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也知道這種情況隱患不小,可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如今聽得南宮耀所言,急切間張口問:“心法又不能更改,那該如何挽救?”問出口之後纔想到自己與那老頭還是敵對,如此問話似有不妥。
南宮耀倒不以爲意,也沒有趁機要挾陳安什麼,而是直接回答道:“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是找一部最簡單基礎的內功心法,勤加修煉,過得一二十年差不多能消除隱患,到了三十年下,你一身內力當可收攝自如。你的武功練的如此駁雜,武功心法應該不難找到,不用我教給你了吧?記住,儘量去找正平和的心法練習。”
陳安質疑道:“二十年?這麼久?你該不會是故意說這種耗時最長的方法吧?”
南宮耀道:“久嗎?練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急功近利。武學一途哪有捷徑可走?只有腳踏實地,勤奮苦修纔是正途。我不知你一身內力是怎麼來的,但據我估量起碼有着一甲子的修爲,現在只是讓你用二十年的時間來達到別人六十年的成,這時間長嗎?”
陳安聽得半晌不語,他當然不能說噬魂豸的事情,那種跟吃人一樣的感覺,讓他現在想想還有點噁心,時刻都有一種罪惡感。若讓南宮耀知道了,正義感爆棚,還不跟他拼命。
其實他也沒有真懷疑過南宮耀的話,只是下意識的想要強辯兩句。
一部完整的武學包括心法,招式,吐納術。外行人都覺的只要有行脈吐納之術能修煉乘內功。理論也確實是如此,行脈吐納之術具體講解了真氣在周身經脈穴道之的運行,可謂重要無。而心法虛的多,它的內容基本都是一些經圖譜,要靠修者想象。如“想發火燒身”這一句是讓人想像有一把火在灼燒自身。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當然不招人待見。
可實際,心法的重要性是個習武之人都會明白。正所謂氣隨意行,心法是修意的,意到則氣至。簡單的說,心法煉神,吐納術煉氣,招式煉體,只有精氣神同修纔是正途,否則便是邪魔外道。
陳安的寒炎冰魅功本是正道gōng fǎ,但現在竟被他練的有點魔功的性質。這點他自己也清楚,所以纔對南宮耀的話十分心。
屋的另外三人也自沉思,南宮耀的話淺顯直白,他們當然也聽懂了。他們都是暗司之人,和陳安一樣更注重精氣修爲,以爲這兩樣都是看得見摸得着的,可以着實的提升自家戰鬥力,而對平衡二者的神,卻一直都沒有放在心,此時對自身也頗有收穫。
可越是如此,殷正越是驚疑不定。陳安進門的眼神已經讓他忌憚不已了,南宮耀的一番話更是讓他的心思猶疑,他思忖着:“這一老一少當不是簡單人物,等會動起手來還是多多回護爲好,否則踢了鐵板,難受的還是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直起身來,在空連續打了幾個手勢,爲外面埋伏的人標清陳安兩人的位置,讓他們儘量避開,這才重新俯下身體。
剛剛做完這些,林有一道火光迴應。殷正精神一振,正主終於到了。
陳安凝眉苦思日後行止,算一大羣怪裝束的蠻人推門走進木屋,他也沒有擡頭去看。
這些蠻人有男有女,男的獸皮圍腰,*身,女的小褂短裙露出雪白大腿和一雙藕臂,不論男女具是挎刀背箭,顯得野性張揚。他們走進木屋之後,發現居然還有其他人在,緊張地紛紛拔出腰刀,滿臉戒備地看着陳安二人。直到爲首的一名老蠻人嘰裡咕嚕說了些什麼,他們才放鬆下來,收刀回鞘。
那乾瘦的老蠻人先看了看南宮耀,又看了看陳安。這才走到南宮耀身邊,禮貌地說道:“尊駕是此地主人?”
南宮耀聽他口音純正,先是一,不過卻沒有搭話,只是搖了搖頭。
老蠻人又道:“萍水相逢,借住一宿,多有打擾。”
“請便。”南宮耀心想:蠻人這麼有禮貌還真是少見,又想自己和陳安一路謾罵,還自居國之民,卻是慚愧,不過這小子插科打諢到現在也沒告訴我他的名字,簡直豈有此理。
老蠻人轉身呼喝兩句,似是吩咐其他蠻人準備食物,接着坐在了南宮耀的身邊。那邊廂二十餘個蠻人得了命令,走到地爐旁開始生火做飯,拾掇雜物,與南宮耀和陳安都離得遠遠的,顯然戒備之心未去。
老蠻人對此視若無睹,只是瞥了眼南宮耀橫放膝的一柄青光長劍,開口搭話道:“鄙人煌都祭祀嵬滿都,敢問先生大號?”老蠻人頭髮只是花白,和南宮耀起來顯然年輕多了,他用這些敬語也不算自降身價。
南宮耀對蠻人沒什麼好感,也沒什麼惡意,但聽他說的客氣,也不好不答,只是淡淡地回道:“南宮耀。”
嵬滿都對他冷淡的語氣全不在意,繼續扯着他閒話。伸手不打笑臉人,南宮耀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最後厭煩起來乾脆閉目驅毒,任其自言自語。
這時其餘的蠻人已經升好火,鍋也已經架到了火堆之。陳安猛然睜開雙眼,向火堆瞅了瞅,臉露出古怪表情,他又看了南宮耀一眼,見對方閉目養神,一副不勝其煩的樣子,最終搖了搖頭繼續沉思起自己的事來。
時間流逝,一股濃郁的飯香瀰漫在整個木屋之,負責煮飯的一名蠻人少女轉首向嵬滿都輕聲說了一句話,大意是喊他過來吃飯。而嵬滿都則向南宮耀發出邀請,請他共進晚餐。
而南宮耀依舊淡淡地回了四個字:“多謝,不必。”連一旁的陳安都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人陳安更清楚,南宮耀這大半個月以來,只吃過兩頓飯,這種耐力如妖如魔。
嵬滿都對南宮耀的拒絕,禮貌地表示遺憾,遂起身走到其他蠻人間,端過族人遞給他的肉湯美美的喝了一口,頓時覺的渾身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只是此時異變陡生,無數箭矢如飛蝗一般從窗外直射進來。木屋的蠻人,紛紛箭倒地。箭雨足足持續了五息之久,然後便是十餘個黑衣人穿窗而入,揮劍砍殺。
當然這些蠻人也不是吃素的,真正箭斃命的也不過兩人而已,還有六七人只是受傷。更多的蠻人則是找到掩體逃了一難,此時也倉促地拔出腰刀與來人戰在一處。
嵬滿都也反應過來,站起身大聲呼喝,衆蠻人聽到他的聲音,心神一定,漸漸穩住陣腳,與敵人殺的難分難解。甚至其的兩名蠻女,趁着敵人被前面的男人們擋住的時機,解下腰間布袋,向着地一抖,頓時無數毒蟲散落一地。接着她們又取出一柄雪亮bǐ shǒu,在自己手腕一劃,把腕血滴在毒蟲身。這些個毒蟲一見了血立馬焦躁起來,振着一雙透明羽翼向黑衣人瘋狂飛去。
在它們將要撲到黑衣人身時,異變又起,木屋地板如同着火一般,竄出陣陣黑煙。毒蟲一觸到黑煙,立時如同醉酒一般東倒西歪,黑衣人的危機立除。
嵬滿都衝着那兩名蠻女連聲催促,她二人便又從身摘下一個圓球狀有着七個小孔的異器皿,湊在口邊嚶嚶吹湊起來。
這咿呀咿呀的聲音在陳安聽來,全然不成曲調,但空的飛蟲卻似找到組織一般不再亂飛一氣,而是再次撲向了與蠻族男子廝殺的黑衣人。
沒有了黑煙的阻礙,黑衣人立時有了傷亡。
屋頂的殷正看得大急,揮掌擊穿屋頂,與苗穎自空躍下,直向嵬滿都殺去。嵬滿都似早有所料,手持一根桃木杖,與兩人殺的難分難解,竟有一身不弱的武藝。只是他武藝特不類原門路,只是三兩下殷正和苗穎左支右絀險象環生了。
說時遲那時快,整個過程還沒用到十息,強弱之勢徹底改變。蠻人雖然大多不會武功,但個個勢大力沉,人數又多,還得蟲豸相助,擊潰黑衣人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他們三人一組,組成一個小型戰陣,
一攻一守一突襲,黑衣人算武功不俗,也難以招架。
說來也怪,這屋廝殺如此慘烈,陳安二人依然不受打擾,好像他們兩邊都刻意避開二人一樣。
陳安本是安心的看着熱鬧,不打算插手其,但看着黑衣人迅速落敗,連逃跑都成問題,還是不的由蹙起了眉頭。而另一邊的南宮耀則依然在原地閉目入定,對這木屋的熱鬧場景竟似充耳不聞。
戰鬥的結果沒有意外,嵬滿都一杖打在苗穎腰間,把她打的半晌爬不起來,殷正只能一人與之獨鬥,很快也敗下陣,失手遭擒。首領被擒,黑衣具都失了戰意,紛紛被dǎ dǎo擒獲。只有一個老錢,還埋伏在地板之下不曾現身,才倖免於難。
衆蠻人取出牛筋繩索把地的黑衣人綁了,此時剩下的黑衣人包括殷正苗穎在內也只有六名,其他不是被毒蟲咬死,被一刀斃命,是這剩下的六人也是人人帶傷。
蠻人不需嵬滿都吩咐,自行其是地把地屍體清理乾淨。他們把殷正押到嵬滿都面前,嵬滿都轉身看了看入定的南宮耀,臉色複雜,衝那蠻人揮了揮手,那蠻人會意地把殷正及其他黑衣人押到了木屋的角落,看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