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離開?顯然不是,否則赤犀鳥不會從乾坤幻中出來。那它如此反覆,是擔心還有人類來奪它內核,從而想讓自己保護它?
但呆在乾坤幻中本身就很安全啊,它願意出來就說明不是這個意思。陳易撓了撓頭,猛然一個念頭閃現,隨即問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着你?”
赤犀鳥立即點頭,併發出一聲怪叫。看那模樣,顯得極是高興。
果真如此。或許它是想帶着自己到它的地盤看看吧?陳易看了眼崩塌的洞府,也罷,這地方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乾脆跟着赤犀鳥走一遭,沒準還能發現更好的修煉場所。
“好吧,你在前面帶路,我順便再尋一處好地方來修煉。”
於是,一隻赤紅的鳥兒在前,一道黑影在後,正向着九指山的深處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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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大殿內,一股股壓抑的氣氛瀰漫着,讓人很不舒服。
“主,這就是事情的經過。從紅皇與藍皇帶回來的情報來看,那小子的確不在三江城的陳家。加上神秘人物出手,這事情有些不太好辦。”一個黑衣青年低着頭,小心翼翼地稟報着,臉上難掩戰戰兢兢之態。
在其前方的那座大椅之上,同樣是一道渾身漆黑的人影。若有若無的怒意,正一點點在大殿中蔓延。怒意混雜在那些壓抑的氛圍中,頓時整個大殿顯得更加森寒,令人心悸。
下面的青年不由得開始冷汗淋漓,主,動怒了。
而印象中上一次主動怒,還是很久之前的事。媽的,都怪那個混蛋小子,莫名其妙地玩失蹤。還有那個突然插手的高手和青年,到底是什麼人?
“不太好辦?”許久的沉默之後,黑影終於吐出幾個字,不帶有一絲感**彩。
“是的,主。夜一暫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霧禁地也查看過了,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如果不是葬身於地底,那屬下還一時真不知如何着手。”青年穩了下心神,鼓足勇氣道。
“廢物!”黑影輕輕拍了一下大椅,一股威壓陡然罩向青年。
“撲通”一聲,兀自惴惴不安的青年,突受強大威壓,一隻腿怦然跪地。渾身只覺得冰冷無比,早知今日來主不會高興,特意換掉綵衣改穿黑衣,哪裡知道主會動怒。
“屬下知罪。請主責罰!”
“暗夜一,除了陳家與木府,另三人你可曾查過?”黑影的聲音又迴歸平淡。
哪知青年聞言卻有崩潰之感,多年的跟隨,深知主只有在真正動怒的時候,纔會稱呼自己的全名。強行平息了一下慌亂情緒,青年開口恭敬道:
“其它跟那小子有關的地方,屬下都曾派人查過或打探過。木族和申府沒有查出什麼來,那小子根本沒有在這兩處地方出現過。至於那個叫若水的,身處一個邊遠小地,只是打探而已,同樣沒有得到任何相關信息。”
“只是打探?這三個地方,再去查一遍!”黑影提高了聲音,命令道。
“遵命!屬下知錯,一定會安排人手再次前往仔細查看。”青年渾身已溼透。
“陳家,你親自去一趟。”黑影冷冰冰的語氣。
“是,主。”青年心中哆嗦個不停,想一想藍皇帶回來的神秘人物的警告,他忍不住又是數個寒戰。
“你認爲他會是誰?”
“屬下不敢確定,初步猜測可能是那小子的師傅。關於這一點,屬下會繼續查下去。”
黑影沉默了片刻,冷言道:“若再帶不回來有價值的消息,你就不要回來了。”
“是,屬下一定竭盡全力!”
“滾!”
青年連滾帶爬地出了大殿之後,黑影擡起頭,望向更暗處的虛空,似是喃喃自語:你說那個小子到底去哪了呢?說他死了,本座是斷然不信的。養虎爲患,眼看着就快要十四年了。
還有這個所謂的神秘人物,真是那個老傢伙?哼哼,說什麼瘋狂的殺黑行動,本座倒要看看你怎麼個瘋狂法,又是如何一個殺黑行動?
言罷,黑影動了動,即刻消失在那片黑暗的虛空之中。整座大殿,再次陷入無盡的黑暗與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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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三江城。
湛藍的天空中,偶爾飄過幾縷白雲。冬日的三江城,沐浴在暖陽之下,依然顯得熱鬧非凡。畢竟是即將迎來新年,街頭巷尾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在五行大陸,從每年的十二月底到新年的一月,一直是最爲喜慶的一段時間。通常而言,這一個多月裡,丹室、藥房、器店、典當、拍賣行……這些地方几乎都會採取半營業形式,而學堂之類的直接關門休息。
往年的這個時候,陳家也是張燈結綵,喜迎新春。但今年,整個陳家上下都感覺到很有些不同。首先是家主下令,一些在外的分號或關或撤,逐步把精力轉移到總部。接着是關於修煉的安排,能不外出歷練就儘量安分守己。最後是迎新的活動,能簡化就不要張揚。
包括老家主,帶着現任家主,到各個長老和元老家走一走就算完事。辭舊席,取消;迎新席,停辦;賀歲席,各家自辦。總之,低調到極致,簡化到極致。
儘管如此,在年底的最後一天,該來的麻煩還是來了。
午後時分,陳家的上空莫名地就出現了一大團烏雲。烏雲擋住了陽光,頓時,整個陳家感覺進入了黑暗之中。
很多人從屋內走到外面,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正在這時,烏雲突然翻滾不休,隨即從裡面閃出幾道人影。清一色的黑衣蒙面,立於虛空俯瞰着陳家。
“陳家人聽好了,要麼趕緊交出那個小子,要麼交待他的下落。否則,我們踏平整個陳家!”
滾滾的聲音響徹在這片地域,有些似乎略知內情的人也不由得替陳家上下捏了一把汗。人羣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看看,那幫黑衣人又來陳家要人了。瞧這架勢,壓根不想讓陳家過一個踏實年。”
“還踏實?沒聽清楚麼,是踏平!這幫人也真夠狠的,陳家,危了……”
“是啊,其實陳家爲人做事都不錯,在這三江城打下了千年基業,眼看就要毀於一旦。”
“也不知他們反覆來要的人是哪個子弟,值得黑衣人如此重視?”
“這你還不知道?就是家主最小的公子,聽說一直從醫的那個,明白?”
“恩就是他,是先天五行體質,所以棄武從醫。”
“那這樣的孩子,對他們又有何用處呢?真是想不明白。”
“嘿嘿,這其中原委估計我最清楚。因爲聽說,那少爺是一個妖孽!棄醫從武之後,短短一年多時間就從卒級青雲直上,一路飆升。”
“哦?那如今是何修爲?”
“聖級!”
“啊?天,真是一個妖孽人物!”
……
而陳家地盤內,卻又是另一種景象。嫡系或中高層人士,大多知曉那個陣法,所以心中還淡定一些。當時花無淚和陳易聯手佈陣時,那些曾目睹過的人也還算平靜。不過,更多的下層子弟,卻不是很清楚整個陳家上空,早有高人布了一座防禦大陣。
所以,他們心中很是忐忑。
此時,陳恩元幾個兄弟,都彙集在父親陳山河的旁邊,一起冷冷注視着上空的幾道黑衣人。雖說有陣法防護,但誰也不知道到底陣法有多強的防禦能力。
“父親,他們這一次怕更是有備而來。如此氣勢洶洶,依仗的是什麼?”陳恩元面帶憂色,遠望虛空,率先開口道。
“依仗的就是來人的實力。當中那個年輕的黑衣人,我是一點也看不透。但其修爲,絕不在爲我們佈陣的恩人之下!”陳山河滿臉肅穆,淡淡地道。
“什麼?這麼恐怖……”人羣都暗自叫苦。當時來佈陣的神秘高手,修爲已是深不可測,可來人居然更厲害。難道,天真要亡陳家?
“怕也沒用,靜觀其變吧,正好也檢驗一下大陣。”陳山河平靜地道。
看下面沒有動靜,又一道渾厚的聲音滾滾傳來:“陳家人都啞巴了嗎?本座的耐心可是相當有限,限你們一小柱香的時間,或交人,或交待。否則,哼哼哼……”
這次連聲冷哼的,正好是陳山河口中的那個年輕黑衣人,修爲極其的恐怖。
“你們三番五次來我陳家挑釁,當我們陳家是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而且上一次還打傷多人,並施展毒辣卑鄙手段。要不是前輩高人及時出手,你們更會爲所欲爲。”陳山河緩緩騰空,負手而立,朗聲應道。
“笑話,挑釁怎麼了?不配合就是那樣的下場,今日同樣如此。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結果,陳家等着從這裡消失吧。”
“我們早就明示,此事無可奉告。迄今,連我們都不知其下落,你們就算踏平又有何益?”陳山河聲音漸漸冰冷。小易,你到底在哪兒呢?
虛空中的黑衣人正是被其主子罵了一通的左使,暗夜一。今日硬着頭皮前來,唯恐那個神秘大能從暗中殺將而出。
剛纔一通恐嚇,貌似陳家根本不在乎。他們的自信,又憑藉的是什麼?下面老頭的話,他自己也相信幾分,這裡根本就沒有那臭小子的消息。
來,算是給主子一個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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