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不過是一般的蟒蛇罷了,誰知道竟然是一種很霸道的毒蛇,這種蛇只要是咬傷了人,不可以隨意的走動,所以,李鼎清剛剛回到屋子裡面就不支倒地了。
剛把李鼎清放到雲母石牀上,攝妃又一次風捲殘雲一樣的空降了。
“龍相今日有驚無險矇混過關,實在是千古未有的一樁佳話了,只是本宮今日過來是送解藥的。龍相大丈夫一言既出,想必會是駟馬難追的,本宮……”攝妃顯出了滿面的爲難之色。
“有話就說,有p就放!”楊浩龍自然是沒好氣。
李鼎清攥在水雲沙棉被裡面瑟瑟發抖,“蛇毒是需要三個月不間斷的去毒纔可以的,不然就會渾身血流而死,我先留下一瓶解藥,只要龍相對於昨晚的事情選擇忘記,一切都好說。”
攝妃嘴角蘊含一個淒厲如同鬼魅的微笑,“龍相自然是聰明人……”
楊浩龍冷冷的凝視着攝妃,“出去!這一次我答應你,如果你還有花樣我一定不會饒過你,我們走着瞧。”
攝妃放下了一瓶解藥就施施然的走開了。
清風。
殿內一燈似豆。
黝黯的燭火就像是鬼火一樣隨着夜風輕輕的搖曳着,攝妃坐在五皇子的牀榻旁邊,屋子裡面的光線乍明乍暗,讓她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的厲害。
那雙漂亮的鳳眸動了動,心裡面也是在思考着,究竟怎麼樣纔可以除掉楊浩龍。
楊浩龍雖然並沒有直接的影響到自己,但是倘若楊浩龍真的間接召喚回來了王嘉宏,那麼,宮闈之變朝夕就會發生。與其坐着挨罰,倒不如站起來打人……
那雙濃密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就像是一顆露珠落進了午夜的洪荒。
“進來!”語聲冷厲。
來人眼睛有神的動了動,“攝妃娘娘,有何吩咐?”
攝妃的精緻臉龐上是一個菲薄的笑意,“幫本宮佈一個局,一定要讓楊浩龍離開楚國,多則三四里,少則四五城。總之,讓她越早消失越好,你可有何良策?”
來人額頭在燈光下泛着琉璃的色澤,充滿了智慧,“一來,楊浩龍與李鼎清關係很是不一般,要想要挾制楊浩龍,可以在此人身上下功夫。這是下策,要說到上策,必須要不動聲色,必須要漂亮……”
聽完了以後攝妃那紅潤的嘴脣忽然扯開一個笑意,“那就幫本宮佈置一下吧,其實這樣子也無不可,只要能讓楊浩龍滾蛋,什麼辦法都是可以的。”
“諾。”
來人退到了黑暗中,就像是一片黑色的錦旗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月上柳梢頭,龍相的府邸內,衆人都是憂心忡忡的,楊浩龍舉棋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再去攝妃的府中鬧事。看到李鼎清還是昏迷不醒,不免開始懷疑這個解藥是真是假。
片刻的天人交戰過後,楊浩龍還是決定了必須要到攝妃的宮中去,這個解藥有問題。
“我要到攝妃那邊去,你們看好這裡,不管誰人敲門,一律不許放進來。更加不要讓人靠近李鼎清,一定要注意了。”楊浩龍神情稍顯不安。
“主子放心去就是,這裡有我和徐嫿。”阿嶽出現在身後。
楊浩龍略微尷尬的看了一眼長身玉立的阿嶽,忽然覺得有一點心酸,如果不是當年的事情,他們應當早就在一起了吧?
“好,照顧好徐嫿和李鼎清,拜託了。”楊浩龍對於阿嶽始終不是主僕之情。
又走到李鼎清的牀邊,握住了李鼎清的手,“二貨,等我哦。”
而另外一邊,黑衣人已經消失了,攝妃問道:“楊浩龍可是正在往這邊趕過來?”
身旁的丫鬟點點頭,“影衛已經通報了,那邊廂已經開始亂了,龍相……哦,不!楊浩龍已經往這邊過來了。”
森冷的微笑慢慢的攀爬到了她的眼角眉梢,“正好,我們避過楊浩龍,到他的府中去……弄死……李鼎清。”
對於報復一個未知威脅的渴求已經到了恐怖的地步,攝妃絲毫沒有遲疑,已經帶着幾個人到了外面。
攝妃走出了華麗巍峨的中宮,剛剛走到蘇堤獅子那裡,已經看到一叢人正在往過來走,攝妃不想與楊浩龍打照面,趕緊藏在了蘇堤獅子的後面,等到楊浩龍走到了自己的宮內,那扇朱漆大門已經重重的閉合了。
秋風瑟瑟,攝妃一行人趕到了龍相的府邸,而楊浩龍此刻正是出現在了攝妃的宮中。
“攝妃,你給我出來,爲什麼你的藥不起作用,如果不想要自己在皇帝老二面前出乖露醜的話,趁早把解藥拿出來。”其實楊浩龍還想要讓攝妃受一點皮肉之苦的,但是顧念攝妃畢竟是六宮統帥不能讓事情變大,只能化干戈爲玉帛。
吵吵嚷嚷的一會兒,兩個丫鬟已經走了過來,看到是楊浩龍在發雷霆之怒,動虎狼之威,立刻盈盈拜倒:“龍相小點聲兒,攝妃娘娘今日舊疾復發,抱恙休息呢。攝妃娘娘說了,要是龍相過來,一定要奴婢給龍相一瓶還魂丹。”
說到這裡忽然在自己的身上撫摸了一把,又驚慌失措的原地打轉,“奴婢該死,龍相少待片刻,奴婢去找一找,是不是遺落在了哪裡。”
幾個丫鬟小廝還在探頭探腦的,一臉的興味盎然,這些人莫非是要看楊浩龍出醜?
楊浩龍一把抓回來了那個丫鬟,“那倒不必了,我並不是過來要解藥的,聽說攝妃娘娘抱恙,本相到想要去看一看。”
“龍相昏聵了,自古男女有別,君臣又有別,所以……”這個丫鬟倒是聰明伶俐,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楊浩龍嬉皮笑臉的掏出來一把寶石刀,擱在了她的肩膀上,“雖然說你是一個小丫頭,不過本相還是很會憐香惜玉的,不要給本相企圖玩花樣,否則本相的刀子可不會憐香惜玉。”
這個丫鬟嬌脆的聲音哭了起來,“龍相如果不信,和奴婢到寢殿一看便知。”
楊浩龍哪裡會相信,寢殿?這一次可不敢去了,黑眸中透着一種不可言說的氣憤,“告訴你們娘娘,我需要的東西如果等一下不送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諾。”
楊浩龍小心翼翼的把刀子從她的脖頸上移了下來,免得被倒扣一個威脅中宮宮女得問罪名,這才哈口氣,“大美人,那麼本相就回去了,到時候你記得把本相需要的東西送過來。”
這個丫鬟恭敬的低垂臻首,“奴婢知道了,龍相不再坐一坐嗎?”
坐一坐?
不不不,李鼎清命懸一線,自己哪裡有時間坐一坐啊,楊浩龍趕緊帶着幾個人走了。
而這一邊,攝妃早就已經到了楊浩龍的府邸。
“攝妃娘娘到——”聽到這一聲通傳,徐嫿和阿嶽都是怔了怔,完全是沒有想到的,楊浩龍前腳剛走,攝妃後腳就來了。
通傳剛剛完畢,那雙柔若無骨的手已經揭開了珠簾繡幕,走了進來,沒辦法阿嶽與徐嫿只能行一個禮。
“起來吧,本宮記錯了,剛纔給錯了藥。那一瓶藥是治療刀傷的,而這一瓶纔是貨真價實的解藥,也是本宮記憶不好,實在是慚愧——”
說着話,那張宛如精工雕琢的臉已經微微的平靜下來,準備走到簾子裡面去給李鼎清喂藥,這樣子毒死了李鼎清,恐怕追問下來也就是沒有吃對藥。
而宮中對於莫名其妙的非正常死亡,通常是沒有人在意的。
“娘娘稍等,龍相說過了沒有龍相的口諭,任何人不得靠近李鼎清。”說話的是徐嫿。
“放肆,本宮在這裡豈有你說話的權利?”攝妃櫻脣色若點朱,微微顫抖,現在要抓緊的就是時間,否則等到楊浩龍回來了,一切悔之晚矣。
也不打算和這個小丫頭片子爭口舌之快了,堂堂一箇中宮娘娘難道還會治下來一個殺人滅口的罪不成?
攝妃蓮步輕移如同出塵仙子一般已經揭起了珠簾,但是被徐嫿攔截在了那裡。
“攝妃娘娘難道沒有聽見嗎?奴婢已經說過了,這裡沒有龍相口諭任何人都是不可以進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倘若攝妃娘娘真的是過來雪中送炭救命的,那麼等一等又有何妨?”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的,顯然就連一個小丫鬟都已經看透了她的陰謀。
攝妃那雪白晶瑩的肌膚變得比骨瓷還要蒼白,吹彈可破的臉上滿滿都是不耐煩,“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憑你也敢在本宮面前吆五喝六?”攝妃伸出手掌已經準備在徐嫿的臉上伸出祿山之爪。
四周都彷彿在瞬間安靜了,衆人都屏氣凝神,但是那雙手還沒有觸碰到徐嫿的臉,已經被另外一雙手握住了。
攝妃驚豔的臉色有些微的失神,看着那個大膽狂徒。
“你又是什麼東西,竟敢在本宮面前以下犯上,還不鬆開你的手。”攝妃沒有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惡狠狠的瞪視着面前的阿嶽。
徐嫿垂首看一看阿嶽,眼神裡面滿滿都是感激。
阿嶽態度恭敬的笑一笑,“娘娘是萬金之軀,豈可以爲我們這些奴才大動肝火,龍相的吩咐我們自然是不敢違逆的,不要說您是攝妃娘娘,就算是楚皇大駕光臨,要見一見病人恐怕也是需要三思而後行的。”話語雖然沒有分毫的怠慢,就連態度也是顯示了對攝妃最高的重視。
但是,還是一句話——其實我是拒絕的。
“放肆。”那雙手又找準了目標,一下子扇了過來。
戲劇化的一面又發生了,竟然又是徐嫿攔住了那雙手。
攝妃眉宇暈紅,一下子挑高了眉頭,“真是反了,本宮要打一個人竟然還不可以了,不要說你們是龍相身邊的紅人,就算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本宮要打也未嘗不可,來人,把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拿下了。”攝妃那容光煥發的臉上有了恨意。
徐嫿清澈的眸子湊過來,看了看阿嶽,阿嶽不覺得心裡一怔,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像是一片蓮花慢慢的在心底裡綻放着。
他們還要想辦法拖延,畢竟攝妃的跋扈是人盡皆知的,不可因小失大,只能步步爲營的與攝妃周旋。看到了阿嶽那樣的眼神,徐嫿也是安心了不少,只要兩人在一起,同生死共命運有多好啊。
攝妃還要到裡面去,徐嫿和阿嶽也是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可行之計。
正在這時候外面響起了一片雜沓的腳步聲,聽到腳步聲阿嶽這才鬆口氣,救兵總算是來了。
來的正是楊浩龍,徐嫿趕緊迎了出去,“主子回來了。”
“攝妃娘娘心情似乎好的很,本相到了你那邊娘娘竟然很會釜底抽薪,要不是本相及時趕到,還不知道娘娘要怎麼樣開罪我的下屬呢。”楊浩龍一邊打開了摺扇一邊走了進來,站在了珠簾翠幕下面,目光緊緊地盯視着攝妃的臉。
“不知娘娘大駕,有何貴事?”楊浩龍略微拱手,神情虛假的恭敬。
“哦?也沒什麼,不過是過來送藥罷了。”攝妃笑得很甜很美,幸虧楊浩龍是個十足十百分百的女人,如果是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大概早就已經被迷得目眩神迷了。
楊浩龍輕搖紙扇,“攝妃娘娘也太會玩弄本相了,本相竟然與攝妃娘娘錯過了,也不知道是娘娘有意爲之還是不小心造成了一個大誤會,烏龍啊烏龍。”
話鋒一轉又說道:“既然是過來送藥的,那麼本相就要問了,黃昏時候你送過來的藥爲什麼毫無作用,攝妃娘娘大概也是看出來了,我與鼎清的關係匪淺,如果要玩陰謀詭計,鼎清遇到了三長兩短,本相也是不介意魚死網破的,娘娘凡事還請三思而後行。”
幾句話不卑不亢但是直指要害,攝妃渾身顫抖,終於還是拿出了真正的解藥。
攝妃從懷內取出一個瓷瓶子,擱在面前的漆盤上,然後回過了頭,“這一次是真的解藥,記得七天後過來取第二瓶。”
徐嫿趕緊將漆盤接走。
楊浩龍款款的走入了珠簾裡面,“替本相送一送娘娘。”
外面有人已經開始盈盈說道:“娘娘請吧。”
楊浩龍的四兩撥千斤,很容易就化解掉了眼前的重重阻礙,看到攝妃走了,衆人這才鬆一口氣。楊浩龍連忙倒出瞭解藥,準備給李鼎清喂藥。
徐嫿與阿嶽走到了外面,月光輕盈的就像是舞娘的薄衫一樣,兩人站立在月光裡面。
徐嫿深吸口氣,硬着頭皮走到了阿嶽的身旁,“謝謝你,阿嶽。”
阿嶽彎彎的濃眉一揚,靦腆的笑一笑,“你我不用道謝的,遇到了這種情況誰都會出手的,況且你與我——”阿嶽一直以來都是有一點害羞的,臉頰已經不知不覺燒起了兩片火燒雲。
“我是什麼?”徐嫿鳳眼微挑問道,阿嶽的眸光掃過徐嫿略微有點不安的神色。
“說呀?到了今天還是不好說出口嗎?”徐嫿淡淡的問。
阿嶽一咬牙,握住了徐嫿的手,“我,你是我的不可或缺的人,旁人都是可有可無的人,我不知道說什麼。”
聽到這裡徐嫿的眼淚已經像是斷線珍珠一樣落了下來,“對不起,但是我已經……”徐嫿雙眸盈盈,早已經哭的波光瀲灩了。
阿嶽挑眉,“不,不,我不在乎。”
徐嫿退開一步,“不,我在乎。”她的輕描淡寫反而讓阿嶽無所適從起來。
“二貨,不會吧,你這麼慘?”楊浩龍的聲音一下子就高了起來,外面的兩人連忙收束起來心猿意馬,徐嫿擦了擦眼淚走到了屋子裡面,阿嶽連忙跟隨着走了進去。
原來楊浩龍正在給李鼎清喂藥,但是無論如何李鼎清都是不張開嘴,好不容易撬開了嘴,但是卻怎麼都吞不下去藥丸,看起來這個蛇毒是超級厲害的,他的全身會慢慢的僵硬,現在已經僵硬到了咽喉,這可要怎麼辦纔好呢?
冷汗凝結在楊浩龍的頭頂,一顆顆又沿着額際滑到了脖頸。
聽到腳步聲,楊浩龍陡然回身,看到了阿嶽與徐嫿走了進來,貌似神色焦急的問了一句,“他不張嘴,喂不進去藥怎麼辦啊?”
那雙黝暗的黑眸充滿了一種戾氣,爲什麼?爲什麼這傢伙要幫助自己,明明他不出手自己就會被咬一口的,那麼……她是寧願自己死掉也不願意他代替自己受過的,楊浩龍的心裡面好難受。
那舉手投足間溫文儒雅的男子現在已經奄奄一息,自己就算是準備瞭解藥也是不可以救命的,無力感慢慢的攀爬到了楊浩龍的身上,半點傲氣也尋不到了。
“我有辦法了。”楊浩龍忽然間想到了一個辦法,這還是從童蒙時候老夫子發給自己的課本上學到的,那是個《烏鴉喝水》的故事,需要變被動爲主動,於是楊浩龍伸手端起青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後慢慢的將嘴脣覆在了他的嘴脣上面。
“二貨,你可不要死啊,我在救你呢,你等等,我一定會救活你的。”杯蓋慢慢的滑過了杯緣,楊浩龍又啜了一口熱茗,然後又送到了他的嘴裡面,看到她喝了下去,這纔將藥丸送到了他的嘴裡面。
楊浩龍沉吟片刻,看到李鼎清嚥下去了藥丸,這才放心了。
徐嫿走上前來,說道:“這一次是沒有問題吧?”徐嫿的眸光開始閃爍,害怕被自己說中了。
楊浩龍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安和的笑,“不會的,這一次我有把握。”溫沉而又有力的聲音顯得鎮定而充滿了自信,帶着一種安定人心的偉岸力量。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李鼎清受傷的樣子,楊浩龍深邃眸光一斂,差一點就哭了出來。
阿嶽似笑非笑的望着楊浩龍,這兩人看起來真的感情不一般。他是男女通吃嗎?這樣子顛倒衆生的一個人?
楊浩龍氣憤難平的跺跺腳,“這個該死的攝妃,我一定會讓她載到我手裡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這些楊浩龍都是知道的,龍相的聰明之處也就在這裡了。
畢竟還是戒備着攝妃的,自然楊浩龍不敢睡覺,一直守在李鼎清的牀邊,半夜的時候李鼎清才醒了過來,看到楊浩龍枕着自己的胳膊腕子還在睡覺。
他緩緩的抽掉了自己的胳膊,徐嫿聽到響聲連忙走了進來,看到李鼎清已經醒了過來,李鼎清示意徐嫿不要出聲。
又用手比了一個“剪刀”的手勢,徐嫿無聲淺笑走到了外面拿過來了一把剪刀,他爲了不打擾楊浩龍的睡眠,竟然一剪刀剪掉了自己的衣袖。
然後慢條斯理的把剪刀遞了過來。
莫名其妙的,李鼎清感覺到這一幕將要改變歷史,不但是楚國的歷史,全人類的歷史也要改變了,不過他還是沒有在乎。
所謂的“斷袖”,就是這樣形成滴……
李鼎清忽然覺得口渴,樑莽端起瓷杯“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口,然後問道:“龍相是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徐嫿說道:“從你送回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剛纔是多麼的驚險。”本來是長話短說,說完了以後,李鼎清已經差一點感動的熱淚盈眶,“龍兒,你對我真好,龍兒。”
被吵醒,楊浩龍一臉的憤慨,但是看見李鼎清醒來了還是很高興,“二貨,你總算醒了,我真是擔心你呢,二貨。”
哼,毒舌加腹黑,李鼎清別過了腦袋,“你剛纔怎麼給我喂藥的?”
“哦,啊,呃,這個嘛?”楊浩龍在心裡爲自己抱不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正在這時候李鼎清忽然大呼疼痛,楊浩龍還以爲李鼎清鬧着玩呢,過了會兒一看,並不像是鬧着玩的,連忙握住了李鼎清的手,“感覺怎樣?”
只見血色瞬間從李鼎清的臉上褪盡。
“熱——好熱啊——好熱——”
楊浩龍摸了一下李鼎清的身體,果然像一塊火炭一樣,還在舉棋不定究竟該不該給李鼎清脫衣服呢,李鼎清已經三下五除二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如此大雅的場景,如此不傷風敗俗的場景,徐嫿只好吐着舌頭走到了外面。
楊浩龍揮舞着摺扇,“真是一個二貨。”
楊浩龍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李鼎清的躶體,騷包的樣子讓楊浩龍也不擔心了,無外乎就是在散熱罷了,蛇毒的解藥吃了以後都是一會兒疼痛一會兒舒服的,畢竟兩股力量相互拉扯是比較難受的。那傢伙天人交戰似的在屋子裡面跳舞,痛苦的模樣不堪言表。
楊浩龍望了會兒,到外面已經端了一盆涼水,“還熱嗎?等我給你降火。”
“不、不、不要啊——”李鼎清撲通一聲已經再度趴倒,就像是行五體投地大禮一般倒在了楊浩龍的面前。楊浩龍睜大了眼睛,墨眸裡面滿滿的不確定,“究竟是不,還是要啊,人家都說不要就是要,那麼我可給你潑潑水了。”
這時候只見李鼎清的臉色慘白的厲害,並且在全身發抖,楊浩龍連忙將水盆放在了烏木桌面上,一邊伸手探視楊浩龍的體溫,驟然已經變得寒涼起來。
楊浩龍精緻絕美的臉上慢慢都是疑竇叢生,“究竟是冷還是熱,我怎麼覺得你很冷呢?”
李鼎清冷汗直流,只覺得置身在東瀛扶桑島的富士山一樣,渾身冷的快要凍僵了,血管裡面東衝西決的血液慢慢的都要凝固了一樣,牙齒開始打顫,連忙尋找到了一牀被子鑽了進去。
楊浩龍那雙清靈的眸子幾乎是快要落淚了,“到底是熱還是冷啊。”姚浩龍默默的審視着李鼎清,只覺得李鼎清可憐極了,如果不是爲了給自己避禍也是不會這樣子冰火兩重天的。
一種愧疚滑過楊浩龍那美貌的臉,“二貨,對不起,我來了,我抱着你給你取暖。”
慢慢的脫掉了外衣,那纖細的窈窕身段已經暴露了出來。一下子鑽到了被窩裡面,“你相信我,等一下就好了,我抱着你。”伸出那雙顫抖的手抱住了李鼎清,李鼎清的眼睛裡面閃過一抹微乎其微的感激,那樣奇異光亮的瞳眸瞪的大大的。
“龍兒……龍兒。謝謝你。”
李鼎清的清狂瞬息萬變,忽冷忽熱的,楊浩龍自然也是不能夠稍離一丁點兒,於是兩人相擁着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李鼎清的情況纔好轉了一點,她看到李鼎清對於自己的事情可以處之泰然了,這纔到了前面去給五皇子教書。
要說論起傳道授業解惑的本事,楊浩龍是半點不讓鬚眉的,甚至可以說在這些事情上還略勝一籌,雖然楊浩龍對於攝妃是恨之入骨的,但是並不因此而遷怒五皇子,與五皇子之間依舊是不分彼此打成一片。
五皇子自然也是很喜歡與這個太傅大人在一起,雖然有時候太傅大人比較嚴於待人,寬於律己,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可以與自己教學相長的。
這日五皇子又貪睡了,楊浩龍笑意盈盈蓮步輕移的貓着腰走到了書桌旁邊,“喂,你昨晚做什麼去了,今天又這樣子體力不好,你可是未來的皇上,不要這樣子萎靡不振的,給爲師站起來。”楊浩龍聲如銀鈴的吩咐着。
五皇子薄脣微揚,趕緊擺出一個站如鬆的姿勢,楊浩龍看着五皇子老大的不情願但是還是按照自己說的做了,也就不打算懲戒五皇子了。嘴角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好了,知道你累,休息一會兒吧”
五皇子的神態頓時輕鬆和煦下來,“謝太傅大人。”那慵懶調皮的微笑簡直是抹殺無數菲林的最好武器,一下子楊浩龍就被徹底的俘虜了。
楊浩龍輕揮着摺扇,也不知道是扇風還是附庸風雅,剛要準備虐待五皇子的時候,忽然間那個剛剛送走的翁神又回來了。
“龍相,你可讓咱家好找。皇上聖諭,召龍相到神晉殿去呢。”海公公一邊卑躬屈膝一邊款款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楊浩龍沒好氣兒,“要我去做什麼?不會又是舌戰羣儒吧?掉腦袋的事情本相不屑爲之,一之謂甚也便罷了,第二次本相是不要奉陪的,你們自己去玩吧。”
沒想到楊浩龍竟然會抗旨,海公公連連磕頭,“龍相果然是料事如神!但是,龍相還是去吧,今日龍相已經譽滿寰宇,樹欲靜而風不止,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奶奶的,說道掉腦袋,這個傢伙纔是掉腦袋有木有?
楊浩龍四仰八叉的狂噴一口鮮血,這才滿頭黑線的站了起來,“既這麼着,本相收拾一下就過來了,公公請先行。”
等到海公公走開了,楊浩龍這纔對鏡梳妝,不管是以男色示人還是女色示人,畢竟龍相是個傳說中的天人,不可以折損了楚國的威名。
“這又是要做什麼?”看到楊浩龍一邊穿着正統的衣服一邊山雞舞鏡,李鼎清湊過了腦袋。
楊浩龍推開了李鼎清,“不正衣冠何以正人,二貨,據說滿朝文武都說我是一個全才,還是古今中外絕無僅有天上地下唯此一個,二貨,你在家裡看家護院,我去神晉殿看看皇帝讓我做什麼?”
“楚國的江山社稷也要你嘛!真是的,那麼你去吧。”看得出來李同學是憤憤不平的。
楊浩龍這才走到了神晉殿,天子楚皇峨冠博帶坐在金龍雕刻的椅子上面,緩緩的攤開膝上的一卷書冊,“這就是貴國的風土方誌嗎?爲何,爲何裡面會有一首這樣的童謠?”
楚皇隨手從書冊裡面抽出一張紙箋,這張紙箋上面字字顯得蒼勁有力,摘錄的卻是本年度最紅的金曲之一,自然是民間流傳的,街頭巷尾的童謠都已經唱的爛俗了,但是遠在紫華城的天子卻是一葉蔽目兩豆塞耳完全不知道的。
這時候乍然看到這首童謠,不禁龍心大悅,竟然抑揚頓挫的朗誦了起來。
一見龍相心真慰,
幾度夢裡來相會。
不曾忍心擱下筆,
滿紙盡是血和淚。
不見龍相心難慰,
一草一木皆憔悴。
聞說龍臺高千尺,
難覓一朵白玫瑰。
不見龍相心難慰,
多少情繫天涯內。 щшш◆ Tтkд n◆ c ○
日日空間黃燕飛。
不見龍相心已碎。
唸完以後,楚皇不禁噴茶,真是一首絕妙好辭啊。也不知道是誰寫的這樣一首高水準詩詞,看的楚皇龍顏大悅,連連拍手叫好。
“敝國三歲小孩兒真是學富五車,關於童謠的造詣簡直是高妙極了,要讓龍相也知道了,還不知道龍相笑成什麼樣子呢,哈哈……也虧得三歲小孩兒竟然擁有如此才華,這首風雅的童謠想必已經傳遍了全國吧?”
面前那西戎國的使者眉頭再度挑起,黑眸之中有一種鄙夷,這麼好的詩詞完全是一般小兒做不出來的,分明是自己寫出來得啊,童謠童謠,莫非真的是小孩子信口胡謅?
眼眸裡面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鄙夷,“豈止是我國,就連楚國,趙國,殤朝又有哪個人不知道龍相的厲害,當日讓我等這些升斗小國簡直是甘拜下風,龍相天文地理,醫卜星相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只怕是人怕出名豬怕壯罷了。”
說到這裡又作死的補充一句,““龍相高才,寰宇人人敬服,這童謠非但是我國兒童在傳唱,就連敝國又何嘗不是在人人口口相傳呢。”
楊浩龍剛剛走到神晉殿門口,已經覺得酸腐氣撲鼻,真是望而卻步啊,往日裡常常過來的地方,今日裡也是變得望而卻步起來。
究竟是他楊浩龍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一時聽差了,這個狗屁不通的傢伙竟然去而復返還真的是歌功頌德了一把,真以爲自己是天上沒有地上無雙的傢伙了,其實自己也不過是歪打正着了而已。
簡直是老天下紅雨,所有人都在讚美自己?
殿內楚皇話中有話一邊明褒暗貶西戎國的使者,一邊打着哈哈。
楊浩龍這才輕裘緩帶的走了進來,一副衣帶當風的樣子,那精緻的臉上綻放一抹萬般迷人的淺笑,“不知陛下召微臣進殿有何事?”
“見過龍相。”西戎國的使者已經卑諂足恭的半跪了。
楊浩龍這才假裝看到了西戎國的使者,因爲不知道姓名不敢妄言,只是蹙眉想着。那人知道龍相高才,自然是不會記得住自己的,於是自報家門,“本使乃是西戎國的拓跋銳,此次前來有要事想要與龍相與楚皇商討。”
“好說,好說——”楊浩龍依舊是雅痞的揮舞一下摺扇,不管拓跋銳怎樣,楊浩龍依舊打算是以不變應萬變。
“今日本使想要和楚皇借一個東西,哦,不借一個人。”這傢伙開始信口開河了,楊浩龍只覺得一顆心就像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一樣七上八下的,他鎮定了一下心神站在那裡等待兩人交鋒。
“特使要借什麼人?”皇上顯得有點不高興,吹鬍子瞪眼睛的,但是他沒有鬍子吹也沒有眼睛瞪,自然顯得表情有點滑稽。
特使抿脣說道:“龍相高才,我國國君想要讓龍相到國內開壇講道,一開就是巡迴的,叫做《一家講壇》並且有我國民歌創作手阿麗哥哥親自將內容摘錄成冊,以便於人人傳唱。”說完以後抹了一把冷汗,他也知道楚皇是不會這樣讓楊浩龍走的。
“可惜!可惜!本相自認爲曲高和寡,不可玩着等閒情逸致的事情,本相恕難從命了。”楊浩龍自然知道不好,連連擺手,還沒有等楚皇開口拒絕自己已經拒絕了。
楚皇喜笑顏開,“特使,龍相是敝國的謀士,那是不可以輕易借給旁人的,萬一龍相玉體受傷,豈不是敝國國君的不是了?”
皇上與拓跋銳你一言我一語的交鋒着,完全沒有一般人交談的輕鬆,倒是楊浩龍滿不在乎的拿過了那張紙箋,看了看不禁大笑,怎麼會有人給自己寫這樣一個東西。
寫了就寫了,yy一下就罷了,還要大庭廣衆裡面廣而告之,恨不得讓14歲到40歲的女子競相傳唱,究竟是幾個意思呢。
兩人還在交談着,內容聽似有點禮貌,實則已經每句花兒都有了夾槍帶棒的意思。
楊浩龍知道兩人是笑裡藏刀,拱手道:“本相告退了,至於什麼《一家講壇》《百家講壇》的事情本相恕難從命了。”
氣氛簡直是暗潮洶涌,不過楊浩龍相信楚皇不會讓自己走的,自己說得好聽一點是入幕之賓,是楚皇供奉的神靈。
說得不好聽一點,哪裡是入幕之賓完全是階下之囚,她可是被人任意指揮的一枚棋子啊,再說了李鼎清大傷未痊癒,這時候要是周遊列國,豈不是不仁不義。
看到龍相這就要走,朝思暮想的龍相就要走了,拓跋銳忽然恫嚇,“龍相,請留步,並非本使要爲難龍相,實則是本國的國君大單于想要與龍相一續寒溫,龍相何苦爲難我這手無寸鐵的外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