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梅的“白骨抓”在我的下三路大施淫威,任憑風吹浪打,我忍着火辣辣的疼痛,只一動不動。因爲我知道,反抗的後果只會更加嚴重。“無爲而爲”,“不治而治”,纔是最好的對策。
果然,過了一會兒,沈曉梅發現我只是在齜牙咧嘴的笑,自始至終都只是她一個人在表演,漸漸失去了興趣,收起了她的“白骨抓”,抱住枕頭,嗚嗚的哭了。
和沈曉梅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她向來是“女子動口不動手”的。“白骨抓”這一女人的獨門秘技還從來沒有在我身上施展過。沈曉梅此番牛刀小試,果然是威力不小。我身子一動,就熱辣辣的疼,不由得尖叫失聲。
“你是勝利者,我受了傷,怎麼反而是你在哭呢?”我齜牙咧嘴的笑道。
沈曉梅瞬間就止住了哭聲,拿枕頭有劈頭蓋臉的對我一通亂砸。砸完了,又揭開被子,在我的身上查看她剛纔的戰果。
“呀!都流血啦。疼嗎?”
“啊——”沈曉梅一動,我一陣鑽心的疼,臉上扭曲的笑着,“你的勞動成果,你自己還滿意麼?”
“傻瓜,你怎麼不躲,怎麼不叫啊!”沈曉梅很心疼的樣子,好像剛纔的施害者是另一個人,而不是她。
“初一好躲,十五難熬啊!”我說。
沈曉梅穿好衣服,拿來碘酒,給我擦拭傷口。一邊擦,一邊問:“疼嗎?還疼嗎?”那樣子,好像是很關切,我也好像很感動。彷彿我身上的傷根本就與她無關,她纔是拯救我的天使。
給我擦完傷口,沈曉梅愣愣的在牀邊坐了一會兒,開始打開衣櫃,收拾衣物。先是女人的小物件,然後是雜七雜八的春夏秋冬四季衣服,收拾了滿滿當當一拉桿箱。
沈曉梅收拾完衣物,回到牀邊,深情的望着我,一臉迷茫。
“沙子,我知道,在你心裡,我永遠就是一個不堪的女人。我也永遠走不到你的心裡去。既然這樣,就讓我離開吧。”
沈曉梅說完,拉起箱子,腳步堅定而遲疑的走出臥室。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離去,不悲不喜,不留戀,也不傷感。
沈曉梅的腳步聲由急而緩,在房門口終於沉寂。
她在想什麼?捨不得這個家還是捨不得我?還是捨不得市長夫人的頭銜?
過了好一會兒,沈曉梅終於又回來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呢?”我笑道。
沈曉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我忘了,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要走也是你走!”
我這纔想
起,這根本就是沈曉梅的房子,人家纔是主人!
“我爲什麼要走?這裡有我的老婆,這是我的家!”我無賴道。
“你、你、你不要臉!”沈曉梅氣得直打哆嗦。
“恭喜你,答對了!我的前半生就是因爲太要臉,所以纔有那麼多的遺憾。從今往後,我決定不要臉了。”我笑道。
“你、你、你……”沈曉梅張口結舌,臉漲得通紅,忽然又撲到我身上,在我的肩頭狠狠地咬一口,我“啊”的一聲尖叫,怒道:“沈曉梅,你是屬狗的嗎?”
沈曉梅伏在我的懷裡,嚶嚶嗡嗡的“吟唱”起來。
眼淚是女人最鋒銳的武器,當女人祭出這個殺手鐗的時候,你除了低頭認錯,就是舉手投降。
我剛纔還威風凜凜,站在勝利的峰巔,一轉眼卻不得不向“敵人”俯首稱臣。大頭“不要臉”理論貌似金科玉律,字字真理。可是事實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理論和實踐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曉梅,對不起,我錯了。”
“嚶嚶嚶……你哪裡有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是一個好女人……嚶嚶嚶……”
“不,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你的錯?你錯在哪裡……嚶嚶嚶……”
“我錯在……我也不知道……你讓我錯在哪裡,我就錯在哪裡。”
“嚶嚶嚶……你、你、你欺負人……嗡嗡嗡……”沈曉梅的小拳頭雨點一般落在我的身上。
“好好好,我認錯,我檢討……”
“你錯在哪裡?”
“我錯在……”
我實在找不出自己究竟錯在哪裡,但此時向老婆認錯就是最大的政治任務,沒有錯誤也要找到錯誤,實在找不到,也要創造錯誤。
我挖空心思,從睡覺不洗腳到夢裡打呼嚕,從吃飯吧唧嘴到廁所不關門,事無鉅細,一一檢討。
有沒有真正認識到錯誤並不要緊,事情的關鍵是消耗掉女人的耐心,這是男人和女人意志力的比拼,你堅持到最後就是勝利。
我錯誤找了一大堆,好話說了一火車,沈曉梅終於消耗掉了全部耐心。
“你以後還欺負我麼?”
“不會了,女人是用來疼的,用來抱的……”
“那你還不抱抱我?”
“嗯,好!”
“親親我。”
“好!”
……
沈曉梅終於在我耐心的安撫下睡着了。我長吁了一口氣,看看錶,已經凌晨兩點了……
第二天醒來,沈曉梅照樣在衛生間擠好了牙膏,備好了毛巾;早餐照樣很用心,很精緻。沈曉梅照樣殷勤的伺候我吃早餐。若不是我身子一動,後背、屁股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我甚至懷疑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沈曉梅的好反而讓我惴惴不安起來,自覺罪孽深重,我真心誠意的向沈曉梅歉意道:“曉梅,對不起,我……”
沈曉梅在我臉上輕啄了一下,把我剩下的話堵在嘴裡。
“不論你好不好,我都要做你最好的女人,做你離不開的女人……”
我上班走的時候,沈曉梅照樣在門口與我擁別。
“你的女人永遠都在這個家等着你……”
是真情還是假意?真真假假誰能分得清楚?
我出了門,坐上車,就打電話把大頭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大頭,你這是什麼狗屁理論?你差點就害死我了!”
“我的沙市長,昨晚戰況不利啊?怎麼火氣這麼大?”大頭嬉皮笑臉道。
我把前因後果跟大頭道了個底掉,大頭剛一聽完,就笑得喘不上來氣。
“你笑什麼?有這麼好笑麼?”我怒道。
“哈哈哈哈——我的大才子,你還真是一個書呆子啊,天真的可愛。‘不要臉’這種東西做得說不得啊!哈哈哈哈……”
“怎、怎麼說不得?”大頭的話又讓我疑惑了。
“哈哈哈——我的沙市長,你想想,自古以來,不要臉的人多了去了,有誰公開承認過?唐高宗李治在老爹活着的時候就和小媽武媚娘暗度陳倉,可是要弄成老婆,不還是得弄到感業寺裡換個馬甲?李隆基要睡自己的兒媳婦,不是還要把楊玉環弄成太真女道士?爲什麼要這麼麻煩的折騰?不還是爲了那張臉麼?儘管臉已經沒有了,也還得帶個面具嘛!‘不要臉’就像臭豆腐,吃得聞不得;是‘抱着牌坊當婊子’,做得說不得。自古以來,越是‘不要臉’的人越在意那張臉。你家沈曉梅和我家蘇萌的臉都丟得差不多了,就更在乎‘臉’了。你這麼明目張膽的說‘不要臉’,沈曉梅不跟你拼命纔怪呢,你沙市長能見到今天的太陽,已經是洪福齊天了!哈哈哈……”
“照你這麼說,不是你的理論有問題?是我操作失誤?”大頭的話讓我頓開茅塞。
“我以我的臉做擔保!”
“這個理論還可以對付莫小美?”
“再接再厲,萬無一失……哦,一定要記住操作要領:做得說不得,越不要臉,越要裝作很要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