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一直在摩天嶺上閉關,潛心修練,前陣鬧得血雨腥風的散元仙功秘笈,還有二師妹的身死,都沒有惹得她出山,如今突然駕臨皇都,肯定是有大事。
舒雨柔的俏面一片慘白,她心中已經猜測到師尊駕臨的原因。
師尊是讓她全力輔佐二皇子,而她爲了追求自已的幸福,棄二皇子不顧,投到小冤家的身邊。
二皇子因鬼宗宗主文仲勳神秘失蹤,鬼宗弟子樹倒彌猴散,身爲魔宗弟子的舒雨柔又突然不辭而別,二皇子實力大減,只是礙於魔宗華驚漣與何小羽的面子,心中雖有不滿也只能忍着。
二皇子不出聲,華驚漣卻坐不住了,親自下了十數年未離開過的摩天嶺。
散元仙功秘笈,沒有引起她的貪婪之心,二徒弟的死,也只是讓她心中生出一絲哀傷,但這事,她不再無動於衷,不聞不問。
魔門聖門本就是天生的死對頭,百年來一直纏鬥不休,魔門之中出過不少出類拔萃的弟子,卻無人能夠完成祖師遺訓,令華驚漣一直引以爲憾事。
如今聖門勢大,已經完全壓住四分五裂的魔門,若聖門扶持下的太子真的有一天登基,魔門必無容身之處,所以,華驚漣纔會讓舒雨柔全力輔佐二皇子,與聖門抗爭到底。
“紅婆,您老人家怎麼下山了?”
舒雨柔恭恭敬敬的行禮,紅婆黑婆雖是師尊的僕人,但師尊從未把她二人當僕人看待,舒雨柔等三個師姐妹對待二老自然也客客氣氣,以長輩待之。
紅婆唉的一聲,嘆了口氣,“大小姐呀,魔主她老人家很不高興,讓你現在就回去,皇都的事,就交由三小姐了。”
舒雨柔俏面一白,現出惶恐不安的神情,“紅婆……”
紅婆柔聲安慰道:“她老人家平日對你們嚴厲苛刻,其實心裡面對你們三姐妹都很關愛,如今二小姐又仙去,自然更是加倍疼愛你們。”
舒雨柔的俏面仍是惶惶不安的表情,“可是我……我不想回去……”
如果回去,面壁思過肯定免不了,時間少則三五年,長則十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聚,她一點都不想回去,可是又不敢違抗師命。
紅婆搖頭嘆氣,“傻丫頭,你要知道違抗師命的後果,爲了一個臭男人,值得麼?”
“放屁!”
布晶兒跳了起來,嗖的掏出藏在腰間的火槍,對準了紅婆。
安落舞、莫言也都握住槍柄,怒視紅婆,大有一言不和,立有當場射殺之勢。
紅婆雖然是無心之話,不過間接是辱罵她們的夫君,一個個怎不惱怒?管你什麼前輩高手,一槍轟殺!
紅婆桀桀怪笑,“自古英雄出少年,長江後浪推前浪,桀桀,老身已經二十多年沒有殺過人了,桀桀……”
紅婆不知火槍的厲害,舒雨柔卻是見識過,忙對着莫言等女投以哀求的目光。
莫言幽幽嘆息一聲,示意布晶兒把槍收起來。
舒雨柔對着紅婆幽幽說到,“紅婆,您是看着雨柔長大的,自該瞭解雨柔的性子。”
她的意思:若他不是世間頂天立地的奇男子,我又豈會看得上眼?
紅婆暈花的老眼直翻白,連聲怪笑,“傻丫頭,他若真心對你,自然只愛你一個,又豈會弄這麼多女人?”
這話,說得不僅舒雨柔幽幽嘆息,就連莫言等人也是默默嘆氣。
但凡女子,誰不希望自已的夫君只疼愛自已一個,誰又願意被別的女人分享自已的最愛?
不過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女人三從四德,男人三妻六妾,這也是很正常,沒人會說三道四。
夫君博學多才,確爲當世奇才,只不過小毛病也不少,最大的壞毛病就是好色,而且似乎不是一般的好色,......
是非常的好色,見不得漂亮的女人。
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她們當中,哪一個不是因爲被他的魔力所盅惑,自動投懷送抱,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
人,本來就無完人,如果完美無缺,那就變成聖人了。
舒雨柔幽幽嘆息一聲,低聲道:“只要他心中有雨柔的一席之地,雨柔就心滿意足了。”
唉……
紅婆嘆息一聲,“傻丫頭……”
暈花的老眼倏然暴現冷厲寒芒,柺杖橫胸,她陰聲道:“丫頭,不若婆婆幫你把那些女娃兒全殺了?”
陰森冷厲的殺機突然暴涌而來,首當其中的布晶兒駭得不禁退了一步,短槍又嗖的掏出。
老太婆太過偏激,口氣狂妄的讓人受不了。
莫言柳眉一揚,接觸到舒雨柔幾近哀求的目光,無奈的嘆了口氣。
舒雨柔低聲道:“多謝紅婆好意,只是這麼一來,只會適得其反,反倒害苦了雨柔。”
“不想死的,都給老身滾!”
紅婆突然揮舞柺杖,暴喝一聲。
“嗤”的一聲,木製的柺杖落地,竟插入堅硬無比的青石板裡,深達一尺。
四周圍觀看熱鬧的無不駭得面無人色,紛紛散去。
“傻丫頭……”
紅婆猛然劇烈咳嗽幾聲,“你不回去,主人她會很生氣的……”
舒雨柔俏面蒼白,鳳目閃現淚花,“婆婆,您就不能幫幫雨柔麼?”
紅婆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傻丫頭,婆婆是看着你們長大的,不疼你們還疼誰?只是主人很生氣,還是跟婆婆回去吧,等她老人家的火氣兒消了再說。”
舒雨柔無助的看着莫言等人,紅婆的話不無道理,師尊正在氣頭上,若不回去,天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但若回去,肯定要被面壁罰過,倍受相思之苦的煎熬,這比殺了她更難受更痛苦。
莫言等人急切之間,也想不出一個妥善的辦法,只能幹着着急。
“雨柔,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陰森森的聲音突然在空中響起,飄突不定,連莫言這等高手,竟然也無法確定聲音發自何方,心中不禁駭然。
舒雨柔駭然色變,打了個寒顫,雙膝下跪,“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