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位是?”簡令泰也早已經見到了靈奴,只是我一直沒有開口,是以他也一直沒有敢問。
“這是朕新收的女奴。”我淡聲道:“靈奴,你準備怎麼替朕分憂?”
靈奴沒有動,輕聲說道:“主人,靈奴是本國人。同時又是島津大名的女兒。龍造大名與東突厥合作,應該不會對本國人怎樣。靈奴有把握離開長崎港。”
我微微一想,的確如此。靈奴能夠順利離開長崎的可能性,遠超在座的每一個人。只是她被我強迫爲女奴,其忠誠可想而知。誰又能夠知道,她如此提議,不是爲了逃跑呢?
靈奴見我在思索,應該是猜到了我並不信任她。便又說道:“主人,靈奴知道主人信不過我。從剛纔的對話中,靈奴知道了主人竟然是大吳帝國道皇上。靈奴之所以想幫主人分憂解難,一是爲了主人的性命,二是爲了島津家。”
她如此一說,我纔來了興趣。淡聲問道:“靈奴,有話不妨直說。”
“主人先聽靈奴解釋一件事情。”靈奴微微激動地說道:“靈奴早在十三歲的時候,就助父成爲了島津家海上艦隊的總指揮。島津家總計四十三艘戰艦,每一艘的活動都在靈奴的指揮之下。靈奴可以以自己道性命和家父島津久義的榮譽保證,島津家沒有一艘戰艦在大吳海境上活動過。”
我微微一愣。靈奴在這個時候解釋這件事情。莫非……
靈奴隨即又道:“相反,島津家一直很仰慕大吳文化,只是苦於沒有門路,再加上大吳由於倭寇之患。對我國一直心存敵意。這才一直未與大吳建交。主人可以從島津家地子女,視大吳語言爲必修課程就能夠得知。島津家對大吳帝國絕對沒有半點敵意。”
我輕哼了一聲:“你說你們不是倭寇,那麼我大吳邊境上如此衆多的倭寇,是來自哪裡呢?”
“這個靈奴稍微知道一些,主要是一些沒有大名的流浪武士,或者是一些背叛大名的武士。不過,靈奴得到過可靠消息,龍造大名在數年前曾經大量招募過那些流浪武士。只是家父不願與龍造輕啓戰端,靈奴這才把這個消息壓制了下來。”靈奴遂又略微激動道:“主人明鑑,爲禍大吳地倭賊。只是本國少部分的惡賊所爲。”
“你解釋了這麼半天,說出你的打算吧。”我淡淡的揮了揮手。
“主人明鑑。靈奴絕對不是在這件事情上要挾主人。”靈奴又解釋道:“即便是主人不答應與島津家建交,靈奴亦會爲主人分憂解難。而且事後,靈奴以家父的名譽保證,還是會回到主人身邊。”
我重重地舒了口氣:“島津倒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看他有個如此出色的女兒,便能略見一般了。好,日後朕會親自會會這個島津久義。若是他能入朕眼。朕就算支持他統一倭國又如何?”
“靈奴謝主人大恩。”靈奴又重重地叩了幾個頭道:“還請主人親筆寫份書信,也好讓靈奴有個憑證。”
“令泰,準備筆墨。”我猛地下了一個決定道。
……時間匆匆而過,這已經是靈奴離開長崎的第三天了。東突厥可汗還是沒有撕破臉皮,只是對我住的地方更加嚴密注意了起來。由此可見,靈奴已經毫無聲息地順利離開了長崎。
我立在院子內,仰望着星空,天空烏雲密佈,別說是繁星。就連月亮都無法看見。
簡令泰走到我身旁,脫下身上的披風,幫我披上道:“皇上。看來雨季要到了。外面開始冷了,請皇上到裡屋休息。”
我揹負着雙手,淡淡道:“令泰,你知道朕這數日一直在想些什麼?”
簡令泰垂手立在我地身旁,恭敬道:“微臣不敢妄加猜測聖意。”
“朕是在想啊。”我頓了一下道:“朕自從當了這個皇帝后,一直順順利利。”
“皇上,微臣倒是覺得,太過順利,未必是一件好事。”簡令泰說道。
“的確,太過順利未必是件好事。”我嘿嘿一笑道:“這幾天,朕就是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如此順利之下,爲何朕會突逢逆境?若非無意中收了個靈奴,恐怕你我君臣倆人,加上二十萬出征大軍,就得玩完。”
簡令泰被我說地一驚,駭色道:“皇上,您的意思是……?”
“不錯,朕的意思是。”我目中露出了冷色:“我們朝廷之中,有人包藏禍心,圖謀不軌。”
簡令泰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若是真有內鬼,其地位絕對不低。能夠真正參與到這次事件中的人,除了皇上,微臣,段大人,陶大人,以及劉大人外。再無其他人了。”
“那你猜猜,這幾個人中,究竟又是誰呢?”我將眼神,投向了簡令泰。
簡令泰臉色也是極不好看,思索了半晌道:“把整件事情竄起來後,不難看出這是一個設計巧妙,令人冒出冷汗的局。這個局之龐大複雜,也實在令人咋舌,沒有數年的籌劃和運作,是絕對達不到如此效果的。若是這樣推算來,段大人和微臣,首先得排除在外。因爲段大人被提拔至兵部尚書,尚不足一年。而微臣,今年三月才中了榜眼,進入了朝廷,自然也沒有這個條件運謀。”
“按照你這麼說來,在嫌疑之內地,只有陶遷和劉枕明倆人了?”我微微一笑道:“那按照你的說法,誰的嫌疑更大一些。”
簡令泰嘆惜道:“以微臣看來,劉大人嫌疑要大些。首先,劉大人之前屬於李太師派系,本身出自於污泥。其次,劉大人貪財好色,甚至於有些爲富不仁,可以說其人品不佳。再者,陶大人一心爲國爲民,爲人廉潔正義,段不會是謀反叛徒一類。另外,皇上出征之前,劉大人極力慫恿皇上御駕親征,想來與這事有關。”
“可是,朕看到的,卻恰恰與你相反。”我語出驚人道。
“什麼?”簡令泰目瞪口呆:“皇上懷疑的是陶大人,陶大人爲官廉潔,怎麼可能是叛徒呢?”
我冷笑不已:“令泰,你爲何要當官?朕要你說實話。”
簡令泰略微一猶豫,隨即道:“回皇上的話,微臣當官,一是爲了中興門楣,光宗耀祖。二是爲了自己出人頭地,也就是爲了權。在滿足以上兩點,在不爲禍百姓的情況下,令泰也會弄些錢。當然,微臣也有報效國家,爲國爲民的想法。”
“不錯,人都是有私慾的。”我淡淡地說道:“你有私慾,劉枕明也有私慾,朕也有私慾。在滿足自己私慾的情況下,再爲他人做點事情,這已經相當不錯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陶大人有私慾麼?”
“微臣與陶大人不甚相熟,自是不很清楚。”簡令泰冷汗淋漓的回答道。
“你與他不熟悉,可是朕熟悉地很。”我冷笑道:“朕去過陶家,陶大人出出表現出其廉潔的一面,招待朕用的茶,乃是半兩銀子一斤的粗茶。招待朕用的晚膳,整頓飯菜加起來也不到一兩。當時朕受他迷惑,以爲他真的是一個廉潔的好官,如今看來,他做的只是表面功夫。一個官員再窮,在招待皇上的時候,即便去借,也會借些銀兩來。”
我緩緩踱步上前,冷靜道:“再者,此陰謀牽扯到了四個國家,不,甚至可以說是八個國家。想那劉枕明管理戶部,成天與錢糧米田打交道,他如何能夠在這八個國家中運籌帷幄,統一安排?然而,陶遷卻身爲禮部尚書,本身就負着外交之責,與各國的使者人員來往,乃是他本份的工作。只有他,纔有這個便利條件。”
“還有,朕親征之前。陶遷派系曾大力反對朕御駕親征,表面上是阻止朕親征。但是陶遷這老狐狸,十分了解朕的脾氣,這種熱鬧,朕是沒有理由不湊的。他這麼阻止法子,簡直是欲蓋彌彰。”我哈哈大笑了起來:“陶遷啊,陶遷。想不到你埋藏的如此深,倒是真的讓朕始料不及啊。”
“皇上,陶遷手中,並沒有掌握軍隊啊?”簡令泰皺眉道:“掌握不了軍隊,即便是置之於皇上死地,怕也登不了皇位。”
“沒有任何人,在得到嶽超支持前,膽敢謀反。”我淡淡地說道:“嶽超此人,手中掌握的禁軍不說。再加上他在數個邊關重地鎮守過,與邊關軍關係十分的密切,只要他登臺一呼,數十萬軍隊還不是手到擒來?”
“皇上,您的意思是,嶽大將軍也參與了此次謀反?”簡令泰駭然道。
“不錯,朕說過。沒有人敢在沒有得到嶽超的支持下,就敢謀反的。”我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