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兒,祖母將你安排到太子妃的位置上,祖母承認有考慮不周的地方。可是那個白歡是個來路不明的江湖人,祖母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你交給他的,你懂嗎?”司徒老夫人憂心忡忡地望着司徒君璞。
“祖母,還是那句話,您要相信我,相信我有保護自己,保護祖母,保護我們司徒府的能力。”面對語重心長的司徒老夫人,司徒君璞卻是一臉淡然的笑着。
“祖母,您也不用着急,您先聽我把話說完,您再來決定,是不是應該把白歡找回來,好嗎?”司徒君璞定定地望着司徒老夫人,眼眸堅定。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司徒老夫人也沒有繼續堅持的理由。“好,你說,祖母聽着。”
“第一,蘇雲漓再怎麼不上道,傑兒和彥兒都是我們司徒家的子孫。我們司徒家祖上歷代都是大將,祖母總也不希望我們司徒家的將軍到父親這代就結束了吧!所以要把傑兒和彥兒培養成有大將之風的人,一個好教習非常重要,君兒認爲白歡是最佳人選。”司徒君璞侃侃而談。
司徒老夫人的心念一動,她倒是沒想到司徒君璞會有這樣的想法,沒先到司徒君璞真是在爲兄弟二人真心謀劃,可是……“我們完全可以請一個更好的教習,而不是一個來路不明的江湖人,軍營中有無數優秀的將士。”
“祖母,江湖人的武功纔是最好的!祖母可別忘了,當初那令號稱大內高手的錦衣衛都束手無策的採花大盜,可也是白歡的手下敗將。祖母,軍營之中的勾心鬥角,想必祖母瞭解得並不在少數,彥兒和傑兒日後有的是機會和將士打交道,又何苦急於一時呢!讓他們自自在在,心無旁騖地學好武功,難道不好嗎?”司徒君璞巧舌如簧。
能拜到白歡名下,絕對是司徒俊彥和司徒俊傑兩兄弟的運氣,其實司徒君璞擔心的,反而是白歡未必肯收。
司徒老夫人無話可辯,只好略過。“第二呢?”
“第二,我要將彥兒和傑兒變成祖母的孩子。”司徒君璞巧笑着蹭着司徒老夫人。“祖母,您不是一直生氣彥兒和傑兒被蘇雲漓挑唆,與祖母您不親近嘛!祖母今日也看到了,彥兒和傑兒如此喜歡白歡,祖母您鬆口答應了,兄弟倆一定對祖母心存感激。這往後啊,君兒多帶着他們兄弟到祖母這兒來請安嘮嗑,祖母還怕他們不聽祖母的話不成。”
司徒君璞這話說得司徒老夫人怦然心動。到底是自己的孫子,是司徒家日後傳宗接代,開枝散葉的子孫,司徒老夫人哪裡會不想他們走到自己身邊來呢!
“君兒你想太簡單了,蘇雲漓不會允許的。”想起蘇雲漓,司徒老夫人心中一陣添堵,當初要不是蘇雲漓從中作梗,那雙胞胎兄弟也不至於跟自己疏遠。
“她呀,祖母您不用擔心,交給我來搞定。”司徒君璞勾起嘴角,邪邪地笑起來。蘇雲漓這麼寶貝她的兒子,她司徒君璞就是要從這雙胞胎兄弟下手,讓蘇雲漓明白明白,到底誰纔是這個司徒家的正主子!
司徒老夫人何等精明,從司徒君璞的眼神裡立馬猜出了她的心思。“你要對付她?”
“當然,她那麼害我,我纔不忍呢!”司徒君璞回答得理所當然。對付惡毒後媽,無須手下留情。
司徒老夫人面色變了變。“君兒,她就是個小卒子,不值得大動干戈。”
要對付蘇雲漓,司徒老夫人有得是手段,可是這麼多年,她從未正面收拾過蘇雲漓,願意無他,就是不想鬧得家無寧日,不想搞得司徒家臉面丟盡,更不想蘇雲漓的身份曝光。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司徒君璞眼珠子一轉。“祖母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的。也不至於鬧得大家撕破臉皮。”
放心,司徒老夫人怎麼可能放心。司徒老夫人用力握住司徒君璞的手,深深地望着她,滄桑的眼眸裡全是傷痛。“君兒,讓蘇雲漓取代你的母親,這是欺君,是要滅九族的。”
司徒君璞沉默了一會兒,心疼地抱了抱司徒老夫人。“祖母就是因爲這個,才忍氣吞聲,對嗎?”
司徒老夫人老淚縱橫,悔恨不已。“一失足成千古恨。這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大的錯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司徒老夫人也不再隱瞞,把當年司徒府魚目混珠的醜事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司徒君璞聽。
說到最後,司徒老夫人泣不成聲。“君兒,是祖母太自私了,是祖母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孃親啊!”
司徒老夫人哭得十分傷心,彷彿是一此要將這憋了十幾年的悔恨的淚水流乾一般。
聽完故事的司徒君璞並沒有開口打擾司徒老夫人,這是冷凝着臉色安撫地輕拍着司徒老夫人的背,任由她暢快地發泄着。
也怪不得老太太要對蘇雲漓這樣忍聲吞氣了,畢竟魚目混珠的要求是老太太自己提出來的,這是一個巨大的把柄。讓蘇雲漓假冒蘇雲裳成爲司徒夫人,這樣瞞天過海的醜事一旦曝光,那會給司徒家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想必老太太當年提出那樣的要求時,做夢也沒想到蘇雲漓竟是那樣的狠角色吧,自己的孩子可以不要,自己的身份也可以不要。瞭解這些陳年舊事,倒是刷新了司徒君璞的三觀,讓她對蘇雲漓和司徒順頌都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
簡而言之一句話,這就是一對死不要臉的齷齪渣男渣女。
至於那司徒大小姐的生母蘇雲裳,司徒君璞也只有一句話來總結,活得憋屈,死得悲催,一對短命母女。
明白了來龍去脈,司徒君璞反而堅定要收拾蘇雲漓的決心。這就是一顆老鼠屎,不把這顆老鼠屎清了,司徒府只會永世不得安寧!
司徒老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了,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看到身邊空蕩蕩的被窩,司徒老夫人的心重重地一沉。昨天信誓旦旦答應說,絕不離開的司徒君璞早已不知去向。
司徒老夫人懊喪不已地捂住臉,有種想狠狠抽自己一個大嘴巴的衝動。壞了,昨夜話多失言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給司徒君璞聽了,這會兒她怕是氣得再也不想搭理自己了吧!
就在司徒老夫人沮喪自責的時候,廂房們吱呀一聲打開了。端着臉盆的司徒君璞神清氣爽地出現在門口。
看到坐在牀上的司徒老夫人,司徒君璞甜甜地喚了一聲。“祖母,您睡醒啦!”
聽到司徒君璞的聲音,司徒老夫人驚喜交加,趕緊翻身下牀,顧不上穿鞋子就朝司徒君璞跑去。
“君兒,君兒你沒走?”司徒老夫人激動地捉住司徒君璞的胳膊。
司徒君璞垂了垂眼眸,將手中的臉盆放到桌上,反手攙住了司徒老夫人,扶着她往牀邊走去。“瞧祖母說的,君兒能去哪裡呀?君兒昨天可不是跟祖母說好了的麼,祖母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一定會是君兒。”
司徒老夫人一愣,她原本還以爲司徒君璞生氣跑了。“是祖母小心眼了。”司徒老夫人有些內疚。
司徒君璞權當沒聽到這句,笑米米地開口。“祖母,您瞧您鞋子都還沒穿呢!來,君兒幫您更衣。”
見司徒君璞真要親自爲自己更衣,司徒老夫人十分意外。“明玉呢?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做就好了,怎麼能讓你來。”
“祖母,君兒來怎麼了?孫女兒服侍祖母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嘛!”司徒君璞沒有理會司徒老夫人的拒絕,依舊是笑米米的模樣。
司徒老夫人半推半就地在司徒君璞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當司徒君璞彎腰要爲自己穿鞋的時候,司徒老夫人終於受不了了,她一把拉住了司徒君璞的手。“君兒,你到底怎麼了?”
司徒君璞是大小姐,從來不需要做這些下人的活,祖孫二人雖然親近,可司徒君璞也從未這樣待過她,現在司徒君璞如此反常的舉動,讓司徒老夫人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見老太太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司徒君璞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聲音。“祖母,君兒就是想孝敬您一下,您這麼緊張幹什麼。君兒沒讓玉嬤嬤進來,也是不想讓祖母出醜呀!”
出醜?司徒老夫人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