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山此時整個被一層白雲包裹,那雲霧翻騰,如浪花滾滾,內中傳來轟隆隆震響,不時慘叫呼嘯聲衝起。
高陽身如飄絮,在樹頭上踩葉跳梢,腳下輕輕一點,衣袖飄飄如大鵬展翅就飛躍三四丈之遠,無名也悠閒的跟在身邊,前面有秦天帶路,迎着夕陽殘血,一路風馳電掣。
翻過八座山頭,高陽看的倒吸一口冷氣,只見白雲氣柱,形如八卦,高達百丈,將凌雲山一整個圍困在內,雲霧翻騰,如浪花滔滔,一點也看不清內中景物,卻有霹靂轟隆聲震傳來。
“八卦排雲陣!此陣若排在我山門,充當護山大陣,可高枕無憂矣。”
高陽心中感嘆,這八封排雲陣乃八人按八卦方位所布,各執一杆陣旗,一經佈下,雲霧洶涌,連成八卦柱體,遮天蔽日,陣中之人都看不清三丈之外,佈陣之人搖動陣旗,可指使雲霧對敵,連八人之力,經陣法疊加,可堪比一件法寶神妙了。
“還請老師出手破陣!”秦天神色焦急,連忙拜向高陽,請求道。
高陽當先來到陣前,停在十丈之外的一棵松樹上,無名與秦天隨在左右,高陽說道:“這八卦排雲陣法,以前聽吾師講過,乃是按照普通八卦陣演變,奧妙全在那八杆陣旗當中,布成陣法,一般的法寶也破開不得,其諸用對內。但要破陣,我們只需攻其一門,從外而破,用強而爲,破之不難。”
“無名長老,待我用龍虎寶印,砸的一門運轉不靈,你用有形飛劍破開門戶,藉此時機,吾將用捆仙繩制住一敵,缺了一人一旗,這陣法就不攻自破,切記隨我行事!”
“是!”
高陽幾個邁步,飛身而前,來到一門之前,揚手一揮,一點清光飛出,在空中迎風一漲,有清光涌現,成三丈方圓,內裹一四方玉璽,清光外有龍虎虛影旋轉撕磨,飛了百多丈高,猛然砸下,勢若流星趕月,只聽砰的一聲炸響,雲氣清光交輝,這邊雲霧柱體突然暗淡了下去,內中傳出一聲急呼。八卦陣中雲霧翻騰,如浪花來淘,將清光來裹,高陽把手一指,龍虎虛影轉動清光如太極磨盤,雲霧一絲也淘之不動,高陽卻覺法力吃力,立時大喝:“動手!”
無名清喝一聲,頭頂涌出一道三尺寒光,一把接在手中,法力猛然鼓動,大喝一聲,鬚髮飄揚,氣息升騰,周身丈內烈風如旋,將有形飛劍一舉,體內涌起白光劍氣竟然連接一起,化成一柄三丈劍光,猛然一動,就如一道寒芒電閃,如龍騰空,就飛在了空中。
“人劍合一!”秦天驚聲大叫,身形跳了起來,如見了鬼魅。
高陽也微微一驚,只知無名對劍器喜愛,不想劍道一脈有此領悟,當真是一劍道天才。
只見一道劍光在空中猛然一斬,力劈華山,噗哧一聲,雲層頓時勢如破竹般被破了開來,分開有三丈之寬。
一個身着青色八卦袍的道人正神情慌張,拿着一杆人高旗幟連連展動,有白雲洶涌。
“被我見到,哪還能逃脫?”
高陽清喝着,把手一指,祭起捆仙繩,金光如蛇似電,鑽了進裂縫,瞬間就到了道人身前,金光靈動如蛇,往道人身上一吐一盤,金繩拉長了數十倍,剎那間就將道人捆的結結實實,形如樁子,旗杆倒在一旁,道人掙扎,卻被勒的越緊,吼叫連連也是無用。
八卦排雲陣破了一面,立時雲霧就運轉不靈,正在逐漸消散。
高陽破了陣法,指着龍虎寶印,猛然一震,
脫飛了上去,夾帶着一片清光,轟然砸下,砰的一聲,雲霧爆散,如火星飛濺,零星點點轉瞬就消失了無形,高陽又運使着龍虎寶印連砸三下,體內法力已然微有不繼,卻終見遮天雲霧轟隆告破,成片消散了無形。
“風緊扯呼!!!”
卻聽六七聲呼嘯,轉身就各自奔逃。
“哪裡走!”
卻在左邊有一羣憤怒的咆哮聲,升雲帶着十幾位弟子,緊緊將一人包圍,有形無形劍氣各自運使,圍着一個散修道人連連斬殺,這名散修大急,將法術運使,乃一層陰雲鬼氣,形如黑煙,護住全身,卻被升雲破開了幾道口子,身中幾劍,鮮血直流,只駭的驚叫不絕。
“這人法術不錯,我玄教黃庭煉氣道訣玄妙,就缺少法術神通。”高陽見得,心中有了想法,當下把手一指,空中的龍虎寶印呼嘯下墜,濛濛清光,有龍虎運轉,只一轉,就將劍氣撩開,光芒一兜,就將那散修裹住,微一招手,清光裹着散修就飛了回來,落到身前。
見得那散修還用那黑煙死命抵擋清光,高陽冷哼一聲,用手一指,清光上面的寶印猛然砸下,砰的一聲黑煙就爆開,清光一轉就將之消磨,寶印去勢不減,直砸在其頭頂,散修只覺頭腦一震,頭痛襲來,眼前一黑,就昏迷了過去。
高陽將手一招,龍虎寶印就化成一道清光,沒入頭頂,沉下十二重樓,進了丹田,對一邊的無名說道:“無名長老,此人交與你手,給我下好禁制,嚴加看管,不可有失。”
無名微微一笑,就上得前去,將散修一把抓起,運起法力,在其身上連連拍了三十六下,封住了三十六個死穴,堵住了其法力,便拖到一旁。
升雲本見人將死敵捲走,心下大怒,轉頭一看,卻見了高陽,立時帶着僅剩十七名弟子奔赴過來,待無名將人拖到一邊,招來秦天,都在高陽身前拜下:“多謝老師解救我等危難,如若老師不嫌我等惹了不死不休之敵,我等僅餘十九人,願意盡數投入老師門下。”
也就是說要收下他們就得接下這層因果恩怨,高陽心中思忖道:“若連這區區幾個散修的仇怨都不能接下,以後門派發展,難免於其它勢力對上,又怎麼快刀斬亂麻?只要我實力足夠,恩怨再多也是不懼。”
想着,高陽卻還沉吟一陣,意在晾晾他們罷了。升雲一衆都心中不安,思忖道:“如此大仇必要相報,老師法訣玄妙,若能學成,大仇必定能報。但若是老師不收,那些散修糾纏不休,必是身死之局,就算躲過一時,也要做那姓名更改的鼠輩,門人弟子不能報仇,又受功法所限,活着又有何意思?還不如死了罷了。”
有一柱香時間,高陽默然不語,升雲一羣人跪在地上,惴惴不安,高陽見差不多了,清淡開口:“你們可收拾一下,隨後跟我回玄教。”
升雲等人大喜,連忙拜了幾拜,口呼:“謝老師收留,老師慈悲。”
高陽擺了擺手,升雲立時帶着衆人起身,往洞府去收拾了,又要將門人弟子屍身收拾,洞府如今殘破不堪,又有屍骨埋存,所幸丟棄,拿了貴重物品,都往百寶囊中放,這些百寶囊都是他們花錢買來,裡面自闢空間,法力神念就能開啓,很是方便,卻不比高陽的玄教一個也無。隨後又將屍身全布在洞府中擺好,只待出去之後封住洞口,也算安息之處,畢竟都是此中門人。
高陽隨着他們收拾,來到被捆仙繩捆住的那道人身邊,只聽此我滿口髒話,口中亂噴污水,罵的尤其不堪,高陽大怒,伸手幾十個巴掌抽了過去,只聽噼裡啪啦一陣脆響,這道人被打的腦袋發矇,雙耳嗡嗡作響,雙頰腫紅老高,如包子也似,又在其頸脖上拍了兩下,法力將其咽喉封住,立時張口無言,慘叫也發不出來,咿咿呀呀,好生怪異。
無名正好將那散修下完禁制,走了過來,眨巴了眼睛,說道:“教主嫌他呱噪, 直接將他斬殺就是,何必多費手腳。”
高陽卻說道:“無妨,平時也可做出氣筒,沒事打上兩下,氣也就消了,這些散修所信奉一擊不中,就遠遁千里,這人知道寶藏所在,我還要用他,不可就這般讓他死去,若他能識實務,我還能放他,若是不明,還是化作恢恢。”
這道人聽得紅腫的臉面都發白,嘴脣哆嗦,就是說不出話來。
無名先是點頭,後又搖頭,道:“這些散修喜好隨心,不服管教,教主何必還想着放了他,事後直接斬殺爲好。”
這道人將目光死死的瞪着無名,心中恨的要死,又將討好的目光看向高陽。
高陽心中一樂,心想我答應放他,升雲等人又沒答應放他,結果還不是一樣,這文字遊戲竟然也不懂得,這裡的人還真有點呆愣,當下笑着說道:“無妨,我自有打算,你先將其禁住,我也收了捆仙繩,法力消耗太過,也要打坐一翻。”
無名知道教主這種表情就是有所算計,便不再多說,上得前去,依法禁了穴道,封了法力流轉,最後更是噴出玄雲宮法禁制,進了其眉心中,鑽進了其泥丸宮中。這兩人可沒被人下過禁制,法力又被封住,是故一下就被下了禁制在元魂當中。
高陽見無名下完禁制,便將手一指,捆仙繩立時解開,兩端一縮,金光一繞就飛了身外,落到高陽手中,鑽了進去,被收進了丹田中。
隨後高陽尋了一塊地方,就盤膝而坐,運轉功法,恢復法力。散修已經沒了法力,又有無名看住,自是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