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廢物?天才!

話音中,紫衣老者已帶着少年陳易飛入空中,眨眼間已成爲一個遠去的小黑點。

卻是同時傳出兩句呼喊,聽聲音一深厚一尖細。

深厚的是主持長老,他一看老者要離開就趕緊道:“前輩請等一下!煩請您給這位魯莽選手解除禁制!”

老者並沒有停下來,只是遠遠地傳過來一句“那個混蛋小子馬上就會沒事……”

果然,只聽得“撲通”、“唉喲”兩聲迴盪在圍觀的人羣之中。

僵硬半天的華服選手一自由,卻是無法站立一頭栽倒在地,恰好砸在仍趴在地上的表弟身上……

一場別開生面的新人賽決賽,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圍觀的人羣漸漸散去,有的突然有了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恨不得馬上就回去開始嘗試全新的修煉;有的還站在那發楞,土、水靠金,我們三兄弟恰好爲土水金三性,那我這個金在修煉中又能起到什麼樣的橋樑作用呢?

有的卻像聽天書一般,只好無奈地搖搖頭,恨自己悟性太差;有的卻是興高采烈,一邊走一邊嚷嚷“有趣有趣,今年的決賽真是熱鬧!”

九個選手,兀自遙望着兩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曾離去。而那四人,不約而同地在想:難道這個小廢物,從此也會烏鴉變鳳凰?顯然不太可能!

……

“易小子,現場中可有你熟識或者親近的人?”已帶着陳易飛遠的紫衣老者突然停在空中,開口問道。

“有一些認識的,但親近的人……好像沒有。”陳易想了想答道。

“那,先前那蠻橫小子正要踢你下臺時,有一美婦恰好趕來。看見老夫出手後,她便及時收手。而剛纔第二句請老夫留步的,也正是她,所以老夫懷疑……”

陳易聞言,卻迅速想起了另一件事,不由得說了聲:“不好!壞了壞了……”

“慌亂什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至於如此?”

“前輩您要帶着晚輩去哪兒?晚輩突然想起曾承諾一件事情,結果光顧着看比賽,把這事給拋到了腦後。那一位……肯定是晚輩的孃親!”

“你的意思是,她來專門找你的?”

“正是,晚輩最好趕緊返回去!”

熱鬧了大半天的擂臺,此時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幾波人閒談着。而陳易呆過的那棵大樹下面,一位風韻十足的美婦靜靜靠着它,怔怔地望着老者消失的地方出神……

突然,就在那遙遠的天際,幾朵白雲之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只一瞬,黑點已越來越近,美婦還沒來得及細細分辨,四周剎那間就靜了下來。她附近的空間似乎凝固,沒有任何徵兆地被一股浩然磅礴的氣勢所籠罩!

由於來的突然,美婦完全來不及運功抵制。不過,她也明白,這氣勢遠遠不是自己這個皇級巔峰所能抗衡的,反抗或掙扎只是徒勞而已。

她的耳中,只清晰聽的一句:“你不要害怕,且隨老夫而來!”

伴隨着這句話,威猛強大的氣勢包裹起美婦,呼吸間已升入數百丈高空。再一刻,又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一個不知有多高的地方,看上去只是湛藍的一片。但就在這片天空之中,卻自有一個隱秘的神奇小空間,三個人正在其中談論着。

“晚輩木至心,這就見過前輩。小兒陳易,承蒙前輩關照纔沒至於……”

“舉手之勞,此事無需再提!老夫是看他們欺人太甚,而衆多評委長老則袖手旁觀、視而不見。這其中定有一番緣由,不過老夫已不想再知細節。倒是易小子你,真是一個相當能忍的傢伙!”

“唉……不瞞前輩您,這些年小易受了無數委屈。夥伴們不是白眼,就是譏笑,甚至是辱罵和動手。他要是不能忍,恐怕會遭到更加不公平的待遇。就像今天這樣,衆目睽睽之下,整個金葉城的新人大賽現場,居然差點被人踢下臺去……”木至心說着,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幸虧先前受到的羞辱與謾罵,還有捱打的場景孃親沒有看到。否則以她的性子,可能早就衝上擂臺討說法去了。

陳易一邊想,一邊幫孃親拭淚,輕聲安慰道:“娘,沒事的沒事的。孩兒早就習慣了這些,不就是全因爲我這個垃圾體質麼?五行體質就五行體質,任其垃圾好了,以後我還是跟着您好好鑽研醫術。爭取跟您一樣,早早拿下‘聖手’稱號!”

少年雖然口中安慰着孃親,內心卻一直有另外一種聲音在吶喊:我不是不願意繼續習醫,而是更加喜歡習武,這些對孩兒的吸引力似乎……更大!否則,明明知道今天有事,我又怎會跑到比賽現場觀摩呢?

看着如此懂事的孩子,木至心何況不知他心中的所想!知子莫若母,每當留意到孩子與其年齡不相稱的老練,每當看到孩子鼻青臉腫地回到家,每當發現孩子握緊拳頭的堅定眼神,自己的心中就如刀絞……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易兒啊,都怪孃親,給你生下這麼一個先天五行體質……

從此,這倒黴摧的垃圾五行體質便給易兒的生活蒙上了揮之不去的陰影。否則憑着自己這個還算優秀的母親,再加上他那個也不笨的老爹,我們的易兒在武道上豈會一直在卒級停滯不前?甚至說……神級或聖級又算得了什麼?

要能這樣,誰還敢罵他是廢物?

我們當初又何苦轉彎抹角地告誡他:“醫行天下武強身”?

紫衣老者靜靜地看着他們,突然朗聲道:“誰說五行體質是垃圾體質?”

母子倆頓時面面相覷,隨即異口同聲:“整個五行大陸都這麼說啊!”

“純屬無稽之談!無數萬年以來,這個江湖已有太多的誤傳,早該還它們清明纔是!”紫衣老者臉色愈加莊重,鄭重地道:“至少,現在正是慢慢糾正的時候。而糾偏的第一步,就從先天五行體質開始!”

什麼?誤傳??先天五行體質並非垃圾?還要由此……糾偏?

木至心恍惚間又回到了十二年前那個難忘的日子……

“家主添得小少爺囉!”

中土大陸西南部的陳氏家族,這一天上上下下都在奔走相告。

而身爲小少爺孃親的木至心,那份歡喜就更沒法提了。人見人愛的小傢伙,彷彿跟她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說小少爺俊,那不就等於說她好看?

然而,歡喜很快就變成了“驚喜”!

家族按慣例用“五行儀”一測,竟是五燈全亮!到場的人一個個顯露出驚訝和震驚的神色,負責檢測五行屬性的大伯更是滿臉的不相信,狠狠一拍五行儀,再測,怎麼還是全亮?!反覆幾次,卻結果依然。

“天啊,小少爺居然是……先天五行體質!”

於是,這個消息也不脛而走,全族上下再次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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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覺……”

就在陳家上下沉浸在這片“驚喜”中時,遙遠的東海深處,距此數百萬裡的一處神秘島嶼之上,一人正坐在一個黑乎乎的山洞盡處。他渾身包裹在黑色之中,突然全身一震,對着暗影喃喃,下一瞬,人已在洞外數裡之遙的高空之中。

下面是湛藍一片的海水,上面的黑衣人只有雙眼外露,此時緊緊盯着西方。那方向,似乎正是中土某處。無法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唯有那雙黑透的眼睛,似乎變得越來越銳利。慢慢地,黑眼微微眯了起來,黑麪動了動,隨即發出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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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是這樣?竟然是五行體質!豈不說明小少爺從此就無法踏入武道?”

“可不是嘛,傳說中數萬年不見的體質居然出現在我們陳家,唉,太遺憾了……”

“是啊,這個花瓶體質,廢了一個人的武道之路。可惜了小少爺這副絕佳的根骨!”

“我說孩子大伯,不會是咱家的五行儀……出了什麼毛病吧?唉,多好的孩子!”

“那不可能!不信你們都來試試,準着呢!”

“那……”

……

一干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木至心。得知孩子是五行體質的第一時間,木至心差點就暈了過去,好不容易在夫君的安慰下緩和了一些,卻又聽到這些讓人心痛的議論。等她擡起掛滿淚痕的臉,迎面而來的竟是一片複雜的目光:疑惑、沮喪、遺憾、鬱悶、責備……

木至心一瞬間全部讀懂了這些!

她無法面對他們,她心亂如麻,那充滿自責和無奈的淚水又開始嘩啦啦往下淌……

這一天,從大喜到大悲,從希望到失望,木至心經歷了從未有過的情緒起伏。

“娘?娘!您怎麼又流淚了?”一陣輕輕的呼喚猛地驚醒了回憶中的木至心。她隨即用手一抹,可不是,竟是滿手的淚水……

“晚輩……晚輩剛纔失了禮數,還請前輩原諒。”木至心趕緊向老者致歉。

“你不必客氣!是不是回憶起了孩子出生時的事情?”

“啊?前輩您怎麼……”

“這個老夫自然知道。”紫衣老者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隨即又一語道破:“看來爲這個五行體質,多年來你們心中都有一個無法解開的結!”

“現在,就由老夫來爲你們解開這個心結!易小子不僅不是廢物,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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