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安的觀察中,這寶庫雖有一太乙真仙守護,卻真是做到了不窺隱私的準則。
他在庫房中的一切作爲都沒有任何人來監視。只在出口處設置幾道關卡,算是外緊內鬆。
只是想要帶走東西,卻也是不容易,首先需要經過寶庫本身的審覈。
若陳安沒看錯,那審覈之處就在門口的那兩隻火盆之中。那兩隻火盆其實是寶庫警報裝置所化,只要沒從庫中帶出多餘的東西,就不會有報警。
而在後面的則是那位太乙真仙境的黑袍長老,他基本上將所看守物品氣息全部記憶住,出人人員若是攜帶,哪怕是在儲物裝置中,也能被他感應到。
就更別說一般進入庫中挑選東西的人,都會主動將所挑選的東西出示了。
最後,傳送陣那裡也有特殊能量感應,前後加起來一共三道防禦。
若是連這三道防禦都防不住有人夾帶,那宗門也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要表現自己的有容乃大,怎能不付出一些代價。
且就算這些代價真的付出了,宗門實際上也不算傷筋動骨,能作爲獎勵任由門下弟子挑選的寶庫又怎麼會是宗門核心。
吃小虧而得大實惠,周天劍宗能爲一域霸主,也並非無因。
“陳師弟。”
陳安一邊思考,一邊走出傳送陣中,迎面就碰到了等在這裡的羅煜。
他笑着寒暄道:“看師弟的樣子,應該是收穫不小吧。”
“的確如此。”
陳安也笑着回了一句,並且在笑容的掩飾下,他不動聲色地將周圍其他幾個傳送陣上的空間波動暗暗記下,心裡飛快地推算起相應的座標。
他在那總結周天劍宗寶庫的防禦機制,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而是看中了庫中的其他寶物,想着什麼時候再來一趟。
那棵枯藤的確對他有大用,但其他幾樣蘊含時間法則的寶物他也不想放過。
至於爲什麼只拿了那棵枯藤,是因爲他暫時還摸不清周天劍宗的深淺,不清楚個層次仙人的真正實力。
且他已經被那金衣人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急需一個合理的身份隱藏自己,所以輕易也不願意放下週天劍宗青衣長老的身份。
但實在是對那些寶物垂涎不已,不想輕易捨棄。
所以冒了點風險,試探了一下這寶庫的防禦機制究竟怎樣,爲以後再回來,埋下伏筆。
可能對於別人來說,非大功不得賞,很難再回到這裡。
可陳安不然,雖然他也不清楚,這些寶庫究竟在哪裡,可對於已經是洞虛天的他來說,只要有個座標,就能輕易降臨。
他完全可以不走這些傳送陣,直接在自己的洞府中,就一步跨入這些寶庫裡盜寶,完全不用理會寶庫的防禦機制。整個周天劍宗的寶庫都可以成爲他的後花園。
三人從功勤殿深處走出,一路上陳安故意落後半步,神識接連破開甬道中其他密室,強行記憶其中傳送陣的空間氣息。
可惜的是這些密室中都有禁制封印,想要繞過其報警機制十分的困難。
直到除了功勤殿,陳安除了天字甲五至甲九,其他一共也沒記下幾座。而靠着零散信息完整推斷出空間座標的,更是連十個都不到。
不過陳安已經很滿足了,因爲他着重記憶的都是天字寶庫,就算其他的寶庫不如天字甲六號這樣藏寶丰富,蘊含時光真意的寶物有十幾件之多,但林林總總湊起來也能達到接近百數。
這很客觀的一個數字,幾乎能夠推着他往宙光天的層次上飛速前進。
此時的陳安,真的有種掉到油缸的感覺,即便最後被周天劍宗發現追殺,陳安也不覺得虧了,大不了帶着寶物回到下界,慢慢吞吃消化。
反正他最終的目的也不是爲了飛昇成仙,而是迴歸中央界。
出了功勤殿,陳安自是與羅煜告別,又是一番道謝,並且陳安主動重複了一遍約定,就各自散去。
回到金玉莊後,陳安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去盜寶。如那黑袍老者一般的寶庫看守者,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清查庫存,很容易發現少了東西,此時去往,不利於隱藏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肚子裡的仙藤還有半截沒有消化呢,等完全消化後,再出去找食兒也來得及。
春去秋來,轉眼又是兩年過去。
就在陳安腹中那截仙藤,完全消化後,也到了該他當值的時候。
一來爲了維持這個身份,二來也是圖個新鮮,陳安興趣盎然的就去金凰峰上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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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凰峰上丹器分離,赤華主殿總理峰上大小事物,風火殿主管煉器,羽熠殿主管煉丹,各司其職。
陳安自然是來到羽熠殿報道,周天劍宗丹道宗師少,器道宗師多,他的器道宗師身份自然就被忽略了。
“歡迎,歡迎。”
陳安剛到羽熠殿門口就有一個鬚髮皆帶自然捲曲的白胖子,等在這裡,面對陳安臉上笑的一團和氣,自報姓名道:“在下成大是,忝爲羽熠殿殿主,在此等候陳長老多時了。”
“呃,成殿主有禮了。”
對方客氣如此,陳安都不知道該怎麼行禮了,本意是打着低調的主意,繼續完善自己誠厚的人設來的,可對方這副模樣,讓陳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演下去,只能道:“在下初來乍到不通規矩,還請成殿主恕罪。”
“不敢不敢,我這個殿主就是要服務好諸位大宗師的,把我當個後勤主管即可,有什麼需要都可和我說。”
“那就先謝過成殿主了,要不我們先進去吧,別讓其他人等急了。”
“好好好……”
成胖子當先領路,兩人走入殿中。
偌大的羽熠殿正廳內,只寥寥坐着四個人,一白衣文士,一紫膛臉漢子,一鶴髮童顏的老者,一青衫中年人。
幾人身上的氣息也不盡相同,那青衫中年初成仙人,紫膛臉漢子和鶴髮老者均是普法正仙位階,只有那白衣文士竟是個大乘期的修士。
對此陳安倒不顯詫異,他讀取了整個周天劍宗的歷史,對金凰峰的歷史更是十分清楚,自然知道,這裡是個特殊的地方。
只以技巧論高低,不以修爲道長短。
他們能站在一起只能說明他們都是丹道宗師,和本身修爲無關。不然以成大是羅天上仙的修爲何必對自己如此客氣。
幾人見到陳安二人進來,紛紛起身,倒不是有多熱情,而是衝着成大是這個殿主的面子。畢竟是羅天上仙,人家敬着自己,自己也不能不知好歹。
“來來來,幾位,我給你們介紹,這位就是新來的陳安陳師弟。”
成大是先是把陳安介紹給了四人,等着他們相互道了一句客氣話後,又衝陳安介紹起了四人。
他起先指着那白鬚老者道:“這位是百里浮,百里師兄,一手拉丹術出神入化,藥丹不說,即便是靈丹一份材料都可當成兩份用。”
陳安一奇,暗道這幾乎可以比擬自己的複製之法了。不由誠心地道:“佩服佩服,有機會一定要向您老討教討教。”
“不敢不敢,大家相互交流。”
兩人寒暄了兩句,成大是又對那紫膛臉的漢子介紹道:“這位是終虎終師弟,哈哈,看他這副樣子不像是個煉丹的,倒像是個打鐵的,實不相瞞,其實終虎師弟,不止是煉丹宗師,也確實與陳師弟你一樣是一位煉器宗師。”
“久仰久仰。”
“呵呵,客氣客氣。”
陳安一僞裝起來,就習慣性的刻意融入羣體,因此此時姿態擺的相當到位,只是那紫膛臉的終虎卻是巧了,也表現的如一位憨厚實誠之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按照修爲層次,此時成大是自然是介紹到了那位剛剛成就仙人,境界還未穩固的青衫中年人道:“這位是宣秀宣師弟,四十年前才渡過的三災六劫,此時仙軀還未穩固,本是在閉關中,這不,聽了陳師弟你新來此,連忙趕過來見見。”
陳安趕緊道:“多謝師兄厚愛。”
青衫中年宣秀倒是很會說話,相當圓滑地道:“應該的,應該的,我們羽熠殿多年未曾招新,今次師兄到來,當是興旺之兆啊。”
這時成胖子又指向最後一位白衣文士道:“這位是東明煦東師侄,雖只有大乘期的修爲,但一身宗師級煉丹術卻不是假的,師弟你可以不要小覷。”
金凰峰上,的確有隻看技巧,不論修爲,但強者爲尊的觀念畢竟深入人心,陳安也不好太過越禮,只是點頭致意道:“東師侄大才,我自然不會小瞧了。”
東明煦也比其他三人要恭敬些,沒有說笑什麼,中規中矩地向陳安行禮道:“見過陳師叔。”
大家互相見禮完畢,成大是卻是不說正事,而是環視一圈道:“咦,計嘉計師兄呢,怎麼不在此處?”
此話一出,其他四人都有些尷尬。
而陳安一怔,不自然地“看”向這羽熠殿中的歷史,在其中竟見到了一位高冠青年。
原本他以爲五位丹道宗師,其中有一位是成胖子,卻不想這羽熠殿的殿主丹道修爲竟只是個大師,五位丹道宗師中的最後一位竟然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