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無比滿意到更加得意的申一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立即叫道:“快快!玉兒,快下來到爺爺這兒!”
玉兒緊緊抓着似乎還想逃走的蓋邪,一臉疑惑地來到爺爺身邊。
申一金馬上道:“玉兒,知道爲何它不願意在你手中麼?那是因爲它已具有靈性,本質上是渴望自由的。所以,你儘快完成滴血認主!”
“滴血認主?”玉兒好像在哪聽說過,原以爲只是個傳說,眼下傳說就降臨了。
神兵問世,多爲無主之物。誰最先得之,並施以自身血液,等融合之後,那麼它就認其爲真正的唯一的主人。這把蓋邪,雖一直由玉兒攜帶,但過去並不具備靈性。加上由申一金全力改造,可以說完全變樣,唯一沒變的只是這個名字。
無主之神兵,憑什麼要聽你的吩咐?即使被緊緊抓在玉兒的手中,蓋邪也不停晃動,好像在尋找着隨時飛出去的機會。
在爺爺的指導下,一滴鮮紅的指尖血液滴到蓋邪劍身,“刺啦”一聲!彷彿是在燒熱的油鍋中不小心濺進了水珠。
響聲過後,蓋邪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不再那樣晃動折騰,安安靜靜地享受着那滴新鮮出籠的外來之物。
然後,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這滴鮮紅開始向整個劍身擴散。邊擴散邊滲透,沒多大功夫,已然消失得乾乾淨淨。
“唰……”
一陣刺目的炫麗燦爛綻放,紅、白、黃、藍、黑、綠、紫,頓時讓煉器密室熠熠生輝。
申一金張口說了一句“好美”,便伸手準備去觸碰光芒的中心。恰在此時,一股森冷猛烈的殺氣鋪天蓋地襲來,嚇得老爺子迅速運起修爲防身,同時果斷後退。
饒是如此,快速撤回的衣袖一角還是被削掉!好險,嚇出一身汗的申老爺子大叫:
“玉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但玉兒這會兒似乎什麼也沒聽到,她只是緊緊地盯着前方。原來蓋邪早已離開她的手中,正圍繞着她上下飛舞。忽高忽低,忽近忽遠,帶着七彩的光芒,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璀璨的軌跡。
似乎是飛累了,玩夠了,蓋邪就那麼在空中一停,穩穩當當地落在玉兒眼前。直到這時,玉兒伸手輕輕一握,蓋邪又再次回到她的手中。立即,一種血脈交融的親近感溢滿全身。
這一刻,她就是蓋邪,蓋邪就是她。
目光微凝,在申家主的眼中就是這種不分彼此的感覺,清晰無比。
他知道,神兵終於認主。
等玉兒手握蓋邪走到爺爺身邊,申一金先是憐愛地摸了摸玉兒的腦袋,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試着去碰蓋邪。
看到爺爺那小心謹慎的樣子,玉兒撲哧一笑:“爺爺,您怎麼這麼膽小啊!它不會吃人的,嘻嘻!”
“誰說不會?臭丫頭,你看看這是什麼?”申一金伸出右臂,指着那截斷袖問道。
“啊?這是何時發生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玉兒哪敢欺騙爺爺啊!”
那真是奇怪,申一金輕輕摸着這會兒老實無比的蓋邪,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後,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在血液與劍身融合之後,先是放出多彩光芒。但那會寶劍還沒有真正認主,所以在感覺到有外人“侵襲”時,劍或劍的主人本能地施放殺氣來自衛。
但爲何玉兒也渾然不覺呢?難道那一會兒,她完全失去了意識?
等他說出這些猜測後,玉兒驚呆了片刻。是啊,當光芒大放之時,自己只感覺置身於一處炫麗的光芒之中。然後……然後是……對了,似乎有人要來搶奪寶劍,哪能讓他得逞!可寶劍還是脫手不見,等一擡頭,原來它在空中飛舞。
那股凌厲的殺氣,就是玉兒和蓋邪共同施放的。無論如何,申家主覺得這孩子的殺氣過重,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玉兒,如今神兵在握,你之後的修煉不說一日千里,也必定突飛猛進。但爺爺在這裡特別提醒你一下,以後無論在說話、做事,還是對決方面,切不可有過重的殺氣!”
“我知道這對你有難度,我們這些金性之人,重情守義,但大多心直口快、殺伐果斷。因此,我們只能注意平時言行的細節,經過無數次磨練之後,纔會慢慢有所改變。”
“憑爺爺的感覺,蓋邪並不是一般的天級兵器。其品質已非常接近天級上品,爲中品中的頂尖所在。越這樣,它越能感受到你的思想和情緒。就像剛纔,你倆一起施展的殺氣連我這個聖級都沒能安然躲開。這就要求你更得剋制自己,尤其是對戰之時,除非是敵方,或者是生死之戰,其它場合儘量不妄動殺氣!”
玉兒聞言,低頭仔細看着手中的蓋邪,使勁點頭。爺爺說的太對了,就自己那急性子,已是招惹了不少或大或小的麻煩。今後有了神兵相助,自身戰力不可同日而語,如果再放任自己,勢必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小蓋邪,咱倆以後就是生死與共的夥伴。我脾氣急,殺性重,所以將來你要多幫幫我。既不可放過敵人,更不能亂傷無辜,你能做到麼?”
蓋邪猛地施放一陣七彩光華,接着騰空而起,豎起而立。只見劍柄對着玉兒就是幾個搖晃,意思是我聽懂了主人的話,我會幫你,我能做到!
申一金輕輕舒了口氣,有了這等靈物相護,玉兒等於多了一個極大的保護神。當初雖然同意了本源的建議,放任寶貝孫女與其徒弟闖蕩江湖,但一想到他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少年,申一金就有着一絲難以釋懷的擔憂。
眼下這絲擔憂漸漸消失,就是因爲有蓋邪這等神物在其身邊。玉兒講述的其師尊神兵獻身救主的事情,申老爺子相信,到了那樣的危急關頭,蓋邪同樣能做得很好!
另一方面,隨着她修煉級別的提高,蓋邪定然也會成長得更加出色。這一點,有些類似陳易乾坤幻的味道。
強烈感受到蓋邪的領悟與支持,玉兒心中頗爲感動。握在手中,也根本感覺不到是一把劍,就宛如自己的手臂一樣,任意地隨心驅使。就在這一剎那間,玉兒似乎領悟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
下一刻,一股威猛之勢就那樣突兀地爆發開來,瞬間波及到煉器室的每一個空間。
申一金眼睛一亮:這孩子,怎麼就莫名地突破了?這是……人劍合一?
彷彿受了主人豪邁氣勢的感染,蓋邪亦是光華四溢,輕輕在玉兒手中顫動,只是這次很乖巧地沒有施放一丁點殺氣。
“突破了吧,玉兒你這孩子,果真是我的好孫女!”申一金大是舒坦,變相誇着自己的感覺也蠻好的。
“嗯,進步不大,神之高級,不過是早期而已。”
“別不知足。以後配合蓋邪修煉,你傳承的精髓方能逐漸體現。那會你再看吧,聖級又算的了什麼?”
“真的?太好了!對了爺爺,剛纔你說自己是聖級,是高端吧?”
“不過區區高級,所以爺爺將來也要加強修行。否則不定哪天,你都會超過我囉!”
“哪能呢,在我眼中,爺爺您是最厲害的!上次源爺爺就說過,煉器聖宗不超過一手之數。沒想到您的修爲也如此之高!”
“爺爺多大年紀了?不過,你應該在這段時間,多跟你父親切磋切磋技藝。”
“好的,玉兒知道爺爺的心思。”
玉兒緊緊依偎在爺爺懷中。她知道父親爲人老實,爺爺要求又高,故似乎總是對父親不滿意。無論是處世,還是煉器,又抑或是修爲,幾乎沒有一樣是老人家看的上的。趁着在家,再跟父親多強調一下自然修煉之法,爭取協助父親早日晉升到煉器神尊。
“玉兒,剛纔你是不是領悟了人劍合一的境界?”申一金突然打破了沉默。
“我也說不準,當時的確感受到蓋邪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只是那麼短暫的兩個呼吸而已,居然就帶來了一個小小的突破。”
“孩子,你還真是有修煉天賦!換作其他劍客,有人窮其一生,未嘗能有一次如此的體驗。畢竟,人劍合一,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境界。”
“哦,那人劍合一之上,還有什麼樣的存在?”
“這個爺爺還真說不太好,畢竟我不是劍客,我只是一個煉器者而已。”申一金又看了眼玉兒手中的蓋邪,依然是那種變幻不定的色彩。不由得問了句:“玉兒,在你眼中,蓋邪劍身是什麼顏色?”
玉兒一聽,這算是什麼問題,難道自己所看到的與爺爺看到的會有區別?
“爺爺,您看到的是什麼色彩?在玉兒看來,它雖然重新打造,提升很多,但感覺還是過去的那個白色啊!只是變得更加明亮,看着也更加舒服。”
“啊?白色?只是白色麼……爺爺從洗禮臺上取出它時,就是一種類似陰陰石的變幻色彩,難道在你眼中不是這個樣子?”
跟陰陽石一樣不斷變幻的色彩?怎麼會呢?我只看到白色,怎麼會有其它顏色?玉兒閉上眼,腦海中回憶着陰陽石的樣子,嗯,好像有紅綠色。等下意識地睜眼一看,天!怎麼蓋邪也成了紅綠色?揉了揉眼,沒錯,就是紅綠色。
可陰陽石好像還有紫黃色吧?這麼一想,咦!蓋邪就像變魔術一般又成了紫黃色。難道……我想讓它成什麼顏色就能如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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