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大半個月的時間裡赤瑾都在王爺府安分的學習禮儀,可是雖然她人在王府,卻心思不在。隨着婚期越來越近,她有些擔心…延平皇帝給的名單自己已經設計了大半,只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朝廷內部,將會有大變動。
吃晚飯的時候,聽賢王問“禮儀可學的好了?”,“回父王的話,兒臣在努力了。”聽她如此說道,他也只能點頭了,問“陽兒可聽見了一些風聲?大司馬,劉大夫都病倒了,陽兒別累,要多休息。”,“是,父王。”赤瑾點頭,問“可是風寒麼?這幾天忽然冷了很多,父王也要注意添衣服。”
賢王點頭了,心裡想着,自己的確是讓人看着她了,她應該和近日大臣們莫名病死或者被殺應該無關。或者,又是自己多心了。
晚飯過後,赤瑾再給賢王背誦過《女戒》之後便跪安休息了。賢王其實不知道,其實赤瑾也就是三四天溜出去一次,而且回來的也比較快,自然沒有讓人發現。多是用毒,再是用兵器,她也明白風險,所以每次都會把傷口劃的很糟糕…
眼看着婚期將近,這天下午,赤瑾正在院子裡背書呢,就見一個人影從牆上越過。好像有點賊頭賊腦的,四下望了半天,纔看見自己,一愣,開始傻笑了。
“……傻瓜”赤瑾見他朝自己小跑這就來了,嘴角也揚了起來,見他走來,笑問“少將軍怎麼翻牆進來了?怎麼不走正門?”
“這不是…不讓見麼”蕭青宇尷尬的笑道,蹲在她身旁,看着她笑說“我想你了,瑾…想來看看你。”,“呵呵~~”赤瑾見他像小狗一樣的蹲在地上,心裡笑開花了,說“我也很想你啊。”
“還有幾日便是…大喜之日了,你知道的,爹和二孃把我看的緊,我都沒法出門。”,“我也是啊,天天就是這些東西。”揚了揚手裡的書本,蕭青宇拿在手裡看了看,問“《女記》?看這個幹什麼?”,“王爺說,我要多學習一下才行。不能以後丟了你少將軍的臉面…”她捏着蕭青宇的臉,努着嘴說“你這臉面真值得我背這些破東西?”
“呵呵~~”他笑着,握着她的手,說“瑾,你等我,在等幾天就好…等你過門了,就不用看這些乏味的書了。”,“嗯~~還是你好~”赤瑾笑着,湊上前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輕道“你該走了,一會王爺要來檢查我背書的。”
“…嗯”忽然這麼靠近她,蕭青宇已經臉紅了。聽着她的擔心,這才點頭起身,有些不捨的說“等着我噢,瑾。”
赤瑾點頭了,又聽他說“乖乖等着我來娶你,別到處亂跑。”,“知道了~~”赤瑾答應着,看着他又翻牆歷來,心裡有些莫名的疼痛,或者過幾天,這種痛將會擴大百倍吧…自嘲道:真是自作自受…活該。
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佈置着。猶如一張大大的蜘蛛網,等待着飛蟲一一落網,只待那最後的出擊。慢慢的走近,掌控一切動向,隨時都可以馬上抹滅掉一切…
雖然賢王心裡已經有些明瞭了,但是並沒有很快就和赤瑾攤牌,就連他也迷茫,不知道這局棋誰是贏家,他也不敢用自己來下賭注。眼看着那些朝中大臣一一告病,或者重病在牀,誰又能知道,下一個死去的是誰?
一席紅衣,赤瑾試着嫁衣,任憑那些女婢們如何道喜,如何讚美,她的心裡真的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將那些繁重的首飾一一穿戴好,忽然發現…那銅鏡中的新娘實在和自己真實的相貌有些差的多,忽然覺得,這個人不是自己,不是秦瑾…是赤瑾。
“父王…”當赤瑾穿着嫁衣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眼裡一驚,站起身來看了又看,稱讚“陽兒,真美。”
“父王說笑了。不過都是衣裳和首飾的功勞…”
“誒,怎麼會呢?呵呵,陽兒你是少打扮了,瞧瞧,多俊的丫頭啊!”賢王感概道“若是我兒還在世,也差不多是該嫁人的年紀了。”
感慨過後,賢王又親自給她佩戴上了一對玉手鐲,說是以前母親留給自己妻子的,本打算給女兒陪嫁,女兒卻夭折了。如今,正好給赤瑾做陪嫁首飾。赤瑾一聽,心裡激動的向他再次跪拜行大禮…
或者真的這世上有癡人吧,明知,卻不說,猶如飛蛾撲火。好比赤瑾,好比賢王……
大婚前一日,赤瑾坐在闌干上,有些失眠,看着遙遠的天邊,心裡的失落之感卻越來越重。聽的腳步聲,回頭,見賢王一身寬袍,走過來。
“父王,爲何深夜還不就寢休息?莫不是放心不下什麼?”
“呵呵~~”賢王聽了,笑着搖頭了,問“我只是有些擔心你。我知道,皇兄氣數不多了,這遠京的天早晚都要變化。我只希望,你能善待自己。”
“呵呵……不用你操心,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早點歇息吧,父王。”赤瑾冷道,轉身,回了自己的屋裡,吹滅了燭火。
“誒…執迷不悟啊。”賢王嘆氣道,也只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