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泰興道長一起謀劃搶劫喬雅的,還有云落觀和夕久觀的掌門,廣陵府大大小小的道觀不少,這幾個道觀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小觀,三個道觀加起來也不到十人,所以日子都過的不怎麼地。
“今兒都十七了,怎麼還沒回音,莫不是那幾個山賊把咱們這份給吞了?”雲落觀的景明道長說着,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我看還是再出城看看吧?”
夕久觀的百瑞道長捻了捻鬍鬚搖了搖頭:“不可不可,這才過了一日,咱們這麼急匆匆的找上門去,日後定會被人抓到把柄。”
“也不是不可,消息可是金夫人放給咱們的,雖說不是連大人親口委託,可她一個婦道人家,想來也不會有這個膽子明着跟青楚真人做對。想必也是接了皇上的聖諭,想把袁家斬草除根,咱們就算被人發現了,也有連大人保着呢。”
泰興道長雖這麼說,心裡也是忐忑。
百瑞道長沒有上當,立馬回道:“既然泰興道友這麼說,那就勞煩泰興道友出面,去和那三虎寨交涉一二,問問咱們的銀子什麼時候才能送來。夕久觀這幾日還有要事,貧道實在脫不開身。”
景明道長一聽,連連附和:“善!我那雲落觀也有幾場道場要做,這催銀子的事,就只能委屈泰興道友走一趟了。”
泰興道長臉都黑了,合着這兩人羹要分一杯走,鍋都留給他了?他纔沒那麼傻!“貧道何德何能,怎敢代兩位道友領功?”
三人一時間推脫來推脫去,爭的面紅耳赤,突然就聽一清脆的聲音說:“有膽子打劫我。怎麼還沒膽子去看結果?”
三人同時一愣,四處張望了一下,房間裡除了他們仨,哪還有別人?
這兒畢竟是鐘山觀,泰興道長作爲掌門,自然底氣足一些,他倒是壯着膽子叫了幾句:“誰?誰!出來!”
可他叫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麼人出現。這三人又慢慢緩了口氣。只當是他們做賊心虛聽錯了的。
“我看這事兒不能再拖了,夜長夢多,今日咱們就去三虎寨看看吧。免得日後連大人問起來。這麼簡單的差事都辦砸了,咱們可就更沒法混了。”
泰興道長最後發了話,另外兩人也只能勉強同意了下來。
打開門,泰興道長喚了聲他的小徒弟。準備吩咐一下徒弟看守門戶,自己好跟幾個道友出門。可無論他怎麼呼喚。外頭就是沒人應答。
“這……許是前頭香客太多,元魯一時忙不過來。”泰興道長回頭尷尬的笑了笑,卻見自己身後的兩個道友同時變了臉色。
“死……死……死了!”百瑞道長指着院子突然叫了起來。
泰興道長忙回頭一看,這一看頓時嚇得他心一陣猛跳。差點吐了出去。
方纔還什麼都沒有的院子裡,突然滿是橫屍,屍體的血流的院子裡到處都是。整個院子裡都瀰漫着一股血腥味。
他方纔喚的元魯,正雙眼圓睜躺在地上。那一對無焦距的瞳孔,好死不死正盯着泰興道長。
“啊——”泰興道長終於忍不住,癱軟在地,院子裡的死屍可不就是他這鐘山觀裡的幾個徒弟麼?到底什麼人,竟敢殺道家之人,而且還是在光天白日之下,這麼明目張膽的屠殺?
“泰興道友……快……快起來……我們去官府報案!”景明道長到底年紀大些,鎮得住場面,雖然腦子清醒過來了,可說話卻結結巴巴的,暴露了自己心底的恐懼。
雖新帝上任大清洗殺了不少人,可新帝殺人卻從來沒把屍體擺大衆眼前這麼恐嚇人的。因此這西涼國的百姓倒是很少見到這麼嚇人的場面,更別提一直養尊處優的道家之人了。
三個道長此時沒被嚇瘋已經是萬幸了,能想起報官也都是極冷靜了。可他們還沒真的完全冷靜下來,又很快被嚇軟了。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那金光裡慢慢落下一稚齡女冠,她頭戴上清芙蓉冠,身披樣式奇特的血紅法衣,腳蹬一雙漆黑髮亮的羊皮小靴。落地之時,那靴子踩在石板上吧嗒一聲,竟踩的石板碎成蛛網。
“大膽信徒,九天神女在此,爲何不跪!”一道聲音再次響起,卻不是那金光裡的女冠所說,聲音不知從哪裡傳來,只覺得四處都是那聲音,無孔不入。
三個道長早被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顧得上找聲音的出處,趕緊對着那落下的女冠拜了下去,誰都沒注意,那女冠其實還不到自己胸口高。
“爾等膽大妄爲,膽敢串通凡人謀害九天玄女,死罪難饒!”那聲音又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鐘山觀泰興、雲落觀景明、夕久觀百瑞,拿命來!”
“九天娘娘饒命!”泰興道長大哭叫道:“貧道萬萬不敢對九天娘娘不敬,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百瑞偷偷擡頭一看,是他眼前那個紅衣女冠說話了。
喬雅儘量讓聲音高冷一些,原地不動憑空一抓,那泰興道長的脖子就被她抓在了手裡。
“你讓三虎寨的人渣來打劫我,也是誤會?”
什麼?除了泰興道長沒法思考,其他兩人倒是恍悟了過來,這麼說來,青楚真人就是九天神女了?
本來要是喬雅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可不會這麼怕喬雅。可現在先是一院子的屍體,又天降神光,接着又利用風系異能飄了下來,已經讓這三人心裡先入爲主的有個“來人不是凡人”的觀念了。
接着靜虛那聲音又飄飄忽忽的從四面八方傳來,這三人就更加相信眼前這人來歷不凡了。說出九天神女後,這三人早就不敢不信了,可當得知青楚真人就是九天神女後,這三人就更懵了。
“這這這這……貧道並不知道青楚真人乃上仙下凡,求九天娘娘饒恕,貧道等人也是接了連知府的命令,這才斗膽起了這壞心思,求九天娘娘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