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有一股凌厲的殺氣席捲過來,青年大手一揮,輕鬆地化解了突來的攻擊。
早已回到陳易腦海的冥冥滄趕緊告訴他:“睜開眼睛吧,沒事。這裡好像是個密室,光線非常昏暗。”
陳易聞言慢慢擡起眸子,果然,這一次不像上回鑽出來時正好在外面陽光之下,相反四周顯得昏暗一片。很快他就調節好了視力,居然一點也沒有刺痛的感覺。
等開始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時,隨即他也發出一聲低呼:“啊!你……你是誰?”
原來就在身前三四丈開外,有一座很小的泉池。泉池中間是一張溫潤的玉牀,幾乎佔據了泉池的一半大小。此刻卻是有一個人背靠着玉牀,渾身浸泡在泉池之中,一雙烏黑的眸子正驚恐萬分地盯着自己。
除去驚懼,陳易從那雙眸子中也看出了一抹羞意和怒火。
居然是一個容貌非常秀麗的女子,五官精緻,氣質高雅,只是顯得有些冰冷。臉上那一抹羞紅,再配上那一副冷冷的表情,倒是另有一番迷人的韻味。
此刻,她卻是用雙手緊緊抱住白潤的雙臂,試圖再把自己隱匿得更深些。可惜那泉池實在淺得有些過分,偏偏又清澈得厲害,所以那一抹愈遮愈露的模樣顯得更加誘人。
青年是頭一次看到如此絕色女子,那雙大眼壓根就沒有轉動過。憑着一種直覺,他知道這是一位氣質與容貌俱全的少女,骨子裡就有一種欣賞和試圖接近的衝動。可他越是如此,那少女的怒意就越濃。
陳易與青年不同,見過的美人不少,就是身邊也不乏才貌雙全的出衆女子。但他一樣有一陣的失神,倒不是完全因爲她的容貌,而是覺得她非常像一個人。
沒錯,儘管她是坐在泉池中,但其長相和神態很像那個人。那個只有一面之緣,卻也很難忘記的氣質出衆的溫柔女子。要說不同,眼前這個不夠溫柔,相反是孤傲與冷豔。
難道她忘記自己了嗎?
想到這陳易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怎麼又糊塗了?記得當時受到她的聲音感染,等看到她的容顏卻是那樣的震撼,就曾暗笑自己似乎有些多情。如今時間過去快兩年,自己早已改頭換面,對方又怎麼能認出我來?
只是,他真的無法忘卻她,心中更是無限地同情她。至今乾坤幻中還養育着黑水,就是在一念之間準備給她用的。後來在花無淚傳授自己易容術時,突然想到她應該是易容而出,現在來看,自己的猜測果然正確。
正在陳易回味那皇城的偶遇之時,那位怒極了的冰冷女子突然開口:“你們又是什麼人?膽敢私闖皇宮,離死也不遠了!”
什麼什麼?皇宮?哪裡的皇宮?陳易聞言瞬間驚呆,隨即猛然醒悟。沒錯了,皇城、皇宮,這裡應該就是中土的皇城。而這位女子,就是當時的那個她。難怪有着高貴的氣質,原來是出身皇室……
至於看不到了當初的溫柔,有的只是濃濃的冷淡與孤傲,這也很好理解。自己擅自闖入人家的密室,正好又撞見她不着片縷的尷尬一幕。換作任何一人,如此情形之下還溫柔的起來嗎?
她既說這是皇宮,那她很有可能就是一位公主。有這麼一個煊赫的身份,孤傲一些太是正常不過。所以,這一刻,陳易已篤定眼前的冷豔女子就是前年求測的那個黃衣少女。
一念至此,陳易更覺得愧疚於她。於是輕聲道:“我們也是無意爲之,對姑娘有所冒犯,尚請理解一二。但我們並無任何惡意,先在此稍等片刻,一會兒再作詳細解釋。”
說完,陳易一手把仍然盯着她連眼都不眨的青年轉了個身,自己也一同轉了過去。意思是如此難堪場景,想好好解釋都不可能,所以還是請你着好裝再說。
池中的少女愣了愣,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猛地逃出泉池,到不遠處拾起衣服快速穿好。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卻是一直沒有離開不遠處的兩人,唯恐他們轉過身來。
她一開始也想過大聲呼喊,自然就會有衛士衝進來拿下他倆。可那樣未必是上策,一是怕他們爲了逃逸而拼命,二是自己的難堪境遇就會徹底曝光。這第二點,對她而言甚至更爲致命,她的身份與年齡,都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
確信穿戴整齊之後,她終於冷冷地開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從哪裡來?”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請問這裡是中土的皇城麼?”陳易聽見聲音,這才轉過身,淡淡地問道。
冷豔少女呆了呆,這少年看着年紀與自己相仿,但那份淡定卻跟年齡有些不符。隨即面無表情地應道:“是。”
額,謝天謝地,在地底穿行了那麼久,竟然還真穿了回來。沒有困在強者墳場,更沒有穿到特殊空間,居然穿到皇城,而且是皇宮。陳易真心地鬆了一口長氣。
“那你是皇宮中人?公主?楚戰是你何人?”陳易隨即扔出一連串問題。
“哼,是我先問的你,竟然又來反問我?”少女臉色一寒,眸子射出一抹怒芒。
“呵呵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畢竟,我離開皇城已有一百多天,突然間終於又回到了這裡,情緒有些激動而已。”陳易微微一笑,平靜地道,“我們的談話,你能保密麼?”
現在陳易幾乎可以肯定,這位少女跟楚戰是兄妹關係。考慮到華家與楚家的微妙,他還不想給二哥他們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更何況,這位少女當年還給自己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想把這份不錯的回憶留在心底,而那黑水,顯然是用不着了。
“無論你們有意還是無意,畢竟擅闖了皇宮重地。能不能活着出去還是未知,你竟然還敢提條件,憑什麼保密?”少女的怒意更盛。
“姑娘誤會了。再說,你也不希望這裡的事傳到外面去吧?”陳易目光平靜,不緊不慢地道,“但我敢保證,只要你配合,我們絕對不會泄漏半個字。”
“這個理由,還不夠。”少女仍是冷冰冰的語氣,還想威脅我?哼!
“那姑娘戴着面具的事情,就在這皇城……”陳易說到這故意一頓,緊緊地盯着她。
哪知少女的表情根本沒有任何波動,只是用一雙愈加冷漠的眸子看了陳易一眼:“我不知你在瞎扯些什麼,什麼面具?恐怕你是糊塗了吧?或者……認錯了人?”
我會糊塗?認錯人?是你自己不願意相認吧,也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豈能還記得一年多前的事情?即便有印象,也會裝作糊塗不知。
但陳易還是有些不死心,猶豫了一會兒又道:“心兒和沫兒呢?”這是當時陪伴溫柔女子的兩個侍女,陳易還有深刻的印象。
此話一出,那少女的表情終於變了,至少那眸子閃過了一道光芒。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隨即又冷冷地道:“你果真是認錯人了。她倆是我妹妹的貼身侍女,而且我突然想起來,她以前是有出門戴面具的習慣。”
妹妹?弄半天自己張冠李戴了?陳易有點尷尬,遂又問道:“那你是她的姐姐?從一到這裡,我就覺得你很像她,還以爲是你有了別的心思……”
“恩,我們是雙胞胎姐妹,自然是有些相像的地方。”少女終於說了一句稍微有點熱度的話。
難怪,原來是雙胞胎姐妹。只是這姐妹兩人的氣質差異有些大,差點鬧出一場誤會。陳易接着又道:“你看,現在理由夠不夠?”
“你和晨晨是什麼關係?”少女不答,反而又提出一個問題。
“原來她叫晨晨……”陳易聞言喃喃着,“我們談不上什麼關係,近兩年前曾有一面之緣而已。她現在也在皇宮麼?”
直到此時,少女心中微微一動。這少年,雖只是一面之緣,而且還是那麼久的事,卻能記憶猶新。難道說,那一面,他們發生了一些什麼嗎?
不得不說,八卦的心思人人都有,而這位少女更不例外。這樣想着時,她的語氣再次提高了一點熱度:“她在大會參賽,估計會爭一下虎榜吧。”
陳易一愣:“問鼎天下的武林大會?還沒結束麼?她……她居然是一個高手?”
再次仔細回憶了一番,可以肯定的是她爲土性。但當時還真沒太注意她的修爲,給人感覺就是一個普通人。陳易下意識地看了眼少女,居然也是土性,而且是土極巔峰。
先前光顧着說別的,竟然忽略了這一點,看來皇室之人都有着得天獨厚的修煉條件。比如先前無意撞上的地下靈藥庫,顯然就是皇室的財產,難怪戒備森嚴。一切都豁然開朗了,皇室的底蘊,果然深厚。
恩,有點不對,這位少女似乎有些問題。正在這時,腦海陡然響起一道悠悠之音:“小子盡在那瞎扯,還以爲你遇到熟人了。怎麼,你才發現她的問題?”
“也算是間接的熟人吧,嘿嘿。開始一直沒太注意,剛纔一看修爲才發現她的神識好像受到了傷害。”
“沒錯,神識受損,你小子正好可以施展那一式爲她修復。嘖嘖,豔福不淺啦!”
“胡說!我是那樣的人麼?你還是仔細留意外面,這可是危機四伏的皇宮。”
“臭小子,竟然給我派活?”
“咳咳,勞駕前輩還不行麼?我想問她一些問題,然後再想辦法離開。”
“好吧,趕緊問,我們等着去看外面的世界變成了什麼樣,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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