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慕容麟不假思索地回答。“君兒不會嫁的!退婚是遲早的事情。”
這麼有自信!蕭念璇突然萌生一種捉弄慕容麟的念頭。“那可不一定。我告訴你,破壞你計劃的可不是我,是君兒。是君兒不讓我借題發揮的。”
慕容麟呆了呆,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自然。“璇姐姐,你不用爲自己開脫。今日的場面,最大的受益者是誰,我們都心知肚明。你放心,今天這件事情我不會追究。不過,接下來,你和君兒又任何謀劃,我都希望璇姐姐你能將我算進去。”
這下換蕭念璇呆了呆。這麼快就被慕容麟看出她和司徒君璞結盟的事了?這死小子要不要這麼精明啊!
“女人之間的悄悄話,你確定你要介入?”蕭念璇心存幻想地開口。
“你以爲我會允許我的女兒揹着我和別人一起幹蠢事嗎?”慕容麟孤傲地擡高下顎。
“什麼叫蠢事?我們那是大事!”蕭念璇被慕容麟語中的不屑給氣到。居然看不起女人,這小子需要教訓!
“以身犯險就是蠢事!”慕容麟冷哼一聲,倒不是說慕容麟鄙視蕭念璇和司徒君璞,只不過蕭肅帝眼下就給了五天時間而已,沒有他的幫助,蕭念璇和司徒君璞根本翻不起什麼浪來!
這兩丫頭典型的見風就是雨的脾氣,先前兩人一拍即合想要合謀幹大事,絕對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不過慕容麟敢打賭,沒過兩天,撞兩次南牆,這兩丫頭就只有愁眉苦臉的份了!
今日司徒君璞錯失痛踩戚玉婷的機會,若是找不到契機,只怕這丫頭只有後悔得想切腹自殺的心。戚國公是什麼人?能成爲蕭肅帝跟前的紅人可不只是依靠裙帶關係就能爬上去的,沒有幾分真本事,他這個被蕭肅帝視爲左膀右臂的元老,又怎麼可能在朝中立穩腳跟!
就憑司徒君璞和蕭念璇這兩個小丫頭片子就想扳倒他?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璇姐姐,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答應讓君兒以身犯險的,你們姐妹之間的約定,我不會插手,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們的任何計劃都必須讓我知道,在得到我的允許之後纔可以去實施。你能答應我嗎?”慕容麟緊緊盯着蕭念璇。
慕容麟的視線眼神太有壓迫感了!蕭念璇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你這是以暗帝的身份下的命令嗎?”
“不!”慕容麟堅定地搖了搖頭,“璇姐姐,在你面前沒有羅剎暗帝,只有慕容麟。如果璇姐姐對這個身份有所懷疑的話,那麼我想司徒君璞的男人這個身份,應該會讓你安心許多。從現在開始,與你談這些的人,不是羅剎暗帝,也不是千羽國太子,而是司徒君璞未來的夫君。璇姐姐,這樣,你能明白嗎?”
明白?蕭念璇是徹底嚇傻!慕容麟先前還只不過是一個對司徒君璞有好感的男人,現在卻已經把自己擺到司徒君璞的夫君這個位置上了,跨越要不要這麼大啊?她心臟受不了啊!
“麟弟,你不覺得這樣的霸道宣言,你親口說給君兒聽比較合適嗎?”蕭念璇心跳得飛快,明明慕容麟表白的對象是司徒君璞,蕭念璇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個什麼勁。
“我會對君兒說的。”待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提到司徒君璞,慕容麟的眼神柔和了許多,嘴角也不自覺地牽起,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
蕭念璇被慕容麟這副花癡的模樣雷到,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好了好了,趕緊收起你的哈喇子,等你將君兒拿下之後再犯病吧!來吧,說說正事吧!”
慕容麟的話說得都沒錯,她和司徒君璞要共謀大事,扳倒戚國公府和戚皇后確實少了那麼點底氣和實力。既然慕容麟主動當軍事,順便出錢出力,蕭念璇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就如慕容麟之前說的那樣,這事兒若是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是她蕭念璇。不對,最後的受益者是她的弟弟蕭璟宸纔對!
同蕭念璇一樣,走出上善殿的司徒君璞也是累得一句話都不想說,回司徒府的路上,司徒君璞在馬車上閉眸假寐,一旁的司徒老夫人眸光深沉地望着她,雖然心中有無數疑問想問,司徒老夫人還是默默地忍了。
下了馬車,司徒君璞跟司徒老夫人屈了屈身便往自己的汀蘭苑去了。一回到閨閣就累得癱倒在軟榻上一動不動。
進來替司徒君璞更衣的清芷看着她一臉疲態,好奇地問到。“大小姐,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呢?今日不是進宮赴宴而已嗎?”
想當初司徒君璞被戚皇后宣進宮學習各項宮規禮儀,司徒君璞忙活一整天回來,清芷也不曾見過她這樣的疲態。
而已?司徒君璞冷哼一聲。
“你以爲皇帝老子的飯是這麼好吃的嗎?”司徒君璞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顧自閉上了眼睛。“我要睡會兒,你去門口守着,誰來也不去吵我,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許吵我。懂嗎?”
“是,大小姐!”清芷不明所以,卻還是聽話地應了一聲,體貼地幫司徒君璞拉好被子,這才轉身退了出去,剛剛拉開廂房門,司徒君璞有氣無力的聲音又傳進了清芷的耳膜。
“我不是還有一件親手縫製的七彩霓裳,你去替我找出來,明日我要送進宮裡去的。”皇帝老子只給出五天時間,時間緊迫,司徒君璞想着得抓緊時間和蕭念璇商量一下對策,儘快制定下一步的行動才行。進宮需要由頭,給蕭念璇送七彩雲裳的名目,合適到爆了。
站在門口的清芷愣了一會兒,“大小姐,那件七彩霓裳您原本不是打算在二小姐生辰的時候,送給她做生辰賀禮的嗎?怎麼要送進宮去了?”
再過一個月,就是司徒昕玥的十五歲生辰了。司徒君璞知道司徒昕玥豔羨她那件七彩雲裳,便將剩下的七彩雲錦留了起來,準備給司徒昕玥一個生日驚喜。
那件七彩霓裳司徒君璞老早就開始準備了,儘管迎接即將到來的大婚,司徒君璞已經是忙得暈頭轉向了,不過她還是堅持自己親手爲司徒昕玥縫製七彩霓裳。那七彩雲裳的一針一線,都傾注了司徒君璞無數的心血和無限的姐妹情深。
這下換做司徒君璞有些愣了,她忙着追查蘇雲漓的身份和她被私奔一事的真.相,還真是沒有留意到這件事情,也沒有特別關注過司徒君璞和司徒昕玥之間的姐妹相處細節。
多麼令人感動的姐姐啊!司徒君璞譏誚地勾了勾嘴角,司徒大小姐對司徒昕玥如此掏心掏肺,換來的卻是自家妹妹血淋淋的刀子,不知道那個短命的大小姐看清司徒昕玥母女的惡毒嘴臉之後,會不會死不瞑目!
“去取來吧!那件七彩霓裳,我已經答應皇上送給長公主殿下了。”司徒君璞懨懨地再次閉上眼睛。司徒昕玥不配穿那件七彩霓裳!
清芷長長地哦了一聲,偷笑一聲。“奴婢明白了。”
司徒君璞睜開眼睛,側眸望着清芷。“你明白什麼?”
“大小姐是生二小姐的氣了吧!”清芷得意洋洋地開口。司徒昕玥爲了太子妃之位,不惜對疼愛自己的司徒君璞下手。司徒君璞雖然心地善良,又疼愛妹妹,可到底不是聖母,不生氣纔怪呢!
司徒君璞聞言輕笑一聲,對清芷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自己。“我難道不該生氣嗎?”
“該啊!當然該啊!二小姐這麼不地道,換誰能不生氣!大小姐待她比待自己還好,她倒好,反過來捅大小姐刀子。太子雖然不是良人吧,可這婚事到底是皇上御賜的,二小姐再怎麼癡心妄想也不該跟大小姐您搶太子妃之位啊!要我說大小姐,你就該永生永世都不原諒她!”清芷一臉義憤填膺。
以前吧,司徒昕玥老是擺着一張無辜的臉來司徒君璞這兒蹭東西,清芷心裡雖然不爽,卻還是沒有多過嘴。畢竟司徒昕玥和司徒君璞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司徒君璞想當個掏心掏肺的好姐姐,她一個當下人的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原本清芷不過以爲司徒昕玥就只是臉皮厚了點,貪婪了一點。可現在吧,司徒昕玥的醜惡嘴臉都擺到明面上了,清芷終歸是忍不住抱怨了。“大小姐,您現在知道了二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了,日後就不要再傻傻對她好了,這種人真不值得。這一次要不是大小姐您福大命大,平安歸來,說不定還真就給二小姐占上便宜了呢!”
“什麼便宜?”司徒君璞好奇地問到。
清芷俯下身子,小聲在司徒君璞耳邊說到。“大小姐,奴婢今早無意中聽到伺候二小姐的香梅說二小姐一直暗中模仿大小姐的一舉一動,夫人還偷偷請了宮中的嬤嬤來教二小姐各項宮規禮儀。大小姐您想,這二小姐她學這些來做什麼?”
司徒君璞皺了皺眉,沒有開口。
清芷一臉氣憤。“大小姐您不知道,奴婢還聽說您失蹤那段日子,夫人還帶着二小姐去參加過別家府邸的府宴呢!”
“玥兒是我們司徒府的二小姐,夫人帶着她去見識見識,也是合情合理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司徒君璞不以爲然。
“哎喲,我的好小姐,您怎麼就這麼沒心眼呢!”清芷有些懊惱。“大小姐,夫人帶着二小姐去參加府宴是沒事兒,可關鍵是二小姐那天是以大小姐您的名義出現的。”
“你是說夫人讓玥兒頂着司徒家大小姐的名義去赴宴?”司徒君璞揚眉。蘇雲漓膽子倒是不小,竟然這麼光明正大地瞞天過海。
什麼叫頂着司徒大小姐的名義,根本就是假冒司徒君璞好不好!見司徒君璞還是這麼冷靜的模樣,清芷氣得跺腳,“大小姐,奴婢還聽說那天竟然沒有一個人認出來是那是二小姐呢!”
“你聽說得可真不少。”司徒君璞淡淡地應了一句,重新閉上了眼睛。“清芷,我累了,要睡會兒,你出去吧!”
“大小姐,奴婢還沒說完呢!”司徒君璞突如其來的逐客令讓清芷一愣。她還跟司徒君璞說宴會的事呢!
“清芷,我前幾天纔跟你說過的話,你怎麼快就不記得了嗎?”司徒君璞沒有睜眼,只是冷冷地開口。
“啊?大小姐說的哪句話?”清芷卻是沒有反應過來司徒君璞這話的意思。
“管好你的舌頭!”司徒君璞冷哼一聲,側過了身子,背對着清芷。“清芷,本小姐說過的話,你最好一字一句都聽清楚,記下來,我不喜歡話說三遍。下回你還記不住,本小姐就只好親自剪了你的舌頭,幫你記住。”
“啊……”清芷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頓時被司徒君璞這句話嚇住,趕緊捂着嘴跑了。搞什麼嘛,她明明是關心自家小姐纔多說幾句的,換做別人,她還懶得說呢!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清芷離開之後,司徒君璞便睜開了眼睛,望着屋頂發呆。看不出來蘇雲漓母女爲了拿下這太子妃之位也是蠻拼的。不過她就是奇怪,這蘇雲漓哪來這麼大的信心,一定能將女兒送上太子妃的寶座。
戚玉婷不讓她當上太子妃,又怎麼可能允許別的女人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府宴。司徒君璞低喃着這個詞,冷笑一聲,坐了起來。得了,五天時間,她要乾的事情還多得很,哪還有那個美國時間睡覺。
司徒君璞在司徒府溜了一圈都沒見到司徒昕玥和蘇雲漓,直到晚膳的時候,母女二人才相攜着回到府中。
二人回到府上的時候,正是晚膳的時候,司徒老夫人,司徒順頌,司徒君璞和司徒俊傑司徒俊彥兄弟二人正圍坐在一起用膳。
看到衆人,站在門口的蘇雲漓呆了呆,有些不太自在地打招呼。“娘,老爺,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把傑兒也彥兒也叫過來用膳了?”
司徒老夫人擡了擡眼皮子,沒有回答蘇雲漓的問題,只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坐下用膳吧!”
司徒昕玥不安地望了蘇雲漓一眼,蘇雲漓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
“是,娘。”蘇雲漓笑吟吟地應了一聲,率先坐到了司徒順頌身邊,司徒昕玥也趕緊在司徒君璞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筷子拿在手中,蘇雲漓心中卻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不太理解今天這頓晚膳的用意。爲了讓司徒俊彥和司徒俊傑兄弟倆安心習武,今年開始這兄弟倆就被安排住在校場了。司徒老夫人曾立下規矩,每月除去初一十五,沒什特殊的日子,不許兄弟二人回來。爲此蘇雲漓還記恨了司徒老夫人很長一段時間。
可今天一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也不是誰的生辰,蘇雲漓有些想不明白,司徒老夫人無端端地將他們兄弟叫回來是什麼意思。
蘇雲漓食不知味,反觀司徒俊傑和司徒俊彥兩兄弟倒是吃得十分開懷。一旁的司徒君璞笑盈盈地望着狼吞虎嚥的雙胞胎兄弟,開口打破了沉默。
“祖母,您看傑兒和彥兒,像是餓了多久的小狼崽子似的。”司徒君璞指着二人面前的一堆骨頭打趣到。
小狼崽子?!正要喝湯的蘇雲漓面色一沉,對司徒君璞的用詞十分不滿,想要發作卻又不好發作,只好端着假笑嗔怪。“什麼小狼崽子?君兒你這麼說豈不是說老爺是頭狼了?”
司徒君璞抿脣一笑,輕而易舉地躲開了蘇雲漓的暗箭。“狼多好啊,團結勇敢,頑強敏銳!爹爹何止是狼啊,在君兒看來爹爹那就是英勇無比的狼中之王。”
司徒順頌今天因爲司徒君璞私奔一事輕鬆過關,加上又在蕭肅帝面前長了臉,心情正好着呢,司徒君璞這一頓馬屁,頓時拍得他眉開眼笑。“就數你嘴甜。”
“君兒是實話實說。”司徒君璞垂眸輕笑。下午的時候,她在司徒老夫人那裡仔仔細細地聽說司徒順頌的英雄事蹟。司徒順頌不虧是名將之後,這多年來也是戰功赫赫,爲屢嵐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的,這大將軍之位也算是實至名歸。
不過呢,司徒順頌這人吧,驍勇善戰是沒錯的,可就是有點缺心眼,愛聽奉承話,耳根子又軟,說幾句好話就能懵得他暈頭轉向的。這些年來,要不是看在司徒家祖上是開國功臣的份上,歷代家主又都是大將主幹,手握重兵,又有司徒老夫人在司徒順頌背後替他出謀劃策,他在朝中的地位也不可能這樣穩固。
司徒君璞就這麼隨口一句,就能讓司徒順頌那麼沾沾自喜,由此可見他的耳根子到底有多軟了。司徒君璞不着痕跡地望了一眼蘇雲漓,蘇雲漓瞭解司徒順頌的弱點,想必這多年來,就是靠這個纔將司徒順頌牢牢抓在手心的吧!
“爹就喜歡聽你說的實話!哈哈……”司徒順頌開懷大笑,又命身後的丫頭爲自己滿上了一杯酒。中午光顧着擔心受怕了,也沒顧上喝酒,這會兒在自己家裡,總算可以開懷暢飲一番了。
司徒君璞勾了勾脣,沒有再理會自斟自飲的司徒順頌,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司徒俊彥和司徒俊傑兄弟身上,關切地開口。“你們倆慢點吃吧,仔細噎着,這麼狼吞虎嚥的。怎麼了?在校場裡餓着你們了?”
司徒俊彥囫圇吞下口中的肉。“大姐姐,餓倒是沒餓着的,就是校場的飯菜可沒府上的香。好久沒有吃上這樣可口的飯菜了……”
司徒俊傑和司徒俊彥雖然不大歸家,不過和司徒君璞這位大姐姐倒是十分親近的。司徒君璞以往只要得空就會帶上點心什麼的去看兄弟二人習武,再加上之前化名白歡的慕無歡當教習的時候,司徒君璞去得更加勤快,姐弟三人的感情還是不錯的。
蘇雲漓一聽頓時心疼不已,“老爺,您瞧瞧把傑兒和彥兒受累的,這纔在校場住了幾個月而已,人都瘦了一大圈了。不如讓他們回府上住吧!”校場那裡條件簡陋,衣食住行各方面當人都不能跟司徒府比,司徒俊傑和司徒俊彥少不得吃苦。
司徒順頌望了一眼安靜地用膳的司徒老夫人,輕輕咳嗽了一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傑兒和彥兒現在受的這些罪算什麼,相當年我行軍打仗的時候,連草根樹皮都啃過。”
司徒順頌心中自然也是心疼兒子的,不過這規矩是司徒老夫人立的,她不點頭,司徒順頌也不敢違背。
“瘦了嗎?讓大姐姐瞧瞧。”司徒君璞笑米米地伸手去捏司徒俊傑和司徒俊彥的胳膊。
兄弟二人配合地放下了筷子,齊齊亮出了肌肉。“大姐姐,你別聽孃親瞎說,我們這是長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