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聞到一陣淡淡的香氣,夜凌旭邃黑的眸子轉向房中的香爐,但見冬日的陽光下,裡面的白煙如女子妙曼的身姿,在空中搖曳。
“你對我下了藥?”夜凌旭難以置信的看着方楚楚。
方楚楚但笑不語,靜靜的坐在一旁,等小半柱香後,見藥效差不多了,才緩步上前。
夜凌旭緊張的看着方楚楚,沉聲道:“你這又是何必,我都說了不要你了,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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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如此不知廉恥是嗎?”方楚楚見夜凌旭意識昏沉,臉色泛紅,說出來的話也是喑啞不堪。難爲他了,在這樣的時候,還能保持頭腦清醒。
方楚楚見狀,不禁眉峰緊蹙,“難道你就這般不願意面對我,還是覺得我很髒,配不上你?”
“不是的。”夜凌旭連忙搖頭,在他心中,無論方楚楚曾經發生過什麼,她都是最美好的。這世間,在他心中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比得上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聽夜凌旭否認了,方楚楚眼中的笑意漸漸擴散,“既然你不嫌棄我,那爲何不要我了?”
夜凌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着方楚楚冷笑道:“世界上多的是不髒的女子,難道任何一個不髒的女人,朕都要將她納入後宮嗎?簡直是笑話!”
“對,沒錯,我就是一個笑話。”方楚楚聞言,面沉如水道:“我是個笑話,那你今天之後也將成爲一個笑話。等事情結束後,所有人都會知道,你被我用強了。”
方楚楚脫去身上披風,往前邁一步,“你中了春藥,無藥可解,滿意嗎?”
夜凌旭雙眸一黯,沒想到她竟然會爲了回到自己身邊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自己真的錯了?讓她走,不是對她好嗎?
見夜凌旭不理睬自己,方楚楚又繼續道:“這春藥名爲‘愛情’,多美好的詞。可是你知道嗎,它的藥性烈性非常……解藥甚爲傷身,況且,也來不及了……”
話到此處,方楚楚又脫掉一件衣裳,往前再邁一步。
夜凌旭倒吸一口氣,不敢多想她到底想做什麼,只一心擔憂,若是情毒再一次傳給方楚楚,豈不害了她的命?
“你聽我說。”夜凌旭努力想要穩定住方楚楚的情緒。
方楚楚的腦子已然半懵了,捂住耳朵不願聽夜凌旭的任何話語,紅着眼眶看着他,“今日的事情過後,要麼我回到皇宮回到你身邊;要麼,你我二人都淪爲世人的笑柄,隨便你選擇。”
“楚楚!”震怒之下,夜凌旭高呼道,可是藥性使然,原本就磁性的嗓音變得更加低沉。這一聲喚得方楚楚如置夢中,“以前,你也曾這樣喚過我的名字……”
曾經的曾經,兩人情到深處,夜凌旭最愛的,便是抱着她一遍遍低沉的喚她:“楚楚,楚楚。”
可如今,這一聲楚楚,卻帶着一絲憤怒。方楚楚不敢去多想他在憤怒什麼,難道他對自己厭惡到了如此地步,連曾經最喜歡的,都變成了最厭惡的?
可是不管如何,今日的事已經停不下了。
方楚楚邁着步子走向牀榻,緩慢而又堅定。
東廂房內,雖是白天,可因爲冬季光線昏暗的原因,還是點着一盞搖曳的燭火,好似一滴倒懸着的美人淚珠。幽蘭的火光被重重包裹在橘色的光影之中,形成一個似幻似真的藍色影團。柔和,悽美,令夜凌旭想起某人的翦水秋瞳。
案上唯一的光亮靜靜燃燒,直襯得四處角落更爲晦暗。
夜凌旭邃黑的目光穿透燭火,落在朝自己緩緩走來的你身上。她離開自己,是齊國郡主,是絕色美人,還有無數好男兒等着她。
可若是她一直和自己糾纏不斷,得到的,只是自己英年早逝的噩耗。
頭腦很清楚,告訴自己要拒絕她的靠近;可是身子卻似乎不怎麼聽話,在感受她的靠近時,某處竟熱得更加明顯。
方楚楚脫光身上所有的衣裳,只留下一件大紅肚兜,坐在牀榻便,看着榻上的夜凌旭正在忍受烈性春藥的煎熬,意識昏沉,大汗淋淋。
性感的喉結上下波動,引得她渾身也如火燒一般。
“如果註定要和你分開,再讓我們沉淪一次好不好?”方楚楚低聲哀求道,俯下身,輕輕揭開覆他身上的被褥。熟練的解開他的衣衫,做着以前做過多次的事情,只是這一次,格外用心。
夜凌旭還在搖擺,卻感覺靠近自己的身子,冰肌、玉骨、雪白、豐盈,每一處起伏都暗藏無盡纏綿,彷彿是能吸人神智的深淵。令他自甘墮落,自甘沉淪。
鬼使神差的,夜凌旭竟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好。”
夜凌旭一直認爲自己能狠下心將她趕走,餘生孤獨終老再也不見她一面。可直到此時此刻,直到聽見自己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聲時,他才知曉自己大錯特錯了。
並非如自己所想,他越是迫切的希望她離開,其實越是愛她入骨。
夜凌旭的目光流連在方楚楚嫣紅欲滴的朱脣,一團火焰從胸腔而起,一路蔓延至腰腹,越燒越烈,越燒越盛,越燒越難以熄滅。
感受到夜凌旭的迴應,方楚楚更是情不自禁地俯身在他脣上落下一吻。
夜凌旭感受到方楚楚的香甜滋味,不管過了多少年,這味道還是令人難耐、上癮。額間的汗水順着鼻尖滑落,最終觸碰在兩人緊貼的脣瓣之上,也成功帶起方楚楚一陣戰慄。
忍不住嚶嚀了一聲,帶着沉淪其中的嬌喘。娥眉,亦是微蹙。
彷彿受了蠱惑一般,夜凌旭翻身將方楚楚壓在身下,細細的吻劃過方楚楚的朱脣,一路向下,抵在她的圓潤香肩之上,有些不敢去看眼底的美好景緻。
何處山巒疊起,何處殷如桃花,都是他曾經見過的美好。只是這一刻,彷彿更加美好。這般癡迷於方楚楚的胴體,虔誠而又瘋狂的相對索取,從前的他也極愛。可是從他迎娶質質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再無可能擁有。
沒想到今日,居然……
修長的手指在方楚楚的玉頸上徘徊,眼眸漆黑望着懷中的女子,聲音嘶啞而低沉道:“你當真想好,就算今日過後我不要你了,你也心甘情願?”
方楚楚沉沉點頭,“哪怕是飛蛾撲火,我也不在乎。”
聽到方楚楚的答案,夜凌旭低吼一聲,手指順延向下,極盡細膩地愛撫,感受着指尖別樣的滑膩與水澤,盡情的體會着何爲“愛不釋手”這四字真諦。
身下的女子彷彿是感受到了異樣的撫弄,胸前起伏嬌喘不已。“就放縱最後一次吧。”方楚楚如此想着,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雙玉臂,攬過夜凌旭的脖頸,似抗拒又似邀請,在冰與火之中來回掙扎,徘徊。
這無疑是對夜凌旭的一種誘惑,海潮一般的波濤洶涌來襲,腦海、心房、慾望,皆被這海潮盡數淹沒。他終於俯下身去,在她的肌膚之上千回百轉,最終停留在那水色盪漾的花叢之中。
許久沒和方楚楚如此親密,夜凌旭修長的手指來回撩撥,雙目卻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不願放過心愛女子的每一個表情。她的一顰一緩,也令他時快時慢,這分寸,他把握得極好。
想到是最後一次,夜凌旭更加放肆自己,再不想從前那般去可知,只知道釋放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本就服了烈性春藥,意識昏沉如墜夢裡。此刻又與心愛之人肌膚相親,神智已然模糊盡失,全憑感官主宰一切。一次次衝擊,讓身下女子萬般體會,甚至欲罷不能,想要出口的嬌喘已變作呻吟,迷失在慾望的潮海之中。
身體漸漸沉淪而入,彼此交合的剎那,方楚楚忽然睜開雙眸,水光瀰漫,如果最後一次,能懷上他的孩子,哪怕是從此就分開也足夠。至少,她還有一個孩子陪伴着她。
想到這裡,方楚楚更加情動,呢喃道:“凌旭……”只這兩個字,已令夜凌旭心神激盪,縱情肆意起來。
不管今後如何,現在這一刻,她喚的是他,在這般親密的時刻,沒有旁人,唯有彼此!
身下的緊緻猶如夜凌旭微顫的心房,此時此刻,只裝得下這一個人。他終於徹徹底底地相信,就算自己放棄了她,可心中至始至終,只有她一人的存在。
此身,此心,非她莫屬。
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忽然從心底生出,那以爲就要孤獨終老,沒想到臨死前還能再一次擁有她。甜美而滿溢,如此令他饜足。
牀笫之間飄蕩起驟雨疾風,一室春光也瀰漫起風雪夜色。飄搖的雨絲是兩人的汗水,盡情灑落而又不失纏綿。兩人每每想到這是最後一次,便不知何爲滿足,一味饕餮着懷中的嬌軟。
不知今夕何夕,只想朝朝暮暮。
待到如魚得水、餘韻悠長之際,他依舊抱着懷中的女子,享受這歡愛過後的身心融合。她的髮絲還纏繞在他的頸間,微癢的觸感令他無比滿足。那桃紅的嬌顏難掩倦色,縱使上等胭脂也難及分毫。渺渺茫茫,癡癡纏纏,華美而迷幻。
好像又回到了從前,方楚楚想起兩人的第一次,他在小船上對她的溫柔多情。方楚楚又忐忑又不安的問道:“如果我不要名分,你能讓我默默陪伴在你身邊嗎?”
“沒皮沒臉的女人!”夜凌旭暈暈沉沉的腦袋在聽見這句話後猛然清醒,將方楚楚從懷中推出,天啦,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身中情毒的時候與她做出這樣的事。
藥效已退,顧不得渾身狼藉,夜凌旭快步下牀撿起地上的衣裳匆忙牀上,三步並作兩步離開了廂房。
“夜凌旭,從此,各自天涯,永不相見!”方楚楚望着他遠去的背影,用盡全身力氣喊出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