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虛和玉櫻回來之後,喬雅的教學就暫停了下來。之前她佈置計劃時,靜虛和玉櫻不在,喬雅只能再解釋一次給她們聽。
靜虛聽完半天不語,玉櫻倒是提出了疑問:“師父要是按着這計劃,以後我們玉字輩的豈不是不能叫您師父了?”
喬雅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心中感慨還是長高了爽,以前想摸這些熊孩子的頭都有點不倫不類的,如今個子高了,就沒那麼彆扭了。
“不叫師父也沒關係,我能教你們的其實也差不多了。”
靜虛聽了這話,心中越發的不平靜,她看着那一襲紅衣的女子,眼眶不知爲何有點發澀。
從老師重新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靜虛的心裡就有股預感,老師似乎是要離她而去了。靜虛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可她覺得自己感覺的沒錯。
爲什麼要將自己支開,佈置那麼多大動作,靜虛心裡其實很明白。老師這是怕在離開之前被人看出她的目的,所以才把最瞭解她的人全都支走。
靜虛不敢把這個想法告訴別人,因爲這雅心派裡除了老師其他人幾乎都是孩子,她怕自己是誤會了,引來門派里人心惶惶,又怕自己一語中的,會讓老師的離去提前發生。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老師做下這些佈置,甚至自己還要努力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來配合這些佈置。她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可是她怎麼能拖住老師的步伐,也許老師要去的地方,是更美好的地方。
喬雅似乎感覺到靜虛炙熱的眼神,回頭看了她一眼,衝她一笑。喬雅何嘗不知道自己這個大徒弟其實已經察覺到了?
可是喬雅不能說,她無法解釋穿越和重生這個概念,解釋了也沒有任何意義。她不是不相信靜虛,相反,她是太相信靜虛了。
“靜虛。明日起,由你帶隊負責剷除那些欺世盜名的僞道士們,一個都不要放過。這兩年裡,但凡有一個仗着自己有體術。欺負過百姓的,全部殺掉。但凡有一個,從來沒用體術做過壞事的,都帶到達貢山來,收入雅心派。”
靜虛低頭。眼眶有些溼,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鼻音:“是。”
喬雅的雷霆手段終於爆發了,從那天后,先是總壇七位長老的門派先後被全部滅門,接下來凡是兩年來有用體術欺負過普通人的,全部遭到了大屠殺。
喬雅不是沒有對普通人用過異能,可她不會主動去招惹別人,只有別人先冒犯了她,她纔會出手。而且就算肖家一開始這麼囂張,喬雅也頂多燒了人家房子。或是偷了人家的東西,不曾害過肖家人一條性命。
可是這兩年來,那些仗着自己有體術,欺負百姓的僞道士們,犯下的事情可以說是罄竹難書。喬雅越發覺得,道家這個尊貴的位置,如果要持續下去,除非道家裡能幹乾淨淨的。
而雅心派出手的原因,對外宣稱的竟然是道家合夥謀害總壇壇主——道家至尊青楚真人。至於青楚真人到底如何,雅心派竟上下一心。沒人提起。
這麼大的動靜,京城不可能不知道。京城那邊也有不少這種僞道士,被雅心派一夜之間殺了個乾淨。
本來道家是不屬於尋常百姓類的人,尋常律法是無法束縛道家之人的。因此那些僞道士欺負百姓。官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如今雅心派在道家大殺四方,那些僞道士哪裡是對手,於是紛紛逃進城裡,請求官府的幫助。
對雅心派的這種做法,世間衆人評價各不相同,畢竟喬雅的手段太過暴力。被人抓着也說了不少的壞話。那些曾經受過僞道士欺負的人,自然感動雅心派如此爲民除害的做法。可那些每日受過僞道士欺負的百姓,則覺得雅心派此作爲是在排除其他流派,私心叵測。
至於人家怎麼說,喬雅從來都不在意。在她的字典裡,沒有妥協兩個字,她所做的一切是好是壞,時間會告訴衆人答案。
就在雅心派清除各方僞道士的時候,皇宮裡突然亂成一團,二皇子憑空消失了,怎麼都找不到人。
朝中大臣衆說紛紜,有抓着之前立儲之事來當由頭,說是淑妃見皇帝病癒立儲無望,便想害死二皇子,主張皇帝廢了淑妃的。也有拿雅心派開刀,說是雅心派膽大妄爲擄走了二皇子,想以此要挾皇帝,主張討伐雅心派的。
宣武帝下了朝回到書房,看了幾張奏摺便忍不住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章洵又出現在書房中,俯下身開始揀奏摺。
“陛下爲何如此惱怒?”
宣武帝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疲態:“那些蠢貨真以爲朕不知道他們打得什麼心思?朕還沒有老糊塗呢,當着朕的面就開始挑破離間。朕若是聽了他們的話,只怕明日幽和城外就要禁軍圍城了!”
章洵怔了一怔,眼睛從手裡的奏摺上挪開,他起身將奏摺放上龍案,這才小聲道:“二皇子的事兒,需不需要臣……”
“不必!”宣武帝揮了揮手:“這是個機會,你去找仙橋快遞幫朕送一封信去達貢山,朕要請雅心派出手幫朕把二皇子找回來。”
章洵望着皇帝有些出神,一時間竟忘了動彈。宣武帝信寫完了,擡頭一看,不由皺眉道:“怎麼,你有意見?”
章洵忙低頭不敢再看:“臣不敢,只是這風頭浪尖的,皇帝再去找雅心派,這豈不是……”
宣武帝邪邪的笑了起來:“這不是正好?朕替雅心派壓住傳言,雅心派也得賣朕一個好,那麼朕只提一個小小的要求,想必雅心派也不會拒絕吧。”
章洵眼神複雜的接過密信,轉身離去。宣武帝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
與此同時鳳棲殿內,皇后已經哭得昏過去三回了。紫苑拍着她的胸口幫她擦淚,嘴裡還小聲罵着:“這小子真是皮癢了,這個時候給師父添什麼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