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忽然大發感慨，動情失態，讓衆人又是一驚。蘇萌也不哭了，愣愣的盯着小不點的臉，驚訝道：“呀！大嫂，你怎麼也哭了？”
小不點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失態，聳聳鼻子，拿紙巾粘粘眼睛，笑了，卻沒有平日裡的自然與從容。
“都是你這死妮子給惹的！眼淚這扯淡的東西，我怎麼會有呢？是身體裡的水迷路了。呵呵呵……”
小不點詼諧一笑，衆人都笑了，卻沒有哪一個真正笑得開心，反而莫名其妙的升騰起淡淡的蒼涼。
短暫的笑聲過後，豬頭低頭沉思，大頭表情怪異；沈曉梅瞟我幾眼，若有所思；蘇萌則如大夢初醒，擦了眼淚，笑道：“大嫂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真有點明白了呢？”
“呵呵呵，看明白就好。女人啊，要是弄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自己能得到什麼，就有一輩子流不完的眼淚。”小不點笑道，“妹妹，說說你都明白了什麼？”
蘇萌想了想，期期艾艾道：“男人都喜新厭舊，不是東西。想從他們那裡要一點真情真愛，就是沙漠裡撈魚！”
小不點笑了，道：“妹妹總算明白了一點。你再想想，你爲什麼嫁給大頭的？”
“嗯，是乾爹……哦，應該叫大哥，是大哥說，要讓大頭當局長的，我嫁了他就是局長夫人了。”
“大頭現在還是不是局長?”
“是，可是——”
“那麼，你現在還是不是局長夫人?”
“是，可是……”
“一切都沒有改變嘛！你還傷心什麼？可是什麼?”
“大頭他，他在外面有了女人，還……還不是一個！”蘇萌一委屈，眼圈又紅了。
小不點吃吃的笑了：“小萌妹妹啊，剛說你明白，怎麼忽然就又糊塗了呢？男們有了錢，不養女人你又讓他們幹什麼呢？他就是在外面養女人又怎麼樣呢？你不還是局長夫人嗎？”
“可是他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心裡還能有我嗎？”
小不點忽然咯咯咯笑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流出來了。衆人面面相覷，莫名其妙，弄不
明白蘇萌的話有什麼可笑的。
蘇萌也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吃吃的問：“大、大嫂，你、你笑什麼啊？”
“咯咯咯……”小不點又前仰後合的笑了好一陣，才喘着氣，道：“我笑……咯咯咯……我的啥妹妹啊，大嫂笑你，剛弄明白一點，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又繞回去了呢？”
“我，我怎麼繞回去了？”蘇萌莫名其妙道。
“那大嫂問你，大頭他爲什麼娶的你?”小不點收斂笑容問蘇萌。
“我、我哪裡知道?你問他！”蘇萌嘟着嘴道。
小不點轉臉問大頭：“大頭兄弟，你爲什麼要娶小萌啊？”
大頭別過臉，甕聲甕氣答道：“誰要娶她了？是大哥讓娶的。”
“大哥讓你娶你就娶，你那麼大的腦袋，就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嗎？”
“大哥說，娶了她，我才能當局長。”
“咯咯咯……傻妹妹，聽見了嗎？娶你，人家心裡裝的是‘局長’，本來就沒有你，不是因爲外面有人了才忘了你啊。‘菩提本無樹，明鏡亦無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你本來就沒有的東西，誰又能偷得走呢？你這不是自尋煩惱麼？”
“啊？我什麼也沒有?我什麼也沒有！”小不點一番奇談怪論，驚得蘇萌如墜雲裡霧裡，張大了嘴巴，喃喃着，“本來無一物……我什麼也沒有……”
蘇萌喃喃了一會兒，忽然爆發，衝到大頭跟前，揪住大頭的頭髮，亂抓亂撓，哭鬧道：“大頭，你他媽的就不是個人……既然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爲什麼還要娶我?爲什麼啊……”
大頭忍受不過，推了蘇萌一把，蘇萌一屁股蹲在地上，掙扎着起來，還要再施展她的鷹爪神功，大頭“呼”的站起，瞪着眼睛，怒吼道：“你蘇萌爲什麼跟我?不也是爲了局長夫人的帽子麼？”
蘇萌一下子呆愣住了，舉起的“鷹爪”停在半空，好一會兒才頹然的放下，捂着臉嚶嚶的哭了。
“這下好，你倆扯平了。”小不點笑着過來拉蘇萌，蘇萌撲到小不點懷裡，嗚嗚哭訴：“大嫂，我們女人怎麼就這麼苦
……怎麼就這麼苦……”
小不點拉蘇萌坐下，笑道：“我們女人啊，找一個窩囊的，你不甘心；找一個找一個傑出的，你又不放心；既想要體面的生活，又想要一份真摯的感情。這豈不是太貪心了麼？貧賤夫妻百事哀，富貴門第無真情。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你打開富貴之門，就關上了真情的窗。太貪心了，老天爺會懲罰的，把你得到的都收回去的。妹妹再仔細想想，你究竟想要什麼?如果真的想要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現在就離婚，去尋找你的真愛。”
蘇萌耷拉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擡頭道：“大嫂，小萌想明白了。什麼真心不真心，真愛不真愛的，你看不見摸不着的。何況‘等閒變卻故人心’，現在就是真的，時間久了也保不齊發黴變質，就狗屁不是了。不瞞大嫂，我上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男朋友，去了一次他家。那丫山大的，那丫家裡窮的，我受不了，就分了。我想通了，我要錢。錢多好啊，真的假的，驗鈔機一驗便知，吃不了虧，上不了當。我不離婚了，我要錢！”
這一邊，大頭聽了，臉上肌肉跳了幾跳，哭笑不得地張了張嘴，卻又無話可說。
小不點回頭問大頭：“大頭兄弟，小萌已經決定不離婚了，你的意見呢？”
“我，我……”大頭糾結了一陣，終於下定了決心，甕聲甕氣道：“我要離婚，堅決離婚！”
“大頭，你敢……”豬頭正要衝大頭髮火，看看小不點似笑非笑的臉，立刻又閉上了嘴巴。在自己女人面前，還是沉默是金的好。因爲你不知道那句話就要惹火燒身呢！豬頭這等人精，自然更明白其中利害。
小不點白了豬頭一眼，問大頭：“說說你的理由吧？”
大頭瞅瞅豬頭，又瞅瞅小不點，糾結片刻，終於吞吞吐吐道：“大嫂不是說，婚姻的本質就是合夥公司，兩人搭夥過日子，互通有無，櫱子生息麼？可是她蘇萌櫱不了子，生不了息。這，這夥還怎麼搭下去？”
“啊？”
“啊？”
“啊？”
……
大頭話音剛落，引起一片驚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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