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陳安頹然放下手的經卷,入門級的東西,他是看懂了,可再深入一點,就是一頭霧水。
以他高屋建瓴的角度看來,很多關隘還是不能pò jiě。按說他還是有些配藥的基礎,可面對此界丹經卻是雲山霧罩。其他的煉器之法也是一樣,全然不能通透。
這讓陳安有些鬱悶的同時,又有些不能理解,同樣是真意法理,僅只是表現形式不同,怎麼可能自己完全研究不透。要知道無相玄通的解析複製之能僅次於先天八極功遠超其他絕世神功、先天聖法。
恐怕其還真是有一些關隘隔離,需得此界熟悉之人幫自己點透才行。
不通丹術器術,其的真意法理就無法領悟,這東西不領悟,哪怕真讓他尋找到蘊含有時間法則的東西也還是沒有頭緒。
那麼踏足第三重天就是奢望,迴歸之事就更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當然,其實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鎮壓大齊氣運的血月刀召喚來,通過血月刀再次進入幽元天,習得更多的無相玄通。強行以功法推境界,將境界推上宙光天。
可先不說距離如此之遠,血月刀能不能被召喚來,就是此刀存在於央界於他而言具有極大的意義,不說鎮壓國運這會事,只是爲他錨定座標,就使得他不能輕易去動。
否則即便是他能踏足宙光天,丟失了央界的座標也一樣是回不去。
恐怖到時候非得身登造化,達到可以身量宇宙的層次才能返回了。
所以不是真到萬不得已,他根本不敢輕易召喚血月刀降臨助陣。
最後唏噓了一口氣,陳安感慨道:看來真的花點時間,找個煉丹大師或煉器大師來指點指點自己,好好學習學習這方世界的技藝了。
說起來還真是有意思,這個世界的功法不含性修,不帶法理,陳安基本上看一眼就能練成,結果卻在這些輔助的小道上栽了跟頭。
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竟然把真意法理附着在這些輔助小道上,使之成爲另外一種根本沒人走的體系道路,也是夠葩的。
知道自己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回去的,陳安反而沉下了心,乾脆又計劃起拜師學習之事。
這計劃整整做了一夜,還是沒有什麼頭緒,關鍵還是他對這個世界太過陌生,雖然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卻是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
只能想着到達豐慶城後,再轉去天都,在這人族第一大城找些機會。
第二日天光大亮,陳安坐在車用了些早飯,此法世界靈氣極足,似他這等修爲完全可以辟穀,但同樣的這裡的食物也十分美味,似乎就是爲了滿足口欲,所以陳安忍不住還是保持一日三餐的作息。
用完早飯後,車隊竟還沒有啓程,這讓陳安不禁有些疑惑,往日裡都是一大早就出的,反正機關獸不需要休息,只要靈石管夠就能動。
漸漸的車廂之外有些竊竊私語聲傳來,並且越來越大,似乎都在述說着前方生的某事。
陳安今日沒打算再研習丹經,乾脆就走出車廂活動一下,看看前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車廂外,零零碎碎站的都是人,大多都是無聊之下,前來看看情況,他們有的詢問先到者,有的乾脆施法升空,遠眺前方。
陳安也是隨手拉住一個商隊的管事道:“前方怎麼了?怎麼這個時辰還不啓程?”
那人被他一把拉住本想怒,可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看到了陳安手上戴着的轉靈盤,那漆黑的晶石是那般顯眼,使得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就恭敬地回答道:“貴客稍息,前方正好遇到雷霆蜥蜴遷徙,阻了道路,恐怕需要等到明日才能啓程了。”
“雷霆蜥蜴?”
陳安皺了皺眉,說起來他對這個世界的物種也是多有詬病,一些形怪狀的玩意簡直是不知所謂,很容易讓他聯想的東荒那段不算美妙的時光。
可偏偏這些物種並非是受了煞氣魔氣影響的變異貨色,而是多年雜交又沒物種隔離積累下來的歷史遺留問題。
鬆開那人,陳安乾脆也踏空往前方看看,只見一條色彩豔麗的洪流,從東到西,不見來處,不見歸途,蔚爲壯觀。
那是一羣通體青綠色體長約莫丈許大型蜥蜴,身上繚繞着紫白色的電光。
雖然個體的氣息不過玄丹層次,但電光相連,互相增幅,整個族羣釋放出的能量,就是陳安看了也是眼皮直跳,隱隱有些心驚。
算了,不和畜生一般見識。
陳安相當隨和的降下身形回到車廂繼續搗鼓他那些簡單的入門級藥丹。
直到日暮西陲,那羣大蜥蜴的遷徙徹底結束,商隊纔再次開動起來。
不過只走了一會就又停了下來,陳安出來看了看,現是商隊的押車人在清理雷霆蜥蜴遷徙後,一片狼藉的道路。於是也沒有太在意,都是本領甚大的修煉之人,做這些灑掃雜事還是很溜的,估計很快就能重新啓程。
就在他準備回到車廂再等等的時候,忽然一陣強烈的靈氣波動傳來,緊接着“轟”的一聲,車隊前方一節車廂猛然炸開,
一道人影沖天而起,與不知何時懸立在半空的另外五道帶着面具的身影對峙起來。
“交出貨物,饒爾等不死。”
“你們竟然敢劫青巖商會的商隊,難道想和整個青巖城爲敵嗎?”
“廢話囉嗦,既然敢做,我們自然能夠兜底。”
“那你們又知道這次的貨物是誰要的嗎?實話告訴你,是萬流商會的總會長,識相的就快滾,否則不管你們是誰,除非逃出靈元屏障,不然掘地三尺也會把你們找出來。”
那戴着面具的五道身影一滯,顯然是被這個名頭唬住了一瞬,可片刻之間就恢復了過來,聲音漸轉陰沉道:“那把你們全都留下就好。”
話音一落,一柄赤色巨劍隨即顯現,轟然砸下,目標直指那阻攔之人。
那人也是了得,揮手招出一根長鞭,只一揮舞,漫天鞭影接下劍斬的同時,將對方五人一起罩住。而對方的其他四人也不是軟柿子,紛紛施展手段與之鬥法。
兩方之間你來我往,一時打的好不熱鬧。
可商隊那人仗着功力高深,與對方單打獨鬥尚可,此時畢竟是以一敵五,只支撐了十幾個呼吸就開始不敵。
商隊的其他人也開始結下陣勢,配合天空那人對敵。
可來襲者畢竟是五個靈虛,而商隊這邊除了天空那人,也就四個化神能夠幫着分擔一點壓力,其餘十個出竅,和幾十個元嬰頂多也就勉強能結陣自保,根本無法力敵。
由是車隊的衆人面色開始漸漸變的難看起來。
幾個只是搭車之人眼神轉動,已經開始尋思着是不是現在就逃。
“前輩有禮。”
正看的津津有味的陳安被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打斷,循聲望去就見那日與熊輝一同所見的絕色紅衣女子正向自己施禮。
這幾日他一心撲在那些丹經器術上,還真沒仔細查看這隻商隊還有其他什麼人。不想這女子竟然與自己同行,不由有些怪異的問道:“你有何事?”
面對陳安,紅衣女子平日的冷淡之色收起少許,但還是不卑不亢地道:“晚輩石箐,添爲此次商隊的主事,想請前輩出手相助我等。”
或是無聊,或是見對方冷麪模樣有些意思,陳安不由逗弄一句道:“我花錢買票坐車,幹嘛出手幫助你們解決麻煩?”
石箐面色不變,言道:“晚輩可出錢僱傭前輩出手一次,絕對會給前輩一個滿意的價格。”
陳安滿不在乎:“我不缺錢。”
石箐眼有精芒閃過,似乎有些置氣,但語氣依然不變的道:“前輩出手也是自救,莫非前輩以爲那些賊人擊潰商隊護衛得手後,會放過前輩嗎?”
“你威脅我?”
“晚輩不敢。”
石箐這話說的倒是誠懇,對方轉靈石爲純黑之色,實力絕對在化神以上,幾乎可以肩靈虛,而靈虛期在正個靈界,都算得上是高階修士了,不是她一個小小的橙階體修可以得罪的。即便背景靠山硬也不行,達者尊崇,這是修仙界的鐵律。就算是心不屑,表面的尊敬還是要有的,否則根本混不下去。
由是見陳安似乎有些動氣,她連忙補救似地道:“爲請前輩出手,除靈石報酬外,晚輩可以代表青巖商會答應前輩一個力所能及的條件。日後前輩旦有吩咐,我們必定全力以赴。相信以我們青巖商會的信譽和能力,還是可以讓前輩放心的。”
陳安摸摸下巴,心吐槽道:我怎麼知道你青巖商會有沒有信譽。
不過出手是肯定要出手的,既然決定融入這裡,斷沒有剩自己一個光桿的道理,怎麼都得出手護下來些人引路。況且那個什麼雷魄海還沒過能,誰知道那是什麼鬼地方,自己會不會迷路耽誤時間。
且讓對方答應一個條件也不錯,雖然他不知道青巖商會的影響力有多大,但想來總自己兩眼一抹黑的瞎轉強,說不得就能給自己搞來學習煉丹術煉器術。
於是他也不再拿捏,一口答應下來道:“好,一言爲定。”
隨即也不怕對方會反悔,直接一步踏出騰空而且向着天空釜戰的六道身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