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一河看着杜子鋒離開的背影,直到杜子鋒要走出練武場他才醒神過來,這麼說杜子鋒已經不反對他和慕容思涵了。
“義父,你同意了?”
“你先把小姑娘給馴服了再說,回去換身衣服吧,下次記得不要再被她潑一身的水。”
杜子鋒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就給了樑一河這句話,當他看見樑一河回來,就知道是慕容思涵潑了樑一河一身溼衣,當時他有些惱火的,自己看重的義子竟然在一個小姑娘面前這麼不濟
。
樑一河仰頭,對着月光興奮的喊了一嗓子,義父贊成他和慕容思涵了,他真想跑到慕容思涵面前告訴她。
不過很快一陣夜風出來,卷着樑一河溼透的衣服,頓時讓他醒神過來,慕容思涵還不喜歡他,他要是現在去找她,估計潑過來的就不是水,是刀子了。
樑一河嘆氣,他該怎麼讓慕容思涵接受他呢,席地躺在練武場的地上,不顧身上的溼衣服,樑一河眼睛裡的夜空浮現了慕容思涵在馬背上俏麗的模樣。
聽雨樓裡,慕容冰雲聽着楊皓對她分析的局勢,她才知道楊皓這一天去雪閣,並不只是光教飄雪閣武者。
楊皓去過雪閣裡的禁忌之地,那裡的鬼母雖然詭異妖冶,楊皓覺得和寒冰洞弄出來的那些怪異的白熊、蛤蟆都有些的關聯,這一點上凌嘯天避開了。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飄雪閣這次清除寒冰洞臥底上來看,凌嘯天的能力確實很強大,他的修爲楊皓還不能確定。楊皓提醒着慕容冰雲。要在這一次聯手上。多些小心。
慕容冰雲感動的看着楊皓,他一直都爲她和慕容家族着想,他已經把他自己完全融入了慕容家族裡。
“楊皓,我會多留心的。”
將頭靠在楊皓的肩膀上,慕容冰雲讓心波動的情緒平復下來,她的手放在楊皓的大手了,十指相扣,楊皓掌心的厚繭摩挲着慕容冰雲小手。讓她的臉泛起紅暈來。
每每這樣的時候,他們都能感覺到彼此的悸動和情動。楊皓呼吸加重,最近送來給他喝得補湯有點補過頭了,每到深夜他就有點輾轉反側睡不着,腦子裡一遍一遍的過濾着慕容冰雲所有的音容笑貌,他就想抱着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人性本色,牀第之歡是恆古傳下來的,在兩個人耳鬢廝磨間,在相互感受對方的溫存之間。昇華情感到另一個境界。
對於楊皓來說,他渴望擁有慕容冰雲。他心裡有尊重她,努力剋制着他自己的身體本能,將最美好的一切,留到新婚夜洞房花燭時。
“楊皓,夜深了。”
慕容冰雲說着話,臉卻紅的發燙,她發現自己說錯了,這意思有點讓楊皓做點什麼出來的感覺。
“恩。”
楊皓應了一聲,他知道慕容冰雲是在提醒他,他卻打趣着她。
“娘子,你是在提醒爲夫不要辜負良辰美景嗎?”
“當然不是!”
慕容冰雲急急的喊出來,她擡頭看着楊皓眼睛裡的促狹,這才發現自己中計了,她雙手握成拳頭捶打着楊皓的胸口。
咳!咳!咳!楊皓咳嗽出聲,狀似經受不住慕容冰雲的小粉拳
。慕容冰雲當然知道自己拳頭的力道,不過她又擔心自己真的用力,楊皓身體剛剛復原,下午又在練武場待了一下午,生怕自己真的傷到了他。
看着慕容冰雲眼睛裡的擔心和自責,楊皓伸手握住了她的拳頭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上。
“我知道不是,娘子,爲夫會把身體養的壯壯的,等着迎娶你進門的那一日。”
楊皓雙手一用力將慕容冰雲拉到他的懷抱裡,他的下頜輕輕的摩挲着她的發頂,鼻息間都是慕容冰雲身上的清香,淡淡的卻能沁入他的脾胃裡。
兩個人都靜默着,享受着今夜相守的短暫時光。慕容冰雲輕輕閉上眼睛聽着楊皓有力的心跳聲,一片柔情在她心裡瀰漫開。
小金蛇在楊皓的牀頭動了動身體,它擡頭看向窗前矗立的兩個身影,猩紅的蛇信在空氣中吞吐着。
慕容冰雲回房時,已經是深夜,她整理了下衣服躺在牀上,並沒有立即入睡,在她靠近牀時突然感覺到房間裡有一個陌生的氣息,她狀似沒有發現一般,半眯着眼睛躺在牀上暗暗的警惕着房間裡的一切。
月光從窗口照射進來,上次那個大蛤蟆將慕容冰雲窗口腐蝕了一個大洞,凌妙可讓人給慕容冰雲重新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原本距離慕容一恆的房間很近,慕容一恆離開後,慕容冰雲住的這裡就顯得偏僻了些。
那個陌生的氣息一直在房間裡流連不去,慕容冰雲幾次想確定方位,都沒有辦法,對方好像是漂浮游移着的,偏偏的慕容冰雲怎麼都沒辦法看見對方的身影。
一股寒慄從她的背脊爬上來,她想到一種可能,對方是無形的,就是她的眼睛看不見,而對方就一直在房間裡遊蕩,觀察着她,毫不忌憚的在她的眼前晃悠着。
這個念頭一出現,慕容冰雲就控制不住的繃緊了身體,手心裡也多了冷汗,那個陌生的氣息在靠近她的牀。
人總是對未知的東西充滿了恐懼,尤其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慕容冰雲寧願現在她房間裡多出幾個醜陋的大蛤蟆出來,也不願意瞪着一雙茫然的眼睛看着空空的房間,卻怎麼也揮不去腦子裡那個寒顫的陌生氣息。
在房間裡飄忽的那個氣息雖然沒有危險,沒有邪惡,但卻透着一股陰冷,直逼慕容冰雲的全身周遭,就象在她上方,正俯視着她的身體,不放過任何一寸之處。
時間慢慢過去,冷汗溼了慕容冰雲的頭髮,她的手慢慢收緊握成拳頭,下一秒整個人對着牀柱揮了過去,在拳頭碰到阻力的那一瞬間,慕容冰雲整個人都凌亂了。
是冷的,綿柔的,就像一團彈性很好的棉花,唯獨沒有肉體的感覺。慕容冰雲一擊而中並沒有立即繼續攻擊,而是躍下牀一把抽出放在桌子上的劍來,全力刺向那個氣息所在之地。
劍尖遇見阻力,劍身慢慢彎曲,任着慕容冰雲怎麼用力,劍尖都沒有辦法前進一寸,慕容冰雲從會走路開始就握木劍,從來未遇見過這樣詭異的情況。
“桀!”“桀!”“桀!”
幾聲怪異的笑聲突然在慕容冰雲的耳際響起,接着是一縷陰冷的風從她身體左側吹來,吹進她的耳朵裡
。
雞皮疙瘩瞬間就從慕容冰雲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連着汗毛都豎立起來,她不是害怕驚懼,而是這個感覺,太讓人驚悚。
陌生陰冷的感覺在房間裡充滿着每一個角落,將慕容冰雲包裹在其中,她的劍尖已經失去了阻力,她的手握着劍卻不知道該刺向哪個方向,這到底是什麼?
慕容冰雲繃緊了大腦,身體提高着警惕,感受着房間裡的氣息變化。
陰冷突然漸漸消失,房間裡的溫度恢復了正常,那個壓抑着慕容冰雲的驚悚感覺也消失。
全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慕容冰雲這才發現她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月色下她的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手裡的劍尖垂在地上,象一個鬥敗的公雞,卻不知道對手是誰,在哪裡。
害怕那個陰冷的東西在來,慕容冰雲不敢在躺到牀上睡覺,她靜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待着天明,她第一次感覺,夜是這麼漫長,這麼煎熬。
在天際放出第一縷曙光時,慕容冰雲終於支撐不住,她起身這才發現她因爲過於緊張坐的太久,雙腿都發麻根本沒有辦法立即行走。
楊皓打坐一夜,他身體裡的真氣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雖然不是頂峰時期,也差不多恢復到常態。
小金蛇還是蔫蔫的躺在牀頭枕邊,不過在楊皓一下牀,它立即竄到他的左手腕上,霸道的將身體纏繞了上去。
左手腕的清涼讓楊皓知道小金蛇的耐性已經等到了極限,這幾天小金蛇一直沒硬纏上楊皓的身體,一個是它自己身體虛弱纏不上來,還有一個就是楊皓的身體沒有恢復到可以讓它汲取靈氣的程度。
楊皓和小金蛇之間那種微妙的感應,讓楊皓知道小金蛇可以從他的身體裡汲取些靈氣和真氣,它之前大方的將那些內丹分給楊皓,現在也在很大方的索回去。
在廳裡轉了一圈,楊皓沒有看見慕容冰雲的身影,他詢問了其他人才知道慕容冰雲並沒有起牀,這是很罕見的,在來飄雪閣後,慕容冰雲一向起的最早。
“冰雲,冰雲,冰雲?”
楊皓敲着慕容冰雲房間的門,沒有人迴應他,他心一突,身體就撞上了門板。
房間的門被楊皓撞開,房間的地板上慕容冰雲臉色煞白的昏迷在地上,手裡還握着劍,房間的空氣中瀰漫着一些水汽。
楊皓急忙將慕容冰雲抱起放到牀上,他檢查了她的身體並沒有受外傷,只是她的脈息有些混亂。
大夫來給慕容冰雲看過,很是詫異,慕容冰雲似乎被驚嚇過度,並沒有其他的病症。
“驚嚇過度?”
楊皓聽着大夫的診斷結果,他犀利的視線在慕容冰雲的房間裡掃了一圈,昨晚他和她分開時已經很晚了,因爲顧及他的身體,慕容冰雲並沒有讓他送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