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傑等十數位真元宮之人頓時臉色狂變,大喝一聲,都將手段使出,金光聚頂,各凝金龍之身,垂下金光卷護,龍吟大澤,連成一片金雲,數十條金龍在雲光中穿梭,探爪露頭,濁絲血焰網挾萬千血楓而來,兜頭裹來,宏淨塔金光琉璃之色,那血焰血楓血影濁絲俱都靠近不得三尺之內。但真元宮等人法術與之一碰,立時嗤嗤作響,白霧輕煙升騰,金光雲氣瞬間就縮小一圈,那金龍法相之身,搖頭擺尾,張牙舞爪,抓攝連連,卻一絲也破不開濁絲血焰網,楓葉更是徐徐下落。
真元宮衆人頓時臉若死灰,應傑狂喝一聲:“此時不拼命更待何時?”話音未落,頭頂衝出兩道金色光芒,是兩顆金珠,色作琉璃,飛進了金光法雲中,落到了自家金龍法相面前,一鑲頂門作龍珠,一含在龍口;其餘之人也都大喝一聲,都將兩顆金珠飛起,歸了自家金龍法相頂門與龍口!衆金龍齊齊仰天咆哮!
“昂~!!!”
龍吟大澤,有那頂門中的金珠金光大作,如針線毫芒,億億萬道,有那音波從龍口中的金珠發出,如波濤激盪,合着金光往外狂衝,宏淨塔如波濤中的一片葉舟,被一股大力推出三丈之外,那濁絲血焰網如充氣的氣球鼓脹,楓葉都嗤嗤作響,冒出一陣白煙,血焰都略微暗淡下去,五丈之內便被空出。
“好好好,好個元龍法相,天龍吟唱!”宏淨塔中高陽等人在第一層,卻將外面的情形看一清二楚,那金珠都是法寶,應傑手中的更是中級法寶,抵在上方,抵擋了大半,若非兩方法力境界相差太大,只怕這一下就能衝破屏障,只是高陽冷笑連連,葉孤城冷哼一聲,就見那楓葉復又血光大盛,血影飄飛,血光萬道,血焰熊熊,猛然擠壓而下,那金波就慢慢被壓縮。
高陽對衆人說道:“待我施法衝開這血網,諸位將法力加持入我這宏淨塔,作那動力推動,必可一下而破!”
“這,無量教主。”拂雲卻心有不忍,對高陽求道:“教主能否帶真元宮一起,畢竟都是我拂雲帶出來,若是拂雲如此丟棄,豈不令人寒心離德,還望教主答應,拂雲事後必有報答。”
高陽鎖眉,拂雲如此開口相求,也不好拂其臉面,只是沉吟片刻,說道:“救他們也可,只是他們得要還些利息。”
拂雲大喜,笑道:“教主與其恩怨自行處置,拂雲只要他們別在我手下死去。”
高陽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掐了法訣,提聲說話,聲傳塔外,喝道:“應傑,你等聽着,若想入我宏淨塔隨吾脫困,你們需得將元龍法相,天龍吟唱之法還有得自魁首派的好處,俱要交到我手中!”
應傑等人聽得臉皮通紅,又要使力對抗孤葉城,只臉皮通紅脹紫,應傑叫道:“笑話!想要我真元宮法術神通,你有何本事帶我們離去?”
“哈哈,死到臨頭還要做那雞鴨之態,也罷,就讓你等看我手段!”
高陽大笑,祭出一圖,乃大千演繹圖,化一道彩光飛卷而出,將宏淨塔通體一裹,現了一片白麪圖背,也無光芒放出,甚無異樣,發力一催宏淨塔,如游魚進入水中,直接就鑽進了上面濁絲血焰網中,四處遊走,那血焰、血光、濁絲、楓葉都不能阻之分毫,所過之處,沾到圖上,不起絲毫煙火,向兩邊劃開。
“啊,什麼法寶?”四周響徹起孤葉城嗡聲驚叫聲。
遊弋一圈,高陽御塔電閃而回,到真元宮等人頭頂,說道:“快快給出答案,
遲則不候!”
真元宮衆人立時臉色變換,遲疑不定,應傑傳音給衆門人道:“魁首派所得好處就罷了,兩門法術神通也可給他,反正無我真元宮專門煉氣法訣配合,他得之無用,先保命是急,以後再做過計較。”
真元宮衆長老都點頭,應傑喝道:“都爲一方之主,卻要說話算話。”
“哼!貧道說話自然算話!”高陽冷哼一聲,催動宏淨塔,涌出一片金光,就將真元宮衆人一卷,收進了塔中,拂雲等人俱在,也不怕後事如何。
高陽清喝一聲:“諸位助我!”
拂雲、迎絲等人齊喝一聲,都將法力使出,化成光柱都打進宏淨塔中,高陽大喝一聲,發力一震,宏淨塔嗡的一聲如一道電閃也似,就衝進了血網,就要往血霧外衝去。
“想逃?休想!!!”卻聽孤葉城一聲大喝,從楓葉中衝出萬千血影,電光而閃,聚在一處,便化一百丈血人,伸手一撈,就往宏淨塔抓來,高陽大驚,立時方向一變,那血人大笑一聲,伸手一指,四周血霧洶涌,化一血光大手,在前又來抓攝,高陽無奈,只得再變方向,那血人只將血光抓攝,楓葉四處飄飛,時不時就往宏淨塔裹來,血人叫道:“看你如何破我一葉障目之術!”
高陽聽得臉色陰沉,一邊指使着宏淨塔亂飛,不讓孤葉城抓到,一邊思及對策;這孤葉城已經將自身煉的與楓葉一體,血影萬千,都是無形無質,又陰損至極,非至陽之物不能傷之,這讓高陽最厲害的手段幹罡劍陣都不能使用,法力又相差太大,坎離丹鼎都不能一擊奏功,只有防禦之效罷了,現在更在人家法術當中,要從內而破卻是艱難。
孤葉城所化百丈血人抓攝連連,幾次差點抓住宏淨塔,狂笑叫道:“哈哈!待我將你用法力拿住,以我拜神移魂術將你神魂毀滅,如此異寶,全仗本身材質之功,豈是你這小輩所能擁有?正好讓我拿來重新祭煉,將來必是一件珍寶,哈哈……”卻在此時……
“昔者初民,見天地萬物,變異不常,其諸現象,又出於人力所能以上,則自造衆說以解釋之……”
突然一道清朗又似朦朧的吟唱聲響起,有那金字衝空,音波滾蕩,如海嘯而起,光芒萬丈,只衝得血霧翻騰,那金字衝進了血霧中,化成種種幻象,或獸或人,或怪或妖,或魔或鬼,或仙或佛……,衝進過來,各放毫光,咆哮吼叫,栩栩如生,往孤葉城撲去,抓扯撕咬,連拖帶咬,只將血人打的血光迸濺,光芒殘淡,又有一道彩光自地下衝起,驅散了血霧,彩光中顯一本黃皮書籍,書中化一流幻世界,衆生靈就拖着孤葉城所化的血人往下面落去。
“啊!不!何人暗算於我?”血人臉上顯了驚恐之色,卻掙扎不得,只大叫一聲:“楓葉不滅,吾便不死!”
砰!!!一聲動天轟響震鳴,孤葉城竟然將血人自爆開來,頓時那方字所化的生靈便衝散成虛無,血光衝起一道蘑菇雲,那黃皮書籍猛的往下沉去,光芒暗淡,彩光收斂。
高陽等人在宏淨塔中突見變故,頓時微微一驚,還不及反應,孤葉城就自爆了血影之身,餘威過後,還了天地晴朗,卻見下方一座山頭,方圓之內盡是荒蕪,樹木枯萎成幹,花草俱死,四周飄落着片片楓葉,光芒俱無。
突然一片楓葉顫動,瞬間萬千楓葉齊聚,化成一血袍之人,面白血睛,對宏淨塔大吼一聲:“毀我血身,不死不休!”就化一道血虹往北面遁去。
“哪裡走!”
高陽大叫一聲,只來得及發雷一震,一道紫雷從宏淨塔中衝出,電閃而至,劈在血虹上。
“啊!”一聲慘叫響起,血虹墜地,落入山間消失不見。
“可惜!”
衆人都嘆惜一聲,高陽卻對衆人說道:“不知是哪位高人相助,待我前去見過, 諸位且先在我塔中,以防不測。”
拂雲說道:“教主卻要小心。”
高陽點頭,便出了宏淨塔,紫雲託底,伸出左手來,宏淨塔便落到手上,高陽見得山頭有一人影,微微一穎,臉色一變,暗道:“怎麼是他?”
身形不停,飄身而下,落到山頭,頓時一股刺鼻惡臭撲鼻而至,高陽險些嘔吐出來,連忙封了鼻識,方纔到那人身前,只見此人赤腳而行,渾身衣物破爛,面黃身瘦,印堂更隱隱有發黑之狀,可惜被他紛亂的頭髮遮住,高陽也是運足目力方纔見得,乃一老者,其身比乞丐還爛,衣不遮體,就見黑污沾染;留有長鬚,白黑參雜,白的是鬍鬚,黑的是污穢,渾身有一股惡臭,此人正是講法有異的那老者。
高陽向老者稽首,道:“多謝前輩搭救。”
老者開口說話,聲如沙磨,道:“教主爲何不問我爲何在此?咳咳咳……”說完大聲咳嗽,胸膛起伏,嘴角溢出暗紅色的污血,更是一股惡息薰起,衝進了宏淨塔中,內中頓時忙亂大叫,高陽連忙左手一震,宏淨塔放出一層濛濛金光附着,這才阻了味道。
高陽見了,知這老者傷勢不輕,道:“你聽我講法有四月,每次皆未能有所得,卻不曾一次離去,身有暗結,卻以凡人之軀而行外,你心意之堅,實是我平身僅見,你我也算有一場緣法,你隨我前來,可還爲我黃庭妙法?”
“咳咳。”老者大聲咳嗽,過半晌方纔止住,胸膛嘴上已經是暗血污穢一片,其卻不理,只是臉色疾苦,說道:“正如教主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