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看到這個戰士一臉的急切,好像是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一般。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水榭問道。
“是我們輕騎衛的戰士,被別人誣陷了!”
“別急,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
“我們幾十個兄弟一起去了萬花樓,在那裡遇到了幾個富商模樣的人,我們幾個當時在喝酒,也沒有在意,只是過了一會兒,幾名戰士忽然和那些富商吵鬧起來,詳細瞭解之下,我才知道,那幾個富商說我們戰士偷了他們的錢!”
水榭突然感到一絲不妙,連忙問道:“他們說偷了多少?”
“十萬銀票!”那名戰士的眼中滿是怒火。
“十萬?”水榭倒抽一口涼氣!
“是的,總統領,我們戰士剛開始當然不認,後來被那些巧舌如簧的商人激怒,終於說出了狠話,說要是有人從他身上能搜出銀票來,他就立刻砍掉自己的右手!”
“結果真的搜出來了?”水榭的聲音有些寒冷。
“是的,從我們那名戰士的身上,真的找到了十張銀票,十張一萬的面額!”
水榭直接怒道:“那名戰士的名字叫什麼?”
“他叫吳剛。但是統領,我相信吳剛絕對不會偷別人錢財的!”
水榭咬牙道:“我也相信,問題是別人不相信!”
“跟我走!”水榭直接拎着眼前的戰士,陽龍在天施展到了極致,身形化爲一道流光,直奔萬花樓而去!
這件事情很有蹊蹺,那個叫吳剛的戰士,水榭有印象,作戰勇敢硬朗,爲人樸實真誠,輕騎衛的餉銀已經不少,水榭相信,即便他對這十萬銀票動心了,那麼也絕對不會下手的!
水榭相信自己的部下,況且,這些傢伙已經欺負到了輕騎衛的頭上,水榭這個總統領自然要主持一下公道了!
如果有人敢誣陷輕騎衛的戰士,那後果……哼!第一天休息,就遇到這麼多煩心的事情,水榭的心情很不好!
…………
吳剛是一名來自安州的小夥子,家裡世代都是農民,當初蒙羅入侵沁河草原後,吳剛正值十八歲,血氣方剛的年紀,許多像他這樣的熱血青年都選擇從軍報國,吳剛自然也不例外。
在報名參軍後,吳剛被分到了一個名叫輕騎衛的騎兵部隊,據說總統領是水榭,就是那個擷秀大會的第一名,這個消息頓時讓吳剛樂開了懷。
能夠在傳說中天下第一公子的領導下當兵打仗,吳剛這個樸實的小夥子覺得臉上倍兒有面子!那憨厚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連着幾天都是咧開大嘴一副樂呵呵的模樣。
穿上那一身黑亮的鎧甲,還有那健壯威武的駿馬,吳剛知道,自己改變家裡世代農民的機會,終於來到了!
所以,在校場上,吳剛苦練武技,還好他悟性不錯,水榭所教的刀法他也能領悟個好幾成。在戰場上,吳剛拼命廝殺,死在他手下的蒙羅人也有上百個!這樣的一場戰爭,已經將一個莽撞青年變成了熱血真漢子!
如果不出意外,在這場戰爭之後,吳剛便能被提拔成爲尉官,也就是大隊長之類的職務。
這對於一個世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家庭來講,這完全是光宗耀祖的時刻!
可是現在,吳剛卻有些傻了眼。、
自己從來沒來過萬花樓這等勾欄之地,那些脂粉的香氣差點讓自己被薰暈過去,看着有些同伴左擁右抱、如魚得水的模樣,吳剛卻彆扭地放不開,長這麼大,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拉過,更何況做進一步的事情?
因此,吳剛就在那裡侷促不安地喝着酒,那坐姿……算是……正襟危坐了。
那幾個商人看吳剛傻坐在這裡,還過來給他敬酒,吳剛也笑呵呵地應了,只是過了沒多久,這些商人就開始大叫起來,說他們丟了很多銀票。
吳剛真是樸實的小子,剛開始還熱心地幫助這幾個傢伙來尋找銀票,可是忽然有一個商人跳出來,指着吳剛,一口咬定就是吳剛偷了自己的銀票。
吳剛雖然憨厚直爽,卻也不是傻子。但此時他喝了點酒,熱血上頭,被這樣誣陷,根本無法忍受,直接就爆出狠話,如果能從他的身上找到銀票,那麼他就自己砍掉右手!
然後,吳剛就開始一件件地脫下自己的衣服,結果,一沓銀票出現在自己的懷裡。
自己明明沒偷那些商人身上的銀票,可銀票又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搜了出來!這下人證物證俱在,自己可是有口難辯,跳進沁河也洗不清了!
所有戰士的臉都綠了,他們自然不會相信是吳剛偷了錢,可是那銀票確實真真切切的出現在吳剛的懷裡。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吳剛鬱悶得想要罵娘了。
“這位小哥,我知道你是當兵的,還是輕騎衛的!”那個胖乎乎的商人此時眼中露出一抹詭異的光芒:“可是小哥!你即便是當兵的,也不能偷我們的銀票啊!那可都是我們掙來的血汗錢!”
這個胖胖的商人轉過頭,大聲道:“大夥說說是不是!”
“就是!”那幾個商人模樣的傢伙大聲附和道。
吳剛簡直無奈了,這事情自己明明沒有做,卻發生在自己身上:“我真的沒有做,如果你真的要這銀票,我將這銀票還給你們好了,可這銀票真的不是我拿的!”
那胖子不依不饒地說道:“這位兵哥,話可不能這樣說,今天我們是從你的身上搜出了銀票,你願意歸還。可是如果我們今天沒搜你的身,那你豈不是能夠帶着我們的十萬血汗錢逍遙法外了?”
“你們是誣賴!”吳剛漲紅了臉。
“我們丟失的錢就在你身上!”那胖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色,道:“難道你們輕騎衛的人就能夠隨便偷竊別人的血汗錢了嗎?”
胖子這一句可不要緊,直接罵了整個輕騎衛,這一下戰士們的血氣都上來了。說實話他們在剛開始的時候都有一點不確定,可是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他們也都相信吳剛絕對不是那種偷人錢財的人,就看他那粗大笨重的手指,顯然也不是當小偷的料啊!
但是衆人眼睜睜地看着那一沓銀票就在吳剛的懷裡,這證據確鑿,他們也無話可說。
可胖子剛纔的一句話卻將這羣血戰歸來的戰士們徹底激怒了!
難道你們輕騎衛的人就能夠隨便偷竊別人的血汗錢了嗎?
戰士們都是青筋暴起,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將圈子越圍越緊。
“怎麼着?你們輕騎衛理虧了就想打人了麼?”胖子不依不饒地大喊大叫:“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我的銀票就在你這士兵的懷裡,你們還想抵賴嗎?”
這時候圍觀的許多人都對輕騎衛開始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着什麼。
吳剛見此,更加悲憤,怒吼道:“老子說沒偷就是沒偷!你再敢說輕騎衛的壞話,老子扒了你的皮!”
“哎呦哎呦哎呦,你們這理虧之後不僅要打人,還要殺人啊!我好害怕啊!”那胖子沒有絲毫害怕,竟哈哈大笑起來,兩隻眼睛已經眯地看不到了。
“讓我想一想,嗯,剛纔你說什麼來着?如果誰能從你這裡將錢搜出,那麼你就自願砍掉右手!嗯,對,就是這句!”
胖子轉向圍觀的人,道:“讓大夥說說,這個小哥是不是說過這麼一句?”
“說過!”又是幾個傢伙唯恐天下不亂地大喊道,滿臉的興奮之色。
“你砍不砍?”胖子嘆了口氣,道:“你不砍也無所謂,反正說出去的話你也不願意承認,莫非你們輕騎衛的人都是慫包軟蛋?”
“哈哈哈!”胖子那一夥人笑的更開心了,但旁邊的圍觀人們卻不敢笑,只是竊竊私語,因爲他們知道,輕騎衛可絕對不是好惹的。
吳剛臉色漲得通紅,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他戰士們聽到胖子這樣辱罵輕騎衛,簡直氣炸了肺,上來就要揮出老拳,要不是身邊頭腦清醒的人將他拉住,恐怕胖子早已變成了豬頭了!
輕騎衛犧牲大半,浴血歸來,如今竟然還被人說成慫包軟蛋!是個人也受不了這種氣!
我們在前線的拼殺,還不是爲了你們後方的安定!沒有我們的流血,你們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酒樓裡大吃大喝?
這時候,這些戰士竟有一種心寒的感覺,爲什麼有些自己國家的人,有時候竟然比蒙羅人還可惡?
那些圍觀的羣衆,明明都已經看出來胖子商人是沒事找事,爲什麼還不敢出頭?
看到自己將輕騎衛衆人憋得說不出話來,胖子得意地笑了,不可一世地道:“這樣吧,你們要是承認輕騎衛是慫包軟蛋,這手也就不要砍掉了。我認命,我認命,哈哈!”
戰士們哪裡受過這等侮辱,一個個雙目血紅,顯然都在強行壓抑自己的怒氣。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啊!看來你們的大統領水榭也是個軟蛋啊!哈哈哈!”胖子笑的很張狂。
“操你X的!輕騎衛不是慫包軟蛋!大統領更不是!”吳剛顯然火了,別人侮辱自己無所謂,可是要是侮辱到了輕騎衛和水榭的頭上,相信每個百戰餘生的輕騎衛士兵都是無法忍受的!
“老子說話算數,砍就砍,不就是一隻右手麼!”吳剛雙目血紅,大吼道:“給老子拿刀來!”
“別找了,我這就有刀。”胖子竟然從包裹中翻出一把菜刀來,遞給吳剛!
那菜刀已經鏽跡斑斑,已是鈍刀子!
“不行,吳剛你不能這樣!這胖子就是在故意激你!”幾名戰士上來攔着吳剛,死活不讓他下手。
吳剛此時忽然平靜了,說道:“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我,可我認了!因爲他怎麼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能侮辱輕騎衛!不能侮辱兄弟們!如果是因爲我一個人,影響了輕騎衛的清譽,我可百死莫贖啊!”
“那也不行!沒了右手,你還怎麼當兵!”旁邊的戰士們將吳剛死死拉住,根本不讓他有動手的機會!
“唉,真是兄弟情深啊!”胖子幽幽嘆了一句:“即便割掉了右手,今天這事情也不能善了了,我們一樣是要見官的!”
吳剛大吼:“胖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誰說我欺人太甚了?”胖子笑眯眯地道:“按照大高律法,偷竊紋銀百兩便要入獄五年,可你這可是盜竊十萬兩,人證物證俱在!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哈哈哈!”
吳剛聽聞此言,已經有些絕望了。
衆戰士何時遇到過這種事情,這胖子巧舌如簧,將黑的說成白的,可事實偏偏還擺在這裡,讓人辯駁不得!
“吳剛,放下你手裡的刀子。”這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一聲嘆息。這嘆息中壓抑着極爲強大的憤怒。
衆人聽到這聲音之後,頓時放鬆了下來,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吳剛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菜刀。
被人羣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門緩緩露出一條通路,一個身着紫金色長衫的年輕人就這樣走過來,雙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怒火。
水榭來了,他早就來了。
以水榭的武宗實力,配合上第一輕功陽龍在天,全力發動起來,從營地到萬花樓也不過花了幾十個呼吸的時間。
他已經在門外聽了一會兒,他對吳剛沒有任何懷疑,很顯然,今天的事情完全是這個商人模樣的胖子一手策劃的,至於說真正目的何在,水榭還不清楚,但是他已經不需要清楚了。
當有人欺負到輕騎衛的頭上,他就已經無法再忍了!
“不得不說,這位先生,這輩子讓我真正憤怒的只有三件事,其中有兩件都是今天發生的。”
水榭一步一步地走來,盯着那胖子道:“激怒了我,你很幸運。”
“大統領,你看這……”一個士兵面露爲難之色,看着水榭。
水榭擺了擺手,冷冷道:“我都知道了,一切交給我好了。”
周圍的士兵們鬆了一口氣,既然水榭來了,那麼一切便都好解決了,在他們看來,這個年輕的統領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胖子直接對上水榭的眼神,笑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輕騎衛大統領水榭吧!看這眼睛還真夠大的,瞪什麼瞪,想用眼睛殺死我啊!哈哈,還是快快讓你手下的兵自己廢掉右手,要不然連帶着你這個統領都成了慫人了!”
“大統領,你不要管我,我自己闖下的禍,我自己承擔!”吳剛看到水榭也被這該死的胖子噴了,再也忍受不了,左手揮起菜刀,就向自己的右手砍下!
“住手!蠢貨!”水榭反手將菜刀打飛,怒視着吳剛!
“你的手是用來上陣殺敵的!那麼多天的辛苦訓練,那麼多天的浴血廝殺,靠的都是這隻手啊!雖然眼前的這個傢伙逼得你要自廢右手,這樣你就上了當了?真是笨到了極點!”水榭怒火攻心,“我告訴你,如果我是你,我會怎麼做!”
“我會留着我的右手,然後用這隻手,握着刀,親手將這傢伙砍了!”水榭眼中精芒大盛,周身殺氣陡然爆發,有如實質!
那幾個商人看到水榭大發雷霆,殺氣畢露,也有些不敢吭聲了,當然,那胖子除外。
“好好好,真是精彩之極!”胖子又發出了那該死的笑聲:“輕騎衛的人偷了我的錢,不但不承認,身爲統領還口出狂言要親手砍死我!哈哈,這可是赤裸裸的威脅!軍官威脅平民百姓!若是告到官府去,你也得被免去統領的職位!”
水榭被這無賴搞得怒極,若是在戰場上,肯定一刀將此人劈死。可是現在是在天京,而且這胖子能夠如此有恃無恐地侮辱輕騎衛,肯定是得到了某些勢力的暗示。
“如果能殺光你這樣的人,我這統領當不當還真無所謂。”水榭的語速很慢,但胖子聽了後,從腰部竟冒出一股寒氣,隨後渾身冰涼!
不過胖子肯定是經歷過不少風雨的人,在水榭強大的殺氣壓迫下,只是微微變了色,隨後便一切如常。
“水將軍,想要以勢壓人,還是得看清楚地方!”胖子冷冷一哼。
水榭死死盯着眼前的胖子,道:“告訴我,你的老闆是誰?”
胖子無所謂的一攤手,道:“我沒有老闆,就是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積攢了多年的血汗錢都被你們偷了,你們還在這裡振振有詞!哼!”
“膽敢誣陷輕騎衛,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水榭怒極反笑,道:“即便你不說,我也會查出你的來歷的。”
“你去查啊!還查我,我還要查你呢!查查這個傢伙偷了我的錢是不是受了你的命令!”這時候胖子轉臉對同伴說道:“老四不是去報官了麼?他怎麼還不回來?”
“他回不來了。”水榭冷冷道。
在得知這個消息沒多久,水榭就拎着那個報信的士兵來到此地,隨後看到一個商人打扮的傢伙偷偷摸摸地從人羣中擠出,向着天京府的地方摸去,顯然是要去報官,水榭直接命令自己的那個手下偷偷跟上,將其打暈了過去。
“你好大的膽子!”胖子聞言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