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就這麼單調地哭着,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漸漸地成了動聽的、宛如蜜蜂在花間飛舞的“嚶嚶嗡嗡”。
“林姐,你哭的聲音真好聽。”我附在她的耳邊道。
我的話音剛落,我的肩頭一陣鑽心的疼,“啊”的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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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從我懷裡掙脫出來,滿臉怒容。奇怪的是,林月悲傷的哭了這麼大時候,臉上居然沒有什麼眼淚。
“是你咬的我,你還生什麼氣?”我道。
“哼,男人都沒良心!”
“你的眼淚都哪去了?表演一點都不逼真!”我嬉笑道。
林月抓起手裡的小坤包朝我頭上砸過來。我一伸手把小包接在手裡。林月張牙舞爪地撲過來,我轉身就逃,林月在後面緊追不捨。
林月當了這些年的閒置資源,把“人之大欲”合二爲一,都集中在了飲食上,肥肥的一身肉,沒跑幾步就氣喘吁吁,放棄了追趕,一屁股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喘粗氣。
“林姐,還傷心嗎?”我嬉笑着問她。
林月白我一眼,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仔細想想,他姓朱的荒唐這麼多年,有過那麼多女人,我也沒怎麼傷心;只是這次他迷上了‘小不點’,我知道他就要拋棄我了,我忽然就慌了,莫名其妙得無比委屈。”
“今後怎麼打算?”
“唉,哭過之後我想明白了,我的前半輩子都是被動的接受命運的安排:他朱正義死皮賴臉的追我,我以爲這就是愛了;我幫着他發了財,當了官,以爲他就會感激我,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一個全職太太。結果全錯了。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男人,也許沒有出息;可是一個滿腦子權力江山的男人一定不會爲一個女人過於認真。老天爺是公平的,不可能讓你把所有的好處全都佔了。什麼‘我負責坐擁天下,你負責貌美如花’,狗屁,這都是男人騙女人的心靈毒藥!當男人坐擁天下的時候,‘如花美貌’多了去了,還會記起你嗎?”
我嘻嘻笑道:“看來林姐一點也不糊塗啊!”
林月也笑了,笑過之後一臉悵惘的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早就看穿了,裝糊塗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林月去河裡洗了一把臉,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已經神色如常了。
夕陽銜山,火紅火紅的,染紅了天邊的雲彩
,一起在沙河盪漾;一羣羣小鳥成雙成對的嘰嘰喳喳着飛進樹梢。
“你看那夕陽,即使快要下山了,還是那麼美。”林月出神地望着火紅的夕陽,臉上泛着異樣的光彩,“我這些年守着局長夫人的名頭,行屍走肉的活着,他即使在外面花天酒地地荒唐,我也從不過問。想來,我對他也真的沒有了那種男女之間的情愛了。我之所以難過,也許只是捨不得局長夫人、市長夫人的虛妄的名頭罷了。我想明白了,後半輩子,我要爲自己真真切切地活一回。”
送林月回家,到了小區門口停下車,我問林月:“沒事了吧?”
林月在我臉上輕啄了一下,附在我耳邊輕輕道:“和你的那次荒唐是我唯一對不起他的一次,過後我見了他就心虛心跳。現在我想通了,不再糾結了。”
林月的話莫名其妙,我弄不懂她要表達什麼。
林月跳下車,進了小區。我給豬頭找的那個男保姆張老頭正在小區門口張望,見了林月,臉上立刻笑出花來,和林月說着什麼,回去了。
回到家,開了門,屋子裡一團漆黑。我進臥室開了燈,沈曉梅正一個人躺在牀上,瞪着大眼睛發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問她。
“飯在鍋裡。”她依舊盯着天花板,彷彿天花板上有着多麼有趣的東西。
“人在牀上。這是最‘飲食男女’的場景了。不過你吃了嗎?”
沈曉梅卻沒有笑,回頭看我一眼道:“我吃不吃與你有關係嗎?”
沈曉梅一句話把我噎的夠嗆,我轉身出了臥室回到客廳,有一搭沒一搭的看電視。過了片刻,沈曉梅卻自己出來了。去廚房裡叮叮噹噹一陣,把晚飯端到問面前的茶几上。
“我吃不吃與你有關係嗎?”我看她一眼道。
“你餓不餓與我沒關係,但吃不吃飯就與我有關係了。”沈曉梅繃着臉道。
“什麼關係?”
“我是你的法定飼養員,按時飼餵是我的職責。”沈曉梅一臉嚴肅,像是在法庭發表辯護詞。
我笑了,沈曉梅繃不住也笑了。
吃飯的時候,沈曉梅顯得心不在焉。過了一會兒,幽幽地問道:“沙子,你官越做越大,會不會有一天也像朱正義那樣變了心?”
“不會!”我不假思索道。
沈曉梅咯咯笑了:“沙子,你撒謊越來越熟練了。不過這句話我愛聽。”
“這次卻不是撒謊。”我說。
“真的?”她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
“我已經沒有心了,怎麼變?”
沈曉梅的目光瞬間暗淡,“啪”地把筷子拍在碗上,起身氣呼呼地進臥室了。
沈曉梅其實挺懶的,但她每次逃避家務總會費盡心思找一個藉口,讓我不但做了家務,還要滿懷愧疚地跟她道歉。這已經成了固定程序。
我苦笑着洗了碗,來到臥室,想好了場景臺詞,開始例行程序。
沈曉梅臉衝着裡面躺在牀上裝睡,給我一個冷冷的脊背。
我俯身輕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吐着熱氣道:“對不起,我錯了。”
“你哪裡錯了?”情況還好,沒有病毒入侵,程序正常。
“我不該說我沒有心了,我忘記了你的教導,說了真話。”
沈曉梅卻忽然嗚嗚的哭了。
按正常程序,沈曉梅應該和我打一陣子嘴仗,再你來我往的來一次實戰,直到雙方都精疲力盡,偃旗息鼓。程序怎麼忽然錯亂了呢?
沈曉梅嗚嗚嗚哭得傷心,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好跳過“嘴仗”環節,直接進入實戰。我剛把自己的“安祿山之爪”,伸進她的內衣裡,還沒有感受到“雞頭肉”的柔嫩和“塞上酥”的滑膩(民間傳說,安祿山讚美楊貴妃的**,有詩云:鮮嫩好似雞頭肉,滑膩還比塞上酥。),沈曉梅啪的把我的手打開,抽抽噎噎道:“別碰我,你的心都被你的小蝶帶走了,我守着你的身子有什麼用!”
這個反應還在程序之內。我繼續死皮賴臉的纏上來,一邊動作一邊說:“你也學學‘小不點’,給我生個兒子,不就把男人拴在褲腰帶上了嗎?”
沈曉梅忽然猛的折起身,差點把我弄到牀下。這時她也不哭了,怒目圓睜的瞪着我:“別哄我給你們老沙家當下蛋雞了,林月沒給朱正義生兒子嗎?結果呢?想兒子?你得先把我的心暖熱了!”
我正要爭辯,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電話那頭豬頭急急慌慌的道:“沙子,快來我家。”
“哪個家?”我問。
“屁話!我有幾個家?你快過來,林月不見了。”豬頭着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