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陳安已經一步橫跨萬里,按照王庭的指引,從片山林中,找到了一處十分隱蔽的軍事基地。
基地中,一架架飛機沖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雲端,通過特殊的航道離開這裡。
陳安走進其中,將信交給王庭記憶中的一個人,對方果然沒有問他的來歷,也沒有問他的目的,直接就給了安排了一架二十分鐘後起飛的飛機。
其實對於此時的陳安來說,想去西方或許也只是一動念的事情,但生怕打草驚蛇的他還是決定低調些。
紫微星主的前車之鑑,還歷歷在目,儘管根據那超凡因子推算其源頭的位格應該比紫微星主要差些,但也不容小覷。
說起來,他的大羅天巔峰應該算是保送的,只不過還有這陰陽五行祭靈陣的考驗。
既是考驗,自然不可能讓他輕鬆過關。
類似紫微星主的情況若是再出現,即便對他本身無害,但也夠丟臉的。
另外,幽元天中鎮壓的大量天尊雖然不少,可這裡時間軸也是夠長,若真心找一段時間躲起來,也不是陳安輕易能找到的。
哪怕他現在的身體已經達到了輪迴九級的層次,可以抗住時空漩渦的撕扯,但也不可能讓他任性的隨意穿梭任何時代。
所以既然作爲一個捕獵者,耐心的蟄伏是必不可少的。
二十分鐘後,他平平穩穩的上了飛機,又過四個小時,他沒有任何意外的降落在一處看起來頗爲荒涼的飛機場。
這裡的負責人叫張揚,人卻與名字相反,看起來平平無奇。
應該是早得了王庭的關照,對於陳安的到來非常熱情,在職權範圍內的給了一些幫助,比如不涉及軍事機密的地圖,水和乾糧等物資,還有一輛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組裝的越野車,另外還有兩支沒有上報的黑槍及若干子彈。
儘管這些東西對陳安來說,完全沒有用處,但陳安也是非常承情,同時對王庭的人脈又高看了一眼。
這傢伙看起來一天到晚吊兒郎當的樣子,爲人似乎是真不錯,真心待人,別人也真心待他,這種性格在部隊這種地方尤其吃的開。
不過慈不掌兵,他這個樣子人緣就算再好,最後也落了個投閒置散的下場。
他自己似乎也很有自知之明,縮在特別調查科裡養老,沒啥雄心壯志。
其實他這樣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如果可以選擇,陳安或許會選擇像他那樣,無憂無慮,平安一世。
“邵先生,我在地圖上標記了一些我們在此地的一些秘密據點,若是有需要,可以去那些地方求助,只要報四哥的名字,大家沒有不幫忙的。”
張揚將陳安隨意的將地圖揣在懷裡,眼皮一跳,忍不住又提點了一句。
陳安不想地圖裡還有這份深意,不禁道了聲謝。
對於王庭的人情,他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離開時本着廢物利用的想法,將邵思齊名下的產業都轉到了王庭名下。
原本邵思齊就是個坐吃等死的富二代,但畢竟是“出嫁”邵正光爲表對楊家的敬意還是給他陪嫁的部分產業。
當然這些產業對楊邵兩家不算什麼,但對普通人來說,卻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林林總總加起來超過一億,每年的分紅都有大幾百萬,若經營的好過千萬也不成問題。
以王庭的身份人脈,或許做什麼事或許都很方便,但若想從正規渠道搞來這麼一大筆錢,也是有些難度。
儘管他可能並不需要,但就像陳安也不需要那些槍支物資一樣,有了也或許可以更滋潤一些。
所以陳安心安理得的將張揚的好意盡數收下,打包丟到那輛看起來不怎麼樣,坐起來還挺舒服的越野車上。
“邵先生,真的不用我派人跟你一起?”
雖然陳安明確表示過想要一個人,可張揚看着陳安那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一般人來戰亂地區都很自信,那是他們根本不明白戰亂地區的殘酷,很多時候都不是實力強,就能吃得開的。
“我習慣一個人。”
陳安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他的秘密不怕別人知道,卻怕連累王庭的朋友丟掉性命。
見陳安毫不猶豫的拒絕,張揚便也適可而止的不再勸,有些話讓別人明白了自己的善意就好,最終的選擇還是在於對方,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別人,那不是好意,是霸道。
於是他似恭維,似確定,地笑道:“別人這麼說,我或許會覺得他矯情,但作爲四哥的朋友,我相信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後會有期,祝一路順風。”
陳安記得在王庭的過往中看到過,他在中央作戰指揮部學習時,學號是4,後來因爲一些事,軍中職務被一擼到底。軍中的戰友不習慣直呼其名,爲了表示尊敬便都喊他四哥。
謝過張揚的祝福,陳安一腳油門踩到底就駛出了這處隱蔽的基地。
待到身後的基地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上,陳安伸手一按,一枚造型詭異的指南針被他按在車廂的操作檯上。
這個時候,他纔打算看一下自己應該是去法蒂蘭還是德爾森。
明確了大將軍王等存在的幫助,他的實力是一日三變,此時金身對外界的影響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各種神通的使用也放開了一定的界限。
可他的測算推演之道卻還是那樣,對乾元以上的存在,就是一個模糊的大概也推演不出。
所以尋找那位被他鎖定的大羅天尊,只能依靠這之前隨手製作的奇物。
而這奇物除了尋找那位獵物外,本身也沒有什麼大用。
他伸手在這被固定住的奇物上一撫,一圈淡淡的光暈閃過,指南針上的指針一陣跳動,最終非常立體的指向了一個方向。
陳安開車的姿勢不由一滯,猛踩剎車頓在原地,這奇物是他煉製,他自然知道這種表現代表什麼——目標的所在,不是德爾森,也不是法蒂蘭,而是這片戰亂之地。
這個結果讓陳安感覺有些鬱悶。
他本以爲“目標”會以西方國家的某位神明的形象存在,畢竟大羅天尊對世界的輻射影響,必然會有一定的痕跡留下。
這種痕跡的留存,在普通人看來就是不折不扣的神蹟。
他們或口耳相傳,或留下典籍,總歸可以給陳安一些能夠查證的線索。
其實在戰亂地區,這種情況也不會例外,只是人文環境的雜亂,必然會導致這種典籍故事的查證難度提高。
陳安要想找到一些端倪,顯然也要花費更大的代價。
當然,德爾森和法蒂蘭這麼古老的國度中,應該也有一些沉睡的大羅天尊,不過相比已經顯世的存在而言,祂們顯然更加難找,最起碼陳安現在還把握着一條線索。
於是沒有什麼猶豫,陳安直接調轉車頭,開始往回開。
這下,想不深入戰亂地區,看來都不行了。
陳安倒是無所謂,但就覺得有些對不起王庭,估計自己稍微出點事,都能牽連到他。
戰亂地區是幾十個國家和地區的統稱,這些地區和國家整天打仗,昨天或許還政權穩定,明日或許就一朝亡國。
但不可否認,這些地區的面積都是無比廣闊,幾十個加在一起,遠超法蒂蘭和德爾森,無形中又給陳安的狩獵增加了一些難度。
驅車行了有四五百里,才見到幾個稀稀落落的村莊,裡面的村民面黃肌瘦,坐在路邊,雙眼無神地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
這還只是邊緣地區,內部的情況陳安幾乎可以想見。
他根本沒停車,直接駛了過去。
又過百十里,前方几輛燒焦的車停在路中間,旁邊還散落着一些亂七八糟的零件和幾具焦屍。
那些車只剩下了殘骸,焦屍也涼透氣了。這在大路上,按理說維和部隊早該來收屍纔對,眼前的情況明顯是有人故意設的路障,想要劫個道什麼的,只等有車停下,就連人帶車劫走。
對於不能招惹的國家公民,綁了換取贖金。
對於當地土著或小國民衆,直接發賣到各個礦洞幹到死。
這戰亂地區縱然落後貧窮,可各種資源財富卻是不少,大小礦洞比比皆是。
陳安剛剛從那軍方的隱秘基地出來的時候,掃了一眼張揚的過往。
張揚的實力也就輪迴五級的樣子,被他一掃一個準。
此時的他對這戰亂地區,也算是見多識廣,一看就心知肚明,知道是怎麼個情況。
不過他根本無心與人去玩什麼扮豬吃虎的遊戲。就這麼坐在車上不動,一拳遙擊而出。
狂暴的炎勁結合寒冰的剛性轟然爆發,如一輪巨炮強射,空氣中陣陣波紋盪開。
攔路的那些焦屍殘車,霎時炸成更加細碎的碎片,往四面八方飛射而去,道路頓時被掃蕩一空。
陳安至始至終車速不減,保持百碼上下,直接從漫天飛揚的殘骸火光中穿過,捲起一陣塵土,揚長而去。
待到他離開許久,纔有幾個皮膚黝黑、端着槍的人,從道邊的溝渠中探出頭來。
他們先是小心翼翼地從掩體中走出,查看了一遍道路旁邊的狼藉殘骸,才駭然中夾雜着慶幸地湊在一起嘰裡呱啦地講起本地的語言。
“那一拳起碼得有軍團級的實力了吧?”
“真倒黴!竟然碰到這等高手,今天是沒收穫了……”
“我看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我記得那邊好像有個明國的基地,裡面的人都不是我們可以惹的起的。”
這人的話,讓衆人一陣沉默。
半晌,一個看似頭領的人才道:“我還知道一條路,那裡不涉及法蒂蘭、德爾森,以及……明國的工廠基地,應該還算安全,明天我們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