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jì yuán,先天神靈天生強大,先民崇拜之,乃獲賜神力,有搬山擔嶽之能;及至古,又有異人採集天地精氣,煉化吞吐,乃獲不凡偉力,謂之曰煉氣士;再後,又有仙人,感悟宇宙大道,改煉氣之法,以先天九竅,衍造化之變;最終人皇出世,用真意法理詮釋萬象法則,改先天九竅爲天生九竅,創武道奧義,直達後世。
從先民開始,人類不斷努力學習,開拓進取,由最初的圖騰神力,到之後的煉氣之法,修仙之法,武道之法,歷經數個jì yuán,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這段歷史是陳安根據自己的見聞和書院所學,一點一點梳理出來,他當然不是感嘆祖先披荊斬棘砥礪前行的不易,而是在追溯武道的來源,爲更改修煉之法,找到一些法理依據。
要知道融合魂牌可不是鬧着玩的, 其的危險性恐怖無,一旦出了岔子,那真是想死都難。金明現在是他手下的大將,他當然不會拿他的生命做實驗,所以在真正進行驗證之前,一定要把法理理順,力求做到萬無一失。
按陳安的理解,十二連城的魂牌修煉之法應該屬於先民的圖騰神力到煉氣士的過渡階段,間還隔着個修仙之法的演變,才能到武道之路,唯一可以返本溯源的辦法,是轉修仙修的神意九竅也是先天九竅之法,這是對傅恆存儲魂牌做法的法理解釋,陳安是有心將之完全解析透徹,徹底弄明白神意九竅承載圖騰神力的原理,可奈何工程量太過浩大,完全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到的,只好退而求其次,直接拿來用,反正傅恆和自己都驗證過了,起碼行得通。
當然他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傅恆本身是天象,自己更是身體素質強悍到非人,只能作爲個例,所以他優先選擇金明這個也是天象的傢伙進行第一次驗證,算出了意外,也能夠有所控制。
接下來是神意之法的問題。
先天九竅也是神意九竅,乃仙修之法。仙修之法,陳安是不會,但在大周半武道半修仙的gōng fǎ典籍倒是背了一堆,其實叫金明按部班的跟着這些密集修煉一番便好,他本身高屋建瓴,又有陳安的悉心指導,想來不用年許便可九竅入門,融合魂牌。
只是光他修煉要一年,後續陳安還要找其他人驗證,再之後還要推廣培養一批屬下,細算之下沒個十來年是別想看到成果。那與其如此,還不如謀劃着篡奪高陽氏的權利來的便利,所以神意九竅之法必須改進。
反正他們也不需要按部班的練功以獲得武力,只要洞開先天九竅有那個境界可以承載魂牌行,如此可以刪改改進的地方多了不少。
陳ān lā着金明一起閉關,一邊爲他講解神意九竅之法的法理依據,讓他了解一下自己實驗的意圖,一邊遍搜腦海,想要尋找一篇適宜改編的gōng fǎ。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被他找到了,那是他幼年之時,他老父親教他的一篇醫家養生功。這倒不是他們家的養生功天下第一,而是陳安成年以後根本不會去關注養生功,都是去搜尋那種殺傷力大的武功典籍,養生gōng fǎ得那麼一兩篇,還遺忘個七七八八,這篇若不是他老父親親自教學,在他思念親人時,時常回憶而起,恐怕也被他給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如此刪刪減減,把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去掉,只保留真氣衝穴的部分,倒也精煉了不少。
將之與儲存魂牌之法,一併交給了金明,讓其修煉嘗試,陳安便再次出關。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知不覺又是兩個月過去了,他心裡預期高陽氏反應的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到底是把他調回去,守護本部,還是另派他處,總得有個說法,只留溫良在外應對明顯不妥。
兩個月的時間,綶城之又是大變樣,各條街道都能看出一絲熱鬧,主街兩側行人如織,商鋪鱗次櫛,更是一派生意興隆的景象,
出來看到三鎮的變化陳安心裡還是稍顯欣慰的,只是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能有如此氣象,溫良之能確實不可否認。同時他心裡也決定,再拖個一年半載的,讓三鎮再發展一下,自己等人對三鎮的掌控也能更加深入,到時沈林或金明也該晉入高品,推薦其坐鎮這裡,能實現將這裡變爲大後方的想法,在日後爲自己南征北戰輸血。
至於拖延的方法,他早都想好了,不外乎是和族議會扯皮,甚至實在不行,還可以去外面趕一頭災級妖魔到三鎮的領地,養寇自重。如果真有一頭災級的妖魔在三鎮的地域晃盪,那族議會必然要派一尊超品的存在在此坐鎮,不然整個三鎮都毀了,也不會是族議會想要看到的結果。而要派一尊超品的存在坐鎮,那還抽調走他做什麼呢?東荒可沒大乾異地換防的說法,本人手不足,又怎麼換得了。
出關後,陳安和溫良一起處理三鎮的事務,對於曾做過帝國高管的陳安來說,三個鎮子的事務管理還是輕而易舉,儘管在民生還是差了溫良一籌,但在城防,經濟,陳安都不遜色溫良多少,甚至他一系列雷厲風行的舉措,都看得後者驚訝不已。
這麼又過了一個月,陳安還是沒等到青孚城的訊息,卻看到了溫良一臉憂心忡忡的走了過來,他連忙道:“溫老何事如此憂慮?”
這些時日他對溫良的觀感大有改變,充分認識到了什麼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溫良不止治理有一手,對他給予的命令與意見也能做到充分領會,並做的滴水不漏,對於這麼個寶貝,陳安當然是怎麼照顧都不過分。
因此看到其面的憂慮之色,陳安甚至在還沒了解什麼事情的情況下,立刻有了決定,爲其撐腰。
溫良沒急着說事,而是呈了一份編戶齊民的記錄道:“自三個月前開始,周圍有很多的野人部落被血妖所毀,大量的野rén liú離失所,無奈之下投靠我們三鎮,如今綶城居民已增七百二十戶,芊城居民已增三百九十戶,譚城居民已增四百七十戶,共計一千五百八十戶。”
這麼多人,陳安猛一聽還很開心,接近一千六百戶,那是差不多八千人,要知道除了十二連城這個最大的人族聚集地外,其他的圖騰部落也頂多萬人不到。他現在麾下跟個大型圖騰部落差不多,那得是多大的勢力啊,都有資格作爲正式代表列席景嵐城的氏族大會了。
可是仔細一品,立刻察覺出不對,三鎮本來遷徙的人口有七百戶,加姜露寒支援的五百戶,應是一千兩百戶,現在足足多出了三百八十戶,那是接近兩千人,兩千野人?
多大的部落被毀了?或者說血妖到底毀了多少部落?這個事情不對啊。
陳安擡頭看着溫良眼隱藏的驚恐,一個不好的想法在他腦海成型——血妖潮提前了。
血妖生命形態特殊,嗜血非常,只有新鮮血肉能夠讓他們感到愉悅,所以人越多的地方,會最先被其找到並攻擊。因此歷次血妖潮爆發的時候,最先攻擊的一定是十二連城的主城。
反而其他輔城和小型部落往往可以倖免於難。
但是這個倖免於難也是有着前提的,首先是十二連城能夠抗住血妖潮,並將所犯妖魔盡數消滅;其次是這個輔城和小部落駐地藏的夠隱秘,不在血妖潮向主城進攻的路線之,不會引起血妖潮隱藏大妖魔的注意;最後再有是這個輔城和小部落的人口數沒有多到可以引起那些大妖魔的覬覦。
陳安甚至知道這個人口數的閾值,那是那座輔城或小部落的人口數在千人以下,可現在三鎮的人口已經接近了八千。
其實這主要還是三鎮與其他輔城不同,其他輔城相對於青孚城來說也是個採集點,人口不過幾十戶,但三鎮卻被姜露寒當作日後繼續深入探索東荒的跳板,下大力氣經營,甚至不惜把陳安這個超品派去鎮壓,其他一個輔城頂多派個高品配幾名族兵,能獨當一面了。
陳安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向溫良道:“溫老稍安勿躁,當務之急是先向青孚城彙報發現,請氏族派狩獵小隊前來探查,得到具體結果再論其他。”
這些時日發展的太快,都差點忘了自己等人還是有組織的人了,日常彙報是必要的。
溫良點了點頭道:“統領老成之言,老夫這向氏族彙報,只是那些離散的野人……”
“收”,陳安想都不想的道:“三鎮人口本超標,血妖潮一起,必然首當其衝,與其畏畏縮縮還不如放開手腳,當然,收留他們的同時還要問清楚其原本所居之地,那裡被什麼規模的血妖所毀,記錄在冊,一併發回氏族,請主尊論斷。”
“是,”溫良領命,急匆匆而去,唯留下眼眸深邃的陳安,靜坐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