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品魂牌雖然數量最多,但消耗也很大所以”
他這麼一說,陳安倒是明白了,八九品的魂牌雖然連獲得秘術都有一定的概率性,但它裡面蘊含的古獸血肉意志也少,危險性相對較低,無論什麼人都可以使用,算是一種築基之物。
而高品魂牌雖然數量相對較少,但能使用的人也少,反而其數量變得富裕起來。
如此看來,當初沈林倒沒有騙他,姜露寒給他的那枚九品嘯月天狼魂牌當真是相當珍貴。
陳安擺了擺手道:“那算了,就七至三品魂牌給我各來十枚吧。”
那宿衛這次倒是沒有爲難,應聲道:“不知統領大人想要領取哪種魂牌?”
陳安心道,反正最後的目的都是能夠修煉神通的高品,魂牌的作用就是幫助他們徹底轉化修爲,因此什麼類型的魂牌倒是無所謂了。
於是便極有良心地道:“在不影響其他人使用的情況下,隨便給些普通的魂牌就行。”
那宿衛差點被噎死,你拿這麼多魂牌即便只是些普通的魂牌也嚴重影響其他人使用了好嗎。只是他也就心裡想想,到底還是不敢忤逆族議會成員,更何況對方還是超品,只能點頭答應,並任勞任怨地幫陳安挑選。
其中七品魂牌因爲庫存數量也不多,勉勉強強算是湊夠了十枚之數六品魂牌也被陳安拿走了大半庫存直到五品魂牌纔算是富裕了起來,庫存共有五十多枚,湊足十枚並不算難另外的三品四品魂牌歷年積累下來都有百枚靠上,隨意挑出十枚也不顯突兀。
當然即便高品魂牌比較富裕,高陽氏對其的管控還是比較嚴格的,畢竟那涉及到戰略級的戰力,所以它的領取需要一些複雜的手續。比如一二品魂牌的領取需要向族議會申請,三四品的魂牌需要向統領級報備。
這也是一開始陳安就沒有去拿一二品魂牌的原因,至於三四品魂牌,他本身就是統領,自己就能審批,只要在族庫中留下記錄便可。
最後陳安把一堆魂牌塞進腰間的乾坤囊中,又向那宿衛要了些製作魂牌的材料,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與沈林同住的別院。
其實姜露寒對他的重視非同一般,他剛來那天就給他準備好了專門的住處,只是他可能是孤獨怕了,還是喜歡住在沈林這裡。
他回來時,沈林正在院中練武。
是的,練武。
中品以下的秘術是沒有正面戰力的,只能作爲輔助,但魂牌對身體素質的提升卻是實實在在,精輪氣輪的打破就是明證。因此中品秘術雖沒有正面戰力,但中品秘術師卻可以靠修煉技擊之術提升正面戰力。這也是中品秘術師就可以加入狩獵小隊去危險的野外,狩獵妖魔的依仗。
沈林所習練的武技讓陳安這個武學大家看了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覺,這種只爲殺戮而創的戰法,與暗司所昌的格殺術很像,只是暗司的格殺術大多是關節技,簡單來說就是專門爲了對付人的,而沈林所練的戰法,卻是精於狩獵妖魔怪物,連帶着對付人。
同時這戰法還有秘術的配合增益,每個人根據本身修習秘術的不同,戰法也大相徑庭。就拿沈林來說,他用的是諦聽魂牌,專攻天視諦聽之法,又修習參悟了萬法心音的神通,既可以提前窺探算計對方招數,也可以用聲音干擾他人,再以音頻牽動獨特韻律增幅自己的招式威力。當真是兇狠中不乏堂皇,狂猛中又帶了點奇詭,直來直去裡還有一絲莫測,算是獨屬於東荒的戰鬥藝術。
陳安見獵心喜下,都忍不住在旁邊暗暗學了點。
在他的認知裡,大乾算是萬界仙朝,其修煉之法當是最強,這點也不可否認。金身之法,法身之道確實是巧奪天工,以天地爲師,學習豐富自己,以外景爲對比,逐步見證自身所學的正確性,這些都是可以直至大道的修煉方法,自然是再正確不過。創出金身法身之道的人皇和大將軍王也絕對是萬古難出的奇才。
可以陳安所見,大乾的武學戰法真的很一般,拿來比武較藝綽綽有餘,正面搏殺也能湊合,甚至可以當做是教科書式的模板,推廣參考。但教科書畢竟是教科書,真正的實際戰鬥中還是要因地制宜,隨機應變,照本宣科殊爲不智。
天象級以上的武者有真意法理的指導還看不出什麼,但元靈境以下的戰鬥,大乾武者可能會被十二連城的秘術師完爆。這估計也是爲什麼東荒的高品強者只相當於大乾的九竅層次,卻可直面天象的原因所在吧。
十二連城的秘術師確實已經把戰鬥力開發到了一種極致。
“咦,我還以爲你沒醒呢,你這一大早的又去神通閣了?”
發現了陳安的到來,沈林立刻停下了練習,他沒有什麼收功的動作,前一刻還是斬擊的姿勢,下一刻就突兀的變成了正立,表現出對身體近乎完美的掌控力。
即便這些陳安自己也能做到,但還是忍不住在心中點了個贊,因爲在十二連城能做到這一點的可不止是沈林一個,而是幾乎所有的中品以上武者都能做到。
聽到沈林的招呼,陳安放下別樣心思神秘一笑道:“去族庫領了些魂牌和魂牌製作材料。”
沈林一怔道:“我倒是忘了,你還是個九品秘術師,這是要學着製作魂牌?”這傢伙竟然只使用了一枚九品魂牌就達到了超品的層次,簡直是biàn tài。
“也是,也不是。”陳安本身不是喜歡賣關子的人,且對於沈林也確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直接道:“我想要實驗一種加速融合魂牌,快速提高品級的辦法。”
“是嗎?那可是任重而道遠了”,沈林面色古怪,實在是因爲在東荒想要研究這個的人多不可數,只是迄今爲止千載歲月悠悠而過,唯一稱得上是研究成果的僅有一個改進版的封魂之術。
但這也不算是誤入歧途,畢竟各大氏族也都在做這個事情,他們的核心嫡系一般都只使用一個系列的魂牌,很多年下來到底總結了一些融合經驗,將之整理編纂也算是一種提高的方式,只是這些經驗只適用於其所掌握的那個系列比較狹隘罷了。
因此陳安說也在做這個事情,沈林還是給予了鼓勵,但確實沒怎麼上心,更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道:“對了寒叔派人來叫你去他那裡一趟,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和你說。”
“哦?什麼事情?”
“不知道,大概是關於後天的族議會,有些事要提前溝通吧。”沈林確實有一段時間像姜虯一樣整天跟着姜露寒,但是最近事多,姜露寒忙得不可開交根本顧不上他,且他也算是入了陳安麾下,準備認真起來做些事情,同樣顧不上姜露寒那邊,因此對於那邊的信息瞭解也就少了。
不過陳安也不在意,去看看就知道了,只是有預感自己休閒的修整時光要過去了。
“對了,寒叔說了不急,你吃過早飯再去吧,我給你在廚房留了飯。”兩人整日在一起,也不用太過客氣,沈林隨意指了指廚房,就繼續了自己的鍛鍊。
陳安心中一暖,以前似乎都是他在照顧別人來着,現在竟然也享受了被人照顧的待遇,儘管只是一頓粗糙的早飯,但對於日常缺愛的陳安來說還是有些名爲感動的東西自心田流淌而過。
他自顧自地走進廚房,啃了幾個拳頭大小的岻芋,又吞了一大塊不知名的獸肉,這才心滿意足地和沈林打了個招呼,向姜露寒辦公的處所而去。
姜露寒辦公的處所也在月壇區域,月壇區域的建築有很多,圍繞着月壇建設有族長宿老的辦公邸,大型交易坊市以及高陽氏的祖先宗祠,族學和秘庫也在這個區域之中,還有零零散散一些強者的居住地。
月壇基本上就是一個氏族乃至一個城池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甚至不止高陽氏,其他氏族和城市大多也都是這樣。不得不說人的思維慣性真的是很難改變,按照十二連城的歷史,東荒人在千年之前就已經不進行月亮崇拜了,但依附月壇而存的習慣卻很難改變,就算中途因爲各種原因遷城數次,先建月壇再衍生其他的慣例還是保持了下來。
姜露寒辦公的地方就是俗稱的議政廳,當然與“傳功閣”一樣,它實際的名字也不叫這個,陳安按着“宗正院”的牌匾找到地方時,看到就是一片一如既往粗糙乃至醜陋的建築羣。
門口的宿衛也見過陳安的,見到他的到來,不止沒有任何阻攔盤查,反而小心翼翼地將他引導入內。
宗正院裡面的環境氛圍要稍好一點,起碼還知道種些植物點綴一下,不過這個好也是好的有限,直來直去的道路佈局還是沒有任何美觀可言,真是算的上是表裡如一。
想象着姜曦珺帶領一干宿老在這麼個環境中管理氏族的大小事物,陳安都替她感到心酸。
走過一開始用作接待外客的大廳,陳安沒任何參觀心思地按照門房宿衛的告知,直接往姜露寒辦公的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