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帷幕這個術法,不止需要藉助地利,實際的效果也不怎麼樣。隨便一個有針對性的探測術法就能將之勘破。
只是其對行跡氣味的絕對遮掩,對付沒有腦子的喪屍卻是非常的好用。
陳安一行出入喪屍羣中,如入無人之境。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處城中村的拆遷基地,站在了一個通往地下的大鐵門前。
不錯,陳安所說的安全的地方,就是許子墨爲他建造的地下基地。
一開始,他的確是想要招些人回去充實他的後山基地,做個末日裡的救世主。
現在雖然想法不變,但聽了陸芸溪的話,感受到世界軌跡可能的變動,卻又改變了主意,覺得自己最好還是留一手爲妙。
輸入虹膜打開鐵門,陳安帶着他們穿過數個甬道,最終出現在那個堆滿物資的大廳之中。
周圍的一切,看得衆人瞠目結舌。
陸芸溪最先反應過來,怒視陳安道:“你早知瘟疫會爆發?”
如果不是早知道,不會提前建造這麼一處基地,囤積這麼多的物資。
這些物資幾乎足夠上百人舒舒服服過上一年的了。
剛剛竟然還站在道德制高點兇狠的質問她,這究竟是哪裡來的臉。
女人都是很記仇的,陸芸溪第一時間就想將,剛剛陳安給予她的反饋回去。
但陳安有多老油條,哪是她可能輕易拿捏的。
他只是無辜地攤了攤手,道:“這裡不是我建造的,我也是被人給收留,不信,你問孫航,他了解我的,以我的家境怎麼可能在末日之前建造這麼一座地下基地。”
衆人一起看向孫航,孫航其實也不清楚程煜的家庭狀況,但平日裡一起生活,心中還是有個大概的。
此時被問及,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
得到他的佐證,衆人不由的就相信了,只有陸芸溪咬了咬牙,不依不饒地道:“那你那個朋友是誰,他怎麼知道這場災難會降臨?”
陳安非常圓滑地道:“對不起,她人不在,我不方便透漏她的隱私。”
隨即又在對方將要爆發時,話鋒一轉,道:“不過,她說,她很快就會回來,等她回來了,我可以介紹你認識。”
陸芸溪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最終只能硬忍下去。
實際上,她對陳安的實力還是很忌憚的,一刀斬殺一隻明顯比她還要厲害的變異獸,那殺她估計也不會費太大的勁。
有理有據的情況下,站在道德高點可以發發火,但卻不敢在對方面前無理取鬧,不然她傷害沒好,被修理了,也沒處說理去。
這還只是末日初期,法制觀念還沒從人的心中退卻,甚至陸芸溪還覺得外界形勢一片大好,僅僅只是這座城市遭了瘟疫,國家的救援很快就會到來。
否則,若是在許子墨所描述的末日十年後,弱肉強食的觀念深入人心,強者天然就會受到尊敬,絕對沒有人敢於質疑強者。以陳安和陸芸溪實力的差距,後者連在他面前站着的資格都沒有。
陳安根本不必費這麼多脣舌給他們解釋什麼。
當然,對此陳安也不是太在意,陸芸溪和他比實在是太嫩了,不止在戰鬥方面,在爲人處世上也是如此。
他根本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自然也就不存在生氣的問題,隨便拿話搪塞,就堵住了她的口。
只是他以爲的搪塞話語,沒想到很快就成真了。
就在把大家都安頓下來的第二天,入口處再次響起鐵門開啓的聲音。
因爲疲倦,也因爲恐懼,大家沒有進入基地的下一層,這一晚直接就在頂層隨便休息的。
因此當鐵門開啓的聲音響起,衆人紛紛神經緊繃的驚醒,看向入口處。
陳安第 一眼就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許子墨。
沒想到她回來的竟這樣快,僅僅只是末日第八天。
“事情辦的還順利嗎?”
陳安笑着招呼了一聲,讓神經緊繃的孫航等人逐漸放鬆下來。
末世之中,比怪物更危險的是人,尤其是這種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許子墨見了陳安倒沒有什麼驚訝的,憑藉之前留下的手段,早就知道陳安在裡面,因此只是笑道:“還算順利,解開了很久之前的一個疑惑。”
陳安沒問她究竟有什麼疑惑,得到了怎樣的答案,只是道:“那就好!對了,我帶了一些朋友過來避一避,你不會介意吧。”
說着他讓開了身後的孫航等人。
許子墨看了他們一眼,笑道:“沒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你就是程煜說的那個朋友,提前預知了瘟……末日?”
陸芸溪很沒禮貌的打斷了兩人的寒暄,一臉狐疑地看着許子墨,顯然她對提前預言這種事耿耿於懷。
許子墨下意識地看了陳安一眼,見他攤了攤手,心知他並沒有將她重生的事說出,心中便有了數,笑着向陸芸溪道:“我時不時的會見到一些預言的畫面,或許本身擁有這種超凡能力吧,實際我自己也不清楚。”
這自然是鬼扯,和陳安這個千年老妖精差不多,她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應付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自然是輕而易舉。
事實上,也就是陳安說這些是他的朋友,否則依許子墨末世十年養成的冷酷性格,理都不會理這種無聊的人,無聊的問題。
只是陸芸溪愣了愣,還真有點相信了,在她所處的環境中,人人都在研究超人類,超凡能力。現在藥劑擴散出去,許子墨好運的覺醒了這種神奇的能力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她張了張口還想問一下細節方面的問題,卻又被一個好聽的男聲打斷。
“子墨,他們是被你收留的倖存者嗎?”
陸芸溪一怔,這才注意到許子墨並不是自己一個人進來的,在她身後,還站着兩男兩女,他們衣着乾淨、裝備嶄新,和自己等人蓬頭垢面的模樣完全是大相徑庭,怪不得話裡話外透漏着濃濃的優越感。
只是對方在她面前這麼秀優越,讓她很是憤怒,從小到大她都是家裡的天之驕女,天賦卓絕,十幾歲年級就術法大成,超越了家裡的不少長輩。參加那個實驗項目之後,更是真正踏入了超凡的領域,掌握了超自然的力量。
啥時候被人在面前這麼秀優越過?
只是她也夠倒黴的,第一次執行任務,就遇到了末日,剛想出手救幾個人,卻被個突然出現的怪物打成重傷,一路顛沛流離,還要寄人籬下。
如此悽慘,被人言語鄙視兩句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這麼一想,她心中的不平不免散去了不少,反倒有些自憐自傷。
當然,許子墨是不關心她的情緒的,只是不高興有人把陳安給牽連進去。
她黛眉微蹙,隨即又鬆開,轉過身來,笑着給陳安介紹道:“他們是我在路上結識的朋友,王洋、上官昊、桑玲、文倩。”
等到陳安點頭致意後,她又轉向剛剛說話的上官昊等人,道:“這位是我的丈夫,程煜。”
王洋、上官昊四人本也想禮貌地點個頭什麼的,可突然之間就被“丈夫”這個稱呼給震住了,愕然看向許子墨。
其中沒什麼城府的上官昊更是直接脫口而出道:“子墨,你結過婚了?”
“還沒,”陳安笑着接話,可不等對方鬆一口氣,他又補充道:“不過是遲早的事。”
看着上官昊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陳安心裡升起一股久違的快感。
不是因爲懟人,而是配合默契的夥伴關係,他第一次發現,許子墨這個人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曾經在崑崙書院,他似乎也和蘇晗這麼配合過,但那傢伙是個神經病,逮誰噴誰,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陳安感覺跟他完全沒辦法交流,現在遇到許子墨倒是感覺正合適。
不過,只是單純的一見如故,和男女之情全無關係,以他的心態,許子墨兩輩子加起來,在他眼中也只是個小女孩。
“這一路打打殺殺的也累了,大家還是先休息吧。”
眼見氣氛有些僵,許子墨不禁出來打圓場,說完又刻意補了一句,道:“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談。”
大家都沒說什麼,她是地主,都由她來安排,只有上官昊的臉色不是太好看,眼珠轉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一次,許子墨帶路,一行人直接走到了基地的第二層。
這一層挑高不低,安裝有各種生活設備,:自動發電機,地下水引流設施……
另外,還有各種三室兩室的套間住房,怕不是得有二十餘戶。
她一邊走,一邊講解,好像是在炫耀,又似是在隱晦的拒絕。
這番舉動,讓陳安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四人一眼,這顯然是有內情啊。他也注意到許子墨絕口不提地下三層的事情。
記得最初來到這裡的時候,許子墨告訴過他,這是一個地下四層的停車場,因爲拆遷,上面一層直接廢棄了,只剩下三層。
現在她話裡話外都只言兩層的事情,明顯想要隱瞞下第三層的情況,在這裡陳安不禁留了份心。
“好了,大家各自選一間先休息吧。”
許子墨說完,給了陳安一個異樣的眼神。
陳安心領神會,在大家各自選定房間後,悄悄地跟着許子墨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