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還能夠看到她開心的笑臉,一切困難都算不上是什麼困難,爲了她,他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他可以變得更加強大!
楊浩龍一邊開心的吃着,一邊不時地用目光打量着身邊的人,自己每次與他對視都會看到那雙明亮的眸子中帶着的暖暖的笑意,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眼角的笑意還是將她的心意給出賣了。
她分明是十分喜歡的!
這一頓飯吃的太久了,以至於楊浩龍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施了什麼魔法,不過在看到李鼎清那十分欣慰的表情時,她的心中也是暖暖的。
這大概就是,跟相愛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多小的事情都會有這無與倫比的樂趣吧!
夜色漸深,窗外似乎響起了點點雨滴墜落的聲音,那原本還壓在人心頭的那種沉悶的感覺終於被這大雨給沖刷了個乾淨,空氣也變得有些溼潤了起來。
兩個人就那麼一起在牀邊聽了一會兒雨聲,一同品了幾盞香茗,時間也像是指縫間的沙似的,飛快的溜走。
終於等到楊浩龍再一次壞笑着貼近李鼎清的時候,若有若無的將自己的手臂輕輕的搭在後者的肩上,湊過去輕輕的咬着那白嫩的耳垂,呵氣如蘭。
“二貨,我要洗澡……”
那聲音像是帶着香氣,僅僅是一句簡單的話語罷了,李鼎清卻差一點要醉在了這溫軟的聲音中。
對於楊浩龍這帶着點點誘惑的請求,如果他能夠抵擋得住,那就真的要見了鬼了!
看着李鼎清連忙起身去準備沐浴的東西的背影,楊浩龍不由得壞笑一聲。
她剛剛明明就看到李鼎清的耳垂紅透了,這個二貨還跟以前一樣,逗起來是那麼的好玩啊!
在等待着洗浴的時間中,楊浩龍單手支着額頭,靜靜的看着那不遠處忙來忙去準備浴桶的身影,嘴角一抹輕柔的笑,如同是那湖面上的漣漪一般,淡淡的卻極爲的美好。
這樣的場景她在心中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那些沒有他的日子裡,她是有多麼的希望,等到自己一覺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會有着他在自己的身邊,告訴自己,他來帶她走。
而今這場景終於成爲了現實,她心中的漣漪更是被吹開去,一點點的擴開,擴開,久久難以平靜。
驀然間,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輕輕的砸在身邊的案几上,如同花朵一般綻開來,楊浩龍卻渾然不覺,依舊望着不遠處的身影入神。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那麼的希望這樣的場景能夠永遠的留在自己的生活中,再不要消失。
能夠跟相愛的人相守一生,她的一生,纔算是沒有白白的來過。
就在楊浩龍還兀自沉思的時候,李鼎清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朝着她走了過來,剛要開口,卻發現有着點點淚光從楊浩龍微微垂下的睫毛上閃過,心中頓時一緊。
李鼎清俯下身子,將在案几旁坐着的人兒輕輕攬在懷裡,低下頭去,輕輕的吻在那眼角,將那點點的淚光吻去,輕柔的動作像是對待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寶貝一般,生怕自己的一舉一動會碰壞了她。
“龍兒,我在呢。”
李鼎清的聲音像是一雙溫柔的大手,逐漸的將楊浩龍的情緒給撫平,這才輕輕的抱起那瘦弱的身影,朝着準備好的浴桶的方向走了過去。
“咳!”
楊浩龍畢竟是個女人,就算是面對着的是自己最愛的男人,可是被這樣赤裸裸的看着,她也會不好意思的!
她好歹也是個女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會害羞,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原本已經進入了木頭人狀態的李鼎清,在聽到楊浩龍的輕咳聲之後,連忙回過神來,臉上的紅暈瞬間便是順着耳根,一下紅到了脖子。
剛剛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楊浩龍,在看到李鼎清比自己還要尷尬害羞的模樣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看光的是自己,又不是他,他倒紅了臉,這個場景也太好笑了點吧!
李鼎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雖然很是尷尬,不過在楊浩龍這麼一笑之後,氣氛反而變得輕鬆了許多。
動作輕柔的將楊浩龍抱起放在浴桶中之後,李鼎清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因爲楊浩龍的雙腿不能夠動,如果他站在浴桶外的話,雖然能夠照顧到楊浩龍,但是這樣一來,楊浩龍難免會有些吃力,所以,擺在李鼎清面前的問題就是,要不要跟楊浩龍一同洗浴。
雖說他們早就有了夫妻之實,但是李鼎清畢竟還是有着一點害羞的,他很想要進去跟楊浩龍一起洗,這樣不僅能夠更加方便的照顧到楊浩龍,還能夠更大程度上跟楊浩龍靠近一些。
問題就是,他要怎麼才能說出口呢?
楊浩龍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卻並沒有主動提出來,而是壞笑着看着一臉認真思考問題的李鼎清,似乎就在等着看他是什麼反應,嘴角的那抹壞笑讓她像是一隻小狐狸一般,帶着點魅惑的吸引。
“我……我能進來嗎?”
等了良久,卻只等來這麼一句話,楊浩龍不由得有些失望,還以爲這個二貨還能說出點什麼讓自己驚訝一下的話呢,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啊!
“不能……”
楊浩龍壞笑着轉過身去,想要逗一逗他,其實目光還是時不時的在他身上來回停留。
她就是想要看看,這麼久沒有見,李鼎清這個二貨究竟有沒有學的聰明一點,可惜結果讓她失望了。
因爲楊浩龍說了不讓,李鼎清還真的就傻傻的在浴桶邊上站着,一雙眼睛就那麼瞄啊瞄的,就是不敢亂看,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盯着糖葫蘆發呆的小孩子。
終於,楊浩龍敗下陣來,回過頭來微嗔着瞪着李鼎清,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說不能就不能啊!你怎麼就這麼聽話啊!”
真是的,難道要一個女人家在浴桶裡對着他喊,來啊來啊快來啊,他纔會進來嗎?
這個笨蛋,這麼久了,一點都沒有變,還是跟以前一樣,有時候讓她喜歡的不得了,有時候又讓她無奈的不得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又愛又恨嗎!
聽到楊浩龍的話,李鼎清先是一怔,而後便是雙眼亮起了光芒,楊浩龍都這麼說了,那意思不就是……
眨眼的時間,等到楊浩龍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李鼎清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用一雙手臂將自己微微的託了起來,這樣自己就能夠以一個最舒適的姿勢泡在浴桶中還不會感到氣悶了。
楊浩龍還來不及誇他,卻發現那個原本還在自己對面的人,突然間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從背後將自己環抱着,像是一個抱着玩具的孩子一般。
喲呵,有長進。
楊浩龍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不過瞬間便是反應了過來,自己這不就是在教着李鼎清怎麼泡妞嗎!好好的洗浴怎麼就突然朝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呢!
不過,不得不說,李鼎清真的是很瞭解楊浩龍的喜好,從水溫,到給楊浩龍輕輕揉着身子的力度,都把握的剛剛好。
楊浩龍就那麼愜意的躺在水中,將身子完全放鬆下來,任由李鼎清在自己身上不緊不慢的捏着,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覺得這幾日來的勞累,似乎都在這溫柔的揉捏中一消而散。
“哼……好舒服……”
肌膚相親帶來的細膩感覺,還有那不輕不重的在自己的肩膀和腰肢上揉捏着的雙手,都讓楊浩龍十分的滿意,開心的哼着小曲,好不快活。
誰說她家李鼎清不會討人喜歡來着?這水溫,這手法,這力道,簡直太稱她心意了好不好!
誰說她家李鼎清什麼都不會來着,看看這小手多光滑,嗯……
“龍兒,喜歡嗎?”
“哼……還行……”
楊浩龍這會兒正舒服的緊,自然是沒有時間去考慮別的問題,對於李鼎清的問話因爲是懶懶的回答了一聲。
“那就是說,我還要努力啊!”
李鼎清的聲音繼續傳來。
而楊浩龍似乎還沉浸在舒適的享受中,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對於李鼎清的話茬也是隨意的接了一句。
“嗯,對,多加努力……”
在李鼎清身邊,楊浩龍總是格外的放鬆。沉浸在享受裡的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卻不自覺地透出一股慵懶嫵媚之感。
這聲音聽在李鼎清耳中,卻無異於在炸藥堆中丟了一個火種,讓他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啊,你……”
隨即,白皙的臉龐一下子爆紅起來,貝齒輕咬着下脣,憤憤地低聲罵了句,“流氓。”
聽起來不像是生氣,倒更像撒嬌。
李鼎清將人抱得更緊,低低地笑出聲,嘶啞的嗓音更增添一股成熟男人的磁性。
“哼,二貨,你哪兒學來的手段?”這二貨的調情手段什麼時候這麼嫺熟了?她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碰過別的女人的男人,身體已經髒了。無論她曾經多麼愛他,都絕不會再要。李鼎清,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李鼎清的動作倏然一頓,支支吾吾地說不出所以然來。
楊浩龍的心也不由一顫,隨着時間的推移緩緩下沉,明明泡在溫熱的水中,卻覺得整個身子都在緩緩變涼。
不,自己都在想些什麼?李鼎清這個二貨是什麼性子自己還不清楚嗎,一旦認定了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以前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的時候,這二貨都願意爲自己守身如玉,如今又怎麼會背叛自己呢。
不過,楊浩龍的心裡卻仍然有一個坎兒,她知道自己今天必須和李鼎清說清楚,否則這個坎兒橫在她心裡,遲早會影響她和李鼎清之間的關係。一份感情裡,一旦信任不在,也就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你說,到底怎麼回事?”她轉過身,嚴肅地瞪着李鼎清。
一看到楊浩龍板起臉,李鼎清一下子就蔫兒了,大腦袋耷拉下來,看起來像一隻被主人嫌棄大狗,格外可憐。
小心翼翼地瞄了楊浩龍一眼,才吞吞吐吐地講述了一遍事情經過,“就是我的手下給我推薦了幾本書……”
“幾本書,嗯?”楊浩龍挑起半邊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怪不得手段長進這麼多,原來是私下裡做功課了啊。
迎着楊浩龍戲謔的視線,李鼎清清俊白皙的臉龐騰地爆紅起來,眼睛東看看西看看,就是不敢看楊浩龍。
被龍兒知道自己私底下看那種書,好羞恥啊。
而且他本意是想討好龍兒的,可是現在好像不僅沒有討到好,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這些可都是屬下的珍藏本,門主您看完了,記得還給屬下啊。”想着當時手下把書給他時不捨的模樣,李鼎清忍不住磨了磨牙,等他回去了,一定要把那小子的寶貝秘本都給燒掉。
“龍兒,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了。”李鼎清抱着楊浩龍輕輕地晃了晃,撒嬌般地哀求道。
那些書根本就沒用,李鼎清心裡憤憤地想着。當年他爲了追求到龍兒,看了那麼多龍陽秘本,結果後來發現龍兒根本是女兒身,那麼多的秘本都白看了。當時自己是克服了多麼嚴峻的心理障礙,才說服自己其實是喜歡男人的啊。
那些掙扎,那些痛苦,全部都白費了。
這回又看了那麼多男女的秘本,上面說的天花亂墜,說會讓人如何如何舒服,結果龍兒一點都不滿意。
想着,李鼎清忍不住又垂頭喪氣起來。
“我確實很生氣。”楊浩龍心裡都要笑翻天了,卻硬是板着臉,腮幫子鼓鼓地瞪着李鼎清,“我氣你有時間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卻沒時間來找我,害我等了這麼久。”
她這樣說,本來是逗弄李鼎清,想到李鼎清不在的這段時間自己經歷的事情,卻忍不住真的心酸起來。
“你怎麼現在纔來啊?”她將臉貼在李鼎清的胸膛上,擡起粉拳一陣亂捶,“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
李鼎清從來沒有見過楊浩龍這麼柔弱無助的模樣,禁不住又是心慌又是心疼,忙抱着人柔聲哄道:“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該早點來找你的,我也好想你。”
他心裡懊惱的不行,當初自己就該安排好龍兒的家人就立刻回來找龍兒,龍兒每天思念自己肯定很難受。
還有,自己明明昨天就到了趙國都城,卻因爲近鄉情怯,在外面徘徊了一天才敢進宮,害的龍兒又多難受了一天,真是太不應該了。
“噗”楊浩龍看着李鼎清手足無措的模樣,終於忍不住破涕爲笑。
二貨果然還是二貨啊,連安慰人都不會,不過怎麼就二得那麼可愛呢。
楊浩龍伸手攬住李鼎清的脖子,擡頭對準他的脣親了上去。嗯,觸感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好,這個人待自己也一如幼時一般赤子之心。
讓她心裡甜蜜蜜的幸福,又忍不住酸酸澀澀的難受。
“李鼎清,我愛你。”楊浩龍將自己整個窩進李鼎清的懷裡,仰頭看着他,狡黠靈動的眸子裡一片認真,“你是我唯一所愛的人。”
前世今生加起來,只有這麼一個二貨讓她忍不住感動,不由自主地心動。
她的身體被弄髒了,但她的心永遠純淨。
李鼎清在楊浩龍主動親他的時候就愣住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事情好像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緊接着又聽到楊浩龍的告白,他只覺得自己瞬間被一股狂喜的情緒給淹沒了。
他的雙手緊緊地攬着楊浩龍的腰,傻兮兮地笑了起來,“我也是,這輩子我只愛龍兒你一個人。”
“所以啊,我們是互相愛慕,兩情相悅,在一起自然水乳—交融,何須旁物輔助呢?”楊浩龍湊近李鼎清的臉,殷紅的脣微微張合,吐氣如蘭,漆黑明亮的眼眸裡流轉着壞壞的笑意,看在李鼎清眼中充滿了無聲的誘惑,“不過,有時候玩點兒不一樣的花樣也不錯。你都學了些什麼手段,我很期待呢。”
小別勝新婚,現在這麼好的氣氛,不該錯過了纔是。
“龍兒,你真是個妖精!”他猛然低下頭,擒住了自己覬覦已久的紅脣,兇狠的吸吮舔咬。
楊浩龍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楊浩龍迎上李鼎清富有傾略性的目光,不服輸的挑了挑眉,淡淡地道:“還行吧。”
“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啊。”李鼎清脣角微勾,挑起一抹壞笑。
“抱緊我,不然掉下去就要被水淹到了哦。”
連屋外那高懸的月亮似乎也害羞的躲進了雲層,黑沉沉的夜空顯得有些陰沉可怖。
遠處,一隊人打着燈籠,正緩緩朝這邊走來。
趙迎罡遠遠地看着那處宮殿明亮的燈火,想着裡面住着的人,眼眸不由染上一抹暖意。
“龍兒這麼晚還沒睡,你說,她是不是在等着朕?”這些日子他每天都會早早處理完政務,只是今天卻被蔣太師給絆住了,回來得晚了許多。平日裡這個時候龍兒早該睡了,今天卻依然亮着燈,他心裡忍不住升起一抹隱秘的期盼。
張凱看了一眼趙迎罡臉上期待的表情,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樂呵呵地附和着他的話道:“陛下對龍相如此深情,龍相便是鐵石心腸也該被感動了。”
“呵呵。”趙迎罡輕聲笑了,眼中卻閃過一抹苦澀。那個人可不就是鐵石心腸嘛,他只是犯了一次錯誤,就再也沒有了機會。
他是一國帝王,身份高貴,萬民俯首,卻連自己的心愛的人都留不住。
他不甘心啊!
這一次,他絕不會放手。
趙迎罡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大步向前走去。走到大殿門口,卻沒有發現本該守在這裡的侍從,他心中不由一慌。
“龍兒!”他猛地推開房門闖了進去。
沒有,屋子裡沒有人。牀鋪亂糟糟的,龍兒該是睡過的。可是現在人卻不在,侍從也都不見了蹤影。是龍兒自己出去了,還是被人劫走了?
不,龍兒那般重情義,徐嫿母子還在自己手裡,她絕不會不管他們獨自離開。是誰?是誰擄走了龍兒,那人會不會傷害她?
“皇上,您先別慌,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龍相。龍相那般天縱英才,當有上天庇佑,縱然遇險,也必能逢凶化吉的。”張凱忙上前安撫躁動的帝王。
趙迎罡漸漸平靜下來,對,以前龍兒遇到那麼多險境,都渡過去了,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
“傳令下去,全宮搜查,務必找到龍相。”
李鼎清來的時候打暈了伺候楊浩龍的宮女,將人綁起來又塞住了嘴巴,只是隨手將人仍在房間裡的隱秘處,趙迎罡這一下令搜查,人立刻就被找到了。
趙迎罡看到被五花大綁的宮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心裡正着急慌張的不行,那邊就有人跑來報說,龍相找到了。
“龍兒在哪裡?可有受傷?”他急急地逼問。
來報信的小太監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帝王,被他的氣勢一壓,說話頓時結巴起來,“龍……龍相,在……在在浴房……”
趙迎罡沒等他說完,就繞開他,直接衝向了浴房。
浴房內,李鼎清正慢條斯理地幫楊浩龍穿着衣服,還時不時摸摸捏捏吃點豆腐。
“動作麻利點,一會兒趙迎罡就該來了,萬一闖進來看到你就糟了。”楊浩龍斜睨了李鼎清一眼,伸手拍開他不規矩的大手。
剛纔小太監找過來的時候,他們剛剛雲收雨歇換了一桶熱水在沐浴,相愛的兩人赤裸相對,總是特別容易擦槍走火,兩人剛想再來一次,就被那小太監給打斷了。
李鼎清委屈地扁了扁嘴,被人打擾了好事,他慾求不滿。而且,他爲什麼要躲着趙迎罡?
楊浩龍坐在輪椅上,他沒辦法把人抱在懷裡,就自己蹲下身,蜷縮成一團,把腦袋放在楊浩龍的腿上,伸手抱住她的腰,大腦袋像狗狗一樣蹭來蹭去
“我不走,我就要讓趙迎罡知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讓他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雖然他現在還殺不了趙迎罡爲自己的家人報仇,但是趙迎罡知道龍兒跟自己在一起了,表情肯定會很好看,哈哈。
“不要說這種幼稚的話。”楊浩龍拍了一下趴在自己腿上的大腦袋,這二貨還是隻長個子不長腦子。
“這裡是趙迎罡的大本營,你現在孤身一人,若是被他發現了,縱然你武功再高強,也比不過千軍萬馬。況且嫿嫿的孩子還在他的手裡,現在我們不能激怒他。”
小時候的趙迎罡只是有些霸道任性,但起碼心地還是單純善良的。可是,現在她已經看不透他了。
他能爲了逼他回趙國,暗地裡勾結楚國的大將軍掀起內戰,讓楚國生靈塗炭。能用弱女子和小孩子來威脅她。
趙迎罡已經幾乎變成了她完全不認識的另一個人。
“徐嫿的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你是女兒身,她的孩子是哪兒來的?”李鼎清在趕來趙國的路上就知道了徐嫿懷孕並且生子的事情,心裡一直有一個大大的疑惑,這會兒纔有機會問出來。
“難道這個世界已經神奇到兩個女人之間也能生出孩子來了?”
“咳咳”楊浩龍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捂着胸口一直猛咳,“你這個二貨,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倒是好了,楊浩龍想到徐嫿的孩子的來歷,心裡便忍不住一痛。
都是因爲她才讓嫿嫿受到了那樣殘酷的傷害,絕不能再因爲她的原因讓嫿嫿承受母子分離之痛。
“總之,你先離開吧。趙迎罡已經答應我,明天就把孩子交出來,到時候我們就帶上嫿嫿和孩子一起離開趙國。”
雖然趙迎罡是孩子的父親,但在楊浩龍的心裡他並沒有那個資格,嫿嫿也肯定不會願意讓孩子承認一個強暴了自己母親的父親。
有阿嶽在,嫿嫿和孩子一定都會過的很幸福的。
李鼎清趕緊伸手輕撫着楊浩龍的胸口幫她順氣,他看出來楊浩龍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心裡對那個孩子的身份也有了些隱隱的猜測,只好不甘不願地點頭答應了下來,“我明天再過來找你。”
這麼說着,他得腿卻定定地站在原地,就是不挪動。還一直睜大眼睛,用可憐又委屈的表情看着楊浩龍。
“你怎麼還不走?”楊浩龍微微側頭,不去看李鼎清的臉。她對李鼎清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明知道這二貨是裝的,還是忍不住心疼,真是夠了。
李鼎清伸手將楊浩龍的腦袋掰過來,讓她正對着自己,表情一本正經地道:“龍兒,你不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嗎?”
“什麼?”楊浩龍滿頭霧水,她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很少會忘記事情。
李鼎清的表情更委屈了,“你忘記了吻我!我們又要分開一整晚那麼長的時間,你不會想我嗎?難道不該給我一個告別吻嗎?”
“你……”楊浩龍的表情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蹲下點,你太高了。”
李鼎清眼睛一亮,立刻巴巴地湊了上來,還特意嘟起了嘴巴,提醒楊浩龍不要親錯了地方。
“龍兒。”趙迎罡得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楊浩龍臉色一變,忙抱住李鼎清的腦袋親了一口,順手就要把人推開。
李鼎清卻無賴地抱着她不鬆手,還企圖繼續加深這個吻。
楊浩龍不由惱了,狠狠地咬了一下探進自己嘴巴里的舌頭,“不要任性,不然我要生氣了。”
因爲前世被王嘉宏囚禁的經歷,造成了楊浩龍今生豁達開朗的性格。除了自由,她很少有真正在乎的東西,所以也很少真的生氣。但,一旦她生氣了,那表示後果一定很可怕。
李鼎清頓時不敢造次,戀戀不捨地放開她,縱深消失在暗影中。
楊浩龍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心裡也有些悶悶的難受。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要和李鼎清相守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可是身上的責任卻讓她不能這麼做。
她深吸一口氣,吃力的轉動着輪椅滑出了浴房,迎面就看到了匆匆趕來的趙迎罡。
趙迎罡走的太急,一向整齊的衣袍凌亂了許多,頭冠似乎也有些歪,幾根髮絲凌亂地支棱着,英俊的臉上蒙着一層薄薄的汗珠,滿是焦急之色。
一國帝王能爲了一個人失態到如此地步,那個人應該是十分感動的,可是楊浩龍的心裡卻升不起絲毫波瀾。
這個男人或許真的是愛她的,但他打着愛她的旗號,做的卻都是傷害她,並且傷害她身邊的人。
尤其還有一個真正全心全意愛着她,爲她付出的李鼎清在旁邊做對比的時候,楊浩龍對趙迎罡就更沒有一點好感了。
“龍兒,你沒事吧?”趙迎罡已經習慣了楊浩龍的冷淡,心裡雖然還免不了難受,但對楊浩龍的擔憂仍然佔了上風。
楊浩龍扶開趙迎罡抓向她肩膀的手,冷淡地道:“臣很好,如果皇上現在能把嫿嫿的孩子還回來,臣會更好。”
趙迎罡表情一僵,雙手緊緊握起,手背上青筋浮動,努力壓抑着心中的怒氣,沉聲道:“朕在關心你。”
“謝皇上關心。”楊浩龍的語氣毫無誠意,充滿了敷衍的意味。
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終於將趙迎罡完全激怒了,“朕已經答應你,明天就把孩子還給徐嫿了,還要怎樣?你不要仗着朕喜歡你,就恃寵生嬌,否則……”
話音未落,他便忍不住後悔起來,後面的話,卻是說不出口。否則又能怎樣呢?對着龍兒,他從來狠不下心。他在她面前,已經低到了塵埃裡。想要道歉,說自己只是太生氣了才口不擇言,卻礙於顏面,怎麼都開不了口。
楊浩龍對趙迎罡已經耐心全無,自然不會去關心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聽到趙迎罡的話,只覺得這個人果然又開始擺起帝王架子了,禁不住勾起脣,笑得諷刺。
“這些可笑的話,皇上還是不要說了。臣從來沒有要求皇上喜歡臣。如果皇上所謂的喜歡,已經讓臣和臣的親人朋友傷痕累累了。在臣看來,那根本不叫喜歡,不過是骯髒可怖的佔有慾罷了。”
趙迎罡如遭雷擊,踉蹌地後退了幾步,“你一直就是這麼看朕的?”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吐出來的話模模糊糊的,眼神帶着極深的悲切。
從十歲時模糊的愛戀,到現在愛的刻骨銘心,趙迎罡從沒想到,自己堅持了十年的感情,在心愛的人眼裡,原來竟是這樣的不堪。
他想要怒吼,想要質問,最終卻都忍了下去。他怕了,他怕自己開了口,從楊浩龍那裡得來更加傷人的答案。
最後,他竟然轉身逃走了,連背影都透着一股子狼狽。在楊浩龍面前,他從來都輸的徹底。
楊浩龍盯着趙迎罡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直到他消失在拐角,纔將視線收了回來。她並非真正鐵石心腸的人,趙迎罡剛纔那樣真切的悲傷她感覺得到,心裡也忍不住有些觸動。
但,也僅止於此了。她從來沒有愛過趙迎罡,在趙迎罡對嫿嫿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她就更不可能再愛上他了。
對着趙迎罡她只能冷淡再冷淡,希望有一天趙迎罡可以幡然悔悟,放過她,也不放過他自己。
如非萬不得已,她不想和趙迎罡刀劍相向,怎麼說趙迎罡也是嫿嫿孩子的父親。雖然她認爲趙迎罡並沒有資格,但擁有最終決定權的還是那個孩子。她不能自私地憑自己的喜惡,就讓孩子在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就失去自己的親生父親。
阿嶽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站到她身後,緩緩推動輪椅。
“阿嶽你回來了?”楊浩龍挑起一抹笑容,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自己背後站着的是阿嶽,“嫿嫿還好嗎?”
“她睡了。”阿嶽依舊還是那麼寡言少語,只是提到徐嫿,眼中的光彩比平日裡亮了幾分。
自從知道了楊浩龍是女兒身的事情,他激動的心情到現在都沒有平復。
他一直認定了徐嫿是楊浩龍的人,縱然心裡深深地愛着她,卻不敢越雷池一步。因爲是楊浩龍將他從泥塘一般的生活中拯救了出來,在他的心裡,楊浩龍便是他一輩子認定的主人。即便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也是擁有高貴身份的王爺之子,這份心情仍然沒有絲毫改變。
他曾經想過,如果是別人得到徐嫿,不管那個人是誰,就算是九五之尊,他也敢把人搶過來。可偏偏那個人是他最尊敬的主人,他只能獨自吞下所有的痛苦絕望,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阿嶽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峰迴路轉。他效忠的主人突然就從男人變成了女人,他終於有了機會可以將心愛的嫿嫿擁入懷中。
抱着嫿嫿的感覺是那麼的幸福而滿足。
這邊主僕兩人的氣氛溫馨而寧靜,趙迎罡的寢宮卻是一片狂風暴雨過境般的景象。所有易碎的擺件都被它們的主人給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桌椅翻倒,紙片紛飛,猶如遭了強盜。
趙迎罡坐在一片廢墟中,抱着酒罈鯨吞牛飲。
“書上說一醉解千愁,朕喝了這麼多酒,爲什麼還沒醉呢?”
他蜜色的臉頰已經被酒氣薰成了紅彤彤的一片,威嚴的虎目也蒙上了一層水氣,分明是早已經醉了。
可醉鬼就是這樣,喝的越醉越不承認自己喝醉了。
張凱在一邊伺候着,看着他喝成這個樣子,心裡十分難受。他比趙迎罡慢了一步,並不知道趙迎罡和楊浩龍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着趙迎罡現在的模樣,他也知道,他的皇上肯定又被龍相傷了心了。
他很小的時候就入宮做了太監,後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癡男怨女,他看了不少,但因爲缺少了那一個部件,一直無法理解。
他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沒資格議論主子的事情,但他就是爲了自己的主子不值。龍相縱然名滿天下,可他的主子是九五之尊啊,身份何等尊貴,竟然爲了一個人讓自己低到了塵埃裡,卻還換不來那個人的半絲垂簾。
其實,皇上要是真的喜歡男人的話,布衣大人也挺不錯的,張凱想着,布衣大人長相清俊儒雅,才華也並不比龍相差,而且對皇上忠心耿耿。如果皇上喜歡布衣大人,布衣大人肯定不會拒絕皇上的。
“皇上,酒多傷身,您別再喝了。”張凱忍不住上前勸說趙迎罡,卻被一把推了開來。
趙迎罡抱着酒罈,醉眼朦朧,像個孩子一般叫囂着,“不要管我,我還沒喝醉,我……我還要繼續喝……喝。”
張凱跺了跺腳,一臉的焦急。
“這會兒要是布衣大人在就好了,除了龍相,也就布衣大人的話能讓皇上聽進去了。”可是,宮門早就落鎖了,雖然皇上還沒有妃嬪,但後宮裡卻還住着很多先皇的嬪妃,布衣一個外男,這麼晚進宮怕是要招人非議。
張凱急得團團轉,最後咬牙跺了跺腳,招來一個小太監吩咐道:“你快去請太后娘娘過來一趟。”
太后就是原先的柔妃,趙迎罡登基後,作爲生母,她自然就成了太后。身爲趙迎罡的心腹太監,張凱知道不少內幕,他知道柔妃在趙迎罡登基這件事上出了不小的力氣,但實際上這兩母子之間的感情卻並不如表現在外人面前的那樣親密無間。
而且,柔妃總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若不是萬不得已,他其實並不想請柔妃過來。
柔妃來的很快,彷彿她真的是一個十分關心孩子的母親一樣,實際上她的穿戴妝容卻無一不整齊精緻,宛如即將要出席一場奢華的晚宴一般。
如果真的關心孩子,又怎麼會有心思花費那麼多時間用來穿衣打扮呢。
張凱的眼中隱晦的閃過一抹不滿。
然而,柔妃並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她平靜地看着歪坐在地上爛醉如泥的兒子,腳步輕巧而縹緲,衣袂輕揚,身形優美,宛如臨凡的仙子。
在距離趙迎罡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揮手驅散了所有的侍從,“你們都下去吧。”
待人全部離開,她毫不留情地擡手狠狠地給了趙迎罡一巴掌。即便做着這樣悍婦得動作,她身上依舊帶着一股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母妃……”趙迎罡捂着臉,擡頭訥訥地看着柔妃。記憶裡只在很小的時候母妃打過自己一次,卻記不得那是爲什麼了。這麼多年,他再也沒有捱過打,當了皇帝后,更是被所有人捧着哄着。
可是,面對此時明明看上去沒有絲毫氣勢的柔妃,他卻是完全升不起反抗的心思。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自己犯了錯,只能乖乖地等着母親的教訓。
柔妃清冷地看着他,問道:“醒了嗎?”
趙迎罡垂着頭,不說話,柔妃卻是冷笑一聲又道:“看來是醒了。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了什麼模樣了,你這個窩囊樣子可還有半點一國之君的氣勢?怪不得龍相看不上你。”
趙迎罡原本只是低着頭乖乖地聽柔妃訓斥,柔妃的最後一句話卻一下子戳到了爆點。
“龍兒本來就從沒愛過朕,她居然喜歡李鼎清那個紈絝浪蕩子,爲什麼?朕到底有哪點比不上那個廢物?”
他憤怒地將手中的酒罈丟了出去,眼睛赤紅地盯着柔妃。
柔妃看着他猙獰可怖得模樣,眼底卻沒有絲毫害怕,“趙國皇室就是這個命,永遠得不到所愛之人的心,想要得到心愛的人,只有強取豪奪。你的父皇是如此,你,也一樣。”
她的語氣清冷淡漠,聽在趙迎罡耳中卻彷彿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一般。
“強取豪奪?強取豪奪……”他着魔般唸叨着這四個字,眼神越來越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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