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三公子,傷的還真不清,說白了,喬雅不回來,他這一生都無望了。因爲他傷到了要害,許多大夫來看都素手無策,說是若再不治,日後子嗣就艱難了。
陳氏這些日子和白老夫人可是愁的手足無措,整日以淚洗面。可偏偏喬雅去了京城,白三這是傷不是病,水系異能治不好,木系異能的弟子又不會治。所以她們就算求了靜虛,靜虛也沒讓山上的弟子出手。
於是這一等,就是十來天。眼看着白三臥牀不起日漸消瘦,陳氏一個心都碎成渣了。白先念也因爲兒子的傷遷怒了金縣令,發誓日後再不開棚施粥,任何善事都不參與了。
喬雅的出現,給了衆人一絲希望,管家剛把喬雅帶進正院裡,陳氏就已經坐着擡架趕來了。她剛下架,白老夫人也聞訊趕來,兩個女人看到喬雅立刻泣不成聲,苦苦哀求喬雅一定要出手相救。
喬雅本來就是來救白三的,別人可以不理,但白三不能不救。畢竟她在黑水縣的根基,就是得到白楚秦這三家的支持,可楚家已經走了,那白秦兩家就更要交好了。
何況白三她也見過,是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好少年,對於好人,喬雅的耐心和善良還是有的。
“陳夫人,白老夫人,莫急。貧道一接到消息就連夜趕回來了,如今三公子在哪裡,請陳夫人速帶貧道去。”
陳氏趕緊前面開路,邊走邊給喬雅道謝,路過花園正好遇見白家的女兒白念茹。白念茹忙上來給喬雅見禮,也跟着一道去了白三的院子。
白家老三,名白子皓。白家一共四個孩子,大姑娘白念雅已經出嫁,嫁的是江州世家羅家嫡子。二公子白子清已經考取了功名,如今在青州靖安縣任職知縣。家裡只剩個年僅十六的白三,和一個年僅十四的白四。
因此白三白四感情很好,加上他們全都是一母同胞,白三受了傷。白四自然焦急。
一進白三的院子。喬雅就聞到一股藥味混着血腥味撲面而來。喬雅皺起眉頭,看向上房,見窗戶緊閉。門簾也是厚厚的棉布簾子,便嘆了口氣。
古人還是太迂腐,總覺得生了病受了傷就一定不能着風。其實不能着風只是爲了不着涼感冒,但是必要的空氣流通還是要有的。這樣常年把傷病者關在房裡。呼吸着並不新鮮的空氣,更容易惡化。
“門簾摘下。窗戶打開,將貧道往日送來的禦寒鋪蓋給三公子蓋上,待屋裡頭氣味都散了,貧道再看。”
喬雅說着。走到院中間的石桌邊坐下,陳氏趕忙讓人照辦,棉布簾子一摘下來。一股子腐臭的味道便從屋裡飄了出來,連帶着熱氣一起。更加難聞了。
喬雅皺起眉,有點生氣:“傷者最忌諱的就是空氣不流通,且天氣冷點是好事,傷口發炎的機率小。如今弄得屋子這麼悶熱,這不是白讓三公子受罪麼?”
白老夫人聽了有些慚愧,這是她一片好意,怕孫子已經受傷了還凍病了,所以沒敢按喬雅以前的習慣開窗換氣。加上媳婦因爲孫子的病也累倒在牀,這些天都是她在打點,如今聽到青楚真人不贊成她的做法,她不由尷尬起來。
可青楚真人是有本事的,白老夫人的舊疾就是她給治好的,所以青楚真人在白老夫人的心目中,還是很有地位的。
因此喬雅的這番話不但沒有惹來白老夫人生氣,反而讓白老夫人好好的反省了起來:“真人說的是,我是老糊塗了,明明真人上回來給我治病時說了要開窗換氣,是我這老婆子想得太多,沒給孫子換氣。”
陳氏心中雖也有些埋怨婆婆,可也不敢真的說出來,現在聽婆婆真心懺悔了,也趕緊安慰她婆母說:“母親也是一片好心,如今真人回來就好。”
喬雅已經等不及了,讓白家的女眷都在外頭等着,自己起身進了屋,白子皓的丫鬟正給他換乾淨衣裳,喬雅一看又頭大了。
“出去出去,不知道他受傷了?還折騰人給人換衣服,面子就這麼重要?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再折騰他,是想他痛死麼?看不到他已經開始流冷汗了?”
一連串的質問,嚇得那丫鬟趕緊把白子皓放平,蓋好被褥就在牀邊跪下。喬雅也不理她,上前抓着白子皓的手就開始把脈,看似把脈,實際上已經把精神力探入開始檢查白子皓的病情了。
白子皓也是倒黴,好死不死傷的地方在大腿根那兒。看傷口應該是木頭斷裂處正好插進了肉裡,連帶着傷到了旁邊的蛋。這個年代,蛋要是被傷着了,那可是救不回來的。不過好在他還有另一隻蛋,如果大夫好好處理傷口,也沒事。
奇怪的是,明明這麼重要的事情,白家應該着重對待纔是,偏偏白子皓的傷口沒有好轉反而惡化了。大冬天的,居然傷口開始化膿,膿水影響了旁邊的蛋,弄得那顆蛋也開始惡化,若是喬雅再回來晚幾天,只怕惡化的程度就要轉移到另一顆蛋上去了。
真的要是兩顆蛋都感染了,那白子皓就真救不回來了。除非喬雅使用金系最高階異能,或者使用時間系異能,否則已經爛掉的蛋,就真的只有神仙能救了。
收回手後,喬雅抓起地上的丫鬟出了屋子,回到院子裡,把那丫鬟往地上一丟,對陳氏道:“勞煩陳夫人幫貧道跑個腿,去雅心派叫一下靜虛,就說讓她派兩個木系弟子一個水系弟子下山與我匯合。”
陳氏趕忙爬起來,叫來自己的大丫鬟,親自去傳信,轉過頭來看着地上趴着的丫鬟,疑惑不解:“真人,這丫頭犯了什麼事兒?”
喬雅搖了搖頭:“此事暫且不提,三公子的傷勢要緊,只是還請夫人看緊這人,不能讓她跑了,或是自盡了。待醫好了三公子,貧道有事要問夫人。”
陳氏點頭答應,臉色卻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