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一笑:“陳老爺,看你的表情,你應該是聽說過此女。”
陳鄉紳臉色又一變,急忙道:“不不,在下並沒有聽說過。”
站在我身後的左東堂低沉道:“陳老爺,你是否在害怕那女賊上門報復呢?你放心,既然我們打聽此女,定然是有了萬全之策。”
那陳鄉紳臉色一冷,站起身來道:“幾位客人,陳某累了。各位自便吧。”說着,起身想走。
我一愣,這傢伙之前還一副客氣的模樣,但問到了這江北赤鳳的事情。卻突然態度冷淡了起來。這其中必定有鬼。遂暗暗向劉不庸使了個眼色。
劉不庸一個箭步,冷笑着擋到了陳鄉紳面前,威脅道:“陳老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着,從懷中掏出一令牌,在其面前晃了一下道:“我們幾個,可是官府中人。正奉命追捕那江北赤鳳呢。你若是不願和我們合作。嘿嘿,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陳鄉紳的幾名家丁,原本見老爺被攔,欲上前幫忙。然而聞到對方竟然是官府中人,便不由得退開了幾步,駭然不敢插手。
陳鄉紳自己也是一臉的驚色,驚疑不定的望着我們幾個。
“不庸,不準對陳老爺無禮。”我緩緩站起身來,向前踱了幾步,笑盈盈道:“陳老爺,我們對你並無惡意。只是希望你告訴我們一些關於江北赤鳳信息。再說了,你一鄉紳,本應爲民表率,積極與朝廷合作。”
“吳老爺,並非是在下不願意說。”那陳鄉紳苦着一張臉道:“實在是陳某不知道啊。陳某久居此地,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江北赤鳳的。”
我聞言也不由得臉色一寒,陰聲道:“老陳,別真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要知道,我的屬下對用刑之道,可是深有研究的。不庸,帶陳老爺下去,不惜一切方法讓他開口。”
劉不庸頓時配合着露出了殘忍興奮的表情,欲撲向陳鄉紳。
陳鄉紳久居安逸,養尊處優。對於那些殘忍的刑法,即便是想想,也駭得面無人色了。急忙跪拜下來道:“吳,吳老爺。我願意說了。”
我揮了揮手,止住劉不庸的行動,淡淡道:“早如此,不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說着,回到了那張難得的楠木椅上,翹着腿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吧。”
那陳鄉紳寒了一寒,便嘆了一口氣道:“今曰我陳某人說了出來,恐怕會被江北百姓的吐沫淹死。罷了罷了,頂多賣掉家財田產,移居他處得了。”
說着,陳鄉紳緩緩說出了這江北赤鳳的來歷。原來,這江北赤鳳,乃是活躍在長江北岸一帶的響馬頭領。雖說是響馬,卻並不打劫普通的老百姓。而是打劫那些過往的商人和爲富不仁的富戶。而那些劫來的貨物等,又運往他處變賣,換成糧食和鹽巴等民生用品,救濟江北地區的貧民。在江北一帶,百姓口中聲名頗佳。官府幾次圍剿,均鎩羽而歸。而那些舉報江北赤鳳的人,也會被老百姓唾罵。所以,陳鄉紳纔不敢把江北赤鳳的消息說出來。
原來是一羣義賊。我嘿嘿一笑道:“做的事情雖然值得稱讚,不過卻違反了我大吳帝國的律法。而且,這股賊的胃口也忒大。劫貨時,竟然不給人留半點餘地。那些被劫的商人,往往因此而血本無歸。”
陳鄉紳急忙又分辯道:“吳爺,這是有原因的。今年江北鬧完水災鬧旱災,許多農戶家顆粒無收,又要應付官府種類繁多的稅收。許多百姓根本吃不飽肚子。這赤鳳以前劫道,也往往留有餘地。不過,今年她說了,一家商人破產,總比餓死千戶百姓好。”
“種類繁多的稅收?”我一愕然,今年我不是大幅度減低了農民的稅收了麼?怎麼到了現在,這道政令還沒有下達麼?
劉不庸望了一眼我,遂道:“老爺,看來這片地方的官府十分不力啊。緝盜不力不說,還將朝廷下令減稅的政令陰逢陽違,實在可惡之極。”
我眼神一冷,平時貪點小錢,弄些家用也就罷了。這地方官府,竟然把注意打在了民脂民膏之上,實在是罪無可恕。看來這些地方官員,竟然比中央官員還要目無王法。中央那些官員,怎麼說也是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行爲多少收斂一些。而這些地方官員,山高皇帝遠,往往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若是真的想大吳富強起來,這可是一道非常難以解決的問題。
正在此時,出門負責跟蹤江北赤鳳的侍衛已經回來,稟報道:“已經探查清楚了那江北赤鳳的巢穴所在,就在三十里外沿江而靠的一座山上。幾位兄弟正在監視。”
陳鄉紳啊了一下,面若死灰。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東堂,我們一起去會會這江北赤鳳。”我淡淡道:“不庸,你帶人留守。看住陳鄉紳,免得他去通風報信。”
“是,老爺。”左東堂等人,齊齊一喝。
幸而這鄉紳家頗爲富餘,還能找出幾匹馬來。雖算不得好馬,卻也能用來代步。
行至二更時分,便到了那巢穴山寨外。我們一干人等,早在數裡外就棄馬潛行,一路到這裡,倒是繞過了七八個明樁暗哨。
掩在一小片樹林之中向那山寨望去,卻見山寨一片寂靜。並無一般匪類打到肥羊後,回寨大肆吃喝玩鬧,分金分肉。而那寨上的崗哨,其守衛也是絲毫沒有偷懶,認真的巡查。
“老爺,這山不高,也不險。可是其靠着長江,這邊只要一攻打,若是抵擋不住,可以立即依江而逃。”留守在這邊的御前侍衛,顯然已經仔細探查過周圍的地形了,他繼續說道:“到這山寨上去,只有一條倆人寬的小徑,頗有一夫當關的氣勢。而兩旁巖壁已經被人工休整過,平滑如鏡,人獸難度。”
我皺了皺眉頭,這看起來是一座山寨。然而在其精心設計之下,防衛程度竟然不下於一座城池。
“我們沒有船隻,肯定是無法從江後進山。”我淡淡道:“如今只有在這前上想辦法,東堂,你看看那平滑的峭壁,能有幾分把握爬上去?”
左東堂仔細查看了一番,旋即搖了搖頭道:“爬上去應該不難,但是恐怕無法瞞過那幾名崗哨上的持弩哨兵。除非是王品以上的高手才行。”
“算。”我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道:“就從正門走吧。由旺財開道,你們一干人跟在後面衝。務必在第一時間,將那江北赤鳳生擒。”
說着,我把旺財喚了過來,交待了幾句。旺財雖然被用控魂術弄住了,智商也是不高了。但是讓他衝在前面,爲我的護衛擋擋箭雨,這種簡單的任務還是能夠聽明白的。不過,我再三與他交待,不準殺人。因爲這幫子響馬,我還有我的用處。
在確定完畢任務後,旺財在我一聲命令下,帶頭往山寨上衝去。身後御前侍衛,急忙紛紛跟隨在其身後。
“什麼……?”對面傳來一陣叫喊,卻嘎然而止,顯然不是被寒冰真氣凍住,就是被點住了穴道。
這山寨反應速度賊快,旺財剛剛撲入山口,警鈴聲便大作起來。原本寂靜的山寨猛地燈火通明起來,人影重重,有序的往山寨口移去。
才轉了幾瞬,那些箭雨就紛紛往下射來。旺財一馬當先,寒冰掌連連揮動,爲其身後的御前侍衛擋住了箭雨。
“妖怪啊!”那些賊寇,一見到當頭那個怪物,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仍舊如一條游魚一般,輕鬆自在。這就是帝品實力,這些賊寇,平曰裡打劫打劫商人,哪裡見到過如此高手。
當御前侍衛在旺財的帶領之下,衝到了山寨之中後。便若狼入羊羣一般,紛紛出手將那些賊寇制住。每一個御前侍衛,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高手,即便是進入江湖,也能混得有名有堂的。
由於還有旺財那個變態在內,戰勢呈現了一面倒的形勢。僅僅用了一個不到的時辰,整個山寨便安靜了下來,又過得半晌。一名御前侍衛匆匆奔下山寨,向我稟報道:“老爺,山寨已經被控制住了。賊首也被制住了,您老可以上去了。”
我這才整了整衣衫,帶着數名留下來保護我的御前侍衛往山上走去。上得山寨後,左東堂向我稟報戰果,擒敵一百三十二人。自己人沒有死亡,不過有十多人受了傷。
我一愣,在旺財這種變態的協助下。竟然還會有十多名御前侍衛受了傷,可見這羣山賊並非什麼烏合之衆,訓練還算有素。
“放開我,你們這幫混蛋。”一個嬌脆的聲音傳到了我耳朵裡。我轉目望去,卻見一名身着火紅長袍的女子,被五花大綁,扔在了一旁,數名御前侍衛,十分警戒地看守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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