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楊皓一直靜坐冥思,他需要理清一些思路然後放空意識到虛空裡,師傅葉幾道的話給了他幾分啓悟,對於空間的理解楊皓又突破了一個層次。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春秋。
或許他們生活着的這個世界也是一個空間,在這個空間里人是活着的主體,而在另一個空間裡活着的主體則是各種猛獸,同樣都是修煉生命法則力量,人和獸之間到底是不同的。
將意識沉入自己的空間裡,楊皓忘記了周圍時間的變化,他感受着空間裡的空氣流動,每一絲靈氣的產生和流向。浮命守在雪靈的靈體邊,癡癡的望着。楊皓能感覺到浮命心裡的悲傷和不捨,他能感覺到雪靈的平靜。
時近午時,陸鈺派了弟子前來叫楊皓去前廳議事,楊皓這才睜開眼睛走出房間。慕容冰雲拿了披風給楊皓,她叮囑的話到了脣邊又咽了回去,默默的送他出了院子。
慕容冰雲折身回院子裡,站在木棉花樹下仰頭看着上面火紅如焰的花朵,她心裡溢滿了各種情愫,在青雲城她不能幫楊皓做任何事,心裡涌起一種無力感。
“小姐是在擔心姑爺嗎?”
巧兒拿了披風出來給慕容冰雲披上,她有些不懂爲什麼姑爺一回來就忙的前腳不沾後腳跟。以前在慕容家族裡,姑爺都是和小姐形影不離的。
“你不懂,巧兒,我的擔心只能放在心裡。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男子漢大丈夫當以責任爲重。楊皓現在做的事情。慕容冰雲沒有覺得不妥,他是她的夫,她的天。
前廳裡,雷天明已經帶着愛子等在那裡,陸鈺讓人端了茶來陪着雷天明。楊皓一出現雷天明就站起身來。
“楊皓兄弟,我心急了。”
“無妨,雷宗主。”
楊皓沒有過多的客氣話,他讓陸鈺找一間安靜的廂房給自己。他請雷天明和陸鈺都等在外面。雷天明本想要求在一邊守着,他想起之前自己深夜過來時看見空着的房間,將話嚥了回去。
有了上次的經驗,楊皓這一次做起來就快了很多,半盞茶的時間他將雷梟身體裡的絲絮狀靈體抽取而出後在他沒醒來前移出了空間。
楊皓留下了血寶守着雷梟,他走過去將房門打開,讓雷天明和陸鈺進來。雷天明走到自己兒子身邊,他身後摸了下兒子的脈細心頭一喜,兒子身體裡的真力雖然很弱,但是已經開始在筋脈裡運行。
“雷宗主。讓少宗主在這裡稍做休息在回去,他之前身體虧損嚴重。要調養一段時間。”
雷梟年輕身強體壯,恢復起來不會比葉幾道慢。楊皓之所以這樣說是爲了讓雷天明放心些,他還要去築夢宮,那個華無夢看着不大性子彪悍的很,楊皓如果不去估計下次見面華無夢還指不得怎麼使性子。
雷天明也知道楊皓要去築夢宮,他讓楊皓儘管去忙他等兒子醒來了就帶回去。陸鈺讓林一跟着楊皓一起去築夢宮,他們都被華無夢給教訓過,如果有什麼事,林一還能幫楊皓擔一擔。
午時的陽光直射在青雲城上,昨夜的血腥依然縈繞在青雲城的百姓心頭沒有散去,爲了生計店鋪依然打開門做生意,在街上的行人卻沒以往的多,青雲宗安排了弟子在城裡巡視,預防異獸在白天偷襲青雲城。
青雲城外的一座高山上,魘獸頂着碩大的腦袋站在高山之頂,那雙紅色的眼睛裡透着肅殺嗜血直落青雲城裡,它的身後是上千只各種異獸猛獸,整齊的隊伍如出征的大軍,安靜的只有風聲從它們的頭頂上吹過。
楊皓走到築夢宮宮門前時,猛地轉頭看向青雲城外遠處的高山方向,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嗜殺之氣從那裡傳來。
“小師弟,你是不是感覺到什麼?”
林一發現楊皓的眼睛變得凌厲如劍芒一般,從楊皓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場讓林一扛不住的退後一步拉遠和楊皓之間的距離,他順着楊皓的視線看過去,他什麼也沒看到,只覺得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
“四師兄,你先去築夢宮見華宮主,我去城外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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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說完不等林一阻攔他催動《雲龍騰昇訣》化爲一道雲龍奔向青雲城外的高山而去。
林一張口聲音卡在咽喉處,他看着楊皓遠去心裡還在糾結一會該怎麼對華無夢解釋,他的眼神又閃過一道身影跟着楊皓奔出青雲城,赫然是築夢宮宮主華無夢。
這下好了,林一明顯的鬆了口氣,他不用在想着怎麼解釋了。
等楊皓接近高山之頂時,上面已經空無一物,只有光禿禿的石頭和一股殺伐之氣在上面盤亙,楊皓收了身影落下去,目光掠過山頂的每一處,樹木和青草都沒有被猛獸踐踏過的痕跡,空氣中卻瀰漫着殘厲的獸性氣息。
“是魘獸。”
華無夢收了身影落下來她很肯定的說着,她的目光鎖緊着眼前的一切,心跳加速,她臉上保持着鎮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的驚駭,魘獸更加的厲害和狡黠了。
楊皓低頭看着腳下的土地,沒有一個獸蹄的印子,他蹲下身體手指摸在泥土上能清晰的感受到上面留下來的魘獸氣息。
“它在示威在挑釁,這裡不只停留過魘獸,至少上千頭的猛獸在這裡停留過。”
“看來你還不笨嘛,楊皓,那你說說看,它爲什麼帶領着獸羣在這裡囂張的出現又離開了,而沒有攻擊青雲城?”
華無夢斜睨着楊皓,青嫩漂亮的臉上這一次多了幾分好奇和阿諛,她也猜測出來了,不過心裡還是有一個疑問解不開。
楊皓沒有立即回答華無夢,他站起身來看向遠處,崇山峻嶺連綿不絕,那裡絕對能隱匿的住幾千頭猛獸,不過他相信這些猛獸的數量或許不止幾千頭,一片陰雲籠罩着楊皓的心頭。
“之所以現在不攻擊青雲城,是因爲要將陰霾在青雲城百姓的心頭上擴散開,達到魘獸想要的目的,如果我猜測不錯,今天晚上青雲城會相安無事。”
“你猜測的?哈哈哈,楊皓,我倒是覺得今晚魘獸還會偷襲青雲城,哼,你太不瞭解魘獸的貪婪了,它不偷襲青雲城那些猛獸吃什麼啊?”
華無夢揮揮手,她絕對不相信魘獸姦詐到如此境地,就是一般的人都不會如此深蘊心理攻略之道。
楊皓也沒和華無夢辯解,也沒堅持他的猜測,畢竟只是他的猜測,過了今晚自然就知道結果如何了。在山頂繞了一圈,楊皓的劍眉鎖的更緊,他隱隱的覺得不安,魘獸似乎人性化的太快。
下午還要去金燕宮,楊皓沒有和華無夢過多滯留在山頂,他們很快就回了青雲城。遠遠的崇山峻嶺之間,一個帶着不可一世的吼聲響起。
獨孤離也感覺到了從青雲城外傳來的危險氣息,他身體受傷嚴重,並沒有追出去查看,墨焰進來稟明楊皓和華無夢已經出城,詢問是否要派人跟着去看看。
“不用了,墨焰,等他們回來時請他們來金燕宮,還有等各個宗主來金燕宮時你要妥善招待,不要惹起紛爭。”
“是,師傅。”
墨焰沒明白獨孤離是什麼意思,他還是行禮退了出去。
看着自己得意的弟子離開的背影,獨孤離眸光深處閃了一抹光亮,忍不住低語了一句。
“山雨欲來風滿樓。”
眼下青雲城正是出於風雨之中,其他宗門的人不能排除抱着獨善其身的目的找茬離開青雲城,青雲宗的宗主還沒出關,他們自然不好拂袖而去。
獨孤離沒有辦法靜坐,他起身來回的踱步,雙手在背後握成拳頭又鬆開,這個暫代宗主之位此時讓獨孤離坐立不安。
華無夢和楊皓一進青雲城就有金燕宮的弟子等候着請他們直接去金燕宮,獨孤離宮主有請。
“看來真有一隻狐狸在靜候佳音,楊皓,你現在可是青雲城裡炙手可熱的人物,本宮主都要昂你鼻息。”
“華宮主取笑楊皓了,楊皓只是落葉宮的一個弟子,萬不敢在華宮主面前賣弄。”
楊皓心裡打鼓,自己什麼時候又得罪這個築夢宮的宮主了,他對着華無夢行禮,客氣的說着,可惜華無夢絲毫沒接受楊皓的客氣,她扭身率先往金燕宮而去,只留給了楊皓一個哼聲。
金燕宮弟子急忙有禮客氣的請楊皓去金燕宮,現在青雲城裡楊皓的威望越來越高,武者和百姓們對楊皓之前施展的那一劍傳的神乎其神。一路行來,那些人看見楊皓立即追隨着楊皓,提問題的,擁護楊皓的,一時間人羣聚集將楊皓圍了住。
“楊皓大俠,今晚那些野獸還會偷襲青雲城嗎?”
“請大俠一定要爲死去的人報仇啊,楊皓大俠,楊皓大俠,我們都支持你。”
華無夢在前面看着楊皓站在人羣裡被堵住寸步難行,她彎起脣角臉上沒有一點笑容,這對楊皓來說是一個考驗。
金燕宮的弟子臉上的表情剛開始還能保持住微笑,然後勸阻着那些人離開,後來就有些掛不住了,因爲楊皓的呼籲聲越來越高,甚至有人提議讓楊皓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