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殺了二十一個人,還包括三家滅門,就這還沒被警方抓住,讓他一路從北方逃到了青州。如果說這個叫馬翔的傢伙不涉超凡,陳安敢把頭擰下來給他當凳子坐。
要知道,國家可是有着超凡者執法的,像這種性質惡劣殺人案,即便不涉超凡,一般也會轉由超凡者代爲執法。
這是陳安從布魯的口中確定的事實,在布魯的認知裡諸夏對普通民衆的性命看的極爲重要,絕對不會容忍這種影響社會安定的存在繼續逍遙。
而若是超凡者出手,對付普通人,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再兇惡的殺人犯面對超凡者,也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陳安眼珠轉動,思索着要不要去看一看。
那傢伙從北方一路南下,都到青州了,只要沒被抓住,必來南徐。南徐是南北交通的樞紐,想要去南方就一定會經過這裡。
只是如今他事發了,這裡必然是天羅地網,他能不能走到這裡還是個未知之數。
不過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若是真有意插手這件事情,或許應該早做準備。
文昌、豐城等縣區人口密集,警備力量也強,那傢伙只要不是想找死,應該不會從這幾個地方過。陳安試着將自己代入,可能會選擇的地方几乎呼之欲出,平山縣。
那裡多是山路,很難設卡,對於普通人來是十分難走,可對於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幾乎是翻山即至。
陳安一邊起身下機,一邊在心裡盤算着:明天週五只有一節課,或許可以逃了,去碰碰運氣。
在學校後面的小吃一條街,陳安隨便扒拉了一碗土豆肉絲蓋澆飯,又去人工湖那裡走了一會兒消消食,這才施施然地又回到了主教學樓天台等着赴晚上的約定,那個寧願死也勤快不起來的小胖子,還挺有意思的。
晚上八點,校園中依舊燈火通明,一輪明亮的圓月高掛夜空,在主教學樓的天台上灑下一片銀白。
面對這般場景一個圓球般的身影不禁長長出了口氣,她再醜也是個女孩子,天性是怕黑的,明亮的環境也讓她膽子大了不少。
她一點點的挪出樓道,果然看見白天那人的身影。
陳安雙手插着兜,轉過身來道:“你來了?決定好了願意爲我工作五年?”
小肉丸子挺了挺胸,給自己打了個氣道:“你要我爲你做什麼工作?”
“都說了等你畢業之後,”陳安擺了擺手道:“對了,你什麼時候畢業?”
“我今年大二。”
陳安撇了撇嘴,竟然還是個學姐。
“那你還有兩年時間緩衝,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不,我,我現在就要,我們可以簽下契約。”
陳安嘴角一點一點的勾起,同時又有些感嘆,人性真是有夠複雜的,對於一個絕望的人,只要給予一點點希望,她就會拼命的抓住,哪怕是騙她的,她也不會在乎,甚至不惜幫助別人反過來欺騙自己。
“你還沒說你的願望呢?只是要瘦下來、變漂亮?”
小肉丸子一時默然,臉上的肥肉不停的抖動,良久似才鼓足勇氣,擡頭磕磕絆絆地道:“我,我想讓你幫我追,追張超師兄,我,我不止要變得漂亮,還,還想變得更加優秀,想,想和他匹配的上。”
陳安下意識地就想問張超是哪個,但強大的記憶力瞬間爲他找到了匹配的人。
本屆學生會主席,大三財經系的師兄,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男子,整日裡朝氣蓬勃的,笑起來非常陽光,哪怕同樣作爲男人,陳安也不得不承認,男人和男人還是不一樣的。
想起那個讓女人都嫉妒的傢伙,再看面前的小肉丸子,陳安真是感覺越來越有意思了,而生活或許就應該是這樣,在追逐生命昇華的同時,有時也應該停下腳步享受一些不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挑戰。
“就是他,讓你自卑的想要自殺?”
陳安從來就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陳旭不一樣,有樂子可以耍,不介意做一次吃瓜羣衆。
“不是!”
小肉丸子先急忙否定了陳安的猜測,才咬了咬牙道:“是,是她們讓我以爲,張師兄也是喜歡我的。”
陳安腦海中瞬間編織了一大段狗血劇情,都是小時候跟着林菀看的電視連續劇,其中的部分劇情勾勒出了這小肉丸子自殺的真相。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順着這個話題有些陰暗地誘惑道:“你想要報復嗎?”
小肉丸子一臉的掙扎之色,半晌才面色頹然沮喪地道:“不想,是我自己不對,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有人會喜歡,更何況是那麼優秀的張師兄,我本就不應該相信,不應該奢望。”
“自負者怨怪他人,自卑者怨怪自己,一如強者改變世界,弱者改變自己一般,人性的複雜往往比世人想象的還要精彩。”
陳安眼中放光,似乎發現了個新大陸,過去的他和孤狼一樣從不曾注意這些,直到現在他纔算是明白,以人爲鏡可以明得失的道理。
其實這小肉丸子想要變得更優秀,可以匹配上張超,也未嘗不是一種弱弱的報復心理,只是她並不能認清本心。
陳安對此也沒有說破,直接言歸正傳道:“你想要匹配上他,變漂亮是基本條件,我們還是看看怎麼幫你甩掉這一身肉吧。”
聽到正題,小肉丸子頓時滿臉期待地看向陳安,只見他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紙遞到自己面前,於是下意識地將之打開,卻發現竟然是一張作息時間表,還有幾幅體操動作的手繪。頓時有些失望地道:“你這辦法我試過,根本堅持不下來。”
“我可以幫你堅持。”
陳安見她這樣子,哪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事實上,早在第一眼,陳安就看清了這胖子的本性。
一般不是因病致胖的,身材走樣無非就是懶和饞,還沒有毅力,不能堅持。這傢伙這次被刺激很了,想着自殺都沒有痛定思痛的想要改變自己,就可以看出一般。
所以,陳安從開始就沒有指望她能自覺的遵守,給她制定的作息,而是另有手段。
“這東西只是當我有事時,你要做的,我在你身邊時,自然是另有任務。”
小肉丸子是拖延症晚期,不是今天必須解決的事情她都不關心,自動就忽略了陳安前面的話,問道:“什麼任務?”
陳安將手一伸,放到她面前道:“把手給我。”
小肉丸子遲疑地將四根胡蘿蔔粗細的手指放到面前的手掌中,然後就見陳安衝她一笑,手上傳來一股拉力,她整人都不由自主地飛舞了起來。
一刻鐘後,小肉丸子開始有些氣喘,就是起舞的幾個簡單動作,可感覺消耗非常大,她有心想要停下來歇歇,可陳安的手在她的手、肘、肩、背、腰、腿、膝、踝等地方輕輕一帶,她就不由自主地舞動起來,根本停不下來。
而想要張口喊,立時就有呼呼地風灌如她口中,讓她完全張不開口。
直到一個小時後,小肉丸子都感覺自己要虛脫了,陳安才停下來,開口笑道:“我就是這麼幫你的。”
他用的是當年在暗司時從寒炎兩極掌中領悟的陰陽磨功夫,全力施展起來,能將一個人的氣息磨滅,致人殘廢。
此時將之拾起來,自然不是要廢了這小胖子,僅僅只是爲了幫這個好吃懶做的傢伙消消脂肪,手法控制的是相當精準。
那邊小肉丸子累的不想說話,一身是汗,感覺自己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不管不顧地往地上一躺,再也不想起來。
可下一刻,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從四肢百骸處襲來,猛烈地衝擊着她的神經,讓她整個人抽抽着,差點休克。四肢小腹後背同時痙攣,身體不自覺地扭的跟個麻花一樣。
這是運動量超出身體負荷,大量乳酸釋放的而導致身體中毒的反應。長久不運動的人頭一次一般都得悠着點,不然很可能運動過度,直接猝死。
廢了這麼大的勁,陳安可不會讓這傢伙就這麼死了,立刻蹲下來,雙手在她身上不斷遊走,時而拉伸,時而揉搓,將她的經脈理順,肌肉揉開。
小肉丸子身上的疼痛感立時緩解了不少,可耐受力極差的她依舊疼的要死要活,大喊大叫,不過中氣倒是比剛剛瀕死的樣子足多了。
陳安極有耐心的等她緩過氣了,虛弱地從口中擠出幾個字道:“你,你是想殺了我嗎?”
“呵,我要想殺你,哪用這麼麻煩?都感覺只讓你幫我幹五年活,是我虧了。”
陳安拍拍手站起,道:“你再休息一會就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明天歇一天,後天晚上八點,準時在這見。”
說完也不管這小肉丸子,直接起身就欲離開。
小肉丸子見此急忙叫了起來:“哎,哎,等一下,學長,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薛蓉,05級工商管理系二班,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陳安頭也沒回,簡單明瞭地道:“陳旭。”
“你手機號多少啊,留個聯繫方式唄,萬一我後天晚上要有事請假呢?哎,學長?”
小肉丸子依舊問題多多,可陳安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天台之上,只留下她一個人跟條死魚一樣在原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