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也沒懷疑他們,因爲他們是我心中最好的兄弟!”米不愁突然提高了嗓音,“於是我特別配合他們,包括服藥,包括保密,甚至還傻乎乎地真心期待着練功會突飛猛進。”
“就這樣一直過去了半年,儘管並沒看到有什麼特別的提高,甚至有時還有一些暈眩的感覺,但我還是堅持着配合着,只因爲我相信他們!可就在我八歲生日那天,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米不愁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陳易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過了片刻,他繼續說着不堪回首的經歷:
“那一天,他倆拿來了一種完全不同的藥,說我之所以進步不大,是缺乏了這一味名貴奇藥。我想也沒想,就在自己服了一半時,他倆突然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記得大哥對二哥說,你看看這個傻老三,整個是沒腦子。也不知父親怎麼就喜歡上了他這個蠢蛋!”
“我一聽瞬間就愣在那兒。這時二哥突然走過來,一運力,把那剩下的一半藥全給灌進了我的口中。這時我的意識已經有些不受控制,只聽二哥冷笑一聲,說可不是嘛,我倆讓他向東絕對不敢向西,整天還美的屁顛屁顛的。”
“傻老三,你以爲這真是提升功力的良藥?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根本無解的摧毀神識的罕見神藥!怎麼樣?是不是有點轉不過彎來?正好,你就等着瘋瘋傻傻地過一輩子吧!”
“我終於明白了一切,強行運力想吐出藥來,可發現自己根本就是渾身無力。最可怕的是,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點地模糊下去,我知道,完了!大哥繼續開心地陰笑着,說老三啦,還聽的清楚麼?將來這莊主的位置,甚至米家家主的位置,我們就替你坐着,你就踏踏實實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吧。”
“我覺得自己氣得快不行了,趁着還有一絲清明,用手指着他倆,只說出一句‘兄弟,你們是……我的……好兄弟,居然……兄弟……’當時耳邊猛地哈哈兩聲大笑,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米不愁一揚頭,慢慢地道:“這就是我叫兄弟的另一層意思。因爲五年前最後融入記憶的就是這兩個字,我相信兄弟,我渴望兄弟情,誰知也恰恰因此而害了自己。我還真是他倆口中的傻子、蠢蛋和沒腦子!”
這時只聽“砰”地一聲響,罕見白玉王打造的昂貴書桌已斷了一個角。
“畜生!這兩個畜生!”
原來是米滿倉氣極,忍無可忍之下隨手一用力,生生把堅硬的桌角切斷!雖然主要經過當時已由兩個孽子坦白清楚,但眼下親聞受害的愛子敘述,還是氣炸了肺一般憤怒。
“所以,陳兄,我尚未清明之時,就覺得你纔是真正的好兄弟!”米不愁好像從痛苦回憶中走了出來,微微一笑:
“剛纔父親說到他心中的想法,那也正好是我最渴望最期盼的事情。兄弟你不知道,隨着我越來越清醒,我並沒有多麼地恨大哥二哥,他們那樣做或許有着他們認爲最合理的理由。我依然羨慕着有好兄弟的人,渴望着自己也有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我繞這麼大一個圈子,陳兄能理解麼?”
“不愁兄,小弟完全理解!兄弟,就得同甘共苦、患難與共。兄弟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要的只是彼此的信任。話說多了,便是客氣,那不是兄弟間的相處之道。”
“說得好!如果,如果陳兄不嫌棄的話,能否答應我一個請求,我們結拜爲異姓兄弟?”
“不愁兄說哪裡話!我們就在這書房,讓莊主見證,結爲兄弟!”
“好!”
米不愁年長,爲兄,陳易自然爲弟。簡單儀式完成,米滿倉樂開了花。兩個孽子的負面效應似乎已淡化,這一會兒,還有什麼比最心愛的兒子做着最渴望的事更重要呢?何況陳易本身就是各方面都極其出色的少年精英。
相信愛子結交了這樣的兄弟,對他將來的發展只會大有裨益。同時,也只有這樣做,父子倆的心中才會覺得更舒坦一些。
回報恩人,圖的就是一個誠、真、恆!
沒有誠心誠意的言行,本身就是一個無誠信的虛僞傢伙,又何談回報呢?誠,是最起碼的做事態度,更是做人的根本。
而真,則是彼此交往、溝通的一個基本原則。都說童言無忌,小孩子那是純真,無論順耳還是逆耳,大人不會計較什麼,因爲那是孩子們的真心。怎麼想就怎麼說,沒有心計,沒有考慮任何其它。但隨着年紀的增長,人們的“真”還能保持幾分呢?
至於恆,纔是最考驗一個人的所在。無論開始有多真、多誠,但往往隨着時間的流逝,人們開始習慣、開始學會遺忘、開始有了擇舍,慢慢地就失去了真誠。曾經信誓旦旦,結果虎頭蛇尾,甚至背信棄義、恩將仇報。如此種種,比比皆是。
從一而終者,恆遠如一者,又有幾何?
回報如是,兄弟間更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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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三個聊的很是投機。大大出乎米滿倉意外的是,愛子雖然糊里糊塗的度過了五年,但這一清醒,卻是表現得極有商業頭腦。就好像他是閉關五年,潛心研究經商之道一般。之前,這最小的兒子就是一個相當有能力的多面手,要不也不會討莊主喜歡。
只是三言兩語,就說到了整個米家的發展方向,主營業務的不足,海外渠道的拓展,等等。不知是緣於對陳弟高超醫技的感悟,還是因爲自己深受藥物毒害,米不愁甚至建議把米家的醫藥產業也提到與運輸、糧食同樣的高度。也就是說,擴大藥部的經營範圍和規模,將其更名爲醫藥部。
這樣,將來米家就是運輸部、糧食部與醫藥部三駕馬車並駕齊驅的全新局面!
而醫藥部,不再侷限於過去的藥材採購銷售等方面,重點增加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醫道的投入,本來米堂主領導的那班人馬,大多醫技還可以。以此爲基礎,再施重金聘請各地名醫。
另一方面是對習武領域的投入。療傷、去毒、鞏固、修復、提升之類的藥材或丹藥,這一市場非常巨大,有着廣闊的前景。
相對於米滿倉的驚訝,陳易倒是鎮定許多。畢竟在米不愁尚未復原之時,就多次與他聊着天下各方面的事情,雖更多的是自言自語,但陳易明白,這說明他潛意識中對這些很感興趣,或者說很有自己的見解。
“陳弟,如果家父同意我的建議,那麼,我想特意請你做爲米家醫藥部的首席顧問。”米不愁跟父親簡單說了自己的想法之後,突然又看向陳易:“另外,上次那位叫夏一可的神醫,也一併請來。”
“不不不,米兄,小弟我還得歷練江湖,怕是無暇分身前來。”
“呵呵,陳弟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是讓你們坐診於此,這只是一個名頭而已。換言之,你們僅僅是掛着這頭銜,來不來的完全沒關係,絲毫也不會影響你們的歷練和修行。”
“哦,我有些理解米兄的意思。可是這樣也不太好,萬一有人點名要見呢,你也不能總是以在外歷練爲由推辭吧?”
“這個我們可以想些更好的彌補之法。比如,通過米家的傳信儀;又比如,陳弟正好前來辦事,就順便來看一眼。因爲,我想,類似我這樣的疑難雜症還是罕見。我們聘請的名醫也不能是不學無術之輩,絕大多數應該可以應對。”
“好,很好!不愁的提議我基本同意,具體細則上回頭再找家族長老會商議即可。其實請少俠和夏神醫做顧問,我想不愁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其中。即時刻提醒自己,誰纔是真正的救命恩人!如今又多了一層關係,真正的兄弟!”
“父親所言正是孩兒所想。這樣做,心中會稍安一些。還望陳弟勿怪罪爲兄纔是!”
“哪裡會?回頭我正好前去木王城,就把兩位的意思轉告於夏神醫。”陳易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遂開口道:
“對了,小弟看米兄修爲,好像是火將高級的樣子。當時調配藥方之時,就給莊主建議過以後要加強修煉的重要性。對此,米兄有何想法?”
“陳弟好眼力!爲兄正是火將高級,仍停留在五年前的水平,慚愧!”米不愁心中一嘆,“剛纔說到加強習武領域的投入,其實亦有加強自身修煉的意思。五年前,這水平還是家族的天才級別,可五年後,顯然已是落後太多,爲人笑柄。五年啦,整整五年!”
是啊,對習武者,雖說五年彈指一揮,但亦是突飛猛進的一個時間段。尤其是米不愁這樣的天才少年,至少也應是皇級甚至神級的水平。
“米兄不要難過。這次恢復神識後,那神藥對提升體質甚至神識都有一定的作用。也就是說,雖然耽誤了五年,但亦是禍兮福之所倚,米兄只要潛心修煉,進步一定會非常驚人!”
陳易鼓勵道:“另外,我把大部分還魂果與其它藥材配製好,供米兄日後每天服用。只要堅持下去,在修行一路上,米兄會更加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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