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掄着大錘先一步衝了上去,對方的重武器手只能硬着頭皮迎上,這時候跑也跑不了,更不可能指望隊友們拿着輕武器去硬抗。那人本是使刀的,因此也就選了同爲劈砍的短柄重斧,算是比較適合他了。
但是兩人的力量與技能等級差距卻瞬間顯現,斧錘相擊,發出一聲鈍響,五隊的臨時重武器手連人帶斧被彈了回去。面對“蠻力”造成的三倍力量,若非他的專屬技能也是比較大衆而實用的“頑強”,纔沒有被“蠻力”的d效果“破防”給一鍋端,否則此時可能已經要噴血而死。
可是現在的他和死又有多少差別?虎口震裂,斧頭雖然還在手裡,其實卻已經幾乎要抓不住;手臂肌肉撕裂,動一動便是一陣劇痛;右肩關節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脫臼,根本也擡不起手來;胸腹之間也在痛,腦袋也不是很清醒了,唯獨不知道還有哪裡是沒問題的。
殘月回了口氣,再度踏前一步,對着毫無反抗之力的對手又是一錘子,其後果自然不言而喻,場面也是不堪入目。
就在五隊衆人被這殘暴且一邊倒的一幕所震懾的同時,七隊其他人都動了起來,各人按照事先定好的方針盯上自己的對手。
黃志起手就是曰趨熟練的“連珠箭”,連續五箭射向對方剩餘的人員,雖然威力不大,準頭也不行,卻達到了火力壓制的效果。他這麼做的目的自然不是爲了殺傷,而是爲了牽制。五隊其餘人員好不容易從隊友被斃命的震撼中清醒過來,又立刻要面對他的遠程打擊。
殘月以他比馬匹還要快的速度從側面衝了出去,此時五隊諸人都疲於躲閃黃志的連珠箭,就算髮現了他的異常舉止,也沒人能抽出手來阻擋一下。他的目標是位於五隊最後方的弓箭手,這也是昨夜定好的行動方針。
弓箭手作爲遠程,是整支隊伍最薄弱的環節,但同時也是最不可或缺的位置之一。箭手基本上沒有其他近戰的戰鬥技能,一旦被近身幾乎就是死路一條。並非弓箭手們沒積分學習,而是夢境世界生存不易,技能多了反而變相提高了生存難度。
所謂技多不壓身,本來學習技能是爲了提升自己的競爭力和生存能力,但是對於夢境世界的大部分人來說卻並非如此。對於一個新人,只擁有專屬技能和主要戰鬥技能時,即2e段位,面對的戰爭夢境不會很難。但此時若是再多學兩個技能,他的評價馬上提升到段位所面對的戰爭夢境難度就相當於2d,而4個e技能永遠也比不上2個d技能,無形中便降低了生存能力。
要學習多技能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先把專屬技能或戰鬥技能提升到d段位再說,此時再多的e技能都不會再影響段位評價。
東海五隊的這個弓箭手正是此情況,他除了e段位的“箭術”和同樣段位的專屬技能外,連一個提高移動閃避能力的“身法”都不敢多學,而這正是他此時最致命的弱點。
曉風不算強,除了專屬技能“敏捷”已經到d段位,他的戰鬥技能都還停留在e。但正因爲專屬技能提升了,他脫離了新人不敢多學技能的桎梏。也沒有多學其他技能,一個“身法”來配合“敏捷”的e效果“速度”,便讓他成了一陣風。
當這陣風吹過五隊時,他們的弓箭手也倒下了。這支隊伍只剩下四人,立刻將他們心底裡殘存的一點點鬥志都給摧毀了。四對六,而且還沒有遠程和重武器壓陣,接下來他們只能面對一場屠殺。
如果此時他們面對的是背水一戰的絕路還好,還能激起拼死反抗的決心。然而東海鎮禁止滅隊的第四條約定卻幫了他們一個倒忙,此時每個人都只想着逃命,只要跑得比其他隊友快,只要其他隊友先自己死光,那麼自己便得救了。
懦弱的人就是這樣,只要還有一絲生機,便不願意去反抗。五隊的隊員本來並不算懦弱,無奈先是被司馬富強的心理戰折磨了近十個鐘頭,又被曉風、殘月乾淨利落的攻擊效果再次震懾,哪還能留下多少勇氣。
當第一個人跑起來之後,兵敗如山倒的效果便顯現出來了。留下來一對二?再不跑的人就是傻瓜。
後面的追殺發乏善可陳,將五隊打得只剩下種子之後,時間也不過剛過了半個鐘頭。此時回鎮公所顯然是不合適的,效果太過於震撼。七隊於是回到自己的駐地,在那裡度過剩下的一個半鐘頭。
曉風興奮得直怪叫,他風一般的速度確實是太過癮了,對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一劍抹了脖子,甚至比殘月的效率還要高。
黃志卻愣愣地盯着這兩個人,直把他們看得全身發毛。
“士心老妖,我可不好那口,拜託你繼續找馬強老大吧!”曉風又把他當背背山的遊客了。
黃志也不和他計較,轉頭看向正在桌子邊盯着一座大沙盤發呆的司馬富強。那座沙盤是這位七隊隊長根據東海鎮及周邊地形建造的,算是七隊的標誌姓“建築”,一進駐地大門便能看到。
司馬富強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來問到,“說吧,有什麼問題?”
黃志衝着曉風、殘月兩人的方向努努嘴,“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擁有‘敏捷’和‘蠻力’的人並不算少,若是這些人都採用和他們兩一樣的搭配,我們該怎麼應付?該不會只能速度對速度,力量對力量吧?那樣太被動了。”
“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司馬富強離開他的作品,坐到黃志身邊。“現在我們見過的專屬技能還比較少,而且段位都比較低,很多效果還看不出來,所以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但可以肯定一點,戰鬥類的技能都是存在相互剋制的,絕不會一家獨大。反倒是你我的專屬技能,絕對罕見,所以先考慮怎麼發揮自己的實力比較現實。目前真要是遇到同類型的對手,就先讓他們兩自己去牽制好了。”
黃志點點頭,“說得也對,我現在也學了‘身法’,遇到曉風這類型的,也不至於被秒殺。而殘月這樣的更好辦,打不過我們還能躲不過麼!倒是你,剛纔看着沙盤在想些什麼?”
司馬富強聞言又將目光投向了沙盤,“剛纔離開鎮中心的時候,我注意到四隊向着南面去了,那裡是他們的駐地,出了鎮子再往南則是叢林,非常不利於人韋的追擊啊!我正是在考慮他那邊的情況。”
被惦念着的張偉此時已經追着四隊殺入了鎮南的叢林之中。那是一片亞熱帶的雨林,其間植被的密度高得驚人,從近地面開始,直到頭頂四五米高的地方,三層不同高矮的植物茂盛地長滿了整個空間,甚至一些樹上還見縫插針地攀附着一些爬藤植物。
這樣的地形是最適合隱藏和伏擊的,張偉瞭解。他當兵那幾年,部隊也曾到這種地形上來拉練過,知道這種地方不好對付。不過他是什麼人,他是特偵營的高手,單兵的追緝、偵查、刺殺都是熟得不能在熟的。
雖然這處是四隊的地盤,但這些人對於亞熱帶叢林的瞭解絕對無法超過張偉。這些人在進入叢林之後並不敢分散,而是一起走的,他們也怕。但這樣一來,四隊留下的痕跡就太明顯了,明顯到張偉可以一路小跑地跟着他們留下來的各種痕跡追擊。
樹上有手指扒拉過的痕跡,樹皮因而剝落了一小片;低矮的灌木上刀劈的痕跡清晰可見,枝條斷了不少;地上的狗尾巴草還有踩踏的痕跡,剛剛纔重新站立起來。這些痕跡說明四隊就在前面不遠處,很快便能追上。
唯一讓張偉比較不滿的是三隊隊長潑皮,自己固然是七隊埋伏於其中的無間道,但一直對這支隊伍還是仁至義盡的,並未損害過他們的利益。可是今天他明顯從潑皮的眼神中發現藏得不深的恨意,真不知道那傢伙憑什麼恨自己。
真是一羣無可救藥之輩,三隊的其他人今天明顯在疏離自己,他們還以爲自己一路上光顧着盡情追殺四隊,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他可是完完全全看在了眼裡,那些人是想借四隊的手除了自己。有那麼容易麼?
這樣也好,省得到時候要收拾三隊的時候覺得有愧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