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即將毀滅的世界邊緣,蘇晗狼狽逃出,破口大罵道:“該死的,這鳥地竟然在一座神魔之井的旁邊。”
他剛剛差點被一陣失道風暴捲進去。一旦進入這種被神魔力量影響較重的裂痕地帶,就是仙君都有隕落的可能。
陳安的身影在他的面前顯現,道:“這個世界算是徹底的毀了,剛剛那個輪迴者,你抓住什麼線索沒有。”
“沒有,”蘇晗沮喪地道:“他身上的座標根本沒用,應該是被輪迴天盤拋出來,試探這片神魔之井棄子。”
陳安若有所思地道:“也就是說,不是每個世界都能捕獲輪迴者,也不是每個輪迴者都能爲我們提供有用的世界座標。”
“對。”
“現在只剩下一次機會了。”
蘇晗無言。
陳安的面色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道:“在此之前,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合計一下,接下來的計劃,這樣才能更好的利用這最後一個世界座標。”
蘇晗頹然擡頭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陳安不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輪迴天盤有意識嗎?”
這是顯而易見的,別說是造化聖器,就是普通的神兵也有一定程度的靈性智慧。
而陳安這麼問,立時讓蘇晗神色一動道:“你是說輪迴天盤察覺到我們的追蹤了?所以我們這次的失敗……”
陳安搖頭道:“我也不能肯定,但凡事總得做最壞的打算。而且只剩最後一個座標了,由不得我們不警醒。”
蘇晗默然,道:“你想怎麼做?”
“粗暴抓捕輪迴者的做法再不可行,那會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或許我們可以僞裝成劇情人物,守株待兔。”
“劇情人物?”
經過他們的探查,輪迴天盤似乎通過不斷投放輪迴者在改造着什麼。
最直觀的就是輪迴者所經歷的世界,世界大勢都被改變了,這種改變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通過一批批輪迴者的投放。
就像他們在方纔的世界蹲守了一年多,認真的觀察了第一批輪迴者,謹慎地放過了第二批輪迴者,當想要對第三批輪迴者動手的時候,世界改變了。
不過雖然世界改變,但依然有可以追尋的脈絡,那是世界大勢的走向。
儘管不明白輪迴天盤究竟在幹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它在改變着原有的世界大勢,或是修正,或是毀滅。
循着這個思路,那是否可以提前蹲守在大勢之前,等待輪迴者的出現,然後再悄無聲息的將其給抓起來,到時候無論是提取世界座標,還是定位世界都可以任意施爲。
蘇晗聽了陳安的建議,有些意動,儘管不知道輪迴天盤對輪迴者的監控具體能到哪一步,但在期天滿地法下,只要做出遮掩的舉動,就能將之放大爲徹底的隱秘。
這樣無論是對抗輪迴天盤可能的反擊,還是對於捕獲輪迴者來說都相當的安全便利。
唯一的問題就是可能花費的時間太久。
不過千兒八百年他還等的起,而且破碎洪荒有關時間的概念本身就不對,碎片世界中的一千年未必就是一千年,再加上陳安的無量相變可以直接奪取劇情人物的身份地位乃至命運,可以極大的縮短這個時間。
於是他點頭道:“好,我們回去再合計一下,最後一個座標就這麼用。”
……
南徐,半山別墅區,一座不知名會所的宴會廳中。
陳安一身正裝,有些彆扭地對着長餐桌上的水晶杯照了照。
不得不說,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練武,曾經陳旭那般病懨懨的樣子,早就不翼而飛,現在的陳安身姿挺拔,猿臂蜂腰,本就比較修身的正裝,完美的凸顯出他的身材,再加上面由心生,堅毅的性格使他原本平凡的面容棱角分明,再不平凡。
以他現在的模樣扔到一堆帥哥當中,雖不算最出衆的,但絕對是最難看,有一種令人着迷的氣質。
當然,這種氣質和陳安的本體也不相同,不熟悉的人可能會覺得本體平易近人,甚好相處,而熟悉的人,則能清晰的察覺其內裡的冰冷,瘋狂以及時刻可能爆發的暴戾情感。
相對來說,分靈還比較平和一些,更像是個正常人。
“你在這幹嘛呢?”
身後,一身白色拖尾晚禮服的鄧玉紅皺眉走了過來。
她柔順的長髮披在身體一側,以銀色髮箍束着,面上略施粉黛就給人一種豔麗不可方物的感覺。
說起來,她算是陳安在這方世界見到的女人當中,最漂亮的一個,即便是他一手塑造的薛蓉,也比這狐狸臉少了一分自然,一分風情,多了一分青澀,一分懵懂。
這女人五官單拿出來看就已經十分精緻,湊到一起,就像是一套精美絕倫的白瓷器具,精緻到了極處。
彎彎的眉眼,尖尖的下巴以及嘴角淺淺的酒窩,總給人一種未語先含羞的異樣魅惑。
當然,這種魅惑是針對正常男人而言,陳安從某種程度上已經不算是正常男人了,甚至連正常人都不算。
所以剛開始看到鄧玉紅時,總感覺這貨狡黠非常,總害怕自己被對方算計,所以對這狐狸臉的觀感極差。
直到認識久了,才免疫了對方的相貌,真正開始把對方當成了朋友,甚至答應對方,做出假扮對方男朋友這麼無厘頭的事情。
此時他扯了扯袖子,看着水晶杯中自己的姿態,有些不太自然地道:“總覺的有點不舒服,估計是沒穿過這麼緊的衣服。”
鄧玉紅沒好氣地道:“你就是一屌絲,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陳安聞言,瞬間進入日常互損模式,挑釁地看了這女人裸露在外的精緻鎖骨和白皙圓潤的肩頭一眼,道:“買肉啊。”
“你……”
鄧玉紅立刻就想來火,但想到今天的日子,又強行把火壓下。她眼珠一轉,隨即衝着陳安嫵媚一笑道:“你今天這忙要是幫的好,姐姐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考慮啊。”
這女人一污起來,就沒男人什麼事了,陳安立刻表示招架不住,紅着臉道:“我去找點吃的,晚飯還沒吃呢。”
說完轉身就向另外一個餐桌走去。
鄧玉紅愣了愣,隨即不禁在心裡竊笑起來,這傢伙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沒想到還是個雛,這倒是有趣。
實際上陳安上輩子可以算是閱女無數,可奈何陳旭還是雛,有些來自身體的本能反應根本控制不住,竟然讓他體會到了久違的害羞情緒。
當然,這也不是不能強行控制,但以陳安如此寶貝這個小號的情況,怎麼可能允許這種傷身體的事情發生。
所以兩相權衡下,他只能藉故遁走。
似乎發現了新大陸的鄧玉紅,就像是得到了好玩玩具的小女生,一臉壞笑着就想跟進,可走到半路卻被人給攔了下來。
那是個面目英俊,衣冠楚楚的年輕人,一副事業有成的樣子,端着杯紅酒,對着鄧玉紅擺出一個他自認爲很帥,而讓鄧玉紅感覺作嘔的姿勢道:“鄧總,我是廣夏集團的包志成,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與你交個朋友……”
就在鄧玉紅被人搭訕的時候,會所中的一處隱秘包間裡,兩個人正相對而坐。
如果陳安在這裡,定能認出其中正是他曾經受命保護過的賴衛國。
此時賴衛國一臉不悅地向另一人道:“大哥,你擺下這麼個陣仗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人比賴衛國看起來要年長一些,白眉軒昂,鼻樑高挺,其相貌若在年輕時候當是不差,就是現在也是老帥哥一枚,只是年老之後,眼角有些微塌,讓人看起來顯得有些陰鷙。
他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道:“當然是想要關心關心我這大侄女了,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沒嫁出去。雖然只是個私生女,但怎麼說都是我老賴家的人,我們不管,誰來管?”
賴衛國眉頭緊皺,一針見血地道:“那都是紅紅自己的事,你到底想做什麼就直說,四十多年兄弟,我還不知道你。”
賴興國一臉不滿地道:“老三,我是真心爲你女兒好,你竟然這麼看我?”
賴衛國只看着他不說話,良久,賴興國才長嘆一口氣道:“當然,這其實也是爲宏盛日後着想。現在墨老已經不再是南徐神英社的社長了,新社長油鹽不進,我們總得爲以後做些打算。”
賴衛國面色一緊,道:“你什麼意思?”
賴興國幽幽地道:“我們的根基雖不在南徐,但南徐是連接南北的必經之途,只有這個環節通暢,我們才能高枕無憂。”
賴衛國目光閃爍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可卻被賴興國止住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宏盛是國家的,現在我告訴你錯了,國家根本不需要宏盛。上面的人需要的是有這麼一個企業,爲他貫通南北,如果有一天我們做不到這一點,會被上面的人毫不留情的拋棄,換更有能力的人和公司,世界就是這麼現實,而我們從來都只能靠自己。”
賴衛國擰眉道:“那大哥有什麼打算?”
賴興國語氣和緩了一些,道:“你女兒那個公司做的還是不錯的,除了人脈幾乎沒怎麼靠家裡,即便是作爲我們連接北方的樞紐也是夠了,只是有這麼一個公司還是不夠,很多時候還是要有拳頭,才能和別人講理。以前你和墨老私交甚好,不在意這些,現在就要多考慮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了。”
賴衛國眉梢一挑,道:“你想利用玉紅的婚姻?”
“渠老的孫子一直在國外,今年剛剛回來,被安排進了南徐同心社做社長助理,也算是年輕有爲。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是那個世界的人,我覺得可以介紹給你玉紅認識一下。”
賴衛國目光閃爍,面上出現掙扎之色:“恐怕不行,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這次就說要帶給我看。”
賴興國面色微微一滯,但不過片刻就緩了過來,道:“無妨,只是男朋友而已,又不是已經結婚了,相信在家族的存續上,你女兒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更何況相比於那個世界人,她那個圈子,估計也接觸不到什麼優秀的男人。”
賴衛國沉默良久,才頹然道:“如果玉紅做出了選擇,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會反對,畢竟我對她母親……”
“哎,你呀你!”
賴興國嘆了口氣道:“我們先出去吧,宴會該開始了,不要讓大家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