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地牢裡,卡梅拉戴着沉重的封魔鐐銬躺在地板上,全身軟綿綿使不出一絲力氣。
一名獄卒正站在她身邊,揮動皮鞭發出啪啪的響聲:“嘿,女人,你不是很厲害嗎?來啊,跟我表現一下你的刺殺手段,讓我看看你多強。”
卡梅拉冷眼掃了一眼那獄卒沒理他。
啪!
獄卒飛起一腳踢在卡梅拉臉上:“看着我,向我哀求,看在你長得還算漂亮的份上,也許我會考慮饒過你!”
卡梅拉吐出一口鮮血。
她卻只是輕蔑地看了一眼獄卒:“卑微的小人物,只敢在失去反抗能力的人面前展現你的狂妄。當真正的強者出現在你身邊時,你會立刻象條狗一樣趴在地上,舔對方的腳趾……你們這種人,根本就不是男人,也配讓我哀求?”
那獄卒的尊嚴明顯被刺激到了。
憤怒讓他的臉扭曲,他大聲叫囂起來:“你說什麼?我不配做男人?也許我該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錢!”
他扔下皮鞭開始解褲子,掏出胯下那醜陋的玩意對準卡梅拉。
雖然說監獄中強/奸犯人的事件比比皆是,不過象卡梅拉這樣有價值的重囚,獄卒可沒那個膽量侵犯,但這不代表他不可以做出類似的威脅。
沒想到卡梅拉全然不懼,直接看着那獄卒大喊:“想上我?那就來啊!來啊!別光說不做!老孃就當被狗咬了一口,有什麼好怕的!怕的是你連上老孃的膽子都沒有吧?哈哈哈哈!”
卡梅拉仰天大笑,狀若瘋虎。
被她說中心事的獄卒全身顫抖,他終於不顧一切地抓住卡梅拉的頭髮:“你這囂張的小婊/子,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就在他要不顧一切地強上卡梅拉的時候,卡梅拉突然坐起,一頭撞向那獄卒。
這一下正撞在那獄卒老二上,那獄卒立時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慘號,他捧着下體滿地打滾哀號不停,卡梅拉則喘着粗氣冷笑:“現在你還怎麼用它?”
她這一撞,直接把那老二的蛋都撞碎,讓他真真切切體驗了一把蛋疼的滋味。
那獄卒還想報復,但是那悲劇的蛋蛋卻讓他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了。
“我會殺了你的!我一定要殺了你,我發誓!”獄卒歇斯底里的大喊。
一聲冰冷的低哼在牢中響起:“不要發自己無法實現的誓言,那是對誓言的褻瀆!”
“什麼人?”那獄卒擡頭。
看到的景象讓他連疼痛都忘了幾分。
阿特金斯正冷冷看着獄卒,在阿特金斯的旁邊則站着沈奕。
剛纔的話正是沈奕說的。
阿特金斯冷眼看着出醜的獄卒,哼了一聲:“把這個混蛋給我拖出去,從現在起我不想再看見他!”
“大人……饒命啊……大人……”獄卒瘋狂呼喊。
兩名如狼似虎的護衛已拖着獄卒走了出去。
阿特金斯有些嫌惡地看着地上的那攤血跡,回頭對沈奕說:“記住你只有二十分鐘時間。”
“謝謝將軍。”沈奕微笑道。
交代過話後,阿特金斯轉身離開牢房,沈奕來到卡梅拉身邊蹲下。
他用手去撥卡梅拉的臉,卡梅拉努力的想把頭扭過去,奈何還是被沈奕扳正着看向自己。
她的眼眸裡就象有一團火在燃燒。
“你恨我?”沈奕微微有些驚訝:“我還以爲從成爲刺客開始,你就已經對失手被捕有了覺悟呢!”
“呸!”卡梅拉對着沈奕吐了一口。
沈奕微側頭閃過。
他嘆息:“果然我還是太看得起你了,不是每個人都能爲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的。”
“我的恨和我的被捕沒有任何關係,我恨你們每一個人,亞倫特的每一個人,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卡梅拉終於說話了。
沈奕眉頭微揚:“對嘛!這聽起來才象一個高級暗影刺客該說的話……既然不是私人恩怨那就好辦多了。”
他笑得很開心。
然後他對卡梅拉說:“我能夠了解你的恨意,三個大陸彼此間的爭戰已經太久太久,無論哪方都失去了很多人命。就算你是公主,也難保沒有親人在戰場上送命……獅心,意爲英勇,勇者之心。獅心王國的天下,終究不是用嘴巴打下來的。”
“你知道就好!”卡梅拉咬牙切齒地回答:“總有一天,我們會徹底消滅你們這個罪惡的,無視真神的邪惡國度!”
三大陸的恩怨,從本質上講,其實就是意識形態的不同造成的。
有信仰與無信仰者,天生不可調和,信仰不同者,同樣無法共存。
值得注意的是,並不一定是狂熱教徒迫害惟物主義者,惟物主義者同樣也在歧視宗教信徒。
即使在現代社會,殺光某某派系的說法也屢見不鮮。
單一的指責宗教/迫害並不是一個公平的說法。
決定誰迫害誰的,不是誰掌握真理,也不是誰的宗教更偉大,甚至不是哪種宗教更狂熱,而是誰當時的勢力更強。
當基督教強大時,十字軍會東征;當穆斯林強大時,阿拉伯世界席捲西亞;當佛教強大時,道教惶惶不可終日;當世俗權力強大時,皇帝的一個揮手可以將所有光頭一股腦殺個乾淨,佛產充公……
歷史告訴我們,但凡由人組成的宗教,表現上或許有所差異,本質上並無不同——如果有肉,熊貓也是可以不吃竹子的。
無雙世界三大陸,也是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的對立,從意識對立到百年戰爭。
仇恨因此而越卷越深,傷亡因此而越卷越大,走到大街上隨便拉出一個人來,可能都會告訴你,自己有某某親人在戰場上去世,殺死他的是萬惡的某某國人。
因此沈奕對卡梅拉的恨很瞭解。
但同樣的,他不怕卡梅拉恨他,只怕卡梅拉不清醒。
如果卡梅拉是因爲自己救了阿特金斯而恨自己,那就只能說這個女人不是一個可以曉之理的女人,也就缺乏了被拯救的價值。
是的,被拯救。
沈奕壓低聲音說:“那麼,如果說來自這個邪惡國度的某個邪惡混蛋,想要把你救出這監獄,你也不會接受嘍?”
“你說什麼?”卡梅拉瞪大眼睛看沈奕。
“別那麼驚訝,女人,爲了這次見面我消耗了和阿特金斯將軍之間整整四十點好感度,可不只是爲了和你說幾句閒話的……好吧我知道你聽不懂,你可以當那是人情,但如果你還想活着走出這牢房,那就最好聽我的!”
卡梅拉怔怔地看着沈奕,一聲不吭。
沈奕有些無奈,提醒她:“你不問問我爲什麼救你嗎?”
“爲什麼救我?”
“……我是個商人,懂嗎?軍火商人。”
“那又怎麼樣。”
“戰爭快要爆發了,天鹿王朝和亞倫特即將聯手進攻獅心王國。”
卡梅拉的眼神立刻收縮,她驚叫:“這不可……”
沈奕已快速堵住她的嘴:“別喊,女人,輕點聲!這件事現在還沒人知道,但是很快就會世界皆知。作爲一個軍火商,我需要的是漫長而持久的戰爭,而不是一場摧枯拉朽的粉碎戰……懂我的意思嗎?我並不希望獅心王國完蛋!”
卡梅拉被沈奕捂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的胸脯快速起伏着,狠狠瞪着沈奕看。
沈奕確認她不會喊叫,這才緩緩鬆開手,卡梅拉長吸了一口氣:“你真是個卑劣無恥的傢伙。”
“沒錯,但現在這個卑劣無恥的傢伙正要救你的命,甚至很快要挽救你的國家了!”
“那你想我做什麼?”
這話意味着卡梅拉已經開始接受沈奕的建議了。
雖然沈奕是“異端”,但在自己生命與國家存亡關頭,就算是與魔鬼/交易,卡梅拉都在所不惜了。
沈奕繼續道:“獅心王國要想抗住兩個大陸的攻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有人能夠向他們提供亞倫特帝國的各種科技……”
卡梅拉明白了,她低呼:“真神在上,你這是在出賣國家,你會被梟首的!”
“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資本家就敢踐踏人間的一切法律,一旦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家就會不惜冒上絞架的危險。唯一的問題是……你能給我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嗎?”
卡梅拉冷笑:“這不正是你找我的原因嗎?要想把你的武器出售給王國,你就需要一個合適的聯繫人。這個人必須可以接近獅心國王,這樣才能傳達你的意思;還必須絕對忠誠於王國,這樣纔不會出賣你;最好還有一定的權力,這樣才能給出好價錢。”
“沒錯,你是獅心公主卡梅拉,同時也是王國暗殿的掌權人之一,現在你被抓了,正是我展現誠意的好機會。錯過這個機會,要想重新尋找一個合適的聯繫人,會費上很多時間,也會錯過最好的時機。”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聽到沈奕交破自己暗殿副殿主的身份,卡梅拉心中微驚:“問題是你怎麼把我救出去?”
沈奕手心中已多出一個銀色小彈丸。
“救你的方法有很多,比如這個彈丸,裡面有一種腐蝕藥劑,打開後把它灑在封魔鐐銬上,只要半分鐘時間就能讓它腐蝕掉,以你的力氣,應該可以打開。”
卡梅拉正要去拿彈丸,沈奕卻把手一縮,重新將彈丸捏在手心裡:“我說過,這只是個方法,卻不代表能實行。我離開後,獄卒肯定會檢查你的身體,這東西你藏哪裡?再者說,就算你擺脫了封魔鐐銬,你又怎麼突破守衛?你連把武器都沒有。”
卡梅拉啞然,想了想她問:“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沈奕的手指點在卡梅拉的額頭上:“閉上眼,敞開你的心神,不要抗拒。”
卡梅拉照做,隨後就覺得有一股意識進入自己的腦海。
“這是……”
沈奕的聲音已在她腦海響起:“記住這個意識,當它再度要求和你聯繫時,不要拒絕。”
“你能心靈溝通?”卡梅拉駭然。
“必須對方信任並接受我留下的意識種子才行,要不然我也不用來這一趟。”沈奕收回手指:“三天內會有人過來救你,到時候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的,明白了?”
“是,既然這樣你還拿這彈丸出來幹什麼?戲弄我嗎?”卡梅拉有種被戲耍的憤怒。
“只是想告訴你,由於檢查的緣故,有些事我們怕是不得不做。”
“什麼事?”卡梅拉迷惑不解。
沈奕微笑:“有個問題你考慮過嗎?就算阿特金斯將軍再怎麼器重我,感謝我,我要見你,也總得有個理由吧?我又不是司法處那些軍官,也不是審判廳那些檢查官,我憑什麼要求見你?”
卡梅拉怔怔地看着沈奕:“理由?”
“對,理由!”沈奕很認真地回答:“作爲一個商人,我向阿特金斯將軍請求見你,並要了整整二十分鐘時間,你覺得我向他要這時間是用來幹什麼的……如果你還不明白,不妨想一想之前那個獄卒對你幹過什麼?”
卡梅拉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你……你要……哦,不……天哪,你就不能找別的理由嗎?”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理由能讓我和你單獨相處?”
手指劃過卡梅拉的臉頰,沈奕柔聲說:“就當被狗咬一口,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