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媚眼向我拋來,素指暗下對我做了個勝利的手勢,俏皮之極。還是小小了解我的脾性,知曉這小尼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而赤鳳聽得我有板有眼的如此胡扯一通,亦差些掩嘴笑了起來,雖說她對我瞭解尚不深,卻也知曉我這個人對那勞什子天道是毫無興趣的。
我輕咳了兩聲,暗自提醒兩女莫要太過得意忘形,露了馬腳。又一臉正氣盎然道:“我與妙心你頗爲投緣,既然你想入世,我倒是可以指點一番。不過,你可得聽話。”
妙心一喜,急忙行了個稽首道:“多謝前輩不吝指教,晚輩自當遵命。”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接着才又道:“既然是入塵,便不能穿你那套衣服了。來來,先讓我去爲你選一套合身的衣衫。”
蘇州織繕坊,原本就聞名天下。然自晴兒的莫愁莊將其買下後,更是推出高檔的天羅衫,一時間在大吳無人能出其左右。恰好,蘇州販賣天羅衫的成衣鋪就在這條最繁華的獅子街上。
領着三女,再加小多子旺財,一路走進成衣鋪內。掌櫃的見我們一行人個個氣質高貴,儀表不凡,立即親自迎將上來:“這位公子,是否來爲女眷添衣?您來得可真是湊巧,鄙鋪剛從織繕坊進來一批由巧兒姑娘親手設計的女裝。
巧兒設計的天羅衫,乃是檔次最高的一種,許多普通地老百姓不吃不喝個兩三年,也未必能買得起一套。
我啪得一聲打開摺扇。四處悠閒的觀望一番。小多子見狀,忙湊上前幾步,用那特有的尖銳嗓音道:“東家,把你們最好的衣衫都拿出來。”
那掌櫃並沒有因爲我地驕傲無禮而不滿。反而更加點頭哈腰,愈發恭敬起來,急忙招呼了小兒,將一個掛滿貨架子擡到我們面前,讓我們挑選。
我眉頭微蹙。
小多子暴跳如雷道:“狗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用這下等貨色來糊弄我家爺,你當我家爺不識貨麼?”
小多子的聲音頗大,整個鋪子裡都被震得嗡嗡之響,一些正在挑選衣衫的男男女女們,都將注意力集中了起來。
“這位爺。您誤會了。這一櫃子的,都是巧兒姑娘親手設計的最上等品,件件價值數百兩。”掌櫃的乃是生意人。生意人自是懂得察言觀色,眼尖地看出我們這一幫人絕對不是好惹地,只好不斷賠禮。
“前輩,這麼仗勢欺人,恐怕……。”立在我身側的妙心微微蹙着秀眉。低聲細語說道。
我立即打斷了她,淡然道:“第一,以後不準叫我前輩。可以叫我爺,也可以叫公子。第二,紅塵種種,你應該去積極適應它,而不是處處排斥。否則入世一說,無疑是空談。”
“晚,妙心受教了。”妙心又對我行了一禮,一副恍然模樣。
“我道是那條狗在這裡亂吠?卻是你這個狗奴才。”一個不合適宜的聲音響了起來,微覺耳熟。
斜眼望去。卻是上次在遊船上被旺財出手教訓的那個什麼什麼公孫家老二。這小子自是知曉旺財地厲害,今日見了我等,不落跑已經是天大的膽子了,爲何還敢出言挑釁,難道不知死活麼?隨即眼神又四處瞄了一下,果見他身後不遠處,另有幾名女子,其中一名恰然是俺師侄女公孫千,其餘兩女各自蒙着面紗,看不出年齡。不過瞧她們身段,卻令我眼睛一亮,正是玲瓏有致,凹凸嫵媚,處處散發着一股成熟之魅力。
公孫千也是發現了我,雙眼噴火的望着我,若非有什麼顧及,怕是要撲過來揍我了。
我道今天那小子如此膽大,原來是仗着有自己妹妹這個後臺在啊。
小多子一聽到公孫家老二罵他,眼中露出了一絲陰色,然而畢竟我這個主人在面前,還輪不到他叫囂,不聲不響地退到我身後。
我這個人最爲護短,容不得任何人欺負我身邊的人。尤其是小多子跟隨我多年,一直以來忠心耿耿的伺候我,可謂是我的心腹,我對他的寵信,也是有目共睹。就算是朝中那些大臣們,見到小多子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多公公。
我目色陰冷的向那小子瞄去,突然怒斥道:“好個狗奴才,連我的人都敢辱罵,上次饒你不死,已經是看在你公孫家份上。”
那小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從小長在富貴家庭,聽多了阿諛奉承。在外打駕惹事也是常有,卻從未聽得人如此貶低自己。然而想要發作,卻還是得看自己妹妹地臉色。
公孫千臉色也是不好看,與另外兩名蒙面女子一同走來。杏眸向我噴火道:“你……。”
“你什麼你?”我眉頭一軒,叱道:“見到長輩,也不見禮?保不得下次去你師傅那裡參你一本。”
公孫千忽而回頭對那兩名成熟嫵媚女子恭敬:“師傅,師伯。這人就是冒充師伯夫的狗賊。”
聽得公孫千如此一說,那兩名女子頓同時將冰冷的目光向我射來,殺意驟起。
孃的,這兩名體態嫵媚的女子就是冷若蘭和她的師妹?頓覺一陣頭大,倒不是怕了她們,只是她們畢竟也是晴兒的師門長輩,也可以算是我的親戚了。
當然,畢竟我的身份不同,大吳朝地真命天子,自是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示弱。自向其兩女還以顏色,目光在其素胸上一一掃過,暗自評教一番兩女素胸的不同之處來。
受到我如此赤裸裸挑釁目光,饒是兩名天山派前輩再怎麼沉得住氣,也不由得嬌叱一聲:“你就是那冒充我師姐夫君的惡賊?好大的膽子,若不解釋出個所以然來,今天饒你不得。”
說話的那個應該就是冷幽寒了,以前倒是聽晴兒和我講過。她的師傅師叔,其實原本就是一對嫡親姐妹。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兩人身材也是大同小異,體態撩人,均散發着一股醉人的成熟韻味。
身爲帝者多年,早已經磨練出天塌不驚的性格。今日冷氏姐妹會突然出現,的確令我意外。然而卻還絲毫不會產生動容之感,隨即坦然無所謂道:“的確,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冒充你師姐夫君的惡賊了。不過,膽子大不大,還不需要你來爲我鑑定。解釋,解釋個球。還是那句話,強者爲尊,若是你姐妹有所不服,就拿出點本錢來亮亮,別在那裡亂叫。還有你那小子,竟敢對我的僕人亂吠,你的命權且留下,不過一雙腿我要了。”
雖說是俺親戚,然我畢竟是什麼身份?豈能隨便被她們惡賊狗賊的亂叫?不抄家砍頭,已經很給面子了。
冷幽寒在武林中輩分不高,然武功卻都不錯,與各大門派均有交情,走到哪裡,從未見有人膽敢和她如此說話。頓時氣地俏眼含煞怒道:“好好。看來今日不拿點本錢出來,你是不會罷休了。”
倒是晴兒的師傅冷若蘭,眼神仍舊是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怒意。果然是什麼樣的師傅教出什麼樣的徒弟。
人人都以爲我會叫旺財出來參戰,豈料我嘴角邪笑更甚,輕輕拍了拍妙心的肩膀:“你去應戰吧,先熟悉一下世俗間的爭強好勝,這可是入世的必要條件之一。”
妙心本是不願,卻聽到後面一句話,便立即點了點頭。碎步橫跨上前,古樸長劍橫在當胸,左手連捏兩個降魔佛印,聲音清脆婉轉道:“這位女施主……”
“不能用佛門用語。”我迅即又打斷她的話道。
妙心所悟,遂又點了點頭,變語道:“這位姐姐,奉公子之命。就由妙心來接下你這一仗了。”
冷幽寒見一小尼姑出來應戰,原本有些嗔怒,然而一見到妙心脫塵逸世的氣質,以及古怪的手印,隨即又凝重了起來。
“師傅,您身份尊貴,還是徒兒來應戰吧。”公孫千也是拔劍而出,遙遙指向妙心,冷聲道:“姐姐請賜教。”說着,身子向中一飄,舉輕若重的向妙心擊出一劍。
兩人之間的武功深淺,我可是知曉的一清二楚。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妙心要偏高一籌,加之妙心手中那柄特殊的古劍,當可以猜出此戰之結果。
妙心手印翻飛,一股古怪力道隨着姿勢整出,迅即將公孫千一劍破解。覷了個破綻,揉身而上,將手中劍勢施展開來,與之貼身相搏。公孫千雖然吃驚之極,然卻也是資質絕頂的高手之一,頓而回防,妙曼劍勢在她手中施展,卻也十分好看。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鬥了數十招,公孫千略處下風。當然,這也是因爲妙心並沒有施展出劍氣攻擊的結果。
“叮。”的一聲脆響,兩人間相鬥百餘招後,妙心蕩開了公孫千的招式,古樸長劍抵在了公孫千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