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界決定高度,就算夜凌旭以後會是君臨天下的帝王,會有個春色滿園的後宮。但她還是想要放手賭一把,賭贏了,她就贏了這個男人的心。賭輸了,那也沒有什麼關係。頂多不做他的女人。這世間再刻苦的愛情都需要經營,她想試試看,用自己生命裡最好的韶華陪着這個男人慢慢成長。
夜凌旭見她清眸似水,幽幽如波,這份美好了觸動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柔軟。他擡頭,仰望着沒有星辰的夜晚,喑啞着嗓音道,“楚楚,以後我們一起努力!”歲月靜好,他享受着身邊人與他執手相望的幸福。誰說自古帝王皆是孤家寡人的,他就偏偏要做個有妻相伴,有子相繞,有友相商的帝王。
方楚楚也仰頭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又揚聲道,“我想,你現在救出了我。下一步你應該要去攻打遼國了吧?”“不!”夜凌旭斷然否定道,牽着方楚楚的手微微用力,“我下一步計劃,是娶你爲妻。”方楚楚粲然一笑,又偏過頭看向夜凌旭,“怎麼?現在知道我親生父親有可能是齊國的湘南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齊國也拉攏進你的戰線中?”“其實我更害怕你到時候去了齊國,湘南王還有你齊國的那幫親戚他們張羅的給你找未婚夫。所以我……先下手爲強,娶了你,你就跑不了了。”夜凌旭眸瞳閃爍着真摯的眸光,卻用戲謔的口吻說道。
方楚楚臉頰微微一紅,“如果照你這般說,我倒真的有些期盼湘南王會是我爹爹了。最起碼這樣,我還能去染指其他的男人。”方楚楚的話還沒有說完,夜凌旭突然就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裡。方楚楚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撞到了夜凌旭的胸前,將她的鼻子撞的生疼。她剛想掙扎着離開,卻突然聽到夜凌旭輕綿的聲音在頭腦上空不斷的徘徊,“楚楚,以前你擔心我們地位懸殊,別人會反對。現在真是山水輪流轉,顯然你這個郡主會比我這個大衛國太子有面子多了。所以呢……我會牢牢的抓住你的手,也希望你能陪我。”
方楚楚扁了扁嘴,摸了摸自己被撞的鼻子,心裡微微一甜,垂下眼簾,輕輕的靠在夜凌旭的懷裡,“你發誓。”“你不是平時都不信這個的嗎。怎麼還讓我發誓。”夜凌旭閃爍着詭異邪光的瞳眸睨着她的臉孔,似是有些打趣道。方楚楚在他的胸前蹭了蹭,用柔軟的語氣道,“但我信你發的誓言。”夜凌旭看着她這般認真的模樣,也斂起臉上打趣的意味,舉起手來,“我,夜凌旭發誓,這輩子一定會尚待方楚楚的,如果有負於她,那就天打雷劈。”
方楚楚安靜的聽完他的誓言,冷靜道,“既然要發誓,那就發條重的吧。雖然我現在喜歡你,但我也知道你以後肯定會有你的後宮,當然啦,以後你有別的女人我可能會吃味,不過我只要求你能尚待我,並不需要你溺水三千隻取一瓢,講了這麼多,那現在就發條重的吧。”她承認她是自私的,但不承認她是自卑的。每個女人的韶華就那麼幾年,而男人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這世上萬紫千紅總是春,夜凌旭以後會是帝王,肯定會有許多的女人投懷送抱。她以後即使怎麼保養,也抵不過那些妙齡女子。想要做好他身邊的女人,可不能僅靠夜凌旭那點愛。所以,她很自私的想要他發重誓。夜凌旭微微闃起眸子,失笑的望着方楚楚,有些無奈與她內心的那些糾結。不過他還是發了誓道,“我,夜凌旭,如果負了方楚楚,那就讓……老天滅了衛國。”江山對一個男人可謂是重,方楚楚點點頭,還算滿意。
“那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夜凌旭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手上的觸感一如既往的滑嫩。方楚楚眸瞳卻是快速的閃過一絲狡黠的慧光,“我回去了,你讓燕墨給我當個保鏢好不好。我就喜歡欺負他。”夜凌旭輕輕頷首,迅速的將燕墨“出賣”給方楚楚。
不遠處斷崖上的燕墨卻是在這時候猛的打了個噴嚏,脊背處陡然一涼,嘴裡立刻罵道,“好你個楊榮,肯定又在背地裡嘀咕我了吧。你看我回去了要不要稟告殿下給你娶個媳婦,省得你那張嘴老是嘀咕個不停。”而被燕墨無辜牽扯上的楊榮看着手上的文書,也是猛的就打了個噴嚏,而他主觀上則將“罪魁禍首”認定成雲煥,因爲雲煥剛銀公事上失誤,被他罵了一頓。於是楊榮嘀咕出來的話就是,“好你個雲煥,你看殿下回來後我要不要和他稟告,讓你繼續去皇陵打地洞去。”可憐中槍的雲煥又是想噹噹的認爲是劉管家在嘀咕他,而劉管家又認爲是家丁乙在嘀咕他,就這樣循環下去。
當夜,隨着方楚楚的回來,秦王府可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方楚楚回去後,徹底放鬆的睡了一覺。等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只覺得心情全所未有的輕鬆。她剛從牀上下來,便有侍女過來服侍她。
“殿下呢?”方楚楚看着銅鏡裡的自己,輕輕的問道。“殿下好像進宮了。”那侍女不太肯定的說道。方楚楚也知道夜凌旭這幾日爲了救她,撇下許多公事。這個時候他肯定是進宮去處理公事了。
方楚楚自己拿起桌子上的梳子,剛梳了沒幾下,窗戶卻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接着便有倆顆腦袋鬼鬼祟祟的探出來。方楚楚循聲望過去,首先映入她眼簾的便是燕墨那標誌性的高低眉。不知怎麼的,看到燕墨,她的鼻子微微一酸,笑着招了招手,“燕墨,嘿嘿,好久不見了。”
燕墨本是滿臉疑惑的看向方楚楚,可聽到她的聲音後,這才慶幸的拍了拍胸膛,腳下的腿輕輕一躍,直接跨過軒窗,大模大樣的走了進來,“我說楚楚啊,這回你可一定要請我吃飯。你可真把嚇死了。昨天晚上殿下揹你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着了,你是不知道啊,我瞅了半天心裡納悶,以爲殿下帶錯人回來了。當然了,我還好心的上前提醒了殿下,結果就換來殿下的一個白眼……嘖嘖……你這張臉換的不錯啊……你要是不說,我在街上見到你肯定認不出你的……”他邊睜着好奇的眼睛盯着方楚楚的眼睛看,邊是忍不住伸出他的鹹豬手想要捏方楚楚的臉。
方楚楚一下子拍掉他伸過來的手,過着嘴角,笑道,“你剛纔說我把你嚇死了,難道現在站我面前的是鬼啊。呵呵!想敲詐我一頓飯,那我可不可以說,我剛從苦劫中脫身,你是不是要出錢給我接風洗塵啊。”
燕墨忍了忍,結果還是沒有忍住,直接爆口道,“靠!方楚楚,你夠狠的。”
方楚楚笑呵呵的攤手,“沒辦法啦。誰讓我沒有你有錢。”她現在真是翻遍全身也找不到一文錢。燕墨又一陣磨牙,拳頭緊緊攥起,做嚇唬狀,“靠!有錢裝沒錢,你這明明就是求鄙視。現在這王府誰不知道你可是殿下的貴客啊。你沒錢,你找殿下去拿啊。我想啊,你現在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殿下都要想辦法搬張梯子去摘給你。”
方楚楚略帶驚訝的看向燕墨,“果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纔多久沒有見你,你的口才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燕墨得意洋洋的拉過身邊的另一個人來,指給方楚楚看,“喏,他是雲煥。也是殿下手下的謀士,只不過之前因爲出了些事情,被殿下罰去戍守皇陵去了。”
方楚楚轉頭看向雲煥,雲煥長相還算清俊,但他那雙如小老虎般灼亮的眼睛十分的矚目。她輕輕的點頭向他打招呼,“你好,我姓方,叫楚楚。燕墨他們都叫我楚楚,你以後也可以直接叫我楚楚。”雲煥撓了撓頭,睜着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方楚楚,方楚楚坦然的迎視他打量的目光。她這一坦然,倒讓雲煥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頭,扭扭捏捏的喚道,“楚楚……姑娘!”
“靠!”燕墨直接一個爆慄打過去,扯着嗓子哼哼道,“你就裝吧,平日裡就是一不正經的主,現在一見到女人就裝斯文了,告訴你,窮酸書生可不是誰都能裝的起的。”燕墨說話間已經扯過雲煥的袖子,直接介紹道,“他就是一打地洞的,平日裡可沒少幹不正經的事情。你以後可不要被他這外表給騙了。當然了,你可以隨便欺負他!”被這樣扒皮,他光滑的形象頃刻間倒塌。雲煥急的差點直接上前堵住燕墨的嘴巴。
方楚楚卻是聽懂了燕墨話裡的意思,笑着解釋道,“燕墨的意思其實是說……你以後沒事了也可以多來跟我們走動。我跟燕墨……”方楚楚瞟了燕墨一眼,心裡下好界定,“我們雖然沒有結拜,但也算勉勉強強的好兄弟了。”
燕摸讚賞的點了點頭,那兩條高低不齊的眉毛瞬間輕揚了起來。“你們在說什麼呢?在外面就聽到你們的說話聲了。”夜凌旭鷙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燕墨和雲煥一見到夜凌旭,倆人的臉瞬間唰白,向夜凌旭行了個問安禮後,倆人秉着“從哪裡來又到哪裡去的原則”,排着隊走到洞開的軒窗前,井然有序的“噗通”出去。夜凌旭還算滿意的朝倆人的背影勾出一抹弧度,接着又屏退屋裡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