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落地,楊浩龍一下子差一點就跌倒,王嘉宏不動如山,淵渟嶽峙的,然後兩個人走下了牀鋪。這張牀又自動上升,於是這裡一片黑暗,看得出來是一條可以和恐怖故事聯繫起來的隧道。
這裡陰風陣陣,只覺得涼意瑟瑟,還有水聲連連,王嘉宏抽氣也是連連,“我們這是過來做什麼?找小皇帝,你敢肯定小皇帝在這裡?”
“少廢話,全部地方都找了,就是這裡沒有找得到,你想一想也就知道了。”這句話倒是挺實事求是的,所有的地方遍尋不獲,這裡因當時有意外之喜的,難道不是嗎?畢竟是最後一塊還沒有經過開墾的處女地了,這裡……
“往前走——”楊浩龍推一推面前的王嘉宏,王嘉宏在黑暗裡面故意趑趄不前,以便於隨時伸手就可以在楊浩龍的身上揩油。
楊浩龍覺得這是生死關頭,爲了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身體安全自然是放棄了寒捍衛,於是乎兩個人走到了前方去,這時候楊浩龍不走了,一下子鑽到了王嘉宏的懷抱裡面。
王嘉宏簡直是受寵若驚,不知道作何打算,也不敢收手攬住楊浩龍也不敢不鬆手,思考一秒鐘以後一下子抱住了楊浩龍的腰肢,兩個人肌膚相親,王嘉宏準備耳鬢廝磨,然後偷偷的伸出了手,摸了摸楊浩龍的小耳朵,楊浩龍敏感的尖叫一聲。
王嘉宏連忙將手伸了回來,“不是蛇,是我的手。”
“你又來!”楊浩龍不敢動。
又往前移動了一下,兩人就像是跳探戈一樣,最後楊浩龍緊緊地抱住了王嘉宏,王嘉宏只覺得心猿意馬的厲害,望着楊浩龍,不知道今天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說過來救人的,但是楊浩龍這是幹什麼,以身相許?
還沒有想清楚,只聽見來自於腳下的細碎聲響,聽得出來是東西在碎裂,而且在慢慢的擴張,怪不得楊浩龍投懷送抱,原來在這裡等着呢。
王嘉宏沒有害怕,抱住了楊浩龍,問道:“怎麼,這是什麼情況?”
“雲母石碎裂了,你難道不知道嗎?這裡有一層雲母石,碎裂以後過不多久自己就會生成另外一層。”楊浩龍說完以後這才邪魅的笑了出來,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
王嘉宏沒好氣的拖着楊浩龍的腦袋,“怪不得你會這樣子,我總算是明白了。”
一個百鍊鋼忽然間成爲了繞指柔,王嘉宏也是覺得有點奇怪但是這樣子一聯想,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是草船借箭啊,這樣子就算是有了危險,自己也是安全的。
其實,又何必要這樣子,就算是有了危險,王嘉宏依然會衝在前面的。
兩個人徐徐下墜,不知道還有多久纔會落下去,王嘉宏忽然間將楊浩龍的頭捧了過來,楊浩龍完全不知道這舉動意味着什麼,黑暗以及寒冷還有莫名的恐懼完全是可以將兩個陌生人綁在一起惺惺相惜的,更何況是兩個熟悉的人。
他的身體訊號在提醒自己,現在可以發動攻擊了,可以佔領了。
楊浩龍的生理安全值是堅決不可以的,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死的轟轟烈烈,出賣色相就夠了,還要真的讓一個人在自己的身上予取予求,不可以啊不可以。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思想一下子就歡脫了出來,楊浩龍想要推開王嘉宏但是完全使不上力氣,就像是太空漫步一樣,兩個人只能順着這樣的高度墜落。
豬玀在楊浩龍的身上佔便宜,楊浩龍拍一拍王嘉宏的頭,然後抗拒的回過了頭。剛纔那是暗示嗎?王嘉宏更加用力的吸吮着她的芳澤,真是好甜好膩好像吃掉,楊浩龍覺得這樣子很不好,完全是沒有下線了,她最害怕的就是這些事情了,但是王嘉宏最喜歡的就是這些事情了。
兩人這才平穩的墜落在了水裡面,大冬天的,地下的陰河鼓鼓的流淌着,並不是寒涼的水紋,而是有一點硫磺香薰氣味的暖香,溫潤的就像是浸泡在洗澡水裡面一樣。
王嘉宏還在吻着自己,對於環境的改變絲毫不能影響一個人肆虐的內心,楊浩龍連忙推開王嘉宏,王嘉宏吻得漸入佳境,覺得不可以停止下來,否則就是一種折壽的行爲,
但是。
只覺得水紋一波一波的激盪了過來,就像是有什麼猛獸在水後面推波助瀾一樣,可以感覺得到來自於楊浩龍的瑟瑟發抖,楊浩龍望一望身後張開血盆大口的鱷魚……
“我!都!讓你!不要這樣了!”
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楊浩龍竟然會害怕鱷魚,王嘉宏回過了頭,看準了鱷魚的嘴脣,一下子就打了過去,雖然險象環生到底還是躲過了一劫,看一看鱷魚已經被打傷了嘴脣,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然後他們回過了頭看到了下面石臺上面躺着的小皇帝。
小皇帝不知死活的躺在那裡,楊浩龍比王嘉宏還要着急一下子就遊了過去,也不管水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危險了,王嘉宏從後面慢慢的走到了石臺上面。
石臺比較高,剛好是人可以上去而兩棲動物上不去,楊浩龍趕緊爬到了石臺上面,看到小皇帝躺在那裡,楊浩龍連忙伸手。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小皇帝從夢中驚醒,以爲是鱷魚索命,嚇壞了,伸手連連格擋。看到的竟然是一臉關切的楊浩龍,一下子就哭了起來,“龍相,是你嗎?太好了,我沒有做夢吧,竟然真的是你。”
楊浩龍看了看小皇帝,也是差一點就快哭了出來,想當初他們兩個人還明裡暗裡給對方使絆子,但是後來兩個人冰釋前嫌關係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已經到了難捨難分的程度,這時候乍然看到小皇帝受傷,不禁也是關懷備至。
“我好害怕啊。”小皇帝伸手連連抱住了楊浩龍。
王嘉宏只覺得心裡面醋意翻涌,楊浩龍是自己纔可以擁抱的不是嗎,爲什麼這個小皇帝也要分一杯羹,不免心頭就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一樣。
楊浩龍咳嗽,“沒事的,沒事的,我帶來了帶來了一個挺不錯的打手,他會帶我們出去的。”
打手?
王嘉宏不但是吃醋就連心裡面也是難過,自己竟然不過是助人爲樂的一個打手啊。
“皇上,君臣有別,你放開龍相。”小皇帝看到黑暗裡面那狼一樣綠色的眸光心裡面更加是怕得厲害,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楊浩龍。
“皇上,你不要抱着龍相,聽話!”聽得出來王嘉宏的聲音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嫉妒與顫抖。
小皇帝連忙“不想要抱龍相”的鬆開了楊浩龍,這纔看了看天空。
那裡有一個洞,小皇帝就是從那裡失足落下來的,但是運氣好落下來以後剛好沒有驚動鱷魚,不過整個人已經被嚇壞了,所以哆哆嗦嗦的。
又不敢呼救,害怕人還沒有叫過來,鱷魚就過來了。
於是閉目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就等到了春天。
“爲什麼掉下來?上面是御花園,你去那裡做什麼,我問了值夜的小內監,說是你晚上就走了,這麼遠的路你究竟是爲什麼?是不是爲了王嘉宏?”一連串的問句就像是大問號砸在了他的頭頂之上,小皇帝委屈的撇嘴,“我是爲了尊主。”
王嘉宏睜大了眼睛,這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在說什麼啊,什麼就是爲了自己,跑到荒郊野外去不小心失足落水竟然是爲了自己,威嚴的眼睛掃到了小皇帝的身上。
“皇上,君無戲言,你要知道你是一國之君,不可以巧言令色的,不然我就不幫助你們從這裡走出去了。”王嘉宏嗔目,有一點陰測測的意味。
楊浩龍瞪回來,“你讓小皇帝說完好不好。”
小皇帝不敢說了,剛纔腰斬的話題再也不敢繼續,望着楊浩龍訥訥的問道:“龍相,我可以說嗎?”
“我保證就算是某些人不救你,龍相我也是會不遺餘力的,你是皇上,沒有什麼敢與不敢。”小皇帝聽到這裡這才舒一口氣,有龍相撐腰就是好,這才望向了王嘉宏。
然後順着那錦衣華服望到了那虯結着肌肉的手臂上面,右面手臂上面被蛇咬傷的傷口已經痊癒了不少,他說道:“你不是需要烽燧草嗎?我看你們一天到晚這麼忙,而且侍衛們又是不得力的,只能自己想辦法了,畢竟你是我的哥哥。”
“你說什麼?”
“烽燧草……”小皇帝不敢說話了,只能說重點。
王嘉宏也是想要知道重點,問道:“上一句。”
小皇帝戰戰兢兢的,又要伸手抱住楊浩龍,楊浩龍側眸,示意小皇帝不要輕舉妄動,爲了英雄可以穿着紅色褲衩將兩人從暗不見天日的地窖裡面救走,她只能隱忍着。
於是小皇帝伸出去的手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說道:“侍衛們不得力?”
王嘉宏不滿意,“下一句。”
小皇帝如有頓悟,說道:“況且你還是我的哥哥——”
那雙伸開的手臂被王嘉宏抱住了,“好,你知道就行了。”
楊浩龍促成了這樣最美好的場景,於是乎高興的異乎尋常,恨不得在這裡跳草裙舞,看起來孔夫子說的有教無類是真的,不然這個木人石心的傢伙這麼會這樣子就與自己的“弟弟”相親相愛呢?
“我的手好了,你不要幫我找那個藥了。”王嘉宏語聲也是輕柔了不少,放開了小皇帝,小皇帝頓了頓說道:“哦,我知道了。”
只有楊浩龍看着這個場面感動極了,一邊差一點就哭了出來,一邊望着不見天日的地牢,這裡陰森森的,無比的害怕。
也不知道是三個人聲音太大了,還是鱷魚實在是太餓了,竟然一下子就圍攏在了石臺周圍,一邊搖尾乞憐一邊發出很大的聲音,楊浩龍嫌惡的望了一眼鱷魚,然後問道:“王嘉宏,這樣我們怎麼辦,怎麼出去。”
王嘉宏笑一笑,“沒有辦法。”
“開玩笑,怎麼會沒有辦法,都說你是智計無雙的。”說到這裡,王嘉宏已經反脣相譏,“都說龍相你也是智計無雙名滿京華,而且還有那麼多的兒童給你編了歌謠,你說說我們怎麼辦纔可以上去呢?”
王嘉宏有辦法也是不想要這麼快的使用出來的,畢竟這麼好的機會是要利用的啊,不然出去了兩人拍一拍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那就完蛋了。
楊浩龍露出了一雙懇求的大眼睛,“快想辦法啊。”
“哦。”
說了一個字王嘉宏就開始脫衣服,“你也脫。”
楊浩龍衣服也是脫了一半,忽然間搖了搖頭,躲開了王嘉宏魅惑的眼睛,“脫衣服做什麼?”
王嘉宏指了指天空,一輪明月落了進來,剛好;落在了三個人的眼睛上面,石頭上就像是一片銅鏡一樣,明亮異常。
楊浩龍脫掉了衣服,知道王嘉宏要做什麼。
根據物理學的遠離他們現在只能想辦法用一根繩子將自己救出去,性質有敲打辦法就是——將衣服脫掉,然後一頭打結一頭扔到洞口外面去,當然了另外一頭是需要一個東西卡在那裡的。
於是王嘉宏用力的打碎了一塊橫條的石頭,眼看着水花飛濺,鱷魚竟然——
如果楊浩龍沒有看錯,那麼眼前的一幕就是有一點不可思議了,這些鱷魚竟然一個個全部疊羅漢一樣疊了起來,真是精神病熱思維廣,智障兒童歡樂多啊,她還以爲自己的眼睛看花了。
仔細一看,才知道,真的是鱷魚在疊羅漢。
“王、王、救我——”楊浩龍看到第一隻鱷魚已經快要張嘴咬自己了,王嘉宏一甩石頭將鱷魚打落了下去,很快的不死團又有了新成員作爲了替補,楊浩龍大驚失色,這樣子下去,豈不是要出去變成了遙遙無期的夢。
王嘉宏一邊閒閒的打着鱷魚,一邊將手中的繩索扔到了空中,地點實在是太準了,剛好完成了救命的第一部,然後王嘉宏握住了繩索扔了過來,在空中擰了擰,“你先上去,上去以後再拉我們,明白?”
看得出來危險,王嘉宏已經儘量用最簡潔的話語表達意思了。
楊浩龍點了點頭,順着繩子就爬到了上面,距離洞口越來越近,總算是爬到了外面,然後迫不及待的看着洞口,將繩子放到了洞裡面,喊話道:“小皇帝你快一點上來。”
小皇帝已經抓住了繩索,不一會兒小皇帝也上來了,楊浩龍喘口氣,望着洞穴裡面的王嘉宏,王嘉宏是太過於相信自己了,太過於相信以至於完全是沒有一丁點兒的懷疑,他的手腕用力不慌不忙的擊打着鱷魚,就像是遊戲裡面的人一樣,動作那麼穩妥而又優雅,但是終於還是會把所有的力氣全部用完吧。
小皇帝也趴在洞口看了看裡面,連忙將繩子扔了進去,楊浩龍是不想要救王嘉宏的,畢竟這是養虎遺患的事情,王嘉宏出來以後還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她的心裡面矛盾的厲害。
楊浩龍是知道的,這個緊要關頭,必須一鼓作氣將王嘉宏拉上來,再而衰三而竭不是嗎?但是她忽然間矛盾的做不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求求你了,龍相,救我哥哥上來,我要你救我哥哥上來。”小皇帝滿臉的祈求,楊浩龍這纔回過了神,然後將繩子送到了地洞裡面,裡面的人還是在擊打着,動作有條不紊,然後擡起了頭看了看地洞口的兩人,他笑了笑,眼睛黑漆漆的就像是星星一樣璀璨。
王嘉宏的心裡面並不舒服,他不相信楊浩龍會救自己的,楊浩龍也是不相信自己會救王嘉宏的,但是偏偏不相信的事情就是成立了,就是發生了,這是楊浩龍做的最艱難的決定——沒有之一。
楊浩龍將繩子扔了下來,就算是以後要和王嘉宏怎麼樣現在也是要將王嘉宏救上來的,他們的關係充滿了戲劇性,就像是等一下更爲戲劇性的事情一樣。
繩子慢慢的扔到了洞裡面,王嘉宏笑了笑,那個笑容簡直是最好看的,比櫻花優美比梔子花恬淡比荷花高華,總之是那麼美麗,然後握住了繩索,這個由兩個人的衣服編制的一條繩索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慢慢的慢慢的伸到了王嘉宏的手中。
王嘉宏握緊了繩子,然後看了看洞口。
楊浩龍閉眸,然後用力。
憑藉楊浩龍的力氣是不可以的,小皇帝也使勁了全力一會兒繩子就慢慢的上升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沉重,楊浩龍眼風斜斜的掃視了一下下面,繩索下面哪裡還有王嘉宏的銀子啊,全部都是鱷魚,鱷魚已經被兩個人拽到了洞口邊緣,看起來害怕極了。
小皇帝也感覺到了不對,然後一下子鬆開了繩索,由於力氣過大慣性差一點又讓兩個人落在了洞口裡面去,小皇帝看一看洞口裡面,哭哭啼啼的,“我哥哥呢?”
楊浩龍想過了關於王嘉宏的死法,以前想過了成千上萬種,就是沒有想過葬身魚腹,這樣子的死亡說起來都不好聽,但是鱷魚的血盆大口三下五除二就會將一個人撕碎然後吃掉。
“你哥哥被吃掉了。”楊浩龍也是抽了抽鼻子,剛纔王嘉宏擊打鱷魚的場景歷歷在目,幾乎是在腦袋裡面形成一個畫面,這是一個悽愴的畫面,那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你是說我哥哥被吃掉了?怎麼可能啊,魔尊英明神武武功蓋世以一當十,不可能的。”小皇帝還在極力的抗拒着,但是看了看下面,絕對是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你哥哥真的被吃掉了,這世界上死的人多了去了,還有人因爲便秘死掉的呢。”楊浩龍落井下石,一邊灌輸着風馬牛不相及的思想,一邊胡說八道着,以便於掩飾自己對於王嘉宏的一丁點兒關心。
這樣子倒是好了,王嘉宏將會消失的無影無形,自己就可以回去走四方了,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攔阻自己,這裡不可以去那裡不可以去。
楊浩龍雖然是除掉了心頭大患,不過心裡面好像一點都不激動,不知道爲什麼,有一丁點兒險些就察覺不到的酸從胸口流淌而過,然後汩汩的消失在了那裡。
楊浩龍攙扶起來了小皇帝,一邊給小皇帝擦拭眼淚,一邊說道:“不要想了,生死由命,這是我們沒有辦法左右的,回去好好的洗澡睡覺覺吧。”說的雲淡風輕的。
小皇帝一邊點頭一邊撲到了楊浩龍的懷抱裡面,這個哥哥骨肉團聚真正的天倫之樂還沒有享受半天呢,就因爲小皇帝自己沒有走好路掉到了危險的鱷魚池塘裡面從而爲了救命搭上了自己的生命。
事實證明:王嘉宏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不過王嘉宏的高尚情操並沒有改變楊浩龍的世界觀與價值觀,楊浩龍牽着小皇帝的手走到了前面,小皇帝哭的肝腸寸斷的,楊浩龍覺得小皇帝真的是一個性情中人,再這樣吸取自己一定會被這種情緒所感染,爲了不這樣子敵我不分的嚎啕大哭,楊浩龍扶住了前面的一棵大樹。
小皇帝看着楊浩龍怪異的舉動問道:“龍相,你這是做什麼?莫非你也是很難過,不愧是朕的幕僚,果然與朕性情一般無二啊,嗚嗚嗚……”
小皇帝說着話已經握住了楊浩龍的手,楊浩龍眨巴着眼睛,說道:“臣只是累了,累了而已。”
小皇帝聽到這裡更加是受不了了,剛纔不過是傷口裂了,這句話就是在裂開的傷口上面撒了一把鹽。
“龍相你木人石心,你榆木腦袋,你沒有同情心,你不是好幕僚,做不了輔國大臣,你不好!”小皇帝把所有的怒氣全部發泄在了楊浩龍的身上,不禁進行明嘲暗諷的語言攻擊,更有甚者還將鼻涕眼淚一同抹在了楊浩龍的白色衣服上面。
楊浩龍揮舞着摺扇,說道:“好吧。”
兩人深更半夜好不容易走到了寢殿裡面,這時候四面大軍都知道楊浩龍與小皇帝回來了,人人蜂擁而至,看到兩人平安歸來,都是欣喜若狂。一邊問長問短一邊幫他們做好了吃的東西,兩個人到了用膳食的時候,表情各異,那叫一個精彩。
楊浩龍剛要吃東西,被小皇帝眼明手快的攔住了,“龍相,你不覺得要做點什麼嗎?”
楊浩龍聽到這裡才點了點頭,在水盆裡面將手洗乾淨了,又一次拿起了筷子,小皇帝忽然間嚎啕大哭,聲音穿雲裂帛別提有多麼掏心掏肺掏腸子了,聽的楊浩龍也是腸子轉着玩的疼,胃裡面冒酸水,肺活量微微的減少三四個百分比。
“我們是不是該祭奠一下英雄?”楊浩龍這才大徹大悟,小皇帝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笑容,然後遞過了酒杯,灑在了地面上。
“皇上真乃千古一帝,真乃好皇上是也!寧可胃上爛個洞,也不要感情裂條縫,竟然小小年紀就這樣喝酒,佩服佩服。”小皇帝給地面上奠了酒以後,竟然不聲不響的抓住了酒杯,接二連三的將黃酒白酒喝了下去,更有黃加白白加黃,看的楊浩龍膽戰心驚的,深深地佩服古人的酒量實在是大的驚人。
楊浩龍別的都不害怕,但是還是受到了小皇帝的邀請,於是乎喝了一口酒,但是楊浩龍知道自己的習慣,喝醉了誰也不服,就扶牆,想到這裡斷然拒絕了面前的杯中物。
兩人正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眼看着就吃的撐得慌,楊浩龍連忙站了起來,但是酒精讓楊浩龍忽然間頭昏腦漲,一瞬間差一點跌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想要嚎啕大哭一場。
不知道原因,也沒有原因的嚎啕大哭一場。
楊浩龍看着小皇帝,他倒是好已經漸入佳境,喝完了酒就睡覺,睡晚了覺覺就起來,也不知道王嘉宏死亡的陰影與黑暗幾分鐘就會從小皇帝的心裡面清楚的一乾二淨的。
楊浩龍又坐在了那裡,就着月光,舉起了杯子,鬼使神差的說道:“還是給你敬酒一杯吧,濁酒一杯家萬里嗎!看一看你這一次竟然死的這麼莫名其妙的,那麼我也莫名其妙的幫你敬酒吧,與爾同消萬古愁啦,啦啦啦。”
有人說當你可以笑着說某人的時候就說明你已經原諒了這個人,看起來楊浩龍好像已經在心裡面潛移默化了呢。楊浩龍也是面紅心跳的厲害,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楊浩龍握拳頭將一隻蒼蠅不小心捏死在了手中,這才手忙腳亂的開始用紙巾擦拭。
更加不小心的是竟然接二連三將杯子碰倒了,還有那更加難以理解的事情,一會兒竟然就將所有的東西都弄得滿地都是,月光之下,只看得見一片狼藉,桌面上的酒具全部落在了楊浩龍的衣服上面,酒漬一大片。
楊浩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忽然間楊浩龍覺得有一件事情竟然怎麼樣都擋不住,她的眼睛要流汗。
而究竟是什麼原因她自己還沒有想清楚,可能是這一段時間一直以來的壓力,也可能是這一段時間一直以來想要鬥地主忽然間強大的對手消失了,所以心裡面失落落得,更可能是自己……
楊浩龍實在是不敢要想象了,再想象下去楊浩龍就會不寒而慄。
燭火慢慢的快要熄滅了,楊浩龍只覺得心裡面有一點兒難過,她舉起了酒杯慢慢的喝着,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淋溼了。
楊浩龍擡頭看了看月亮,月亮就像是一塊上好的銀盤一樣懸掛在天空中,但是那個銀盤忽然間就變成了王嘉宏的臉,充滿了魅惑與個性的一張臉,嘴角含笑風華絕代,更有那似醉非醉的醇香,勝過美酒千萬杯。
來來來,不要停。
楊浩龍舉酒邀明月,忽然間頓了頓又看了看酒杯,酒杯裡面忽然間也是出現了王嘉宏的臉,王嘉宏的臉龐那麼的魅惑,帶着一種魔鬼才會有的誘惑力,煽惑的楊浩龍想要一下子揍他一拳。
眉毛爲什麼會那麼有型,明明是劍眉卻在眉峰那裡有了一個微微上翹的弧度,明明是桃花眼卻是風情萬種,還有那淡定如斯的微笑,更有那安之若素的面對災難從來不慌不忙的笑臉。
本來在某些環境裡面一個人是非常懼怕的,但是當你面對這樣微笑的時候忽然間覺得雲開月朗,清風徐來,就算是天馬上就要倒塌了,偏偏會出現一個人,赤手空拳就可以面對所有的四海潮生雲起雲落。
楊浩龍不管是看哪裡哪裡都是那個人的臉,但是沒有辦法,晚上的事情也是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雖然王嘉宏救了她與小皇帝,不過還是英勇的獻身了。
窗外是皓白的月亮,屋子裡面也是一片皓白,楊浩龍的腦袋也是一片皓白。
但是就在這樣純粹的凝固白色裡面,王嘉宏走了進來,他就像是黑暗裡面忽然間開放的一枝山茱萸,美麗芬芳而又有着一種安和的香氣,又像是九天之上落下的一股清泉,流暢而又淡定,更像是五洋之內波濤洶涌的風暴一樣……
楊浩龍揉一揉眼睛,眼前的影子消失了,也是啊,本來就已經消失了的人再消失一次罷了。
但是楊浩龍舉杯對着影子消失的門口說道:“我敬你,尼瑪,不是要留着我嗎?爲什麼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不過你死了也是挺好的,沒有人折磨我了我也就安心不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了,等到我把朝廷帶上道兒了,就走了,你弟弟還需要一個人幫襯,不然我早就走了。”
好吧,酒精讓一個人重新變幻角色,楊浩龍變成了一個喋喋不休的老太婆,她一邊說着一邊舉杯,對着空蕩蕩的門口一飲而盡,“真是甘甜。”
楊浩龍閉眸準備睡覺,忽然間身後傳過來一聲低微的嘆息,然後一件大氅輕輕的落在了楊浩龍的肩膀上面,楊浩龍微微的側眸,“誰啊誰啊!這麼有愛心?”
其實楊浩龍心裡面也是這樣子想的,如果王嘉宏可以好好的對待自己,可以真的放下一切保護自己,也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她就是不會原諒王嘉宏。
王嘉宏作惡多端,尤其是對於自己,前世的記憶實在是過於恐怖了,恐怖伴隨着一個人的成長就會慢慢的釘入一個人的心裡面,楊浩龍的心裡面自然也是害怕的,這個不用多說。
楊浩龍知道魚與胸罩二者不可兼得,於是垂頭嘆息一聲,想來是自己異想天開了,猜到了這個結尾沒有猜到這個開頭,應當是一個小內監或者小宮女幫助自己噓寒問暖吧,楊浩龍將背上的袍子往自己懷抱裡面狠狠的抓了抓,然後閉上了眼睛。
“龍兒,”王嘉宏的聲音裡面是一種淡淡的惆悵,“你又何必這樣要強,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看到楊浩龍的衣服全部被酒弄溼了王嘉宏滿眼都是心疼,趕緊抱着楊浩龍到了自己的寢殿裡面,這裡燈火通明,長樂未央,只是並不屬於失落的人。
楊浩龍被王嘉宏放在了牀上,然後王嘉宏伸手解開了楊浩龍的衣服釦子,露出了楊浩龍優美的胴—體,王嘉宏那種姿勢橫在了楊浩龍的身體上面,然後點了點頭,噙住了那櫻脣。
美好的馥郁香氣就像是一片茉莉花一樣送到了嘴裡面,王嘉宏慢慢的吮咋着,只覺得味道實在是上好佳,他忽然間難以抑制的伸出了手,那雙手就像是彈鋼琴一樣在楊浩龍的胳膊上慢慢的滑落到了胸口,然後帶着一種紅蓮花開的灼燙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的開始點燃一個熟睡中的人。
王嘉宏閉上了眼睛,心裡面想到的並不是多麼糜爛的場景,而是自己剛纔在地道里面遇到的事情。
明明是以爲毫無生還的希望了,但是依舊是淡定的望了一眼天空。
楊浩龍與小皇帝在那一塊空地上面等待着自己,用那一根衣服編制的繩子企圖把他拉上去,但是王嘉宏看到了越來越多的鱷魚,只能一下子撒手,然後腳踩在了鱷魚背上縱身一躍又點了一點石牆,於是落在了天牢的鋼鐵蓋子下面,他用盡了力氣好不容易從鋼鐵蓋子裡面鑽了出來。
出去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去找楊浩龍,因爲路徑比較不好走,只能一步三挪窩的看着,然後好不容易走到了那個洞口,洞口筆直,外面還有一片碎布,看起來楊浩龍與小皇帝已經走開了。
畢竟能夠虎口餘生已經算得上是鳳毛麟角了,他們應當彈冠相慶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想的起來這個因爲英雄救美而死去的一個人呢。
或許,王嘉宏在小皇帝與楊浩龍的眼裡心裡都是無足輕重的,好壞也在這個洞口等一會兒再走好伐?竟然這樣子就走了,不過想一想也是應該這樣子走的,畢竟鱷魚嘴裡面是不會留下半根骨頭的,想到這裡王嘉宏也是提氣走到了前面。
回去了以後還來不及換衣服已經到了皇帝的用餐場所,他也是餓壞了,但是剛剛走到了裡面就覺得氣氛很是不對勁,好像是爲了自己在開追悼會一樣,兩個人不言不語的吃着,時而聽得見小皇帝的一聲古怪異常的“啊。”
王嘉宏嘴角苦笑,“算你還記得我。”
然後一個人要了一壺蓮花白在外面喝着,儘量不進去打擾這個追悼會的氣氛,看到兩個人都酩酊大醉這才一步走到了屋子裡面。
王嘉宏自然還是清楚的,自己的死會讓楊浩龍開心不少,這對於楊浩龍來說無疑是意外的收穫,但是王嘉宏就是心裡面憋屈,憋屈的厲害,需要宣泄一下。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鐵石心腸,就算是自己英明神武也是孤身一個人在和那麼多的鱷魚奮鬥,看得出來楊浩龍垂下了繩子是想要營救自己的,但是又爲什麼會出現那樣子的狀況呢,明明是不可以遲疑的,一個不小心的遲疑就會要命的。
王嘉宏嘴角的輕笑消失了,慢慢的脫掉了楊浩龍身上的全部衣服,然後慢慢的用嘴脣探索着楊浩龍身體的真諦。雖然說楊浩龍已經喝醉了酒,但是還是感覺得到來自於異性的挑逗,楊浩龍一邊用手抗拒的推着,一邊嘴裡面喃喃,“不。”
“不,還是要?”王嘉宏陰測測的問道。
“不,要。”楊浩龍說道,有一點吃力的說了出口,她睜不開眼睛,就像是渾身都軟癱一樣,醉酒的感覺是非常不少的,明明知道有人在自己的身上肆意妄爲,但是就是不可以斷然拒絕,而且楊浩龍竟然覺得有一點想要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