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陶之地,據說是一位叫陶然的世外仙人居住之地,除非有緣人,否則無法尋得,就算尋得也無法入內,與雪國一樣,是容不得無緣外人近入的。
南宮天緣命中有緣,幼時誤入陶之地,得遇陶然仙人,陶然仙人見他甚是歡喜,收爲小徒 隨即將陶之地安頓在此山中。這也是南宮天緣爲什麼不願意接受班摩邀請的原因。
南宮天緣原本不想參加家族大會,所以一直都沒來陶之地,後來他醒悟了,便三叩九拜來陶之地請罪。
幸得陶然仙人寬宏大量,不與他計較。
再說玄爵一行人,剛入陶之地,便被眼前之景所吸引。
眼之所及,盡一色桃花,花間有潺潺流溪,叮咚作鳴。
腳之所踏,玉瓣留香。縱然外界已是秋意初來,但此地依舊三月如春。
其中阡陌交通,井然有序,飛鳥語鳴,一片祥和寧靜。
“不愧是陶之地,果然世外桃源也!”
花神拉着銀鈴,冰眸帶着笑意,甚是喜歡。
哪知,花神話剛落音,便聽的一陣怒氣自整個空間響起。
“陶之地,爾等豈可亂闖!”
隨着聲音,湛藍的空中現一巨大的桃色衣袍白髮老翁,雖有怒氣,但很是慈祥和善。
玄爵見巨形老翁,心中自然有數往前,微微傾身,表示行禮問安後,笑道:“我等並非亂闖,仙人請看!”
說着,側身讓步,讓花神將南宮天緣帶上。
那巨大的老翁,一見南宮天緣渾身是血,昏迷不醒,本是怒氣衝衝的臉上泛起一陣驚訝!隨即消失不見。
片刻,一陣白光閃過,那位老翁變成正常人的大小,一手拿着一酒葫蘆,一手拄着一根桃花樹枝爲拐,現於衆人眼前。
拄着柺杖走至花神,見南宮天緣奄奄一息,不覺搖搖頭:“這小子——”。
嘆了一聲,伸手探了探南宮天緣的脈搏,稍稍鬆了口氣:“還好,年輕人,身強體壯!”
陶然老頭慈眉善目,舉起酒葫蘆,仰頭就是一口酒,咕嘟咕嘟下肚後。瞟了一眼玄爵,似笑非笑道:“你這年輕人,模樣生的真不錯,老頭子我活了幾千年了,還不曾見過哪個男子生的如此美”。
玄爵尷尬一笑開口道:“一副皮囊而已,仙人還請莫打趣在下”。
“打趣?”
老翁哈哈大笑,上下打量道:“渾身冰氣,寒冷至極,如果老頭子我沒猜錯的話,你來自雪國,而且地位修爲皆爲人中翹首!”
玄爵倒不驚訝他能猜出自己來自雪國,當下開口道明來意:“仙人好眼力”。
說着,低頭看了看懷中昏迷不醒的南宮天音。
陶然老頭順着他的目光一同落在南宮天音身上,她雖蓬頭垢面,但那如月亮一般明亮茭白的容顏依舊未見半分瑕疵。
陶然老頭擡眼,白鬚中勾起一道弧度微微一笑,朝玄爵道:“這姑娘怎麼了?”。
“無礙,在下想請陶然仙人教導她一番”
此時,陶然老頭走向南宮
天緣,似聽不見玄爵之語一般,盤腿坐在南宮天緣身邊後,一面爲愛徒運靈療傷,一面漠不關心開口道:“你的修爲不在老頭子之下,大可自己教她,況且我見她身上有天之授意,那可是九州上至高無上的人烙下的收徒印記,我等豈可隨意逾越”。
“不就是一個玄靈宗宗主嗎?”
聽玄爵的話,陶之老頭冷哼一聲:“區區一個宗主哪裡配擁有天之授意來收徒!”
玄爵聽得此言,劍眉緊皺,瞟了一眼花神和銀鈴,又看向正在給南宮天緣療傷的陶然老頭:“仙人的意思是,她是憫生的神徒?”
“正是!”
陶然老頭的一句“正是”落在玄爵耳中,猶如五雷轟頂。
“九千九百九十九難!難怪她會遇到這麼多危險!這一切都只是開始”。
玄爵回想起,那次竹林得北堂天劍給了她天之授意後,她便多次遇難。
隨後,陶然老頭療傷完畢,南宮天緣也有要醒來之勢。
見愛徒無事,陶然老頭起身,淺淺朝玄爵開口:“你大可不必多想,人本來就是要在千難萬險中成長!方成大器!”
“我哪裡需要她成什麼大器”,玄爵冷冷哼一聲,還一個憫生神王。
如果此時此刻北堂天劍站在玄爵的面前,玄爵不敢想像,會對他做什麼。
陶然老頭見他如此,冷嘲道:“無知,人在世間,不受苦難,簡直就是白來一場!”
哪知,陶然老頭話才落音,便聽得南宮天緣大喚一聲:“小音,小心!”
幾人同時將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急忙起身,見南宮天音蓬頭垢面的被一個冰衣男子抱着。
那個冰衣男子,就算化成灰,南宮天緣也認得,清霞鎮,小音就是被他強行從自己手裡搶走的,如今,小音又在他手上!
“把小音還來!”
南宮天緣顧不上自己還很虛弱,大步流星衝到玄爵身邊,要去搶南宮天音。
玄罡微微將身子一側,南宮天緣撲了個空,一個筋斗栽在地上,揚起一陣桃花玉瓣。
但他依舊不放棄,牙關緊咬,剛起身卻因體力不支,只覺得天旋地轉,幸好銀鈴不嫌棄他渾身都是泥漬與血漬,將他整個身子靠在自己身上。
花神見此,冰眸中明顯不悅,一把拉過銀鈴,桃花冰眸中滿是醋意:“公主不在的這些年裡,可是我養的你,除了我,你不許與別的男子接觸,知道嗎?”
銀鈴眨着幾乎會流水的大眼睛,兩扇睫毛彎彎,一閃一閃的,稍後推開花神,跑到南宮天緣身邊,接過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花神眼中,簡直就要噴火了,雙陽穴之間微微鼓起,真沒想到,十多年來的悉心照料,居然不不上這小子。
“把小音換給我!”
南宮天緣顧不上自己虛弱無力,邁開腿,朝玄爵走去。
陶然老頭看在眼裡,搖搖頭:“癡兒啊!”
“雪國貴客,你看我這徒兒跟你是不是很
像?”
被陶然這麼一說玄爵到是有那麼點感覺。
但面上依舊那副,我怎麼可能跟這小子一樣,揚起冰脣道:“我並不覺得我與他有什麼地方像的,無論修爲還是地位?”
陶然老頭捋了捋雪白的鬍鬚,呵呵一笑:“前段日子我這癡徒,爲了陪在他妹妹身邊,甘願放棄修靈,後來又怕妹妹受欺負,三叩九拜來求老頭子我,你說你們對妹妹的愛是不是一樣呢!”
玄爵聽得此話,冷眼瞟了一眼南宮天緣,有些不屑:“那小子有妹妹嗎?這是我的妹妹!”。
“你說什麼?”
南宮天緣聞言,眼底涌起兇光,勢如一隻雖還在大病中,卻容不得其他他人亂動半分的老虎。
推開扶着自己的銀鈴,腳底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如颶風一般,一陣身形閃過,拉出一排暗影,迅速將手伸向玄爵懷中的南宮天音。
正欲搶過,玄爵也以雷電一閃而過的速度,將南宮天音抱住。
南宮天音本就只是被砸昏迷,如今這二人死惡虎爭食般拉扯她的身體,莫說是昏了,可能就是死的,也會活過來。
見她微微帶着一陣喘息輕哼了一聲,二人急忙住手。玄爵也不顧陶然老頭的面子,一腳將南宮天緣像踢石子一樣踢得老遠,砸在地上後,還在桃花鋪滿的地上拉出一道血痕,最後滾進桃花林間的小溪中,濺起幾仗高的水花。將岸邊的桃花瓣都灑得溼漉漉的。
“嗯哼!”
在南宮天緣滾進小溪後,南宮天音開始漸漸清醒。
朦朦朧朧中,只見一個桃紅的世界中,飄着陣陣桃花香,輕輕吸一口,甜絲絲的,魂兒都顫抖了。
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輪美奐的容顏,一雙看似如寒冰般的冷眸中竟有着毫不違和的溫柔,仿若傾盡了一世的恩寵,只爲她而來。
“是你?”
南宮天音極度氣虛,呼吸很弱,一口氣分成幾口呼吸,凌亂的髮絲詬在她的臉上,被她輕微的鼻息帶過,沒有頻率輕顫。
再次見到他,南宮天音心中莫名的熟悉感加深,伴同着熟悉之感而來的,還有一陣自骨生起的疼痛,但一切卻是那麼令她感到親和,她竟毫不懼怕那股疼痛,反而還怕它消失。
污垢掩蓋不住她月亮一般清靈得不可方物的的容貌,還有她那痛不欲生中的熟悉之感。
玄爵忙道:“花神,快把百花丹拿來!”
花神聞言,忙在手間現出一道冰色的光芒,光芒包裹着一個藍色的水晶瓶,緩緩送至玄爵手上。
玄爵接過水晶瓶,取出一粒冰藍色的顆粒,那顆粒約莫有小拇指指頭大小,喂入南宮天音口中。
百花丹入口即化,南宮天音只覺得一陣帶着冰幽的花香味清冽無比,如醇香的百花佳釀滑過喉嚨,然後溶於自己的骨肉,透入全身,安撫着骨子裡的每一處疼痛。
漸漸的,疼痛感慢慢消失,整個身體都充斥着一個輕鬆的快感。南宮天音臉鬆了口氣,對上玄爵,開口道:“你這東西真好!”
“嗯!”
玄爵這才意識到,她已經不是那個五六歲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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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