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逸塵看着沅天洛,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什麼叫她娶他?這天下間幾時有了女人娶男人的說法?
沅天洛看到南宮逸塵在遲疑,便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不,我願意!”管它是娶還是嫁,最後還不是他們在一起?好像也沒什麼區別啊,不過是說法不同而已,較那個真幹嘛。如此一想,南宮逸塵便釋然了。
緊接着,南宮逸塵問道:“那陛下準備何時娶我?”
沅天洛想了想,道:“這個啊,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誠意?南宮逸塵一陣愕然,我的誠意便是東越的玉璽和兵符,如此,還不夠嗎?
看着南宮逸塵一臉的疑惑,沅天洛繼續說道:“眼下這聘禮是有了,可你若是來了越徹,總歸是要有陪嫁的吧?這陪嫁若是不豐厚,朕可是要拒娶的。”
南宮逸塵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居然還有這個說法嗎?小洛兒這次是讓他把東越的家底都掏空嗎?如此,他可不就成了遺臭萬年的昏君?然而,當他看到沅天洛臉上一閃而過的狡黠,便知道沅天洛如此說,只是在報復他先前的欺騙罷了。如此一想,南宮逸塵便笑了,道:“陛下所言,句句在理,我都依着便是。”
沅天洛本想再把南宮逸塵奚落一通的,可聽到南宮逸塵如此說,便不再說什麼了。畢竟,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她還要揪着不放,未免也太不大氣了。於是,沅天洛便笑了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那你便回去準備陪嫁吧。若是準備好了可以遣人來通知一聲,朕好派人前去驗收。”
南宮逸塵滿臉是笑,道:“好。”
“那你便走吧。”沅天洛下了逐客令。
南宮逸塵睜大了眼睛看着沅天洛,這就要趕他走了嗎?連頓飯都不給吃嗎?可是,沅天洛剛纔的話好像就是這個意思,讓他走。好吧,讓他走,他走就是了,大不了,走一段距離之後再回來嘛。她只說讓他走,又沒說走了之後不可以再回來。於是,南宮逸塵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殿,等在外面的楓惜聲見他出來了,道:“陛下,事情還順利嗎?”
南宮逸塵停住腳步,望了望天,道:“順利,簡直是太順利了。看來,朕不久之後就可以嫁過來了。”說完,南宮逸塵便滿臉歡喜,大踏步向前面走去。
後面的楓惜聲卻是一頭霧水,嫁,什麼叫要嫁過來了?難不成,是說陛下要嫁給沅天洛嗎?啊呀,這事兒可非同小可啊。楓惜聲小跑着到了南宮逸塵的前面,雙手叉腰擋住了他的去路,道:“所以說,你現在不僅沒了玉璽和虎符,就連你,現在還要嫁給沅天洛了?”
南宮逸塵無比認真地點了點頭,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楓惜聲,道:“朕剛纔的話就是這個意思啊,難道說你的耳朵壞了嗎?”
楓惜聲咬牙切齒,心說:是我的耳朵壞了嗎?明明是你的腦子壞掉了好嗎?楓惜聲不死心,再次確認道:“這件事,還沒有拍板吧?”只要是還沒蓋棺定論,終究是可以改的,不是嗎?
南宮逸塵再次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一眼楓惜聲,道:“拍板了啊,朕都說了馬上就要嫁過來了,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啊。”
楓惜聲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南宮逸塵卻是不給他這個機會。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找準了一個暗衛監視的死角奔了過去,一路到了沅天洛的寢殿。
他坐在沅天洛寢殿內的桌子邊,心不在焉地喝着杯盞中的茶水,等着沅天洛回來。
不久之後,沅天洛推門回來,並未讓侍女隨身跟隨。她進了寢殿之後,四下打量,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兒,不禁有些失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她嘆氣的聲兒剛落,身後便響起一個聲音:“你是在找我嗎?”
沅天洛驚喜地回過身,看到了一臉笑意的南宮逸塵。
她笑了一下,頃刻之後卻是板着臉,看向南宮逸塵,道:“你做了東越陛下這件事,爲什麼要瞞着我?”
南宮逸塵一下子慌了,道:“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好吧,看在你用心不壞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那現在,把衣服脫了吧。”
南宮逸塵驚得睜大了眼睛,語無倫次道:“現在?”
沅天洛無比肯定地點點頭,道:“對,就是現在。哪兒那麼多廢話,快脫!”
南宮逸塵連連點頭,心中暗喜:幸福來得太突然,果然是擋都擋不住啊。
於是乎,南宮逸塵歡欣雀躍地開始扒拉身上的衣服,他覺得自己今天手上的動作是前所未有的快,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上衣就脫掉了。緊接着,他便將手伸到了腰帶之上。
沅天洛傻眼了,忙伸手抓住了南宮逸塵的手,道:“你要幹嘛?”
南宮逸塵一頭霧水,道:“不是你讓我脫的嗎?”
沅天洛面上閃過一絲紅暈,看到南宮逸塵仍在看着她,忙解釋道:“我讓你脫衣服,沒讓你脫褲子啊。總之,脫了上衣就可以了。”
正在這時,寢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人正是百里奚和。看到眼前的場景,他忙捂住了眼睛,然後步步後退,將門關上了。
沅天洛覺得很是無語,嘟囔道:“至於嗎?”
而當她轉過臉,一瞧,發現真的很至於。此刻,她的手放在南宮逸塵的腰帶上,而南宮逸塵已然是上身赤裸。這番場景,不讓人誤會纔怪。
沅天洛慌忙收回自己的手,只覺得臉頰發燙。南宮逸塵靠近一步,道:“怎麼了?”
沅天洛回過神來,道:“你先坐好。”
南宮逸塵順從地坐了下來,不知道沅天洛要做些什麼。
此時,沅天洛已經轉過臉來,站在南宮逸塵面前,又繞到背後,她的手指覆上南宮逸塵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忍不住淚凝於眸。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多半是因爲她留下來的。在他離開之後,沅天洛得以瞭解了更多關於南宮逸塵的事。南宮逸塵八歲那年,不過是和他的父皇南宮行雲置氣,來月徹找他的姑姑南宮婉。可是,卻發生了那場鉅變。而那之後,南宮逸塵便自願加入了沅族暗影,經過一番訓練之後便能獨立出來做事了。後來,甚至用超凡的武藝和智謀贏得了沅族暗影影尊的位置。
那時,在他剛剛有能力出來爲沅族暗影做事的時候,他便自告奮勇地要保護沅天洛。那時,沅天洛剛被慕容熙遣到宮外居住,他便日夜守着她,寸步不離。後來,他做了沅族暗影的影尊之後,有人提議說告訴沅天洛真相,讓她從小就擔起公主的責任,被南宮逸塵一口否決。他不想讓小小年紀的她整日活在怨恨和恐懼之中,所以,他們只是暗中保護着沅天洛。到後來,慕容熙爲了將沅族暗影一網打盡,假死之後假意封沅天洛爲帝。直到那時,他才決定告訴沅天洛真相。知道了這些事後,沅天洛對南宮逸塵充滿了感激。若不是他,她大概只會長成一個自怨自艾終生惶恐不安的人吧,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遇事波瀾不驚,能夠從容地面對。
她會是如今這個樣子,多半要感謝南宮逸塵曾經的堅持。
“怎麼了?”見沅天洛好大一會兒不說話,南宮逸塵出聲問道。
此時,站在南宮逸塵身後的沅天洛回過神來,說道:“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說着,沅天洛看向南宮逸塵身上新添的幾處傷痕。這傷痕還是剛痊癒的痕跡,應該是在東越受傷的。
沅天洛的手指覆上那新添的傷痕,道:“你恨我嗎?”
南宮逸塵轉過身,看着一臉悲慼的沅天洛,語氣裡帶着幾分嗔怪:“好端端的,怎麼會問這樣的話?”
“若不是我執意趕你回東越,這些傷痕就不會有了。所以,我……”
南宮逸塵伸出手指貼在了沅天洛的嘴上,封住了沅天洛要說的話。南宮逸塵搖搖頭,道:“不,不要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執意那樣做的用意,楓惜聲已經告訴我了。就算他沒告訴我那些,我也不會怨你的。”
“告訴我,這些傷都是怎麼來的?”
南宮逸塵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過是南宮赫玉派人刺殺了我幾次罷了,沒什麼大事。”
這番話聽在沅天洛的耳中,卻是覺得心驚膽戰。雖然她安置在東越的人已經將這些情況告訴過她,可是眼下親耳從南宮逸塵口中聽到這些話,還是覺得不寒而慄。那時,她多想肋生雙翅,飛到南宮逸塵身邊,一看究竟,可那,終究是一場夢而已。如今,她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到南宮逸塵,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誤會,也沒有任何的芥蒂,這樣的感情,讓她覺得分外珍惜。
沅天洛悠悠開口,道:“不要走了,好不好?”
南宮逸塵有意想讓沅天洛開心一些,說道:“不行哦,我家女皇陛下說了,若是準備的陪嫁不豐厚,她可是要悔婚的。那樣,我可就討不到媳婦兒了。”
沅天洛破涕爲笑,粉拳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嗔怪道:“你聽不出來我是故意的啊,還拿來取笑我,誰讓你把做了東越新帝的消息瞞着我的,讓我好生擔心。”
“是我錯了,你要懲罰我嗎,女皇陛下?”
南宮逸塵笑着看向沅天洛,卻發現沅天洛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