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壞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乖啊,敏敏乖,沒有事的,就出去一個晚上。”
敏敏這時說話了,你聽她說啥,她說,“楊壞哥哥,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以後,你走到哪裡,也帶着我去,好嗎?”
楊壞心裡又習慣地感動着,任隨熱流滾過心底,伸過雙手抱着她緊了一緊,“哥哥知道了。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你放心好了,我會回來的,明天就回來。”
敏敏又說,“你要答應我,遇上什麼事兒,你自己都不準受傷的。”
楊壞動情地說,“哥哥答應你。”
敏敏說,“還有,敏敏會在家裡等你的,一直等到你回來。”
楊壞說,“嗯。哥哥知道了,讓哥走吧。”
敏敏說,“嗯。你走吧,我送你走了再回屋。”
兩人依依不捨地分了手,敏敏送到門前的路口上。
楊壞自己也有淚,怕別人看到,連忙放開腳步大步向前跑去。跑到拐角的地方,回頭看了一眼,敏敏還站在原地。
好敏敏,我的妻,明天我又回來的!楊壞在心裡說。
來到何家,一切如舊。
因爲出現了不平常的事情,楊壞一家人都在何曾有家裡。
中院有兩個亭子,兩家的人就坐在那裡。
天星迴來了,楊壞發現天星居然是一隻小小的黑黑的鳥,飛得跟閃電一樣快。它帶來了兩隻奇特的獸面鷹,停在內院高挑的牆角上,眼睛像刀子一樣亮,估計就是聖戰門所謂的聖鷹了。
烏鴉那個憨貨果然在這裡。
不僅在這裡,何曾有還請他在亭子裡喝茶。這傢伙哪裡懂得用茶之道,張嘴咕嘟就往口中倒。
不懂喝茶也就罷了,還不懂禮貌,後輩尊敬前輩,應該主動倒茶,他卻坐着不動,讓何曾有給他倒。雖然坐着,又是如坐針毯。何曾有倒一杯,他就咕嘟喝乾。
再倒一杯,還是咕嘟一聲。
陪着楊壞孃親和妹妹坐在另一桌上的何茵,失口一笑,烏鴉的手一抖,端起的茶都晃了半杯出來。
何曾有成心整他,一杯接一杯的,不停的給他倒茶,這傢伙便也不停的咕嘟,從嘴裡發出瀉肚子時纔有的聲音。
楊壞是從他背後的門進來的,因此他沒看見。
楊壞也成心要看他的笑話,進來好久了,既不跟何曾有打招呼,也不跟家人說話,就是站在烏鴉背後,看他怎麼的。
別人也都心通一氣的不作聲,烏鴉完全矇在鼓裡。
不知道楊壞進來之前他已經喝了多少茶,總而言之現在桌上已經放了三個茶壺,估計另外兩個已經空了。
當何曾有老爺再給烏鴉倒了一杯的時候,他手上的茶壺也空了。一個侍立亭邊的下人立刻又去捧了一壺上來。
何曾有不動聲色,輕聲地說,“烏鴉賢侄,看來你的茶量還不錯啊,再來一杯。”
不用說,咕嘟一聲,烏鴉又喝下去了。
可能是茶喝多了的原因,喝下這杯後,他的肚子也咕嘟起來。
照這樣喝下去,不喝壞肚子纔怪呢。
楊壞實在忍不下去了,簡直就想大聲的怪笑出來。
想了想,他卻極力地忍住,伸出一雙手,突然矇住了烏鴉的眼睛。
這下可壞了大事,烏鴉那比自然界烏鴉還要難聽百倍的聲音立刻刺穿了整個院子,只見他怪聲叫道,“烏鴉,壞人來了!”猛地掙扎出去,手腳一陣亂舞,耍起拳來,猛地亮了個金雞獨立的架式,高叫道,“烏鴉王八根子的——蓬!”話沒說完,他自己仰面倒了地,聲音很響,後腦肯定起了包。
算有忍耐力的楊壞這回是實在忍不住了,笑得捂着肚子喊娘。
何茵、楊蘭也笑得花技亂顫。
張笑蓮掩嘴笑着,何曾有將剛喝進嘴裡的茶一口噴了出來。
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楊壞笑得大聲,簡直就笑了個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烏鴉被笑蒙了頭,爬起身,憨憨的,摸摸後腦的包,半翻着那雙吊死眼,看看這個,瞅瞅那個,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呢。
那樣子,逗得別人又笑。
烏鴉也跟着嘿嘿地傻笑,於是別人笑得更大聲了。
楊壞笑得實在不行了,捂着肚子哎哎直叫喚。
烏鴉的眼睛突然瞅到了楊壞,彷彿還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吃驚地說,“烏鴉根子的,你怎麼來了,咦,那個壞人呢?”
楊壞笑得自己被嗆住,扶着桌子喊天老爺,“天殺的烏鴉,求求你不要再逗我笑了,你想把老子活活笑死啊!”
烏鴉終於有些明白了,“剛纔偷襲我的是你麼?”
楊壞總算又極力的忍住了笑,“什麼叫偷襲,老子是跟你開個玩笑。”
烏鴉大爲光火,“烏鴉的,這種玩笑你也開?剛纔如果我是拿了刀的,朝着後邊一捅,王八根子的,那不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他還在擔心楊壞呢。
楊壞過去扒住他的肩,“我的烏鴉弟弟啊,難道在你眼中,你這個妹夫是那麼的不濟麼?本領雖然有些馬虎,馬馬虎虎地也能對付幾隻烏鴉吧?”
烏鴉臉紅了,“你……你?”
何茵在旁邊聽見,也紅了臉,又暗中罵上了,“真是的,滿嘴沒有一句乾淨話。”
楊壞扒着烏鴉走到桌邊,命令他,“坐下。”
烏鴉看到楊壞,就等於看到了救星,倒也聽話,乖乖地坐了下來。
楊壞拿茶壺給何曾有上了一杯,這才叫聲,“何伯伯。”
何曾有微微笑着點一下頭,算是迴應。
楊壞又將茶壺遞到烏鴉面前,“烏鴉弟弟,你要知道,晚輩應該給前輩上茶,要不然,喝多了會壞肚子的,這是禮貌。”剛說到這裡,烏鴉捂着肚子,裡面咕咕響,臉色異常地難看起來。
何曾有指指後邊院門,“你想去,就從那條門出去。”
烏鴉一聽跑得比鬼還快,一下子逃得沒影兒。
何曾有目光收到楊壞身上,“賢侄,該做的事,都做好了?”
楊壞對何曾有表現出了少有的尊敬,就衝那幾壺茶的待遇,讓他感到烏鴉在這裡至少沒怎麼被奚落,所以他跟何曾有說話的聲音也很輕,“何伯伯,晚輩只是回烏鴉家裡看了看他的妹妹。可能你不知道,他的家也是我的家,他的妹妹我也當親妹妹一樣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