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天劍聞言,立刻也將自己的動脈割破,鮮血涌入南宮天音的體內。
隨即南宮可棋將另一隻手覆蓋在南宮天音的天靈上,抽出幾道冰色的暗光,那些冰光被南宮可棋抽出後,隱隱約約顯出南宮天音的輪廓。
隨後,被冰色暗光灌入無數股強大的力量。冰色的暗光越來越亮,完全呈南宮天音的模樣,不過嘴角上多了兩顆尖利的長牙。如同許久未沾血腥味的餓鬼,淌着口水,望着被玄爵和北堂天劍鮮血染透的肉體。
南宮天音的肉體還在貪婪的吸收着二人澆在她身上的血液,直到整個肉體被鮮豔的紅色浸透,散發出誘人的光澤,才罷休。
“可以吃了!”曉夢的目光自北堂天劍割破動脈後就一直落在他身上,有不甘也有嫉妒。
二人臉色發白,封住自己的動脈,南宮可棋也收回靈力,衆人死死盯着那具發着紅光的身體。
“哐呲,哐呲!”
餓鬼迫不及待的撲向完全被血液泡透的軀體,尖利的長牙刺破血紅的肉,大口大口的拉扯着。
可見,南宮天音的肉體還在不停的顫抖,就連那隻餓鬼也發出陣陣哼聲,痛啊!
自己吃自己,猶如地獄十八般酷刑加身,豈是可言語形容的。
翎在一邊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南宮天音不想輪迴,她怕輪迴了,就會忘記北堂天劍溫潤的臉——,所以,那隻惡鬼忍着千刀萬剮之痛,也要將這具鮮紅的肉體吃光。
她的靈魂與肉體都在受着難以名狀的煎熬————
如此一來,朱雀就徹徹底底的從她身上消失了。
餓鬼將血肉吃下肚,每吃入一處,她便生出一塊肌膚。新生出的肌膚,如寒冬初雪般泛着瑩白的光澤。
吃完後,南宮天音的身體也完被雪白的肌膚覆蓋,白嫩的嬌軀上一絲不掛,水銀色的髮絲貼着她淨白的身子,直垂至腳跟。
玄爵立刻退下冰色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她滿嘴是血,跪在地上,細喘吁吁。
南宮可棋將他手上的雪蓮金果,遞給她:“取不出你的心,就直接連這果子也一併吃了吧!”。
餓鬼接過雪蓮金果,一口吞下。
待她將雪蓮金果吞下後,雙膝磕在地上,朝南宮可棋扣了一個響頭。
“謝過二叔!!”
兩位神王的精血溶於她一身,天大的造化。
南宮天音起身緩緩睜開眼,見了玄爵,整個眼球震顫,無窮無盡的喜悅盡顯其中:“哥哥,哥哥!”。
她記得這張臉,她終於記起了這張美輪美奐的容顏。久違了的親切。
被塵封了十幾年的記憶在她自食己肉後已經完全衝破屏障,讓她記憶猶新。
撲進玄爵的懷中,似乎擁有了全世界,玄爵光潔的下巴也抵上她水銀色的髮絲,緊緊摟着她消瘦的肩膀,她時隔十多年,他終於又聽到這聲“哥哥”了。
玄爵大量失血,身體還很虛,但他卻因她的一聲“哥哥”而完全忘記自己的虛弱。
“北堂尊主,以後就不勞你費心了!”。
玄爵並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反而異常的清醒:“也麻煩將你送給她的東西收回!!”。
他送她的東西,北堂天劍自然明瞭玄爵指的是什麼。
北堂天劍本來就受了重傷,加之大量失血,整個人都白如石膏。
他餘光掃視了一遍被雨露潭安撫下來的斬絕劍,他清楚若是憫生神王的天之授意從她身上收回,那麼斬絕劍就真的要對她斬盡殺絕了。
北堂天劍開口道:“既然給
了,就不必收回了!!”。
曉夢聽出端倪,沉思片刻,目光露出一抹驚訝,暗自在心中自語:“憫生神徒,天之授意,全部”。
南宮天音對上北堂天劍,眼中依舊是那份嚮往,見他臉色白如石膏渾身上下都是傷,尤其是胸膛前還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不禁臉色難看起來。
北堂天劍被她看得不是很自在。故意別過臉去。
“很疼吧!”
被她柔聲一問,北堂天劍開口也不是,閉口也不是。
曉夢冷冷替他開口:“拜你所賜!!”。
“曉夢,不關天音的事!”
“好啊!不關她的事,到了關她的事那時,師哥還莫要後悔!”。
曉夢冷語清淡,腳下玉屐生起繚繞的青煙,踏着蓮步離去。北堂天劍這個人她太瞭解了。
他有足夠的自信認爲,自己的劫難與他人有何干系??
小夢走了幾步又停下,厲聲對翎道:“大傷初愈,你還不快清華苑調養~”
翎被她冷聲一說,本來是要反駁的,還沒開口,就同樣被渾身是傷的北堂天劍止住。
北堂天劍道:“回去吧!”
“無聊!”
翎要死不活的說出這句話後幸怏怏的跟在曉夢身後離去。
曉夢離去後,南宮可棋將目光落在南宮天音身上,問道:“你是回家,還是去雪國!”。
如今她已經記起年幼時的記憶,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自然沒有再將她留在南宮家的必要。
“罡兒,回家,雪國纔是你的家!!”。玄爵已經幫她作好了決定。
她卻走到北堂天劍的身邊,弱弱的問道:“我可以留在他身邊嗎??”。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三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一道溫潤,一道溫情,一道卻是冰冷。
同時被三人否定,南宮天音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罡兒,這個人只會給你帶來災難!!”。
玄爵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將南宮天音拉過自己的身邊。
而那邊的南宮可棋還在思量曉夢的話,加之在蝴蝶國的場景,他也隱隱約約覺得北堂天劍對南宮天音來說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哥哥,你怕災難嗎??”
“不怕!!”
玄爵回答着她,見她冰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狡猾後,又立刻開口:“我怕你受災難!!”。
“堂堂雪國公主,血液裡流淌着高貴與無懼,我若是懼怕災難,就愧對父王母后了,父王母后是何等的無所畏懼!!”。
玄罡目光堅定的看着玄爵的冰眸,語氣十分的恢宏大氣,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頗有王族貴氣。與原先的南宮天音簡直判若兩人。
南宮可棋被她的氣勢所撼動,她已是雪國最高貴的公主玄罡,而不再是幽城惡霸南宮天音。
“玄罡,宗派自有宗派的規矩,能陪在各派宗主身邊的只能是通過層層選拔,在衆多人中脫穎而出的天才!!”。
南宮可棋改口稱她玄罡,倒也很順其自然。
“二叔,那麼按照你的說法,歡姐和笑姐打小就被你強行收入無上劍宗,你如何解釋——,還有,憫生神王將天之授意全部給我的時候,你也
應該是知道的吧!”
“神王的神徒的神徒是誰?要收幾個?,你們各自早已經暗中定好,千千萬萬的人來陪這幾個人走一個過場,你們不嫌麻煩嗎??”。
幾人被玄罡的話怔住,以前的南宮天音可沒有這番見地。
十多年前,北堂天劍封住的不僅是她兒時的記憶,還有她作爲冰族公主傲氣,如今記憶解封,她高貴的氣質迴歸於她之身,她自然在舉手投足之間將自己久違的貴氣發揮的淋漓盡致。
雪國的冰族,是九州大陸上最高貴的族,雪國也是唯一一個不需要依附於宗派的國家,所以他們擁是九州上最高貴的種族。
“你們不用那麼驚訝的看着我,這些都是兒時母后說的!”。
凡是她所能接觸到的東西,她都不會忘記,而且會一直記憶猶新,這本領是她天生而來就有的。
以前的記憶被北堂天劍封住了,但她這種天生而來的能力一直都在,例如武學秘籍她看一遍就不用看第二遍。
現在被封住的記憶因爲自食己肉而被解開,她當然能將之前的事記得一清二楚。
“罡兒,你必須迴雪國,這沒得商量!!”
玄爵語氣也十分堅定,容不得人做商量。
“我是憫生神徒,憫生神王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無畏險阻!!”。
“別告訴我,他是你留下的原因!”。
玄爵看向身子搖搖晃晃的北堂天劍,無法想像自己心心念唸的妹妹會爲了一個北堂天劍而拋棄自己。危機感闇然在心頭生起。
“除了他,還有南宮天緣,還有養我十多年的南宮家族!!”。
玄罡認真的說着,南宮天緣爲了自己自爆,如今僅僅留的一絲微弱的氣息,她又怎麼忍心棄他而去。
十多年的朝夕相處,十多年的縱容,還有十多年守護,她都要還吶!
就算還不清————
突然,久久不語的南宮可棋兩條英挺的眉峰動了一下,感覺自己丹田中的青銅鼎又異動。
看來南宮天緣也不希望她回去!!!
兄妹二人對視許久,兩倆互不相讓。
“難道哥哥希望冰族高貴的公主是一個只會躲在哥哥背後的膽小鬼嗎?”
玄罡目光異常的明亮,似乎她已經準備好迎接以後的磨難。
“母后打小就教導你我兄妹二人,爲人一定要堅強,勇敢,永不言棄,如今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難道我就不能強大一些,與你共同守護雪國?”
“哥哥,我也想爲你撐起一半的天地!”
這絕對是發自她內心的話,沒有參假,年幼時,哥哥就是她的天,如今長大了,她也想爲哥哥撐起一半的天地。
冰族少主就該有如此魄力。
一邊的北堂天劍和南宮可棋默默的看着這兩兄妹。
突然,北堂天劍兩眼發黑,終於撐不住了,整個高大修長的身子直直的倒下。
受了重傷,血幾乎都流乾了,他能捱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在他的意識中,自己高大的身子是被一個嬌小的力道撐起的。他甚至能察覺到那到嬌小的力量在顫抖。
玄罡撐着他高大修長的身子,兩條腿都在打顫,還好南宮可棋替她接過。
“二叔,怎麼樣?要不要緊?”。
北堂天劍耳畔響起擔憂焦急的嬌聲。
“無礙!”
“那便好!”
嬌柔的女聲漸漸弱去,北堂天劍聽不到女聲,在昏昏沉沉中有些急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