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整整三天!
除了上廁所、洗澡以及睡覺,其餘時間慎二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Saber那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視線!
七月的第三個週一。
早上五點鐘。
醒來,感受着那從一旁直直看來的那一如既往的視線後,慎二保持着面無表情睜開了眼睛。
墊着坐墊的小小人兒就端正地跪坐在牀邊,在看到慎二起牀之後也是第一時間送上了身爲從者應該的問候。
“早上好,慎二。”
坐起身來的慎二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並微微點頭算作迴應,隨即又在Saber醬那沒有偏移過的視線之中穿好便於運動的衣服。
就連出門也是如此,Saber醬的視線從來就沒有偏移過,直到徹底離開家之後,慎二才感覺到那種視線徹底消失。
自自己那天晚上警告過Saber之後,這Saber確實不再說讓自己幫忙了,但也就只是不說而已,她的視線就沒有間斷過!
一路跑到柳洞寺的慎二,蹭了一個寺廟的早課跟早餐之後便被一成給趕了出來。
整個上午,慎二三過家門而不入,也充分表明了慎二其實不太能對付Saber那種認準一件事就會死磕到底的類型。
每時每刻就那麼盯着自己,這事兒換誰來估計都受不了,這幼閃真是太坑人了!瞎說的一句結果讓Saber當真了。
“大哥哥,看起來像是有些苦惱的樣子呢~”
說曹賊曹賊到,看着插着褲兜一身夏裝的幼閃,慎二學着Saber看自己的模樣一樣緊緊地盯着幼閃。
察覺到慎二視線之中的責怪已經快要變成幽怨的幼閃聳着肩膀叫屈:“別那麼看着我嘛大哥哥,而且我想我也沒有說錯啊,如果真有能夠讓Saber的願望成真讓她的亡國能夠打破人類史人理的規律繼續延續下去的希望,應該也就只有你吧?”
“都說了做不到了,你們一個個都不聽人說話的嗎?”
慎二扶額重重地嘆了一聲,隨即小聲地都囔起來:“話說你們對我的期待還真是一個個高的可怕,那種這個宇宙根本就沒有任何存在能辦到的事情,爲什麼偏偏覺得我就能做到啊?亞歷山大……”
“當然是因爲…”
說着,幼閃再次起步,在跟慎二擦肩而過的時候輕聲地接着道:“你不屬於這個宇宙啊,大哥哥…”
看着留下這麼一句漸行漸遠的幼閃,慎二沉默片刻後垂下腦袋再次嘆了一聲,看來自己還真的得想辦法讓Saber暫時先冷靜下來,不然自己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時不時地被其的視線給折磨。
吱呀——
這時,推開宅邸大門的Saber醬看着站在家門一旁的慎二,仰着臉認真道:“慎二,馬上就要吃午飯了,快點進屋吧。”
Saber醬那直直的視線再次上線,慎二也在這一刻選擇投降,在Saber醬那一秒不停的直直視線下低着頭默默地踏進大門。
……
午飯過後,慎二也是第一時間開口。
“Saber,總之今天先饒過我吧,好歹是一個節日,讓我把這個節日舒心地過完可以嗎?”
“節日?”Saber醬一愣。
“是海之日哦Saber醬。”一旁的櫻適時地接過話來,微笑着解說起來:“所謂的海之日就是爲了感謝來自海洋恩典的日子。海邊會有祭典,而且晚上也會有焰火大會。”
“原來如此。”Saber醬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想到了自己的亡國,低下頭握緊着小拳頭露出幾分的不忍:“這個國家爲了感謝海洋的恩典而設立節日,而我曾經的國家卻從來沒享受過大海的恩典……”
“那個大不列顛不是也靠着海洋嗎?”櫻露出幾分的不解。
Saber醬點了點頭:“誒,我故鄉的海,風捲浪高,宛如千萬頭白馬的馬鬢一齊奔揚,或者是現在海岬上頭遠眺陸地就能看到海霧對面那長長的海岸線。海對於我國邊境的人民來說是危險跟可怕的。”
“這樣啊……”
櫻點頭,雖然撲上岸邊的數十米高的兇勐海浪櫻只在電影裡看到過,不過卻也因爲曾看過的災難片可以理解Saber醬的心情。
“沒錯,大海是危險的。”
Rider少見地沒有對Saber醬顯露敵意,而是默默地說了這麼一句。
也許在Rider心裡,活着的時候時不時就從海上前來要討伐自己的那些“勇士”們在某種意義上並不亞於Saber國家的兇勐海浪。
將Saber醬臉上的的不忍情緒盡收眼底的慎二,沉默片刻後緩緩起身。
“Saber,慶典結束後好好聊一下吧。”
聽過慎二的話後,Saber醬莫名地愣了一下,緊接着又難掩驚喜地看向了慎二。
“慎二,你是…”
“別誤會了,而且也別對我抱有太大的期待,你想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到,我的能力確實有限。”
慎二端着自己的餐盤,頭也不回地向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稀鬆平常地說着,在即將踏出門外時又突然停頓了一下,並補充了一句。
“至少現在我做不到。”
看着走出去的慎二,Saber醬後知後覺察覺到慎二最後一句的意思。
現在做不到不意味着以後也做不到!
看着臉上重新綻放出某種笑容的Saber醬,櫻跟Rider兩人對視了一眼無奈一笑。
這個哥哥/御主,在某些時刻也會顯露心軟的一面。
Rider輕聲地問:“改變歷史在某種意義上等同於毀滅歷史跟重新譜寫人類的歷史,你真的有這種覺悟嗎?Saber?”
Saber醬沒有回答,或者說目前還沒有這種覺悟,只是找到了那麼一絲希望而已。
有希望在那裡,那就竭盡全力先抓住。
……
晚上,冬木的海灘。
今天的海灘燈火通明,如同慶典一般。
各種只有祭典時期纔會有的小吃攤位在沙灘上形成了一條特殊的海岸線,來來往往的冬木市民絡繹不絕。
甚至還有很多人爲了烘托氣氛穿上了根本不是這個時候穿的浴衣。
就比如櫻跟Rider還有Saber醬。
讓慎二來說,其實所謂的祭典就跟前世小時候趕集一樣。
手裡端着剛剛買來的加了不少料的炒麪的慎二,看着天空中不斷綻放的煙花,也是打心底吐槽,這麼一個感恩環保性質的海之日竟然被搞成了這樣。
當然,有這麼一個節日就夠搞笑了,畢竟這邊兒感着恩,另一個地方的海豚卻還不住地遭受着災難。
說一套做一套,可能是這個民族的特長也說不定。
“慎二…”
在聽到士郎的聲音之後慎二纔回過神來,看着面前同樣身穿着灰色浴衣的士郎,慎二無奈搖頭。
“還真把今天當作慶典了嗎?衛宮?”
“不是…”
士郎摸着頭尷尬地笑笑,隨即又看向了一旁同樣身穿浴衣的尹莉雅以及Saber,接着道:“只是吃晚飯的時候藤姐說了那麼一嘴,然後大家就都挺想試試看的,所以才…”
“這樣啊…”
“話又說回來,慎二你看到美遊他們了嗎?聽說也會來,但是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他們。”
“之前看到了,好像是去海邊了。”
慎二點了點頭,隨即又拍了一下士郎的肩膀,提醒道:“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兄妹的好,要知道那個小姑娘的願望就是跟自己的哥哥一起看海。”
“哎?是這樣嗎?”尹莉雅一愣。
“嗯,據我所知是這樣的。”
“這樣啊,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跟慎二說的一樣不去打擾他們纔是對的。”
士郎有些感慨地說,隨後表情卻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並看向了此時正在對視的Saber醬與Saber兩人。
站在慎二身側,手捧着大阪燒,嘴邊的醬汁還沒有擦拭乾淨的Saber醬,以及自己身邊兩手空空豎着眉頭的大號Saber。
Saber醬跟這個世界另一種可能性的事情,士郎之前已經聽慎二說過,不過親眼見到縮小版的Saber之後,士郎的心情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至於慎二也是一臉的澹定,畢竟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兩個人雖說確實是一個人,但是卻不相同。
畢竟兩個人的想法因爲各自遭遇的不同也各不相同,想法各不相同的人怎麼能說是同一個人呢?
所以,只要兩個Saber不會見面就打起來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慎二用這樣的理由在心裡催眠着自己。
“另一個我啊,我已經找到了能讓大不列顛改變悲慘遭遇並延續下去的希望!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所以可以消失了!”
Saber醬說的第一句就讓慎二沒有猶豫直接噴了出來,還能這麼聊天的嗎?不會說話您就閉上嘴巴不說不行嗎?
“你說什麼?”
Saber眉頭完全豎起,眉宇之間也是透出的幾分怒意,爲毛這個世界另一個可能性的自己說話這麼囂張?就因爲跟了一個同樣有些囂張的御主嗎?
“我說我已經找到了希望,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Saber醬重複了一遍。
“別說大話了,既然你是我的話,那麼也應該知道那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現在你也跟我一樣只是在尋求一個可以讓自己徹底放下的答桉纔對!”
Saber醬認真着表情,操着軟糯卻清晰的童音再次道:“所以說我找到了你沒有找到的希望所在。當然,跟着那樣的御主你也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希望。”
“你說什麼?!”Saber是真的怒了,另一個可能性的自己不僅僅口出狂言,甚至還侮辱自己的御主,這誰能忍?
看着瞬間就劍拔弩張起來兩位Saber,士郎第一時間便攔下了其中的大Saber,畢竟一個Saber都夠受了,兩位Saber要是鬧起來這個祭典可能就真的會變成血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