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悅自動過濾了司徒君璞話語中的嘲諷,對蕭念璇這個話題避而不談,只意味深長地接了一句。《 .“愛情總會讓女人義無反顧。”
別人不知道,顏悅卻很清楚柳芊芊對風君颺的深情,也很清楚柳芊芊這些年爲了風君颺做出的努力和犧牲。坦白說,當年柳芊芊淪落風塵賣笑,也是爲了守在風君颺身邊而心甘情願爲青峰寨賣命的。還別說,柳芊芊這些年對青峰寨來說,可謂是功績卓然。
一個連自己的楨潔和名聲都可以棄之不顧的女人,她現在出手幫助司徒君璞並不奇怪。別說救蕭念璇這個情敵了,爲了風君颺,就是叫柳芊芊去死,她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你現在將蘇雲漓搭了進去,就不怕牽連到你們司徒府嗎?”柳芊芊不是她們談話的重點,顏悅轉移了話題。
司徒君璞揚眉望了顏悅一眼,似笑非笑。“一個已經與我們司徒府無關的人,她就算殺人越貨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顏悅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其中的奧妙。“司徒順頌把她給休了!嘖嘖,可真是薄情寡義啊!”在心裡狠狠鄙視了司徒順頌一番之後,顏悅又皺起了眉頭。“司徒順頌休妻一事應該還沒上報官媒的吧!”
按照慣例,朝廷命官休妻需要上報官媒,並張榜告示,可顏悅並無聽到任何這方面的消息。沒有公文,單憑司徒君璞一句話,這休妻二字可並不能作數。
官媒能比皇帝管用嗎?司徒君璞冷嗤一聲。司徒君璞敢將蘇雲漓推出去,自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的。早在見蘇雲漓之前,司徒君璞就已經跟司徒順頌打過招呼了,讓他主動去跟蕭肅帝請罪並且遞交了休妻官文。
司徒順頌已經跟蕭肅帝彙報了,說早在老太太出事的時候,他就一怒之下休了蘇雲漓,只是考慮到司徒府的現狀,便有意拖延了上報官媒的時間。老太太仁善,雖然蘇雲漓害得她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可還是念在她是幾個孩子生母的份上,並打算責罰與她,只默認了休妻一事放了蘇雲漓離去。得了老太太的首肯,司徒順頌這纔敢將休妻官文遞上來。
如今蓋了玉璽的休息官文就壓在蕭肅帝手中,蘇雲漓這一鬧會有什麼後果,蕭肅帝自然心知肚明,也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有皇帝老子撐腰,戚玉婷小產這件事情,撐死了也就是死蘇雲漓一個,跟司徒府不會有半毛錢關係。
當然,這件事情,到底是誰追究誰還不好說。畢竟戚玉婷和蕭璟泓纔是這場事故的主角,二人暗度陳倉,珠胎暗結在前,蕭璟泓金屋藏嬌,虐待正牌太子妃司徒昕玥在後,真正應該發動討伐攻勢的應該是司徒府纔對。畢竟戚國公府包庇女兒勾引太子,這個罪名可是要大得多!
嚴格算來,這場事故中最大的受害人是司徒昕玥,至於蘇雲漓嘛,她充其量不過是個愛女心切的母親,處置一事自然也就可大可小了。當然蘇雲漓最後會是什麼下場就要看她們母女的演技如何了。
當然,這些事情,司徒君璞沒有跟顏悅解釋的必要,因爲這也不是她們今日談話的重點,況且她跟顏悅也並沒有熟到可以閒話家常的地步。“我的家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大老遠也不是爲聽八卦來的,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司徒君璞正了正臉色,收起了閒情逸致,神色平靜地朝顏悅伸出手去。“給我藥!”
顏悅淡淡地掃了一眼司徒君璞略顯蒼白的掌心,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伸出手去搭上了司徒君璞的手腕。“先把脈,後開藥。”
司徒君璞秀眉一皺,觸電一般收回自己的手。“顏悅,你被裝蒜,你知道我跟你要的是什麼。”她要的是老太太的續命丸。
顏悅當然知道,她只是故意忽視而已。
“你身懷六甲,應當多注意休息,不該這樣操勞過度,對你腹中胎兒不好。”顏悅略帶責備。
短暫的把脈,足夠讓顏悅摸清司徒君璞的身體狀況。其實何須把脈,從司徒君璞眼中的血絲和眼下日益加重的青色來看,司徒君璞這些天顯然是操碎了心了。過度勞累,對胎兒有百害而無一利,司徒君璞這樣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難道是沒打算讓孩子出世嗎?
“我給你的凝胎丸,共有十粒,每月兩粒,你記得按時服用,可不要白費了我的丹藥。”顏悅專門爲司徒君璞煉製的凝胎丸除了能保胎兒茁壯,也能幫助孕婦調理,從司徒君璞掌心的顏色判斷,顏悅便知道她並沒有服用凝胎丸。這多少讓顏悅有些生氣,她煉製凝胎丸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呢!
“我要的是我祖母的藥!”顏悅不合時宜的關懷讓司徒君璞渾身不自在,她放棄了跟顏悅周旋,直言到。
老太太的命難道比她肚子裡的孩子更重要嗎?顏悅對司徒君璞對自己的不愛惜頗有些不快。“想要老夫人的丹藥可以,告訴我劍靈的下落。”拿劍靈換丹藥,這是她們早就約定的交易。
司徒君璞用力抿了抿脣,“我會把劍靈交給你的,不過你要給我點時間,等我先收拾了蕭璟泓和戚國公府之後,我會親自帶你去拿劍靈。”
顏悅飛快地蹙眉,微微扯了扯嘴角。“君丫頭,聽你這口氣,可不像是來跟我商量的。”
“沒錯,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想法。”司徒君璞大方地承認。“顏悅,戚家人是你報仇名單上的其中一號,眼下報仇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你難道就不想先收拾了他們嗎?畢竟,當年挑撥離間,栽贓陷害導致你們白家滅門的劊子手可是戚國公府。”
其實當面醫門白家的滅門慘案之中,就算是沒有慕容宇德在背後推手,戚家人一樣會對付白家。因爲當年如日中天的白家是戚家人上位,尤其是戚皇后上位的最大絆腳石。司徒君璞已經從老太太那裡得知了,蕭肅帝當年迎娶戚皇后是陰差陽錯。
當年蕭肅帝曾在戚國公府偶然邂逅一名白家女子,對她一見傾心。只是因爲戚皇后的暗中作祟,導致蕭肅帝誤以爲那名女子是戚家小姐,這才上門求親,納了戚皇后爲太子妃。
一直到大婚之後,蕭肅帝才知道他錯認佳人,娶錯了太子妃,卻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暗自神傷。知道後來,那名白家女子進宮探望父兄,蕭肅帝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並有意想要將她納到身邊。
戚皇后對那名偶爾到府上做客的白家小姐本就心懷嫉恨,又生怕她在蕭肅帝面前抖出當年她上位的真相,便起了殺心,一心想要殺了她。正巧那時,白家在朝中地位顯赫,深得蕭肅帝的偏愛,也惹得了戚家人的痛恨,兩相之下,再加上慕容宇德的乘虛而入,這才導致了白家的滅門慘案。
歸根到底,戚家人對白家有深深的惡意,這纔會被慕容宇德利用。對顏悅來說,家族仇恨,戚國公一家和戚皇后纔是她最大的敵人!
顏悅的眼眸緊了緊。“你這麼費盡心思整出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爲了跟我談條件嗎?”
“一半一半吧!我也是爲了給自己報仇,你不是知道的嘛,我天生小心眼,睚眥必報。”司徒君璞自嘲一聲。
“我沒有要你放棄劍靈,我只是想請你給我多點時間。我保證,一旦這裡的事情結束,我一定親自帶着你去千羽取回劍靈。”司徒君璞定定地望着顏悅,一臉誠懇。“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拉我入夥,一起扳倒戚家人嗎?現在機會就在眼前,我們聯手,一定能讓戚家人再無翻身之力。”
顏悅沉吟了一會兒,“我憑什麼信你?萬一你到時候不肯帶我去找劍靈呢?”扳倒戚家人的提議讓顏悅十分動心,可是她又有所疑慮。對付戚家人,顏悅相信司徒君璞一定會不遺餘力,可是劍靈關係着慕容麟,顏悅不得不懷疑司徒君璞會唬她。
司徒君璞從懷裡掏出一個虎符擺到顏悅面前,“這是我父親的將軍令,我若騙你,你大可拿着它踏平我們司徒府。”
將軍令是司徒順頌的身份象徵,還是調兵遣將用的兵符,更關係着司徒府一家的命。丟了將軍令,輕則滿門抄斬,重則株連九族。司徒君璞這次也是豁出去了的,這才從司徒順頌的書房密室裡偷了這將軍令出來。
顏悅的眼眸閃了閃,卻並沒有伸手去拿將軍令,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瓷瓶,推到司徒君璞面前。“這是老夫人的丹藥,半個月的份量,剩下的等我煉好了會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