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空間新福利
“拜見……”老頭精神十足地走過來，剛準備對柳莫尋行禮。
柳莫尋一把攬住他的手，然後說道：“何老也太見外了，小時候我還是吃你家的飯長大的呢，何必如此。這不是讓我被人戳脊梁骨麼。”
“不敢不敢，”何老擺擺手。
然後柳莫尋又扶着何老過來，何老的腿腳有些不靈便，一歪一拐的，柳莫尋說道：“林小姐，這是何老，也是負責負責宅子的管事，如果林小姐覺得他年紀大了，我可以把他接回去的換個熟悉的人過來。”
“見過林公子，”何老對林蕊蕊行禮，這一次柳莫尋沒有擅自做主的攔着。
倒是林蕊蕊看着小老頭腿腳不便，虛虛攔住，說道：“不必如此多禮，左右我也不是什麼講究排場的人，還要一起生活這麼久，虛禮就算了。”
何老還想拒絕，林蕊蕊倒是又詢問道：“何老對這一塊很熟？”
“那是當然的林公子，自小從這裡長大，也有五十多年了，這一片的大小事情，我閉着眼睛都能說出個大概來。”
“好，那敢情好，”林蕊蕊笑了笑，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最需要的就是熟悉當地的老人，這能幫忙躲開很多忌諱以及瞭解更多的習俗諮詢，“那以後好好幹，不會虧待你的。”
“哎！好的當家，”何老高興地應道。
他本來心裡還有些惴惴不安的，畢竟年邁了，雖然身體與精氣神不錯，但畢竟還有殘疾，託過去的一點恩惠讓柳小兒願意照顧一二，但這座宅子終歸是有主人的。
所幸，這是一個很好的當家。
“公子看看，這是院子，”何老拄着一個柺杖保持平衡，身體倍兒棒地往前風風火火的走着，他是個利索人，房屋自然也被他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林蕊蕊擡頭打量。入門就有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裡種植了很多花，不過因爲是秋天看上去有些光禿禿的，看佈局就能窺伺氣派宏大，包羅萬象，雖然沒有後世園林的詩情畫意，但這種豪華大氣也是林蕊蕊所喜愛的，再看看伴着牆的常青樹，桂花，桃花，梨花，杏花和石榴花樹等那被修剪的枝攀，以及纖塵不染的石凳就能發現，這裡一定是認認真真細心整理過。
“這裡是北房，也是公子您的居所”院中的北房是正房，比其他房屋的規模大，慣來就是主人的住室，成列着精美的花瓶，牆上掛着有花卉松竹圖案的書法畫樣，格外大氣。往右走，推開一個落鎖的單間，裡面是玲琅滿目的竹簡，上面還有一層薄薄的灰，若是讓外面的儒生看見了，肯定要憤世嫉俗一番。
“這個，這個裡面，小的是不能進的，”何管家似乎對竹簡上落的灰有些臉紅，半是解釋半是反省，“下次一定不會是這樣了。”
“無妨，”林蕊蕊搖搖頭，她對這個管事已經很滿意了，該做的做，不該做的的一點也不碰，老實圓滑又不狡詐，不錯不錯……
繼續往裡面走，穿過長長的裝潢精緻的走廊，院子的東西兩邊都各建有廂房，規格比主屋的稍微小一點。再往裡面一點，在南北東西房形成的角落中，有三個耳房，這是用來儲存糧食的糧庫或者其他庫房，還有一個角落是廚房，裡面沒有灰，但是看那乾乾淨淨的燒火爐就能看出，沒人用過廚房而是有人一直保養着。
離廚房不願的地方又見了一口井，見到林蕊蕊看向井水，何管事說道：“這井已有四五十載，活水源源不斷，這宅子真的很不錯的。”
在這個生產力勞動力底下的時代，測井打井都是很難的事情，很多時候好幾戶人家才共用一口井。很多地方，一般是能先確認打出井，再圍繞着井修建房子，是以，有井和沒有井，在很多時候成爲衡量宅子好不好的要素。
林蕊蕊恩了一聲，說道：“不錯。”
她轉頭看向柳莫尋，道：“就這麼交接吧。”
當下，柳莫尋就將房屋的文書遞給林蕊蕊，然後崔嬤嬤從盒子裡拿出印章蓋章，等一切處理妥當，太陽已經開始西沉。
柳莫尋見沒有事，告知了一下自家距離不遠的地址後便告辭了。
等沒了外人，翠兒與白虎才從馬車裡下來，一下來翠兒就脫了面罩，很是興奮地伸了一個懶腰，開心地對着宅子左摸摸右摸摸：“居然是這種四進大宅啊！比林府的都奢華多了！”
崔嬤嬤在一旁默默地點頭，眼裡充滿讚許地看向那些掛在牆壁上的字畫，憑藉她的眼裡能清楚的知道這些物品的價值，保守點說，大概兩幅字畫就能買下曾經的一個林府吧。
“嗷嗚……”白虎也歡快地跳下來。
林蕊蕊也開懷地笑笑了：“滿意是最好的，這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
風華絕代的俊美少年這抿嘴一笑，連崔嬤嬤都有些被煞住了，更別提翠兒了，只見翠兒捂住突然爆紅的臉蛋，有些羞澀地說：“小姐真是太美了，我，我都不敢直視了……”
林蕊蕊囧了一下，然後又提點道：“從今日起，我們統一一下說法，就說林家小姐身子不舒服，深居宅中養病不出。不見任何外客。如果真有推卸不了的邀請，到時候，我再應對一二。”
“嗯，”翠兒與崔嬤嬤連連點頭。
三人正說着，院子裡突然傳來說話聲，不多時，只見何管家領着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走在門口，敲了敲院子的大門，待得引起林蕊蕊的注意後，何管家一臉爲難地說道：“主子，這是何家山的娃，今兒是輪到我了，我，我能出去買個餅之類的麼。”
作爲一個管家，主子在家的時候，他是不能隨便離開的。
一聽是何家山的娃，林蕊蕊還有些不明白，翠兒出身鄉下瞬間就懂了，便小聲在林蕊蕊耳邊說道：“少爺，這是對吃百家飯的小孩一個委婉的稱呼。”
林蕊蕊這才明瞭，剛想點頭應諾，突然想起反正要去田上看看農戶租戶們，看看田地質量產量到底怎麼樣，雖然一開始是打算讓何老帶路，可他雖然身體不錯，腿腳卻是很不方便的，正好這裡有一個吃百家飯的，所謂百家飯，那自然對門門彎彎，各門各戶比較熟悉了。
思及此，林蕊蕊看着那個少年開口道：“等等，不如這樣吧，你等會給我在田野旁帶路領路，我給你工錢。”
何管家和那少年突然都是一臉爲難的臉色，何管家哼哧幾聲沒開口，少年憋得臉微紅，纔開口道：“我，我是想舉孝廉，考秀才的。”
林蕊蕊懂了，然後解釋道：“並不是收你做奴才小廝，不會讓你改奴籍，你不必擔心名聲，只是等價的勞動交換，需要你閒暇時幫我領路帶路熟悉這片地方而已……”
“這……”少年還在遲疑。
翠兒突然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少爺算了吧，我算是知道很多酸腐書生，每天在家裡就是窮讀書，一家人米都沒有一粒了，依舊是之乎者也的窮讀書。一個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何管家眼見少年即將得罪人，急的滿頭都是汗，說實話他還是挺照顧自己這個族中子弟的，父母去得早，但是爲人有志氣，沒有頹廢而是努力讀書，人也聰敏，成績也不錯，眼看着有出息的時候可不能得罪貴人啊。
剛想說什麼，就見那個少年恢復平靜的神色，穩穩對翠兒作了一揖，然後又拱手對林蕊蕊作揖道：“是我入障了，本就是公平公正的交易，還是這位小姑娘點醒了我，這位公子，請！”
不錯，識時務！
林蕊蕊對這人倒也高看幾眼，說不準這是個值得資助投資的對象，然後說道：“走吧，先帶我在這附近轉轉，我想看看。”
出了院門，放眼山水，只見阡陌交通一片農閒的模樣，不少農夫農婦擺着小凳子坐在外面，磕着瓜子閒聊。見到林蕊蕊走出來，原本議論紛紛的農夫農婦都安靜下來。一個個都神情略緊張地看着林蕊蕊，因爲他們早就得知消息，說是這主家已經被易主了，而面前的這位俊美少年完全能夠決定他們是否能繼續耕種。
“他們都是佃農？”林蕊蕊低聲詢問前面的少年。
少年的臉上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然後說道：“並不是的，東家的幾百畝地，四成是給黃家村的人種植，四成是給何家山的人種植，但是這些村民在種植東家的田的同時，他們自己也是有田的，換句話說，他們並不是完全的佃農，很多時候，他們會把東家的地租給外地逃過來的難民一起耕種，只不過，因爲都是兩個大村的人，鄉里鄉親互相都照應着，所以這事也沒什麼人管。”
少年的話沒有說完，但林蕊蕊已經明白了，這些並非是那些只能默默接受被剝削被欺壓，而無法反抗的佃農，有點像小地主。或者上說，若是東家給的不夠好，或者惹毛了他們，他們都是一個村子抱團的，只怕會甩手不幹。
更何況，在洛國如果有苛刻虐待的名聲可不是什麼好事，這是一個舉孝廉都能當官的時代，名聲非常的重要，一個不好還有可能引來官府的干涉，非常的麻煩。
“你剛剛說他們還會把地租給誰？”林蕊蕊沉吟片刻說道。
少年眼中暗含讚許，他剛剛的話語裡就有投誠與試探，這位新來的東家果然是個聰敏人，一下就從這裡面找到關鍵點了，那就是外地逃過來的難民，只有那些人才是真正乖乖聽話的佃農。
黃家與何家的村民租種的土地，只需給林蕊蕊上交收成的三到四成，而難民卻要上交六成，黑心點的地主說不準會要求他們上交八成。而有些懶散的村民，更是直接從這裡面賺取一個差價，舒舒服服的過小地主的生活。
不過這些難民有一點好，就是可以被隱匿，簡單的說就是黑戶，好處就在於不用交人頭稅、賦稅、承擔徭役等等，壞處就是基本就被地主給拿捏了。
“公子想的沒錯，是交給難民！”少年低聲回道。
“哦，”林蕊蕊點點頭，就算難民便宜又方便，但她也不打算立刻大規模更換難民，畢竟這個地方還是何家山與黃家村的人多，大規模變動很容易引起對方的反彈，只要對方足夠聽話，她也不在意那些租子，思及此，她偏頭說道，“帶我去一家難民的地。”
“是，”少年應道，然後又說，“林公子，小生蕭仁可。”
“嗯，可喚我林子墨，”林蕊蕊愣了一下回道。
兩人陷入沉默，走着走着，林蕊蕊在蕭仁可的帶領下來到一戶依靠她家種植田地爲生的佃農勞作的田中。
一家五口都在田中忙碌，可能是勞動力不足，所以務農的動作比別家要慢兩拍，用最簡單原始又低效率的農具給粟苗翻土，澆水，除草。
看到東家過來，在田裡忙活的婦人趕緊拉她男人一下，然後臉上洋溢起大大咧咧的笑容：“東家來了啊！”
“早聽說東家要來，本打算等東家來了就上門問安的，可，可沒想到這麼突然……我，我這還什麼都沒收拾好，”男人頗爲憨厚地說，黝黑滿着皺紋的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但也不讓人討厭。
這可是東家第一次來，男人正懊惱沒給東家一個好印象呢……也不知道這位新東家喜歡什麼，爲什麼要過來呢？總不會是要換人租田吧！思及此，心裡一“疙瘩”，整個人都處於緊繃之中。
“沒事，這個不打緊，”林蕊蕊揮了揮手，她來這裡，主要是想看看收成中等偏下的田地，到底能被空間裡的靈泉水改造成什麼樣，嗯，還有一般般的粟苗，試試到底有沒有效果。
林蕊蕊乾脆利落地從這戶農家要了幾株粟苗，又拿了一杯土，然後就乾乾脆脆地坐在田地旁邊，那農夫農婦一開始還有些戰戰兢兢，見林蕊蕊只是坐着並沒有別的打算，便又一次去田裡幹活了。
秋日的陽光不曬人，但還是有些乾燥缺水的，蕭仁可見狀便跑到農家去弄水，只留下林蕊蕊一個人坐着，看似在發呆實際是用意念進入自己的空間，這一次她沒有進入竹樓而是往空間旁邊看，除了出現的靈泉水與高大的長青樹，在樹的右下角還出現了一畝紫色的田地。
居然會有紫色的田地？
林蕊蕊很是好奇，便喚來了青巖。青巖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出現。
林蕊蕊笑道：“我不曾知道戒靈也是需要睡覺的？”
青巖大大地翻了一個白眼，不過這個動作卻導致他被空間上空突然出現的一道拇指大小的紫色閃電給打中，下一秒，似乎整個人都被電糊了一樣，頭髮一根一根地豎起來，他突然指着空間的上空大罵道：“要不要這樣！我就翻了一個白眼都不行？”
“咻——”一道比剛剛紫色的閃電略粗的雷電又一次集中青巖。
這次青巖徹底怏掉了，神情沮喪地耷拉着腦袋。
林蕊蕊見狀很是驚奇，懼於閃電也敢靠近，隔着說道：“這是爲何？”
青巖有氣無力地看了林蕊蕊一眼，說道：“這個空間就是爲主人服務的，我作爲一個戒靈，一旦對主人有任何不恭敬的舉動，或者對主人有任何惡意的想法，都會被空間給雷擊！”
“噗，”雖然很不想笑，但是林蕊蕊還是不厚道地噗出聲了。
頂着青巖怨念的目光，林蕊蕊指了指紫色的拿一小畝與大樹說道：“那塊地與大樹有什麼用啊？”
青巖看過去，走近仔細摸了摸樹幹又摸了摸紫色的泥土，眼中異閃連連，嘖嘖兩聲後說道：“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主人的運氣，這四面八方任何一個方向都可驅散白霧，大部分都是深埋地下的礦，雖然都有用，可絕對沒有這兩樣來的貼心，主人的運氣真是不錯啊！”
“感慨完了嗎？感慨完了就說說這到底是什麼吧！”
“好的，”青巖點頭，然後從常青樹上折了一根樹枝，走過來說道，“這個名叫許願樹，能幻化成主人腦海裡任何一個木製品，當然，因爲這個許願樹是初級的，所以幻化的條件是主人必須對那樣物品的基礎構架很熟。比如被子、凳子可以隨便幻化，但是上面的花紋或者一些特殊的功能，就必須主人也對那個東西熟悉才能幻化出來。”
林蕊蕊沉吟道：“也就是說，假設我知道一個仿真程度很高的武器模型，可因爲我不知道內部的具體構造，所以只能幻化一個外形殼子出來，無法完全仿造。”
青巖點點頭，然後又說道：“這是初級，等主人功德值升高，許願樹的等級升高，到那個時候，就算不知道內部的具體構造，但是主人只要確實見過實物，證明這個木質的物體是確實能夠存在的。許願樹也能幫你完美的複製出來！”
林蕊蕊內心駭然，哪怕只是初級，這個東西對她的而言也是無價之寶，比如那些她熟知的那些農具，和一些道具。現在完全不需要操心蜀城能否有一個高級工匠製造出來。只要能出實物，初級工匠都能完美仿造。
林蕊蕊心情很好地又指着紫色的那畝地說道：“那這個又有何用。”
青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份紫色的土壤，如果在這上面種植，時間會比外面的流速快三十倍！而且它的土地有調和劣等土地的作用。”
三十倍？！調和土地？！
這意味着什麼，想要實驗種子到底好不好，想要快速獲得很多秧苗，就可以種在這裡當育苗田地，而外面劣質田變良田，良田變成頂級田不再是夢！
林蕊蕊詫異地張大嘴巴，呢喃道：“不會是我想的那樣的吧！”
青巖點點頭，說道：“就是主人想的那樣，從這裡拿出一小份土地，埋在外面不到三天時間就能將劣等的田地提高一到兩個品質。”頓了頓似是感慨地說道，“靈泉水實際上對土地沒什麼大作用，只算是頂級肥料，但是卻對種子有不可忽視的用途，能改善種子育苗的品質，紫畝田能改善土地，許願樹能自動生成高級的農具，主人真是運氣……好呀。”
實際上，青巖想感慨的是，主人的運氣簡直就是逆天啊！但是想想也許會讓小主人驕傲起來，反而敗壞了運道就不好了，這纔將誇獎給壓制住。
林蕊蕊的嘴角翹起，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哪怕是再挑剔的人面對這種狀況，想必也只能微笑了吧。
她先是走到靈泉水那裡，將粟苗一株一株的放進去，等泡得粟苗整個身體都飽滿起來，看上去精神奕奕的時候，她又將它們給拿出來，然後走到紫色田地邊，滿懷希望地將粟苗給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