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魂老祖無比激動的同時,另一處,衝仁道人和丹真道人心中的無比震撼也轉爲無比的激動。
他們兩人聯手用道心佈置下幻生心道大陣,十二分心神都放到了閻劍身上,以防有個什麼閃失。當他們用道心在閻劍心中變幻出無邊血獄時,閉着眼睛的閻劍突然散發出沖天的殺氣,這股殺氣一下子把所有的幻境破的乾乾淨淨。
衝仁道人忍着激動,道:“師兄,此子道心堅如磐石。以殺止殺,靈魂中天生帶着無邊是殺意,你我需用上三分力,把這陣法威力加大些,看看他的極限是哪裡!”
丹真道人道:“如此正好!”
此時的閻劍身處一處血紅『色』的戰場上,到處是屍山骨海,無數紅着眼的士兵互相廝殺,空間充斥着慘叫,哀嚎,瘋狂,野蠻。
想要生存,就要把敵人殺死!這是赤『裸』『裸』的原始法則!
閻劍撿起屠刀,這些士兵都是尋常之人,他一路走去,一步一人,血染衣襟,屍骸鋪路。直至殺完最後一人,他望着四處空『蕩』的戰場,眼睛一如開始般的清明。
“我和弟還有煙兒明明在亭子上玩耍,我怎麼到這裡了?我到這那弟和煙兒是不是也在這?此時不見他們,煙兒可不會修煉,難道被殺害了?”
想到此,他眼神『露』出焦急,但又無處尋找。就在這時,天搖地動,四周死去的士兵突然搖搖晃晃的猶如詐屍向他殺來。空間不停響『蕩』着各種索命的哀嚎,聽起來『毛』骨悚然。
“你們這些人,生我還不怕,難道怕你們死了找我報仇?”
閻劍提刀就殺,然而這些死去的士兵即使斷頭了,也如無頭鬼一般會動,需砍掉四肢剁爛腦袋才行。
戰場上,衝仁道人和丹真道人的神識在不停的交流。
衝仁道人道:“此子殺伐之心是我平生僅見,任憑如何殺戮,他本心依舊純淨如初。不如變換陣法,考驗他七情六慾如何?”
丹真道人一聽,反對道:“師弟,此事萬萬不可。七情六慾乃人之本『性』,你我都不曾看破,何況這九歲的娃娃?既然已經知道其有如此殺伐道心,以後定是以殺證道,正和上清宗精髓。今天就到此擺手。”
他說完,當先用道念攻擊衝仁道人,頓時天地震『蕩』,這幻生心道陣立刻出了破綻。
閻劍殺着殺着,突然四周屍骸消失,一時間天地崩裂。他提着流血的刀,望着血紅的天空,彷如入定。
四周壓抑的厲害,此時此景,和“撕天”畫中的景象何其相似。
這片空間中,生靈不知爲何殺戮,天地不仁,造就着空間定定看着這些掙扎的人瘋狂,生存,所有人都是爲了掙扎着生存!
一瞬間,閻劍恍然有股明悟。
四周都是假的,天是假的,所以天崩了;地是假的,所以地裂了;人是假的,所以這些士兵都消失了。
“都是假的,那我是真是假?”閻劍心中囔囔自問!
宅子中,衝仁道人和丹真道人已經收回道念,元神歸體。見到閻劍**仍然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心中頓時擔心起來。
丹真道人疑問道:“師弟,你我道念已經撤出。按道理說幻生心道陣應該早就破了,他道心如此堅定,剩下的那些殘破的幻陣應該承受不住他的心靈力量消散纔是。此時爲何還不醒來?”
衝仁道人臉『色』一變,失聲道:“他若是陷入你我殘留的幻境中出不來,那可就永生永世沉浸在裡面無法超脫了。你我快快用道念再次進入他心靈,即使損耗道力,也要把此子拉出來。否則你我可都是罪人啊!”
兩人對望一眼,不敢多想,頓時又元神出體,用道念再次佈置幻生心道陣。然而就在這時,原本定定不動的閻劍身體突然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衝仁道人和丹真道人的道念剛想靠近,被這些紅芒照到,頓時發出痛苦的慘叫,發出油鍋進水般的聲音。
“這是什麼紅芒?不好,你我道念居然承受不住這紅芒!”
“天阻斬天,雲阻撕雲,乾坤若黑暗,我便用劍斬出個光明!我真我假,那又如何?”
閻劍在自己的心靈幻境中大聲的喊着這句話,驀然間他全身散發出劇烈的紅芒,他丟掉手中的屠刀,一步踏前,怒指蒼天!
隨着他一指指出,四周血紅的空間寸寸崩潰,一股紅『色』的火焰從他身上燃燒起來。熊熊烈火中,他畫中一把血劍,血紅如火,一如“撕天”畫中那把斬破蒼穹的巨劍,斬除一切阻礙!
就在閻劍化爲血劍時,夏凌天家中掛在的那副“撕天”畫突然不停的顫動,畫卷上原本靜止的烏雲突然如驚濤巨浪一般翻滾。
“怎麼回事?這幅畫難道真是一件異寶?”
坐在廳中的夏凌天在發生變化之時就站了出來,他雙目散發出精光,死死的盯着畫卷的變化。
烏雲翻滾,連着山川河流都淹蓋,突然間,畫卷上的巨劍突然散發出劇烈的紅芒,紅光不僅『射』破了烏雲,『射』透了勞住它的蒼穹,還『射』透了更在蒼穹之上的畫卷!
巨劍由虛化實,大廳中充滿了血紅的光芒。
“砰!”一聲,天地破碎,畫卷飄零,而畫中的巨劍則化作一道紅光朝着天外『射』去。
夏凌天一驚,頓時反應過來,大吼一聲:“你是我辛苦得到,哪裡逃!”
他虛手一抓,想要把那道從畫卷中飛出的紅芒捕撈住。
也不知這紅芒到底是何物所化,房屋、陣法、法力都不能阻擋它,破除一切朝着遠處隱去。
夏凌天一抓不住,立刻起身朝着那紅芒追去。
這紅芒速度極快,拖着長長的尾巴朝着血龍鎮上的一處民宅飛去。這宅子正是今天送與閻高峰的那棟宅子!
“怎麼會在這?難道?”
夏凌天心中有着猜測,還是遺憾的追了上去。
紅芒直直落下,吸引着血龍鎮上所有修爲高深修士的注意,紛紛用神識探索,心急一些的已經起身追來。
紅芒『射』過丹真道人佈置下的五行顛倒虛空大陣,直直朝着閻劍的眉心『射』去。
此時的衝仁道人和丹真道人道念受損,元神剛剛回體,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在這時,原本閉上眼睛的閻劍突然睜開眼,這紅芒『射』進了他的黑眸子中。
一時間,他眸子中那把血劍燃燒,無窮的幻象在他眸子中顯現了又被斬滅。
“破!”
一聲巨吼,如春雷驚天,閻劍身上所有的異象全都不見,他又恢復了正常。見到亭子中突然多出了兩個人,目光一寒,擋在了盤膝在地上的閻石和暈倒在石椅上的夏青煙面前,喝道:“你們是誰?剛纔是不是你們做的手腳?”
衝仁道人和丹真道人對望一眼,眼中都閃着疑『惑』。他們都沒看明白剛剛那道攝入閻劍眼中的紅芒是什麼,但能無聲無息破掉五行顛倒虛空大陣,顯然絕非凡物。
就在這時候,閻石也從盤膝中醒來,他的眸子中沒有閻劍那邊凌厲,彷彿一個『迷』茫的孩子,裡面閃爍着空開和淡然,就如外面一切都不關己身一般。
但這一絲神『色』只是一閃而末,他起身站在閻劍身邊,道:“大叔,老爺爺,你們是什麼人?”
他的聲音帶着一股童真的味道,天然的能使人平和淡然。這正是他領悟了無我無心境界後不知不覺影響出來的。
丹真道人把籠罩在周圍的五行顛倒虛空大陣收起,頓時七八個道人飛了進來。而夏凌天正在其中。
夏凌天一見到衝仁道人立刻上前拜道:“弟子拜見祖師,不知祖師已到來,請恕弟子魯莽。”
衝仁道人搖搖仙羽扇,笑道:“天兒無需多禮,這是元劍門的丹真前輩,掌管丹閣。其他圍觀的道友散去吧,此地是元劍門門內之事,還請各位行個方便。”
他話雖然說得和氣,可無論是路過還是隱藏在血龍鎮中被紅芒吸引來的修士都覺得自己好似被股神識鎖定,不管知不知道衝仁道人和丹真道人名號的修士都紛紛告退而去。
見衆人離去,夏凌天道:“拜見丹真前輩。弟子此次打擾,全因那副‘撕天’畫中的巨劍破圖而出朝這裡『射』來,路上驚動了血龍鎮中其他修士,幸好沒釀成大禍,請祖師責罰。”
衝仁道人儒雅笑道:“那‘撕天’畫卷本事一件異寶,奈何你我都參悟不出,此刻那道紅芒已經沒入閻劍這個娃娃的體內,這也是機緣定數,強求不得。”
夏凌天心中嘆息,雖有不甘,但想到閻劍的重要『性』,心下釋然,道:“此是天意,弟子明瞭。”
衝仁道人望着仍然殺氣騰騰的閻劍,苦笑道:“天兒,我這次來主要是爲了查看這叫閻劍的娃娃的資質,暗中考驗了他的心『性』,準備帶回元劍門中去。可不小心惹了他生氣,你和他說說,我可不是壞人啊。”
夏凌天走過去,喝道:“劍兒,那是夏世家的祖師爺爺,衝仁祖師。你還不來拜見?”
閻劍收回殺氣,扭過頭,臉上還有些孩子氣,說道:“夏叔叔,煙兒還沒醒來,我不去拜。”
衝仁道人仙羽扇輕輕一扇,一股『乳』白『色』清風帶着濃郁的的『藥』香飄圍住昏『迷』中的夏青煙,道:“青煙這個娃娃幾年前我也見過,極有靈『性』,只可惜生了副絕靈真體,任何靈丹妙『藥』也枉然。”
隨着他話音,原本似乎熟睡的夏青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湊近她臉龐的閻石。臉『色』微紅,打道:“臭馬兒,是不是你害我睡着了,現在又想如何?”
閻石見自己好心還被誤會,扭過頭去,道:“我小石頭纔不是那種人。夏叔叔來了,還有一個老爺爺和一個大叔,是他們兩個人乾的,不信你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