。顯然他已經相當將“敏捷”技能運用得爐火純青了,將“速度”與“弱點攻擊”兩種效果很好地結合在了一起,尤其是對低段位的對手,效果更是顯著。
不過此時的曉風已是油盡燈枯,耗盡體力的他根本無法再次發動專屬技能,只能勉強憑藉着“身法”技能上的優勢,勉強在與四名匈奴騎兵周旋,而且身上已是傷痕累累,一身皮甲都被鮮血浸透了。若是隊友們再晚來一步,恐怕就準備爲他收屍了。
要知道東海隊唯一的“續命水”已經被黃志用掉,這時候若是再有人員折損,可就救不會來了。再者,就算東海隊手頭有不止一瓶“續命水”,也不可能在一週之內再攢夠兩萬左右的積分用於救活第二個隊員。
所以說,與其去指望外物的幫助,還不如依靠自身的努力來提高存活率更實在一些。
儘管在馬背上疾馳了幾個鐘頭,但相對於戰得精疲力竭的雙方,東海隊員們無疑算是生力軍,三下五除二便將餘下的四名匈奴人擊殺。
曉風已經累趴下了,乾脆四仰八叉地躺在“白道”路中央,任由李莎幫他緊急治療,自己卻打起了呼嚕。
眼見這裡已經離武川不遠了,且就算逃回去的匈奴人叫來援軍,也不可能在幾個鐘頭之內趕到,所以司馬富強幹脆讓大家原地休息。此時衆人都已經累壞了,連帳篷都懶得搭,隨便扯條禦寒的衣物蓋上,便東倒西歪地睡在“白道”路邊。
午陽的專屬技能“腳踏實地”的d段位效果爲“毅力”,有體力上的加成,所以此時就他狀態最好,義無反顧地承擔了值守工作。
另一個沒法馬上休息的人是李莎,其實女孩自己也是累得不行,這一夜畢竟基本上沒有什麼休息,不停地在戰鬥和趕路中度過。此時她真的很想躺下來睡一覺,但是顯然曉風的傷勢更重要,所以她強撐着疲憊的身軀爲同伴進行治療。
直到將曉風身上大大小小十來處刀傷都癒合得差不多了,她才身子一歪暈倒在地上,把負責值守的午陽嚇了一跳。
這老實巴交的種田漢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趕緊將已經在一旁休息的黃鶯喚醒,讓她幫忙看看是怎麼回事。
黃鶯稍微檢查了一下,才放下心來,心疼地撫摸着李莎的臉,向午陽解釋到,“她只是暈過去了,是累的,睡一覺應該就好了。她發動‘治療’能力是需要消耗自身的體力來換取接受治療目標的恢復,蠻辛苦的。士心出事以後,紫砂懂事多了,但是也太拼了點,我想她是不想拖大家後腿。”
午陽搖搖頭,“這個傻丫頭,若是沒有她的‘治療’能力,大家又如何能夠放心地去戰鬥。只要想到負傷之後有人照料,哪怕她完全不參加戰鬥,只是在後方默默地支持着我們,我都覺得非常的安心呢。你們都是女人,有空多開導開導她。”
“是啊,她是個挺讓人放心的隊友呢!”黃鶯點點頭,將女孩抱到原先自己休息的位置安頓好,自己才另找一個位置躺下。
東海隊衆人這一覺睡到了午後,只有因爲過度疲勞而暈過去的李莎還未醒來,不過考慮到若是再這麼讓她昏睡下去,恐怕今夜又要在大青山上過了,所以司馬富強還是狠下心來讓黃鶯把女孩叫醒。
下山之後,經過武川,這裡有拓跋部的軍隊據關而守,防止獨孤匈奴北越陰山,東海隊總算是順利地完成了拓跋珪佈置的求援任務,衆人紛紛感嘆提升評價的不易。
再次見到拓跋珪,司馬富強將東海隊與慕容麟協商的結果告知,同時建議北魏道武帝對外散佈謠言,說他將帶着賀蘭部往東面去,取道陰山中段黑山(現稱灰騰樑)到集靈,然後從代郡北部南下參合陂,再一路南下與慕容麟大軍會合。
少年道武帝聞言有些不解,“爲何我們不乾脆直接按你所說的線路去與大燕慕容麟會合,反而要騙拓跋窟咄先行過去?”
司馬富強也不過是依歷史的實際進程,再結合自己的見解來給拓跋珪進言,誰想着孩子居然會提出如此疑問,一時竟有些張口結舌。幸好他是研究戰爭史的,對於古往今來的各大戰役再瞭解不過,因此立刻有了應對的答案。
“主上,您覺得我們拓跋部、賀蘭部還有大燕軍三者加起來,實力比之獨孤部如何?”
“那自然是要強得多!獨孤部必敗無疑。”拓跋珪意氣風發地說到,眉宇間已經是霸氣盡顯。
“主上您知道這個,那麼拓跋窟咄自然也知道,他還不至於笨到會以卵投石。若是我們順利與慕容麟會合,拓跋窟咄唯有選擇撤軍。對於我們來說,錯過了這次的大好時機,恐怕很難再有機會行此借刀殺人之計。”
拓跋珪對於司馬富強的奇思妙想非常感興趣,“借刀殺人之計?漢人的計謀?還請軍師詳細說來聽聽。”他在不知覺中竟對司馬富強以三國時的軍師相稱,顯見夢中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拔高。
司馬富強點點頭,走向大帳帥位背後懸掛於牆上的地圖,指着陰山南面的北魏領土,“我們大魏立國於代郡,北有貌合神離的賀蘭部,東南有慕容垂,西面有慕容弘,西南又是苻丕的大秦。除了賀蘭部是可以團結的對象,其餘三者都是阻擋我大魏挺進中原的頑石。”
“拓跋窟咄借的是劉顯的匈奴獨孤部軍隊,而獨孤匈奴歷來屬於大秦,其父劉庫仁生前爲南部大人,爲大秦統轄獨孤部和賀蘭部。所以這一次,我們是借慕容部和賀蘭部的刀,去殺獨孤部的人,同時削弱這三方的力量,這是我拓跋部於夾縫中生存壯大的最好時機。”
“慕容垂不是我們盟友麼?”拓跋珪畢竟年少,眼光還不夠長遠。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司馬富強趁機向他灌輸後世的警句名言。“慕容垂借兵與我們,難道是爲了鮮卑兄弟的情誼?當然不是!就如同劉顯借兵與拓跋窟咄一般,慕容垂是要我們大魏向他們稱臣。主上,您可願意?”
少年道武帝斷然否決,“當然不行!想我辛辛苦苦才重建大魏於代郡,怎可輕易放棄。”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和慕容垂遲早會有一戰,所以這次不過是藉機消耗他們的國力。同樣的道理,賀蘭部同意出兵相助,自然也不是因爲您母親的緣故,相信那天的大會上您已經看清了他們的嘴臉。”
“正是,想我年少時候,賀染干(拓跋珪的舅舅)那傢伙屢屢想要加害於我,軍師你說的不錯,他們同樣是爲了利益。”想起這段往事,拓跋珪依然激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